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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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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明决只近乎失神地吻着她,她同旁人说笑、她抱着孩子的倩影、她眼底的轻蔑无一不灼烧着他的理智。他只想用行动来证明她属于他。
  长公主死死咬着牙关,丝毫不肯退让。他颓然地想起上次吻她,她也是这般调皮地不肯让他深入,只是那是四年前的往事了。
  直到口中渗出血腥味来,季明决才将她放开。嘴角慢慢渗下血渍,是长公主咬的。
  长公主亦擦去嘴角的一点水光,眼底却突然荡漾出笑意来。渐渐地,笑意越来越明显,她竟以手背轻掩,别过脸轻笑起来。
  他不明所以,只有些恐慌地环住她的腰,颤声道:“京仪……”他猜不透长公主到底在想什么。
  她笑够了,才贴着他的耳垂,吐气如兰道:“季大人,你真下贱。”
  女子两靥绯红,眼底水光盈盈,还略带春睡欲眠笑意,娇娇弱弱地攀在他肩头,却不吝说出最恶毒的话来。
  寒意迅速顺着季明决的脊背爬上来,蠕动着几乎要啃进他的五脏六腑中,“下贱”二字冲击得他微微失神。从前会躲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姑娘,现在毫不掩饰她的鄙夷。
  他虽紧紧抱着长公主,却觉得自己不过匍匐于她脚边,而殿下是永远的居高临下,永远的高不可攀。
  京仪满意于他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抬手正了正脑后挽发的玉簪,故意笑道:“季大人别怪本宫说话难听,你走了,本宫也就不再追究。”
  身前人始终低垂着头,只有环在自己腰间的两条手臂如同铁链般紧紧缠绕,京仪压抑着心底的厌恶,想挣扎出来。
  他却突然伸手抽掉那玉簪,狠狠砸在地上,两眼通红地质问她:“云鸣说我的血可给墨儿用药,可是真?”
  水头极好的玉簪摔得粉碎,在厢房木质地板上爆裂出一朵翠色碎花。
  长公主凤眼微眯,脸上没了调笑之色,只冷声道:“无稽之谈。”
  他只抓住长公主的手腕,斩钉截铁道:“殿下,不要跟我说谎。”
  他是最了解长公主的人,知道她神情如此转变,正是暴露了她心中最为挂牵之物。心底竟升起些诡异的自得,他终于有力反击:“殿下舍得只因为同我置气,就置墨儿于险境吗?”
  墨儿与她的病症如出一辙,天生不足的孩子更让她怜爱,她的确……不敢用墨儿冒险。那日云鸣大师的话还回响在耳边,但她不愿因此便牵扯上季明决。
  “季大人想是失心疯了,放手!”长公主轻轻吐出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言,淡含厌恶地看着他,只是那眼神却比任何话语都来得有攻击力,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的较量。
  季明决心生恼怒,伸手按住她左肩,不料长公主却吃痛轻嘶一声。
  他立即就察觉到长公主左肩有伤,想来是雨夜奔逃不慎受伤。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竟被如此打断,他连忙撤手,道:“可弄疼你了?”
  她只护着肩膀别过脸去:“滚开。”
  “殿下,墨儿和糕糕是我的孩子吧?”
  这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
  她心中一时千回百转,季明决心思极为深沉,她决不能出任何纰漏。打定主意,长公主开口道:“孩子他爹已经死了。”
  的确死了,早在四年前就连同着她的少女岁月一同死了。
  季明决本来笃定的神色微微破裂,他执着长公主的手怒道:“不可能!”
  京仪亦是恼羞成怒,一下子挣脱他的桎梏,一反手甩在他脸上怒吼道:“有什么不可能!本宫说死了就是死了,你没有资格过问孩子的父亲!”
  郎君左脸上登时就浮现出红掌印,他的嘴角又渗出血丝来,只是这次他以手背慢慢拭去血,双眼含笑地看着她,这笑容在她眼中便是最危险的信号。
  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他学着她刚才的样子,贴着她的耳垂道:“殿下,你瞒不过我的。”
  长公主眼底的怒意逐渐变淡,直至带上憎恶之意,他却忍不住心口狂跳,拼命才忍住将她一把拥入怀中的冲动。
  他不过大胆一诈,竟真的逼出真相!
  她咬咬牙还要否认,话却全部被那人堵在口中。长公主恨得下大力气咬他,他却仍不松开,任由血腥弥漫在两人口中。
  季明决最后克制地在她唇上一吻。长公主说得没错,他就是下贱。殿下恨他厌他至此,那他就抽筋剔骨,将这一身血肉还给殿下。
  他的命本就是殿下给的。
  

  ☆、第 63 章

  
  长公主穿行廊下,快步往着前院佛堂而去,她上前,一掌拍在桌上,怒道:“大师为何告诉那人!”
  木鱼声戛然而止,云鸣停下念经的动作。跪在蒲团上的僧人面露微笑,略有些无奈道:“季大人猜出来了?”
  长公主寸长的指甲养得圆润水滑,大怒之下左手小指指甲竟齐根震断,然手上的痛比不上心底愤怒的万分之一,她气得口不择言道:“大师又怎知那人的狼子野心!”
