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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她就冲叶知秋挤眉弄眼,“你是不是故意去弄的?”
叶知秋心道,“必然是故意弄的。”但这话哪能随便对外人说?除了林国栋之外,她连三个孩子都不想让知道,生怕哪天一不留神说秃噜嘴了,给自己招来灾祸。
她没好气地看了许美林一眼,问,“我故意去让人耍流…氓?你觉得我脑子有病吗?”
“哎,你别瞎扯,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大家都是女同志,有谁会乐意被人耍流…氓?我想说的是,这事儿可大可小,如果你不想追究,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你追究了,可不就是故意的?”
叶知秋翻了个白眼,没接许美林的话茬。
有些时候,不否认就是承认。
许美林咧了咧嘴,“真是解气!那些坏东西就得遇到你这样的硬茬子!我家娃儿上四年级,回家同我说过好几次了,他们老师上课上到一半就被坏人叫出去骂,挨完骂之后回来抹着泪接着上课。其它老师咱不知道,不敢说,县立小学的老师绝对没问题!”
“人家踏踏实实地给小孩上课改作业,回头还挨骂,凭啥?就因为那老师奖励了好学生两只铅笔?我当初上卫校的时候就是冲着老师奖励的葡萄糖去的,那玩意儿可比糖水高级!要不是为了那两瓶葡萄糖,我绝对不会认真学。”
“我们班学习不咋行的人什么水平我可都知道,要是让那些人过来给大家伙治病,和兽医一样,三黄…片都敢一把一把地开,把人当牲口一样治,还说什么大剂量代表好疗效,我就寻思,那咋不一次性开药就让病人一次性吃完?要么治好病,要么治死人……不好好学习,不是胡闹么?”
“一群学习不咋地的说读书无用,那不是读书无用,是他们没用。真正有大用的人,哪个不是读书读出来的?每天傻了吧唧在乡间地头种地,能种出多大的贡献来?人家农科院的搞出一个好品种来,全国人民都跟着收益!说读书没用还不让别人好好上课的,真想一针扎死他们。”
叶知秋瞅瞅许美林,惊讶于许美林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心想,大概这个社会也不是那么完蛋那么没救吧,心明眼亮的人还是有很多的,只不过极有可能因为大家伙都不想摊上事,所以都选择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行了行了,这话要是让人听到,那不是上赶着让人揪小辫子么?有些话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也别说什么一针把人扎死之类的话,他是坏人,你不能跟着做坏人。就算真想做坏人,给开两粒酚酞片让他拉穿肠子就够了,别把事搞到不可收拾无法挽回那一步。”
许美林脸上的表情相当惊讶,就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她道:“你看你看,我就说你心黑吧!你还不承认!平时装的和天上下凡的仙女儿似的,现在让我把你的话给套出来了吧!酚酞片让人拉肚子,多少便秘患者的救命药!我才舍不得开呢,每一片药都是宝贵的资源!”
叶知秋冷哼一声,“黑心仙女也是仙女”。她盘查了一下…药柜上的药,将剩余不多的药给挑了出来,登记到本子上,打算回头去防疫站进一些货。
许美林这下终于证实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越发觉得解气了。
另外一边,林国栋提起笔来打算写一份通报信,可是转念想到,做错事的又不是他们县上的人,他凭什么去写这份通报信?直接出一份公告得了!
将这种‘耍流…氓’的行为昭告全县,让大家引以为戒,并且彻底坐实那人的行为。到时候就算有人来,这事儿也已经定了性,绝对翻不了天!
第49章 病危
等中午林国栋下班回到家的时候; 叶知秋正哼着小调在厨房里做饭,林国栋放下衣服就摸进了厨房,问叶知秋; “看起来你心情挺好的啊……”
他一时嘴贱,没忍住又补充了一句; “被人耍流…氓能让你这么开心?”
叶知秋似笑非笑地看了林国栋一眼,双手握在炒勺上,用力一扭,炒勺的勺柄就被她给扭成了好看的麻花状,看得林国栋眼皮直跳。
叶知秋说,“当然了,揍人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嘛!你想不想让我更高兴一点?”
林国栋麻溜地滚出厨房; 说,“我记得这会儿能种菜了吧,咱当时从家里带过来的菜种,你给搁哪儿放了?我拾掇拾掇院里的花圃; 种上菜吧。”
叶知秋轻笑; “就在杂物间里头; 有个罐头瓶儿; 里面拿不同纸包包着呢!”
