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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 门响了,黑衣男子缓步走进来。
面罩已经摘下; 一张脸生得凌厉又俊美,刀削斧凿出来一般,不带任何表情; 眉间凝着冷和傲。
他就是陌沧,退出江湖十三年,但江湖仍有他的传说。
天下第一高手,单挑三国无敌手。
最先出于大西国,后在安南国历练,隐匿于大周国皇宫。
是周瑾辞生母的结拜义兄,年纪跟自家小妹相仿,却将她视为女儿疼爱。
在周瑾辞生母悬梁自尽后,他便接过照料外甥的重担,一把屎一把尿地喂养长大,还不能让外人发现自己。
这些年里陌沧也是操碎了心。
陌沧冰封的脸庞毫无波动,只是嘴角轻轻地牵了牵,冷声道:“江家老小已平安抵达徐州。”
“辛苦二舅了。”周瑾辞再道,回身坐到圆桌前面,拣起瓷壶倒了两杯凉茶,端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口,“二舅请坐。”
两人处了十三年,彼此信任毫无疑问,但关系却不是很近。
如果像寻常人家的外甥跟舅舅撒娇那样扑过去吊在他身上,陌沧一定会拔剑砍了周瑾辞。
所以保持一定距离向来是他俩相处之道。
陌沧撩起黑衣下摆,坐到周瑾辞对面,捞过另一只杯盏,垂头饮了口茶,“因为敏贵妃?”
“敏贵妃很好,”周瑾辞悠然淡笑道,“她人美心善,送很多吃用过来,就当是报答吧。”
“报答?”陌沧凝望着周瑾辞的脸,近些日子多出了不少肉,五官也渐渐地长开了,略见小妹年轻时候的绝世风华。
他这个小外甥不善与人交心,即便他陪在他身边这么久,也从没真正看清他心里所想。
但他仍要护着他,毕竟是自家的崽。
“上元节敏贵妃要出宫,”陌沧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人计划谋害她。”
周瑾辞攥紧手里的杯盏,“蝶衣宫那位?”
陌沧点头,摸了摸腰间的佩剑,“需要我动手吗?”
周瑾辞冷笑一声,“此等小事怎好劳烦二舅亲自出手,反正上元节我也闲着,就陪她好好玩一玩。”
上元节那天,周翰墨用过午饭来昭芸宫接人,等在明堂有一盏茶时间,忽闻锦帘轻摇,抬眸望去。
进来一位手持折扇的翩翩少年郎,玉冠束发,马尾飘荡在腰际,随她走动,发梢轻轻摇摆,风流倜傥。
个头虽然不高,身子更是纤瘦,但合宜的月白锦袍衬得她身段比例极好。
洋洋洒洒大迈了几步,最后停在了周翰墨跟前,笑吟吟地看着他问道:“陛下,敏敏这身打扮可好?”
说罢,神色有所收敛,红唇抿成一条直线,特意画出的剑眉微微挑起,看上去就十分的冷漠俊酷,但眸光藏不住的灵动俏皮,散出一种特别的迷人气质。
周翰墨冷然的瞳仁浮过一抹惊艳,却也只是一闪而过,“敏敏为何女扮男装?”
江初唯认真回答道:“敏敏是陛下的女人,在外自要多加小心,不然遭歹人觊觎,岂不丢尽皇家颜面。”
这话说得真是好听,周翰墨薄唇微动,笑了。
陆灵儿的脸却绿了,她揪住自己的裙裳,今日盛装出席是想压制江初唯的锋芒,没料到她另辟蹊径玩出花了。
“灵儿姐姐,”江初唯盈盈浅笑,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场所有人听得到,“今儿个好美哦,跟花孔雀一样,晚些要表演展屏吗?”
陆灵儿皮笑肉不笑,“敏贵妃过奖了。”
小贱人,别得意,过了今儿看你还能怎么猖狂?!
大周永德皇帝微服出巡,一身便装没入人群中不算起眼,但眉宇间透出上位者的威严,一看就是一个颇有身份的贵公子,还携了一位娇滴滴的美娇娘。
周翰墨跟陆灵儿一现身,街上行人纷纷止步张望,他们脸上皆是惊羡之色。
陆灵儿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就像一张狗皮膏药黏着周翰墨,“四爷,这里人太多了,灵儿有些害怕。”
周翰墨淡淡睨了她一眼,眉间不耐,问身侧的春公公,“敏敏呢?”
春公公欲哭无泪,“小公子一下马车就不见了,应该是买糖葫芦去了。”
“胡闹。”周翰墨一脸不悦。
陆灵儿添油加醋,“四爷,小公子脾性向来如此,随心所欲,从不为他人多想。”
周翰墨的脸色沉了又沉,眼看就要大发雷霆,这时人群外面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呼唤:“四爷!”
江初唯满头大汗地挤了进来,一只手拿着折扇挥舞,另只手举着糖葫芦,颊上两抹绯色,热气腾腾。
“四爷吃冰糖葫芦吗?”江初唯献宝似的递上糖葫芦,“敏敏特意为四爷买回来的。”
周翰墨盯她一瞬,面色有所缓和,但仍是冷峻严厉,“下不为例。”
江初唯没听大明白,一脸茫然地哦了一声。
“不准单独行动。”周翰墨补充道。
江初唯乖巧地应下了,然后舔了舔糖葫芦,歪着脑袋朝周翰墨笑:“好甜哦。”
周翰墨沉默了片刻,突然抓过江初唯的手,倾身咬下了一颗糖葫芦。
陆灵儿:“……”
脸都气白了。
江初唯也傻在了原地。
口水好吃吗?
