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文人’走过来; 接过钱袋感觉分量还挺沉的,特意打开钱袋看了一眼; 眼里精光大亮; 竟是十几片金叶子; 他忙眉开眼笑地扎紧钱袋藏入怀中,叉手再次致谢道:“多谢兄台提醒; 否则丢了钱袋回去又要挨娘子训斥; 元某感激不尽。”
沈烬温客气道:“拾金不昧; 此乃我等文人立身之本; 无需客气。”
元某闻言,眼里闪过一抹愧色,不过很快被他掩去; 他细细打量了沈烬温一眼; 问:“原来兄台也是文人,瞧着兄台一表非凡,敢问在何处高就?”
沈烬温摇头道:“文人不敢当,不过是一届进士入了守选; 却迟迟等不到吏部任调,目前依旧赋闲在家,这不,闲居的太久了,竟被娘子赶出家门准备找点勾当谋生。哎,可惜温某时运不济,至今也没能寻个好勾当。”
元某一听,此人竟跟自己境遇相仿,不由得生出同病相怜之心,又想着此人帮自己带来了好大一笔横财,便想着回帮他一把,便拍着沈烬温的肩膀道:“元某与温兄今日能够相遇也算有缘,元某不才,去岁刚经人保荐,去了都护府谋了一个幕宾的差事。温兄既然能及第,说明温兄也是有些本事的。这安西大都护一向爱才,开门广纳人才,不如温兄考虑做做幕宾试试,若是温兄愿意去,元某倒是愿意为温兄极力保荐。”
沈烬温故作激动不已地叉手谢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元兄了。”
就这样,沈烬温经元某举荐很快进入了都护府中为幕宾。
不过进入府中方知道,凡新幕宾入府一月内不得出都护府,需在府中受掌宾训教一月,而且为了检验幕宾是否有真才实能,还需在七日内能写出三策来。
所谓三策,一约《定边策》二约《进圣策》三约《美人策》,前面二策皆好说,唯有这第三策据说是因为大都护娶了一房爱妾,爱之如命,为了哄爱妾高兴,便命府中幕宾极尽奢词,做策来赞美此妾。
策乃圣人下问,这安西大都护竟然敢用‘策’,可见其不臣之心,且策乃问计,竟然被他用来赞美美人,又可见其愚昧无知,胸无点墨。
这样的人竟然能镇守一方边境,可见朝廷有多懈怠。
沈烬温不由得想起近些年来,父皇渐渐沉迷丹药求长生,开始不问朝政,致使国势渐危,就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
幕宾在都护府中不得随意走动,活动范围仅在西苑内,且白日黑夜里还有专人盯守新幕宾写三策,这样一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无法出门给守在外面的郑新传递消息,也无法接近安西大都护的身。
无奈之下,前两日沈烬温只好装模作样地闭门写策,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在七日内摸进大都护的寝殿里,他要找的通敌证据可能就藏在大都护的寝殿或者书房内。
两日后,沈烬温交了他随手写的三策,不成想都护府掌宾白贤安看了他的三策后直呼遇到真人才,特地向大都护举荐沈烬温。
到了第三日,大都护亲自面见了他,询问的竟都是关于他的《美人策》里的美人写的到底是谁?
沈烬温:“……”
他自然不能告诉大都护写的是他的心上人,只好胡诌是梦里见过的美人。
大都护竟让他当面再写一首来,沈烬温知道,这才是在真正地试探他的才学,于是当场挥笔,又写了一首《美人策》来,与其说是《美人策》倒不如说是《美人赋》。
大都护看了,直拍大腿称赞,随后,竟让人按照《美人策》中的标准去广寻美人去了。
沈烬温:“……”
这大都护是有多么的好色成性,原来所谓的《美人策》根本不是用来赞美他的爱妾,而是用来帮他写出最美的美人标准。
他只希望孟娉婷一定要好生躲在客栈里千万不要出来。
因这《美人策》取悦了大都护,白贤安立即将他擢升为一等幕宾,进入了都护府内部真正出谋划策的幕宾智囊团中。
进入幕宾智囊团后,通过几日来的旁推侧引和听墙角,沈烬温很快弄清楚了陇右如今的现状。
原来,自从三年前太子阿兄去世后,西突厥虽然安分了一阵子,但半年后就开始在边境大肆掳掠抢夺,安西都护府从不出兵反抗,造成大量流民失所。这些流民便开始向南迁徙。如此一两年后,西突厥不仅不收敛,反而将掠夺线向南拉长,甚至超过了安西都护府,深入陇右腹地,也未见安西都护府反抗,因此流民们怨声载道,有胆大的流民们开始成群结队地去长安准备告御状,却皆惨死在半路上。
后来流民们纷纷揭竿而起,抗突厥,反陇右,安西都护府这才出兵,不过出兵不是为了反抗西突厥,而是为了镇压流民起义,并全面封锁陇右诸城,不让流民进城,也不准流民出境,因此活活饿死困死了不少流民。
而他们这帮一等幕宾智囊团就是整日在背后帮大都护出谋划策,如何应付朝廷,如何镇压流民的。
安西都护府如此为非作歹,大逆不道,朝廷竟一无所知,果然这边境守备一旦放养,任其势力做大,便会养出一只一手遮天还会反咬主子的恶犬。
眼看着七日之期即将到来,沈烬温本想寻找机会出去一趟好给郑新传个信儿,却发现有个人总在暗中跟着他。
他寻了个机会,将那跟着他的人揪出来一看,竟是个都护府内的一个侍女。
那侍女却道:“是我们家主子想要见一见先生。”
沈烬温问:“你们家主子是谁?”
