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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忽明忽暗的房间内静坐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那道门。
许久，她穿上鞋子，走向门口朝猫眼看去。
他果然还在那里。
在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之时，刘小悠打开了门。
陆严臻猛然一怔，掐灭烟头，匆忙提步就走。
“陆严臻，你什么意思？”
她对着他的背影冷冷说道，然而他恍若未闻，丝毫没有停下脚步，头也没有回地往外走。
刘小悠看着他的身影走入瓢泼大雨中，心里的气顿时涌了上来。脑袋一热，想都没想就冲上前去拉住了他。
“陆严臻！你到底想怎么样！”
雨水哗哗落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仰着头想要看清陆严臻，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不是说已经分手了吗，你现在每天晚上都站在我的门口又是什么意思？看我笑话吗？”
陆严臻神色微动，垂眸道：“明天开始，我不会再出现了。”
刘小悠低声冷笑。
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忽然就在这一刻爆发，她直直地看着陆严臻说道：“是啊，你想出现就出现，想分手就分手，不管怎么样，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我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永远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越说越难过，越说越心寒。
“在你的眼里，我到底算什么！一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
雨越下越大，她觉得眼眶酸涩无比，脸上湿润一片，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瓢泼大雨中，陆严臻始终直挺挺地站着，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刘小悠不知道的是，此时陆严臻背在身后的手，握地有多用力。
她垂下眼眸，“我真傻，我为什么要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陆严臻一愣，紧握的手指甲几乎陷入肉里，太阳穴上突起隐忍的青筋。
“我早该明白的，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刘小悠不想再说，转身离开。
“不是。”
她的脚步停住。
她听到身后的声音响起。
“我爱你。”
“爱到快要发疯。”
刘小悠眉头一拧，转过身看着他，陆严臻站在雨中，显得有些落魄和憔悴。
“但是我不能。”陆严臻深深说道：“我曾经不止一次对你说过，待在我的身边是最安全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待在我的身边只有数不清的危险。”
“我看到你身上因为我而造成的伤痕，我每天都自责地想要杀了自己，我爱你却让你为我一次次地受伤。”
刘小悠怔怔地看着他。
雨水明明冲刷在陆严臻的脸上，但她却分明看到了，他眼眶中滚下的泪水。
一颗接着一颗，不停地滚落。
“如果待在我的身边只会让你受到伤害，那我宁可放你自由。”他惨淡地笑着，“我一个人默默地爱着你，那就够了。”
陆严臻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我以为我会很坦然地分手，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做不到，我爱你，想你，想的快要疯掉，我想要看到你，哪怕就一眼也好。我不由自主地就来到你的门口，哪怕隔着门，我也觉得有那么一刻的心安，让我觉得你还在我的身边。”
“我无数次想要把我拉回我的身边，可是我不能！”
“我所在的世界是深渊，是地狱，我不想把本该属于光明的你也拉进地狱！”
刘小悠静静地看着他许久。
她一步一步走近他，搂住他的脖子压下来。
在陆严臻倏而睁大的眼眸里，吻住了他。
她说：“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雨声潺潺，地面上的积水泛起层层涟漪。这一刻，雨似乎下的又大了些。
陆严臻在片刻的怔愣之后，转而热烈地回吻她。
他吻地急切而用力，像是内心压抑了许久的情绪，迫切地想要发泄。
他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搂着她的腰。一路从门口吻到屋内，撞到客厅的桌子上，桌面上的东西倒了一地。
闪电划过，映照地陆严臻的脸忽明忽暗，她看到他眼睛里翻腾的暗沉。
窗外的雷声和雨声更大了，树叶被雨点打的乱颤，扑簌簌地打在窗户的玻璃上。
水色潋滟，犹如海浪般淹没了她。
第51章 认错
雨后初霁，窗明几净，阳光将房间内照得透亮。
刘小悠醒来的时候，陆严臻还睡着，依旧维持着手臂箍着她的腰的姿势，将她整个人都纳入怀里。
刘小悠看着他阖着的双眼，心里滋味难辨。
自他们分手之后，已经整整六天。他们已经有整整六天没有像现在这样亲密拥抱过了。
一想到分手这茬事，她心底的火忽然就噌噌冒了上来。
陆严臻居然自以为是地觉得分手就是保护她？而且他在做决定的时候与她只字未提，都不问问她想不想要他的这种“保护”，就擅自分手替她做决定了？
