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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知枝的厨艺……这么好?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又夹了一筷子荷兰豆,这种以前就算摆在他面前一个月也不会夹一筷子嫌弃到骨子里的蔬菜,也被她做得非常香辣爽口。
陆焉识明白了,怪不得他来到朝城这么久,只吃得惯老吴米粉店一家的米粉,不是因为外面的菜做得太难吃,而是吴知枝的厨艺太高超了,哪怕是他很讨厌的蔬菜也被做得非常美味可口。
他看了吴知枝一眼,吴知枝也看了他一眼。
两人没说话。
陆焉识收回视线夹了一块牛腩,塞进嘴里满足的嚼着。
不同地域的饮食差异已经折磨他快十几天了,每天吃饭都如同嚼蜡,他喜欢重口一点的,但舅妈章宁做的菜总之太甜太淡,他根本吃不惯。
老吴米粉店的米粉虽然好吃,但每天都吃,也就不新鲜了,而且除了米粉以外,没人别的对口食物来打打牙祭,心情难免有乡愁的落差。
陆焉识一边想,一边吃,不多时,就吃完了一碗炒饭,看着桌上的菜,还想在添一碗饭,但看着眼前这几个不怎么熟的吴家人,他不好意思去,于是放下了碗,内心无比遗憾的就此作罢。
但碗还没完全放下去就被吴知枝接住了,她说:“在吃一碗吧?”
“我吃饱了。”陆焉识洋装客气的打个太极。
一般人都会劝在吃一碗,然后他就勉为其难答应……
谁知吴知枝这个奇葩的思维比较特殊,听了这话,就没有在勉强他,把碗放下了。
陆焉识:“……”
其实他还想在吃一碗的。
这奇葩为什么就不能在坚持一点呢?
在坚持一下,他就听她的嘛。
现在……只能叹息着离开餐桌了,他起身前看了眼桌上那几盘还剩挺多的菜,难得碰到这么对胃口的菜,他刚才就不应该那么矜持。
吃完饭就十点多了,吴知枝把碗筷收拾一下,喊了一声,“安安,去洗碗。”
“哦。”吴安安应了一声,捋起袖子到水池边上乖乖等着吴知枝把碗盘收拾出去,吴桐推吴妈妈进屋,顺便去洗澡。
冬天的晚上远远要比白天冷很多。
陆焉识愣了一下,转过头来,不置信道:“你让她洗碗?”
不过才五六岁的女孩,就要奴役她做家务吗?
“这有什么不对?”吴知枝没明白他的话,偏头问。
“她才五六岁吧?”
吴知枝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家的孩子都要干家务,我小时候也是这样。”从小练习独立,没什么不好。
她把桌子擦干净,将碗盘搬了出去。
“可天这么冷。”陆焉识于心不忍,他虽然脾气不好,但还是懂得关爱弱小的。
吴知枝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我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妹妹,但,这都是我们要学会习惯的。”
学会独立,也必须独立,因为出生在这个不幸的家庭,他们能做的,就是靠自己去克服一切困难,她小时候是这样过来的,吴桐是,吴安安也不例外。
陆焉识不苟同她的思想,他觉得吴安安太小了,吴知枝不该这样对她。
但吴知枝已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因为座机响了,她过去接外卖电话,留下陆焉识一个人坐在店面发呆。
所有人都散了,就剩他一个。
心里操了一声,他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水池边上,捋起袖子,对那个小不点说:“我来帮你洗吧。”
他刚才也蹭了饭,现在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替他洗他吃过的碗,而他无所事事的坐在里头,他内心不安乐。
“哥哥,你会洗碗吗?”吴安安把洗洁精压进水里,冲出了一堆白色泡沫。
“我……不会。”陆焉识憋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话,“或者,你可以指导我,我来洗。”
“不用啦,哥哥,你去里面休息吧,我来洗就好了。”
“没事,哥哥说了帮你洗就帮你洗。”他蹲下身子,把自己的手伸进水里,瞬间就觉得被冻住了,精致的五官拧了起来。
吴安安掩唇笑:“哈哈,哥哥你这个样子好好笑。”
陆焉识皱眉看了她一眼,拿起一个油腻腻的盘子,“别废话了,告诉我怎么洗。”
“先把那条抹布压点洗洁精,撮出很多泡沫。”
陆焉识照做。
吴安安补了一句,“噢,哥哥,我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洗碗可以戴手套的。”
“……”陆焉识咬牙,冰冷的脸孔第一次有了生动的表情,靠,“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看你都把手伸进水里了,就以为你不想戴手套。”
“哎。”陆焉识看了下自己满是泡沫的手,叹了一口气,“算了,都已经泡水里了,你继续说,要怎么洗?”