围观众人:公子好宠自家弟弟呀。
立于醉玉楼三楼包间目睹全程的周瑾辞,眸底汹涌着血腥的风暴,好几个深呼吸才将心中杀气镇压下去。
几人在街上大致逛了一圈,陆灵儿就红着眼睛喊累了,挽着周翰墨的胳膊要死要活,江初唯兴致倒是颇高,买了一堆的小东西,且安排得明明白白,拿回去送给两位姐姐还有大皇子和大公主。
周翰墨突然偏过头深不可测地问她:“不累吗?”
江初唯反应极快,轻咳一声,拿扇子掩了掩,“累。”
周翰墨似笑非笑,“既然累了,且去醉玉楼小憩一会儿吧。”
男人心海底针,江初唯管他那么多,忽闪着水灵的大眼睛,天真得很,“四爷,敏敏要吃辣烤鸭和卤猪蹄。”
周翰墨默默地点头,很是宠溺。
陆灵儿看得心里妒火熊熊燃烧,小声嘀咕道:“就知道吃,上辈子饿死鬼投胎吗?”
入了包间,江初唯将醉玉楼的招牌菜点了遍,等菜期间,陆灵儿很有心机地拿出琵琶弹奏,终于将周翰墨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她似乎颇为得意,时不时地瞥一眼江初唯。
江初唯不为所动,恹恹地瘫在靠椅里,一只手撑着额角,一只手摇着折扇,一大半心思都在——我的辣烤鸭呢?我的卤猪蹄呢?
剩下丁点很可怜陆灵儿,不仅要卖、身还要卖艺。
相较而言,她就幸运多了,只要撒撒娇,狗皇帝就包吃包住包玩。
不一会儿,菜肴上桌,周翰墨吃东西比较麻烦,还要春公公逐一试毒,江初唯定定望着咽口水。
动静大了些,周翰墨不得不看向她。
江初唯落落大方地耸肩笑道:“饿了。”
“小公子幸得在四爷身边,不然行事这般没规矩,定是要遭不少罪的。”陆灵儿阴阳怪气地插话进来,收了琵琶想要坐回周翰墨身边。
江初唯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旋即折扇一合指着陆灵儿,“姐姐且慢!”
“小公子有事吗?”陆灵儿有不好预感,小贱人又要作妖。
江初唯眯眼一笑,脆生生地夸赞道:“姐姐琵琶弹得真好,是吧?四爷。”
“不错。”后宫佳丽三千,周翰墨早就习惯了她们的明争暗斗。
“四爷,”江初唯伸手去拉周翰墨的衣角,“不如多让姐姐弹几首吧?这样四爷用膳也更有滋味。”
陆灵儿:“……”
当本宫是楼里卖艺的歌姬吗?
周翰墨默了默,摆手道:“也罢,既然敏敏想听曲子,灵儿就再弹两首吧。”
江初唯:哟?狗皇帝挺会拉仇恨嘛。
陆灵儿脸一阵青一阵白,却也只能福了福身退回去:“是,四爷。”
琵琶轻拨,袅袅曲调漾开。
气氛来了,江初唯撸起袖子,等春公公给周翰墨布完菜,直接上手拿了一只卤猪蹄,埋头就啃了一大口,红唇染上油渍更为娇艳,犹若雨后绽放的月季。
周翰墨余光所及,喉头一紧。
这时,包间门响起,随后走进来一名男子,年纪要比周翰墨小两岁,模样生得俊美不说,眉宇间还带着一股不羁劲儿。
一双细长的黑眸左右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江初唯身上。
“四爷,这位小公子有些意思啊。”男子跟周翰墨的关系不一般,见面竟然没有行礼,说话也不是很讲究。
江初唯啃猪蹄太投入,只是轻飘飘地瞧了眼。
这么嚣张吗?
想来身份一定不简单。
不过她在宫里待了三年,大小筵席也出入了不少,却从未见过眼前这位。
“世子这边请。”春公公恭谨地拉开周翰墨旁边的座椅。
世子?
江初唯垂着长睫,眼珠子溜溜地转了转。
难怪她未曾见过他,原来是平阳侯家的小世子,五年前自动请命南境镇守,期间打了不少胜仗,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
年初平阳侯夫人病重,他这才领命回京探亲。
江初唯早些就听闻周翰墨跟小世子明慕时交好,两人从小一块长大,是互穿开裆裤的交情。
狗皇帝极尽的心狠手辣,竟然还能有知心好友。
江初唯又偷偷地瞥了眼明慕时,跟她想象的南境战神简直天壤之别。
不说一定要长得五大三粗,但至少看起来要有力量吧?
但明慕时却是俊美邪魅,怎么看都像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四爷,这位小公子好生面熟,我好像在梦里见过呢。”明慕时再次将话题转到江初唯身上。
周翰墨早习惯了他的不正经,反问道:“白日梦吗?”
明慕时爽朗一笑,露出两排骚气的大白牙,“四爷很在意这位小公子?”
“世子多想了,”江初唯啃完一只卤猪蹄,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嘴角,抬头朝明慕时笑了笑,“奴才微不足道,怎能得四爷挂念。”
明慕时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