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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漂亮,谁敢哪~
不过!
乔凛除了进村那天和马胜武打了一架,这些天倒是没啥动静。
她本以为,公子哥降尊纡贵深入民间,水土不服的,形象上怎么着都得枯槁邋遢一下,变形嘛!
没成想!
他这朗眉星目唇红齿白的,还那副欠锤样儿!
“快追!!”
人声从玉米地外的土道处传来,“应该没跑多远!老三哪,老三!!”
乔凛‘嗖’~的又钻进玉米地里!
矫捷的!
见小人儿没动,长臂一捞,搂着她就一同钻了进去。
“哎你……”
她刚要说话,嘴就被捂住了!
“爹,回村部给大舅打电话吧!”
郑玉林跑的呼哧带喘,“这上哪追,说不定凛哥后半夜就跑了!”
“不能,村里黑,我跟老三说过咱这有野兽,他胆再大也不敢摸黑走!”
郑队长也倒着粗气,“先找,你大舅把孩子托付给我,万不能丢了,快,边跑边喊……老三哪!”
透过玉米杆,宁七看那爷俩顺着土道跑远——
心里了然。
她推了推乔凛小臂,示意他放手,鼻息处,隐隐萦绕着一股薄荷的清香。
很久没闻到这种香味了。
看来郑队长家条件不错,难怪给他伺候的水光溜滑!
“松开,他们跑远了。”
郑队长也是,这种情况下还喊啥,不擎等着让乔凛闻声逃窜嘛!
堵着嘴的手放下,她扭头看了眼当事人,“你想回家?”
乔凛把她往外一推,“不用你管,滚吧。”
狗脾气!
宁七告诉自己不跟小孩儿一般见识,刚要走,脸颊却又被他一捏,“小东西,回去敢乱说话,小爷可就沾上你了。”
“松开。”
她脸疼着,被迫对上那张乖戾的脸,一字一顿,“乔、凛。”
轻轻声,看似不卑不亢,音儿还软软糯糯,可眸底,愣是透出一股说不清的幽深凌厉。
乔凛一时间晃神,貌似看到那晚小人儿与他对峙的瞬间。
他举着拳,而她小小的脸上,都是坚韧,莹莹的眸底,有锐气睥睨而出,他微微讶异她那截然不同的气质,可没待多想,小方就来了。
当时天暗,他并未细看,如今捏着她脸,离得近,他竟在小人儿眼尾处发现一颗极小的泪痣,对比她倔强的神情,无端添了风情~
心底似有猫抓了一下,手上没来由的一松!
反应过来也些微诧异—
嘿~!
他何时这么听话?!
宁七揉了揉脸,这个不爽,“你跑就跑嘛,往这里藏什么?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小爪子往山底处一指,“看到那草稞子没,在那后面,有个蛇仙洞,蛇比我腰都粗,一大团,刚下了一窝蛋,就在洞口盘着,你惊动它可要倒大霉的,快离开这!”
说完她抬脚就走。
几十米后,脚步一顿,猫腰又悄咪咪潜回去一探,“噗”!一声,不禁喷笑!
好家伙!
乔公子正阴着脸撑着陷井边缘往上爬——
不愧是“爷”!
掉坑里了愣能神色不改!
佩服!
“哈哈哈哈~!”
她不厚道的笑,都说了,会倒大霉嘛~
非是不听呢。
乔凛听声便看了过去,见到她,含霜的眸底一瞬间划过N种情绪—
恼火,耻辱,抓狂…
他居然信这鬼话!!
就在宁七以为他要暴怒时,乔凛却撑起手肘,也不爬了,俊脸阴晴不定的看向她,咬牙启唇,“趁老子还没发火,立刻给我滚过来。”
威胁谁呦~
小人儿笑的分明不屑,“那个……看看脚下踩的啥?”
乔凛微怔,低头看了看,下一瞬,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崩溃的,“那是…快给老子弄出去!”
“莫慌,羊粪蛋子而已!”
宁七大爽!
真心觉得他这样子比较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在他的伤口上撒点盐!
“乔少爷,您慢点爬,不然在滑进去,手再杵上,哇喔~满手巧克力豆豆耶。”
乔凛根本顾不上她说什么,只想快点爬出去,然后,亲手扭断那小东西的头!
“袖珍人,你死定了……”
爬出去的魔王喘着粗气,阴鸷着眸眼一抬,看到的,却是两双泥泞的老解放鞋,顺着裤管抬头,径直对上郑队长父子关切的眼,“老三,你说你这孩子,跑这边玩啥,让我们一顿好找,这是人家之前防野猪挖的坑,你咋还掉里了!”
乔凛太阳穴一抽一抽,“马三宝告诉你们我在这儿的?”
“三宝没说你在这儿啊。”
郑队长应道,“她就说好像听到野猪掉坑里了,她胆小没敢凑前儿,得亏我们来看了,你这,怎么掉进去的。”
乔凛无言,起身后,小人儿早不见了。
……
“小小的人儿啊~风生水起~天天就爱穷开心啊~我是谁家那小谁,身强赛过活李逵~”
宁七在土道上快乐的蹦跶,意气风华,“那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瞧不起我们的人,统统掉进粪坑里去吧!”