林国栋这一点很好; 没有因为他在县委上一天班就不干家里的事。叶知秋相中他的诸多理由中,手脚麻利就是很拉分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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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家庭,想要结合在一起,初期看的是感情,长期看的是经济结构及劳动分工。
古代社会形成了一种相对稳定的家庭分工结构——男主外女主内; 男人负责承担家庭主要经济压力; 女人负责承担家庭的内部压力; 前提建立在双方互相尊重的基础上。
一旦这种互相尊重互相认可的平衡被打破,势必会陷入‘物化对方’的困局中,男人忽视女人在家庭中的繁重付出,女人认为男人对家庭的和平稳定发展毫无贡献……互有怨言的局面出现,其实双方都有问题。
现代社会中,伟人提出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将绝大多数女性从家庭中解放了出来,呼吁女性认可自身价值,积极走上社会岗位,家庭的经济结构也因此得到根本性改变。
女性也有自己的收入时,自然无须再仰男人鼻息,当她对家庭的贡献比男性更大时,自然会掌握家庭的话语权。
若是男性没本事还不听话,踹了重新找一个就是!谁稀罕拿着个破烂不断地翻新?
叶知秋同林国栋所构建的家庭关系就是这样的,叶知秋有自己的收入,没有林国栋也能活得很好,所以她指挥林国栋干活儿时,没有丁点儿的心理压力,更别提什么不好意思。
她非常好意思。
孩子是两个人的,家庭也是两个人的,我把饭做了,你不得洗个碗?我把衣服洗了,你不得拖个地擦个玻璃挑个水买个炭装个电灯泡顺带着拧水龙头?
盲目地忽视性别优势而求取公平,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聪明人向来都遵循利益对等与付出对等。
女性的优势在于手脚灵活麻利,远古母系社会便是基于这一点而维持稳定的,手脚灵活的女性能够更灵巧地采集到果实,而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过渡的根本,是狩猎生活更需要男性这种力气大的生物来进行……在面对一次次的社会问题中,男性与女性形成了分明的社会分工。
普通小家庭也理应如此,重活儿轻活儿分开,笨手笨脚的男性去干重活儿,女性做一些轻巧但不可缺少的活儿,因为组建了家庭,双方互为亲人,所以没必要分得太清楚,分的太清楚也伤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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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吃过午饭,林国栋又厚着脸皮摸进了叶知秋的卧室,主动给叶知秋拿出午睡时盖的摊子铺上,然后安静如鸡地躺在床上等叶知秋进来。
叶知秋给三个孩子开了个小会,布置了三个孩子这两天的自学任务,打算让三个孩子在家学几天,等她在保健站那边把空屋子收拾出来后再带着仨崽子去保健站上班。
等她给三个孩子开完小会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床上的林国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问,“你咋又来了?”
林国栋丝毫没感觉到不好意思之类的情绪,他嘿嘿笑着说,“我的床铺都搬过来了,不在这儿睡去那儿睡?我原先住的那屋子腾出来,你问问丈母娘要不要过来住几天?”
叶知秋冷笑一声,没同林国栋计较这个。当她听不出来林国栋那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想把那间卧室变成客房,然后好让他名正言顺地留在她这间卧室里头?
叶知秋缩进毯子里,没吭声。
林国栋憋不住了,手朝叶知秋腰上探过来,把人往怀里一搂,问,“今天那红袖章的事儿,你后续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来一个撵一个,来一对儿撵一双。我预感这事儿一时半会儿完不了,给你支个招。”
叶知秋眯了眯眼,把林国栋的耳朵扯到自己嘴边,憋着笑说,“你去找几个身上戏多的老头老太太去学校当门卫,再来红袖章的时候,咱也别说不让他们搞那一套,就让老头老太太去劝。”
“只要那些人敢动手,就让老头老太太往地上躺,记着可千万别真的摔着碰着,只要倒地上就行,一个人倒地上,立马往保健站送,我们这边就把情况往严重了说,然后你们县委就把事儿往严重了办,来一个送走一个,来两个送走一双。”
“别的地方我们管不着,临海县不干那种寒人心的事儿。或许别的地方有□□,但临海县那几个老师都是知根知底的,哪能让好人寒了心?再说了,尊师重道是传统美德,可不敢随随便便就丢弃了。”
林国栋没听明白,他问叶知秋,“啥样的老头老太太叫戏多啊……”
“就你娘那样儿的,在我面前一个样,在你面前又是一个样,折腾起儿媳妇时一套一套又一套,在你面前就和老菩萨似得。明白了不?”
林国栋摇头,“还是不太明白。”
叶知秋没好气地踹了林国栋一脚,“就是会讹人的!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
林国栋:“……”乖乖,他不在家的那几年,他娘到底干了啥,咋就在叶知秋心里立了这么个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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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和林国栋在家里谈起林老太的这会儿,林老太正扶着墙在茅坑里蹲着,她感觉腿都软了,站都站不稳。
好不容易把那汹涌磅礴的便意打发走,林老太拎上裤子,一步一步有气无力地回了房,生无可恋地往炕上一躺,同林老头说,“我感觉我吃坏肚子了,这一天都跑了二十趟茅厕了,咋还拉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