越想越气，于是伸手就在他袒露的胸口上狠狠掐了一把。
他胸口的肌肉很硬，刘小悠掐不动，还使了很大的劲。
她自认为没有手下留情，然而陆严臻依然未醒。只是喉咙里发出一道极轻的闷哼，然后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然后又睡着不动了。
刘小悠：“……”
刘小悠在工作日没有赖床的习惯，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于是掰开陆严臻的手臂下了床，末了又看了一眼陆严臻。
只见他呼吸平稳，抱着她的被子睡得正熟。
陆严臻向来自律，作息规律。之前都是她还在睡得云里雾里的时候，陆严臻已经早早起床等她吃早餐了。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起的比她还晚……
目光移到他的脸上，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黑。难道他真的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过吗？所以现在睡得这么熟？是要把之前没睡的觉都补回来？
“活该，谁让你要分手的。”
刘小悠觉得不解气，又拿起自己的枕头砸了一下他的脑袋，这才出了卧室。
见离上班的时间还早，于是舀了点米准备煮点粥。
才洗好米，就觉腰上一紧，一双手臂已经缠了上来。
她面不改色地打开煮饭键，略带嘲讽：“这就不睡了？还以为陆总要睡上个三年五载呢。”
“你不在我睡不着。”
陆严臻刚醒，声音还带有浓重的鼻音。
刘小悠挣扎了一下：“你放开我。”
手臂有一瞬间的放松，刘小悠飞快地挣开他的桎梏。
陆严臻明显一愣，“怎么了？”
脱离陆严臻的手臂，刘小悠这才看见陆严臻上半身裸着，什么也没穿，麦色的肌肉一览无余。
尤其是他的后背和肩膀，还留有一道道红色的抓痕。
那是昨晚她留下的。
刘小悠的脸顿觉发烫。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走出厨房，“没什么，反正你离我远点。”
“小悠……”陆严臻抓住了她的手。
刘小悠视线又落到抓着她的手上，那双手清瘦修长，脑海莫名又浮现出昨晚这双手在她身上到处撩拨点火，自己溃不成军的模样。
瞬间，脸又热了几分。
她甩开他的手，像小机关枪一样“突突”说道：“哎呀陆严臻你烦死了，我都说了没什么了，大白天的也不好好穿衣服，光着身子给谁看呢，烦死了！”
陆严臻怔愣了好一会儿，才默默走回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西装整齐笔挺，袖扣、领带一应俱全。
这时候刘小悠正吃着粥，她只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陆严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小悠……我已经穿好衣服了。”
“哦。”继续面无表情喝粥。
“……”
对面突然没了声音，刘小悠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一个手托着下颌，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两人眼神对视之后，陆严臻唇角勾起，“小悠……”
刘小悠咳嗽了两下，淡定道：“看着我也没用，我可没煮你的粥。”
陆严臻并未接话，只是问道：“你在生气？”
“是啊，我很生气。”刘小悠干脆撂了勺子，直视着他，“你做决定之前能不能也来问问我的想法？你说分手就分手，你问过我了吗？谁要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保护啊！”
“对不起。”陆严臻拉住她的手，“是我错了，我不好。”
刘小悠立马甩开，“你别碰我，反正我现在不想原谅你。”
刘小悠起身把碗放进厨房，拎起自己的包包就往玄关换鞋。
陆严臻一路跟在她的身后，“小悠……我错了，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
“看我心情。”
——
刘小悠站在小区门口等车，陆严臻的车就停在她的旁边。
她低着头玩手机，时不时瞟一眼一直默默站在身边的陆严臻。
“小悠，早高峰不好打车，我送你去公司吧？”他又说了一遍。
“不用。”她晃了晃手机，“因为我已经叫到车了。”
“车牌号是什么？”
“？”
“我给他十倍的钱让他取消订单。”
刘小悠白了他一眼，在陆严臻死气沉沉的注视下坐上了出租车。
汽车穿过高架桥，缓缓驶入这个城市的中央商务区。交通灯由绿变红，汽车停了下来。
“小姐，后面那个是你男朋友吧？”司机看了一眼一侧的后视镜，说道，“后面这辆豪车已经跟了我们好几条街了。”
刘小悠闻言往后一看，果然看到陆严臻的车就紧跟在她的后面。
“师傅，不用管他。”
司机师傅笑了笑，“这是吵架了？小两口没什么事说不开的，别因为小矛盾伤了感情了。他这样一路跟着你，想必是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解释呢！”
“没有的事，他纯属闲的。”
——
微远行政大楼顶层会议室内，下属正在汇报工作内容。
陆严臻一个手在会议桌上轻叩，目光时不时看向手机，划开屏幕又关上。
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手机振动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
陆严臻眼神微动，倏而就拿起手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