第22章 但契本心,不用求法
“三宝,今天咋这么高兴。”
冯玉珍正弄早饭,见小人儿乐呵呵回来就开始打听,:“跟奶说说,遇到啥了。”
“遇到野猪了!”
宁七笑了声,“可大的野猪,掉坑里了!”
“野猪?”
冯玉珍有些紧张,“哎呦,你没凑前儿吧,遇到野猪可得离远点,那玩意拱人!”
“放心吧,我不能让他拱着!”
宁七回了嘴,觉得这话哪里不对,怪怪滴!
没多想,换身衣服,转头就去帮冯玉珍烧火。
“奶,咱这山上有人参呢。”
加了会儿柴,小人儿貌似漫不经心的出口,“我看有人上山挖参了。”
“有。”
冯玉珍点头,手上还做着窝头,“都说值钱,有专门去找的。”
“奶,那咱也去碰碰运气呗。”
宁七眼一亮,“要是能挖到,咱家就有钱了。”
“傻孩子,哪那么容易啊。”
冯玉珍只当她小孩儿说笑,“那帮挖参的,都常年累月在山里晃荡,什么规矩啊,门道啊,都清楚地很,就算是挖不到参,他们也能弄点山货回来,咱们普通人,上去怕是毛也找不见。”
“奶,试试嘛!”
她还想努力一把,“我有预感,咱们会挖到的。”
“你有啥预感,那人参我都没见过,长在土里啥样都不知道!”
冯玉珍笑着道,:“就算奶看到了人参,八成也以为那是一棵普通的草,谁爱挖谁挖去……”
说了一阵,老太太又嘱咐她,“你可不能上山啊,山里可有野兽。”
宁七能说啥,点头呗!
看来没法全家一起行动了。
不仅如此,这事儿还得背着冯玉珍进行,可人手……
诶!
问君能有几多愁,三宝想的皱眉头。
吃完饭冯玉珍就上地了,三宝没跟着,说是看家,等他们一走就开始倒腾东西。
她准备了一个面口袋,里面已经装了小剪子,小耙子……
都是用来挖参的!
说起来,这里面的讲究也多。
采参也叫放山,放山的领头人,叫参把头。
装参的袋子,叫参兜子,至于工具,刨土要用小耙子,挖参要用骨签子。
搓条红线,两头绑上铜钱,遇到人参用它一绑,寓意给参缠上绊马索,它就跑不掉了。
她为什么会懂这些?
要感谢她爹!
宁老六的一辈子绝对风风雨雨,轰轰烈烈。
套句歌词就是,他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他曾经拥有着一切,转眼都消散如烟。
早年间,宁老六是老板,车接车送好不体面,谁成想一朝破产,风云变幻!
摆过地摊,卖过力丸,装过瞎子,收起破烂。
可以算不向命运低头的典型,吃过大席,喝过汤饭。
绝对神人!
宁七小学毕业前是上流圈子里的中心,人前人后,绝对的千金,一群小妖精打的头破血流的争当她后妈,都想白捡她这大闺女。
小学毕业后便落魄的不如家禽,宁老六也从此不犯桃花,忙着带她四处逃窜,躲避追债。
她为此转了十几次学,从初中到高中,没能在一所学校完整念完一个学期。
别说交朋友,就是她同学,都够呛能想起班里曾有宁七这么个人。
有一次还被泼了硫酸,虽说闪得快,半边脸还是被淋到了,她为此不得不用厚重的刘海遮掩,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很自卑,从而导致感情生活十分空白。
怪过,也怨过,后来就释然了。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宁老六名言,最穷无非要饭,不死终会出头。
可……
终于还完了债,也开了废品收购站,安稳的生活没过多久,宁老六却走了。
心梗。
睡了一觉就没在醒来。
她虽质问命运的不公,可也算欣慰她爹走的没有遭罪。
余生能抱住的,自然就剩回忆了。
这些讲究,她都是在宁老六装瞎子时跟着学的,那时候她爹为了包装自己,一出口之乎者也,玄幻的,民俗的,什么东西都能说得有鼻子有眼。
回头她一查,嘿,真有根据!
她特意问老宁,您怎么懂得!
宁老六神经经,“慧根岂是一两句就能说透,此乃为父夜以继日,废寝忘餐,好学不倦,累积而来。”
“爸,你说人话。”
“我他妈还不是为了挣俩糟钱!养你容易吗,啊?一顿吃那么多!长一米七多大傻个有啥用!”
“……”
回神,她看着手里的红绳还笑了笑,“爸,你说,咱还能见到不?”
她爹总说,人海茫茫,诸事随缘。
佛曰,但契本心,不用求法。
她懂。
穿越后,也没说急着找谁,当然,也没头绪。
宁老六祖籍南方,为了生意才来的北方,她路都不认识,咋个找。
不过她坚信,缘来缘去,都是注定。
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