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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红了红,将披萨塞进嘴里,心中甜蜜又害害羞羞欢欢乐乐地嚼着。
“还……还学习吗?”吴知枝问。
“当然,现在才七点,去睡觉的话也过早了。”
“好吧!”她自知自己是躲不过了,一吃完,就乖乖坐着答卷。
不答的话,严格的陆老师是不会轻易让她去休息的,只好硬着头皮上阵了。
她答了半张,陆焉识坐在她边上,拿着根笔,似乎是想到什么,侧着脑袋将一些音符写在本本上。
应该是忽然灵感涌现了,他记了一会,站起来说:“我去琴房一下。”
“好。”吴知枝知道这种创作状态,没打扰他。
陆焉识哼着调子走了。
琴房的门没关,她坐在茶几前,能听到里面偶尔传来几声音符,一开始断断续续的,后来就连贯了起来,他似乎在弹合成器,制出了各种不一样的音。
吴知枝听了一会,回过神来,摇摇头继续答卷。
琴房里的声音又没了,改成了打架子鼓。
这小子真是全能的啊。
还别说,他架子鼓打得很不错,有点连贯的意思。
吴知枝又听了片刻,就忍不住了,将手里的笔一丢,起身去琴房看他。
但她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打断他。
陆焉识打了会架子鼓,记录了一些音符,又去收录器前面带上耳机,听听自己刚录出来的音乐如何。
他侧着脑袋,刘海垂在眼睑上,瞳孔深如浓墨。
吴知枝躲在远远看着他,心里很为这个男朋友而骄傲,而同时,她也明白,一个人创作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因为这个时候,他像大海世界中一座孤岛,也像一个完满的世界。
不打扰,不制造出声音,才是最为他着想在做法。
她悄无声息退后,回到茶几前,静静写自己的卷子,初时还有点浮躁,但渐渐的,就克服了下来,沉浸在题海中,连做数到选择题。
当然,S市的卷子比八中的难多了,有很多题她都不会,就放在一边,想等陆焉识忙完替她作答。
夜渐渐深了……
陆焉识终于完成第一部分,将耳机从脑袋上取下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这就是他热爱的梦想,只有有灵感,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呆在里头,无论多久,都不会觉得枯燥。
他离开琴房,关上了门。
吴知枝已经睡着了,趴在茶几上,白皙的脸压在手背上,睡得很沉,也很可爱。
陆焉识忍不住笑了笑。
弯下身子,把她抱上了楼。
*
第二天一早,睡得昏昏沉沉的她被他弄醒起来。
“无知,今天我爸妈打官司,我要出去一趟,如果案件结束得早,那么我们下午就回朝城,要是结束得晚,我给你打电话……”
他的声音响在耳边。
吴知枝像听得清,又像听不清,想睁开眼睛看他,视线又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
迷迷糊糊间,她胡乱点了下头。
陆焉识笑了笑,在她唇角印了一下,起身离开了。
吴知枝重新睡着,片刻后,猛地惊醒,翻身坐了起来。
陆焉识刚才好像是说:他爸妈今天打官司?
她细细回想了一下,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这回案子肯定已经开庭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吴知枝拿出手机,发短信给他。
【开庭了吗?】
陆焉识没有回复她,应该是在庭上了,不能玩手机。
她抿了下唇,去问霍姜笙。
吴知枝:【姜笙,你知道陆焉识父母的事吗?听说是今早开庭?】
霍姜笙睡得迷迷糊糊,但她一直有把手机放在枕头边的习惯,所以手机一响,她就睁开了眼睛。
拿过来一看,是吴知枝发来的。
她翻了个身,正面躺着,眯着有点睁不开的眼睛回复:【是的,二哥他父母今早打抚养权案,九点钟开庭。】
吴知枝:【你知道在哪个法院吗?】
霍姜笙:【你要去看?】
吴知枝:【当然。】
男朋友的事情,她怎么能不去看?这种事情,他肯定很需要安慰,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霍姜笙:【可是未满十八周岁是不能进庭旁听的。】
吴知枝:【是这样的吗?】
霍姜笙:【对,除非庭长批准你进入。】
吴知枝有些无奈。
霍姜笙又说:【不过你可以去庭外等他呀,一般庭审一两个小时就结束了,你现在赶过去,应该来得及在他出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抱抱。】
吴知枝眼睛重新亮了起来:【那你知道在哪个法院吗?】
霍姜笙:【知道啊,在市高级法院。】
吴知枝:【好的,谢谢了,姜笙,爱你~】
霍姜笙:【不客气!不过这件事完你们应该要回去了吧?好舍不得你们啊。】
吴知枝;【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我也很舍不得你。】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回复霍姜笙的短信,等上了车前往高级法院,她还在回复她消息。