“拿一个盘子,然后用抹布这样洗洗,那样洗洗,就好了。”
陆焉识照做,吴安安又说:“不,哥哥,你挤太多洗洁精了,这样要冲很久才没泡沫。”
“这样干净。”陆焉识说。
“不,很难洗干净。”
“我觉得这样洗很好。”他坚持自己的决定。
结果就被打脸了,一个盘子压一次洗洁精,不仅浪费了很多洗洁精,还总是冲不干净。
吴安安一个劲的摇头。
陆焉识被个小不点如斯对待,觉得自己被鄙视了,默默冷着脸洗碗。
原来洗个碗都这么多门道。
陆焉识觉得自己洗完碗可以感悟出一篇《观后感》了。
------题外话------
是不是文文写得太无聊了?不然怎么老是没有小可爱给序序留言呢?
苦恼的序序正在思索……
☆、023 我们熟到这个地步了吗?
陆焉识渐渐领略了洗碗的精髓,慢条斯理地洗着。
吴安安蹲在他边上,歪着脑袋,“哥哥,其实你刚才不应该这么说我姐姐的。”
“不应该?”他团眉,瞅吴安安一眼,“小不点,我刚可是在帮你。”
“可姐姐要做的事情更多,如果我们都不分担做点的话,那她就别想休息了。”
陆焉识的动作顿了一下。
吴安安掰着手指头数,“家里的饭是姐姐做,垃圾是她倒,碗是她洗,衣服也是她扔洗衣机洗,她晾,还要每天帮妈妈擦身子,开店煮米粉,晚上送夜宵,姐姐自己也忙不过来了……”
陆焉识没说话。
过了一会,才道:“那你们爸爸呢?他为什么不帮忙?”
提到爸爸两个字,原来聒噪的吴安安一下子安静了,过了好久,才有些哽咽的说:“他总是打妈妈,心情不好打,输了钱打,就连他回来妈妈开门晚了,也要挨打,我们都很讨厌他……”
陆焉识愣住了。
吴安安到底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低着头,不会藏秘密,“有一天爸爸喝醉了,回来说要杀了妈妈,进了房里就拽着她的头发拖出来从二楼的楼梯上推下去,当时妈妈在哭,她的腿摔断了,一直在哭,我们都听见了,从房里跑出来看,姐姐就去厨房拿菜刀说要砍死爸爸,爸爸很害怕……就跑下楼,姐姐就拿着菜刀出去追他。”
她的表达能力还不是很清晰,因此说的话都是根据自己所看见的来回答的,有些断断续续。
但陆焉识大概听明白了,吴妈妈确实常年在遭受家暴,而腿,是在吴安安描述的那一次家暴里摔断掉的。
“他跑了之后就没在回来过了?”
“嗯。”吴安安点头,“其实他不在反而好,至少我们都不用在挨打了,就是姐姐,她比较辛苦。”
陆焉识不知道该说什么,抬眸,看了屋内的吴知枝一眼。
她低着头在切肉,煮米粉,脸色平静宁和。
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
陆焉识这样想着,把心思放回盆里,继续认真地洗碗。
洗完碗,陆焉识看着干干净净的碗盘,油然而生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这大概是来自洁癖患者的一种爽点。
他搬着碗盘,走进去。
吴知枝已经煮好米粉,在打包,是刚才的外卖单点的。
“碗洗好了,放在哪里?”吴安安已经进屋去了,陆焉识只好出声问她。
吴知枝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碗盘,似有些意外,“你洗的?”
“不然?”
她有些发愣,随后说:“放消毒碗柜里就行了。”
陆焉识转头找了下消毒碗柜的方向。
“等等。”走了不到两步,吴知枝喊他。
陆焉识停下脚步。
她洗干净手,过来用指尖摸了下那些碗盘,一点都不油,笑了起来,“没想到,洗得还挺仔细。”
“那当然。”
“谢了。”
陆焉识面无表情,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人们的恶意,他十分游刃有余,可面对别人的善意,他总是很不自然。
吴知枝说:“就放碗柜里的上边吧,下边是碗盘是客人们吃的,上边的是我们自己家里人吃的。”
“哦。”他把碗盘一个一个放进去。
吴知枝本来想说要先擦干净水珠才能放进去,可大少爷的脾气并不好商量,她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能帮他们洗碗已经很不错了,况且,人家还是病号。
她披上一件外套,说:“那个……”
“?”他扭过头来。
吴知枝说:“我现在要去送给外卖,你帮我看下店行吗?要是有人来了你就帮我拉下门帘那里的铃,吴桐就会下来煮米粉,但他不愿说话,所以有人的话你就帮我点下单行吗?”
“……”居然叫他帮她点菜?陆焉识想说‘我们有熟到这个地步吗?’但刚吃了她一顿饭,还被她的厨艺折服了,现在不好意思忘恩负义,便勉为其难点了下头,“行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快去快回,送完就马上回来。”说完,将两碗米粉挂在店门口的单车上,长腿跨了上去。
“……”陆焉识指着店门口一辆白色摩托车,表情像在看一个智障,“所以这玩意,只是个摆设吗?”
吴知枝看了眼那辆摩托车,忍不住笑了,“不是,那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