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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知枝脚步一顿。
思维敏锐的陆焉识已经发现了,侧目看了她一眼。
她有些苦恼地皱了下眉,“靠!忘记带头套出来了。”
陆焉识:“……”
别人都是怪自己没打扮完美就出门,她是怪自己出门忘了扮丑。
“姐姐,哥哥,你们回来了。”吴安安喊了一声。
贺希言望过来。
吴知枝跟陆焉识手里提了些漆,而且,知枝的头发变了,爆炸头没了,小小的脸是素颜,肌肤白皙,架着副黑框眼镜,虽然看不清她藏镜框下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但总体比以前漂亮多了。
贺希言有些发怔,已经多久没见过她的素颜了?
大概是从初中之后,就没在见过了吧?他差不多已经忘了她以前的样子了,只记得她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很密长,微微向上翘着,晃人心神。
其实他跟苏北都知道,知枝是个名副其实的美女,只是她总喜欢把自己打扮得不伦不类,他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问过,怕唐突她。
“姐,我碰到希言哥哥了,他跟苏北哥哥在这里剪头发。”吴安安说。
吴知枝点了下头,看向贺希言,他没什么表情,那张俊脸常年都是高冷的样子,“苏北在楼上洗头。”
“嗯,真巧。”她点点头,心里有些无奈。
“这又是谁啊?”这时,吴可星从身后凑过来,大眼睛里闪闪发光,都是八卦的味道。
“也是我们的同学。”吴知枝语气平淡。
“也是那种可以住在咱们家的那种同学吗?”吴可星表情调侃。
吴知枝愣了一下,表姐怎么知道这事?目光看向吴安安,吴安安顿时知道自己错了,低下头,小小声地说:“那焉识哥哥确实住在我们家嘛。”
“他住在你们家?”一直沉默寡言的贺希言忽然开口,颇有几分质问的味道。
吴知枝愣了一下,看向他,表情有些懵,“对,他暂时无家可归。”
陆焉识:“……”
贺希言:“……”
“就算这样,也不太适合吧?他是个男的。”贺希言冰冷的语气里有几分敌意。
“没什么吧,他是跟吴桐睡一个房间的。”吴知枝的态度不怎么在意,陆焉识已经跟他们住几天了,人品啥的都挺好的,还开始帮忙干家务了,减轻了她不少负担。
“……”贺希言皱起眉来,还是觉得很不妥,对吴知枝说:“能跟你说两句话么?”
“下次吧,还要赶着回去做书柜呢。”吴知枝下意识拒绝,就是不太想跟他面对面谈话。
“你自己在做书柜?”
“嗯。”吴知枝敷衍一句,想去看下吴安安的头剪好了没,转过头,就见陆焉识弯着腰,在吴安安耳边说着什么,吴安安乌溜溜的大眼睛闪了闪,点点头。
很快,吴知枝就知道了陆焉识跟吴安安商量了什么,吴安安说:“姐,我头发已经剪好了,我们走吧。”
“你们商量了什么?”她走过来。
“哥哥说,等下回去的时候,带我去逛一下超市。”安安一脸的开心。
吴知枝看了眼陆焉识,他脸上浮着浅浅的笑意。
其实他对安安也蛮好的。
于是扭过头去,对贺希言说:“安安剪完头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还要回去做书柜。”
“嗯。”贺希言没在说什么,低下头,看自己手中的杂志。
一群人离开,又去了躺超市。
不大的超市门口,陆焉识揉揉安安的小脑袋,说:“去吧,买点你喜欢的,哥哥送给你。”
“喂,也不能买太多的。”吴知枝阻止。
吴安安顿时小脸苦巴巴的。
陆焉识接收到她的请求,看向吴知枝,“难得就出去逛一次,就让她多买点吧。”
吴知枝皱眉,“小孩不能惯。”
“更不能约束得太严重。”陆焉识一本正经的反驳她。
吴知枝愣了一下,陆焉识拍拍安安的脑袋,“走,哥哥带你进去,喜欢什么就买,哥哥送你的,跟你姐姐五关。”
“耶!”吴安安高兴得像只刚放出笼的小鸟。
两人进去买东西,吴知枝不想把漆壶什么的放在超市门口的寄放柜,便没有进去,跟吴可星两人在门口等着。
手机响了,吴知枝拿出来一看,是吴桐发过来的,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吴知枝回复他的短信。
倒是旁边的吴可星惊了,“啊啊啊!知枝,你居然有手机。”
“这个吗?”吴知枝回了条马上回去,说:“这是陆焉识给的。”
“他给你买的啊?”
“不是,这是他退下来的手机,不要的,所以给我们了。”
“真的还假的啊,这个手机看起来很新啊,虽然是去年的款式了,但是价格很贵的,现在还要三千元左右,你姐我都用不起呢。”
“真的啊,我骗你干嘛?”