两人各自恋恋不舍,虽然认识没多久,可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吴知枝赶到高级法院,十点半,案情还在审。
吴知枝气喘吁吁,坐在走廊的等候椅上,平复了下心跳。
☆、208 回朝城(2更)
庭内,陆焉识穿着正式的衬衣黑裤子,站在审席上,面色冷峻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徐曼当场落泪,红着鼻子拿纸巾擦拭眼角。
陆正闵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由于陆焉识将近十八岁,法官认为他有能力判断问题和清晰和选择意识,法槌一敲,案子落幕。
徐曼哭得不能自已,被程励抱在怀里。
陆正闵露出胜利的笑容,看都不看那对狗男女,扣上西服上的扣子与面无表情的陆焉识一起出了审讯厅。
程励也许真的爱徐曼。
但这样的亲昵,依然会刺伤陆焉识的心,尤其是看到,徐曼那么疼爱肚子里那个小孩。
他那一刻感觉自己完全是多余的。
是的,她肚子里那个,才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徐曼为了那个孩子,做出了一系列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改变。
而他,本该是个不应该出生的孩子。
走出审讯庭,陆正闵被律师叫住了,两人站在一起轻轻说话,似乎在谈论什么。
陆焉识觉得有些无聊,情绪不佳,往前走了一段。
忽然,拐角处出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吴知枝穿着一件白色T恤,正站在走廊上冲着他笑。
他愣了愣,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等你呢。”她展露一个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需要抱抱吗?”
他二话不说,扑了过来。
满怀都是她馨香。
他默不作声抱了她一会,闭着眼睛,良久,低声说:“我想回朝城了。”
“嗯?”
“想念吴妈跟安安他们了。”
吴知枝笑起来,“好,我们回家。”
也许S市是个令他伤心的地方,虽然是他成长的所在地,可带给他的记忆,总是不如意,尤其是这几年。
现在案子一结,所有的恩恩怨怨都结束了。
陆正闵跟徐曼的婚姻。
还有他跟徐曼的母子情分。
今后,他们是两家人。
*
当天下午他们就离开了S市,订的临时机票,价格很高。
吴知枝看着手机的机票,心疼得不得了,“这机票临时买的,得多少钱啊?”
“一千八百多好像。”
“我天!这也太贵了吧?两个人就要将近四千块钱了,伤不起伤不起。”
“临时买是这个价格的。”两人在背着包,排在登机队伍后面,其余的行李,陆焉识帮她拎。
为了回去有点手信,吴知枝在机场附近的商店买了一些特产和雪花膏什么的,价格都不贵,就是想送给朋友做个留念。
上了飞机,陆焉识一改早上的消极模样,可能是情绪过去了就好了,他掏出了一张昨晚吴知枝做的卷子,说:“这卷子你昨晚没答完,等下飞机后继续填吧。”
吴知枝:“……我靠!你老人家一点预告都没有,都让我填卷子?”
“预告多了你借口也会更多的。”陆焉识早就看清了她阳奉阴违的本质,不许她耍滑头,押着她就让她写。
吴知枝无奈,只好将思绪钻进卷子里,细细研究起来。
陆焉识转着根笔,望着外头的万里晴空思考问题。
半小时后,吴知枝放下笔,呼出一口气,“终于写完了,不容易啊。”
陆焉识拿过来看了一眼,卷子上有三分之一的题没填,他皱了皱眉,“这没填的,是答案离家出走了?”
“……不是!是我不会!”
“不会的有这么多,你感到羞耻吗?”
“……”靠!怎么说话的?她阴下脸,夺回自己的卷子,“我不羞耻,我这么久没学习,都能答得这么好,我以自己为荣。”
“为荣?”他挑挑眉,毒舌升级,“我来看看,你的为荣到底是多少分。”
最终结果,是32分。
陆焉识的刻薄已经炉火纯青,张嘴就来,“满分的卷子,就考了32分,这就是你的荣?”
“……”吴知枝无话可说,像被拿捏住了七寸,鼓着嘴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虽然气很不顺,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她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太没用了。
“这个题,我貌似前几天才给你讲过?”陆焉识指着卷中某一题。
吴知枝看了一眼,“忘掉了。”
“你做菜的时候,我看你记忆力很好啊,很多都是看一遍就会。”
“……我靠!这哪能一样,物理题比那个难多了好不好?”
“是没用心学。”陆焉识头也不抬。
“……”吴知枝终于被他说烦了,崛起嘴巴,“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怎么的?”
“你说话太难听了,我玻璃心,受不了。”
“这是鞭策。”他转眸瞥她一眼,见她确实挺生气的,问了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