那侍女反说:“能在这都护府里当主子的还能有谁?”
沈烬温眸光一闪,难不成是大都护?
可若是大都护要见他,请他的该是白贤安才对。
这都护府里的主子,若不是大都护,那就是大都护的妻儿,大都护正妻早年亡故,膝下倒是有一子,年方十九,整日游手好闲的,他应该不会想来找个幕宾给他上上课。
难不成是大都护的爱妾殷氏?据说那个殷氏虽是妾身,但因大都护正妻空置,殷氏便把持着大都护的整个中馈。
若是殷氏,那正好,他可以借机去后院探查一下大都护寝殿所在。
那侍女鬼鬼祟祟地带着进入一夹道,穿过两个偏门,兜兜转转后,果然带着他进了内院里的一座还算雅致的小院里。
“这里是?”沈烬温故意顿住,东张西望了一番。
那侍女催促道:“先生进去就知道了。”
进去后,发现所见之人果然就是大都护的爱妾,殷氏。
“听说,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文采斐然的先生?”殷氏打扮艳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狐媚子气,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大家闺秀的涵养。
“不敢当,浅薄略见而已。”沈烬温非礼勿视道。
殷氏围绕着沈烬温打量了一圈,越看越觉惊艳:“先生太谦虚了。”
沈烬温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叉手相问:“不知夫人找温某来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请先生替我画一副……”殷氏身姿袅娜地转身走到床榻上,脱去外衣,袒露双肩,姿态妖娆地侧卧在床榻上,媚眼如丝道,“美人图。”
这哪里是画什么美人图,分明是看上他的美色想要勾引他吧?
要么……就是在陷害他。难不成此女是沈齐佑的人,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对,若是知道了,直接告诉大都护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无论如何,此地看来不易久留。
“温某不擅绘画,告辞!”沈烬温立即转身大步往外走。
这时,“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突然关上了。
沈烬温顿在门内,眉心紧蹙了起来。
“先生走这么快做甚?”殷氏‘吱吱’笑道。
沈烬温转过身,目含杀气地盯着殷氏,道:“夫人就不怕大都护回来撞见了?”
殷氏却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道:“那个死鬼又不住在这里,怕什么。”
“……”看来殷氏还真的只是……单纯想勾引他,沈烬温眯了眯眼,心下忽地一动,他缓和了下语气,道:“夫人如此貌美如花,大都护竟不住夫人这里?”
“貌美如花又怎么样,也拴不住喜新厌旧的老色鬼。”殷氏下了床榻,神色哀怨道。
难怪胆大包天的敢在这都护府里找男人,原来是被大都护冷落了。
他正好想要打探大都护寝殿所在的详细位置,便半是试探,半是劝慰道:“听说,谁离大都护的寝殿最近,谁得的宠爱最多,夫人离大都护最近,那就证明大都护心里还是有夫人的。”
殷氏忽然扭头看着一个方向,冷哼道:“是近,只有一墙之隔,近的我整日隔墙都能听见那边的欢声笑语。”
沈烬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立马确定了大都护的寝殿就在她的右手方向,且距离本院只有一墙之隔。
“夫人也别气馁,说不定大都护马上就会想起夫人来了。”
殷氏幽幽叹道:“他最近要忙着开群英宴,会有新来的楼兰美人来献艺,他早一门心思地准备物色新的美女,哪里会想的起我来。”
“群英宴……什么群英宴?”
殷氏再度来到他跟前,打量着道:“说来,这还与你有几分关系呢。”
“此话怎讲?”
殷氏道:“你新来的,自是不知,这都护府里有三多,一是女人多、二是幕宾多、三是卫兵多。这群英宴就是专为你们幕宾准备的,一个月设宴一次,府内所有幕宾皆汇聚一堂,所谓……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共赏美人。”
说着,她抬手欲去抚摸沈烬温的脸庞:“不过,如今都护府里最美的美人就在先生眼前,先生真的不打算仔细赏一赏?”
沈烬温立马后退两步,叉手行礼道:“多谢夫人美意,只不过温某初来乍到,根基未稳,有些事情……实在不易操之过急。”
他这话,虽是婉拒,却又给殷氏故意留了几分念想。
殷氏听了,细细想了想,虽然此人确实俊美不凡,但以他目前的处境,她下手的确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