“他怎么那么大方啊,居然就这样给你了,人也太好了吧?”吴可星羡慕死了。
吴知枝笑,“他说反正没用也是放着,不如就送给我了,就是每个月都要教月租,好贵的。”
以一个学生来说,这月租确实算是贵的了。
“你用的是什么套餐?”
“动感地带的,陆焉识给我推荐的。”
“一个月得二十几块钱月租吧?”
“加呼叫显示25元。”
“是呢,我就说动感地带的很贵,我是神州行的,一个月6月的月租。”
“便宜好多呀,不过不是说神州行没什么短信赠送,而且打电话话费很贵吗?”
“笨蛋,短信发完不发就是了,至于电话,那就等对方打来咯。”吴可星读完高中就出来做事了,在一家女装店里做销售,尽管钱没赚多少,打扮却是漂亮的,她每天都可以穿店里的样板衣。
店面就在正街那里,店离吴记不远,但离她自己家可就远了,他们这儿虽然是镇上,但也有一些村的,吴可星的妈妈也就是吴知枝的二姨嫁在一个叫‘吴上村’的地方,跟吴家庄不是一个地儿,但都姓吴,从镇上去他们家,要骑摩托车十分钟,骑单车估计就得二十几分钟吧,走路就更远了。
他们这儿的本地人,普遍姓‘吴’‘徐’‘苏’,本地三大姓氏。
“哦,原来是这样。”
很快,陆焉识就带着吴安安出来了,吴安安怀里抱着一大袋吃的,有些拿不住了,还是陆焉识帮她拿的。
吴知枝眉头一皱,把吴安安叫到了一边,“安安,你怎么回事?焉识哥哥礼貌性跟你说几句客套话,你就买了这么多?你知道这得花多少钱吗?”
“你别总是在孩子面前提钱。”陆焉识站在她们后头,表情有些黑沉,“她买的不多,就两条巧克力,还说其中一条要分给吴桐,其他都是我自己非要买的。”
吴知枝愣了愣。
陆焉识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你知道刚才她进去,做了什么吗?”
吴知枝仰眸。
陆焉识说:“她进去后,只拿了一条巧克力,其他都是只摸一摸,我叫她拿她也不拿,我就问她,为什么不要,难道不想吃吗?她说她觉得这些很贵,不想买,怕你不高兴,她说买一条巧克力回去跟哥哥一起吃就好,哥哥最喜欢吃巧克力了。”
吴知枝的心一揪。
陆焉识接着说:“你说你不想安安长大像你们其中一个人,她确实不像,她现在已经继承了另一个问题,自卑。”
吴知枝一震,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搅成了一团。
“就算你们真的没钱,也别总是向几岁的孩子传达这个观念,她这么听话懂事,其实就是被这些观念导致的,一点都不像几岁的孩子。”
吴知枝听着他的话,心脏一抽一抽的,宛如刀割,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
是啊,她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在吴丽琴这些‘我们家没钱’‘我们家很穷’‘省着点花’‘这些都是妈的血汗钱’话下,长成一个又能干又懂事,却又自卑小心翼翼的孩子。
她一直都不想承认自己自卑,所以更加努力拼命的去干,想用自己的能力,改变吴桐跟安安的未来。
可是不知不觉中,她又把吴丽琴对她的教育传递到两个小的身上去了。
如果陆焉识不说,她根本意识不到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口口声声说着不想安安以后跟她一样,但其实安安,一直在走她的老路……
这一刻,她的心情内疚极了。
*
回到家里,吴知枝一个人躲去后院喷漆,她拿了一些报纸,垫在木板的下面,以防色漆喷到地面上。
拿着喷壶,她面无表情,先是把木板喷上一层底漆,接着等二十分钟,用砂纸仔细打磨表面,然后开始喷水性白漆,喷到就坐在那些盆栽哪里,支着下巴长久的沉默着。
陆焉识去了后院两次,她都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他知道她可能在思考事情,就没有打扰她,跑去楼上写歌了。
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他房里传来吉他音或电子琴音。
吴知枝听了片刻,叹了口气,继续喷漆,反复喷漆风干在喷漆,第四遍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木板正在等第四道漆风干,这个过程比较久,吴知枝把最后一道油漆准备好,就坐在后院的黑暗中,仰望着星空,连后院灯都没有开。
“姐姐,可以吃饭了。”吴安安出来后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情。
吴知枝见她这样,心里更内疚了,招了招手,把她喊过去了。
吴安安从黑暗中走到吴知枝身边,她抬手,就把她揽住了,不说话,就紧紧揽着她。
吃过晚饭,吴知枝没上最后一道油漆,而且骑着单车出去了。
谁都不知道她出去干嘛了。
陆焉识搬了一堆书下来给吴桐,告诉他,这些是比较重要的书类,叫他要好好看看。
吴桐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拿过一本书,在灯下看了起来。
吴妈妈跟吴安安在招呼客人。
过了九点,吴知枝才赶回来,店里没什么人,她提着一个小袋子进里屋,喊楼上的安安,“安安,你睡了吗?还没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