  云鸣自是处变不惊,好声好气地安慰她道:“血浓于水,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殿下何必这样动怒,这也是为小公子好。”
  说到墨儿,京仪心底的怒火才勉强按捺下两分。墨儿的病是从娘胎中带出来的,季明决从前能治她,自然也能治墨儿。
  道理她都明白,然恐慌却又无孔不入,她自知失态,只能扶着膝盖,跪坐在蒲团上,闭眼道:“师傅您不明白……他会夺走本宫的孩子的。”
  那人就是个疯子,没人会比她更明白。
  自从他出现的一刹那,京仪就有预感,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是那样睚眦必报的性子,两世都死在她和时瑜手上,他一定会报复的!
  云鸣及时察觉她的不对劲,抚着她的肩膀,道:“殿下?”
  她抬眼望着云鸣眼中一贯的淡然和悲悯,牵扯一下嘴角,想开口却只叹息一声。
  四年前她便夜夜不得安宁,直到两个孩子的降临才给她些许安心,然他又如附骨之疽般紧紧纠缠,为何不肯放过她?
  云鸣轻抚她的发顶,安慰道:“殿下,解铃还须系铃人。”
  点点清水落在蒲团前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冷湿。长公主脸埋在手心,双肩颤动,指缝中泄露出两三个音节:“您……不明白的。”
  旁人都不会知道她心底的秘密,不会知道在她经历过一次流产后,墨儿和糕糕对她意味着什么。
  唇上还在隐隐作痛,无一不提醒着她季明决是何等的强势。她透过指缝看着地上一滩清水和大师素白的衣角,一时竟哭得微微愣怔。
  四年前就该一了百了,可你偏偏要回头纠缠。本宫除了孩子便一无所有了,你别怪本宫狠心。
  ……
  他也没料到长公主竟会如此恸哭,只好递上一方素帕。当局者迷,旁观者又何尝不是?旁人如何能指摘长公主。
  长公主身边永远有无数人簇拥,她难得有这样背过旁人哭得痛痛快快的机会。云鸣大师是大苦难大悲悯,是尊静静听她无理痛哭的佛像。在法师面前,长公主可以暂时做回李京仪。
  直到一方手帕都被眼泪浸湿,京仪才堪堪停下,素帕在眼角擦拭两下,哑着声音道:“叨扰大师。”两人走出佛堂,却望见不远处小石潭旁立着一人,双手一左一右地抱着孩子,正是季明决。
  三人并未察觉他们的目光,墨儿正仰头看着身边那人手执小石子,轻轻松松便打出七八个水漂,眼睛里全是羡慕。
  他拉着身旁人的衣角,垫垫脚尖,显然跃跃欲试。季明决及时察觉他的心思,将他抱起站到小石潭旁的栏杆上,塞给他一颗石子。
  墨儿掂量着手中的石头,回想着刚才爹爹的动作,有些害羞而不敢出手。一旁的糕糕急了,攀着栏杆叫道:“哥哥快点!我要玩我要玩!”
  见哥哥还在犹豫,她又去纠缠季明决,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仰头可怜巴巴道:“我要玩水水!”
  “墨儿!”娘亲的声音响起,小公子吓得手一抖,“咚”的一声,那颗石子落入水中。
  ……
  虽然昨晚娘亲仍和往常一般给他们念诗,哄他们睡觉,墨儿还是直觉娘亲非常生气。所以当季叔叔说要抱他骑马马的时候,他心动不已,却还是摇头拒绝。
  被拒绝的季明决毫不生气,一把就将躲在廊柱后的小男孩抱起,让他骑在自己肩上,道:“怕你娘亲生气?”
  小男孩只害羞地“嗯”一声。
  他轻快地笑出声,将他的小手握进掌心,道:“不要害怕,你娘亲不会生气的。”
  墨儿显然想不明白,闷闷道:“为什么呀?”
  “因为我是你爹爹!”季明决将小男孩高高举起,两眼含笑注视着他的儿子,数年来游荡蛰伏、不见天日所带来的阴郁一扫而空。
  就算墨儿天资聪颖,却还是反应不过来,昨天还是叔叔,怎么今天就成了爹爹?他没有爹爹呀!
  将儿子搂在怀中后,季明决在厢房中视线逡巡:“糕糕呢?”
  不愧是他亲女儿,他第一眼见到小糕糕就忍不住想把她捧到手心宠爱。
  此时的糕糕小郡主正躺在摇篮中,翘着一只小脚,和脚上的罗袜作斗争。
  长公主怕她着凉,午睡时一定要穿上罗袜。糕糕一觉醒来只觉得脚上的袜子碍事,便努力抬起小脚想把它撤掉。
  于是季明决就看见女儿咿咿呀呀地扯着脚上的袜子。
  糕糕是被娘亲教训过的,说什么也不肯让他抱,甚至裹着被子把头埋在摇篮中,不肯看他。
  前几日还抱着他的手甜甜喊“叔叔”的女儿,此时却丝毫不给他面子。就连墨儿都被糕糕的态度感染,疑心就算他是爹爹也不能让娘亲消气,扭扭身子想要跑开。
  季明决暂时把怀里的儿子放下,将糕糕抱起来,揉揉她柔顺黑亮的长发,轻声道:“起床了,爹爹带糕糕去玩。”
  小郡主本在他手里张牙舞爪地想要缩回摇篮,听见那一声“爹爹”才停下动作,小眉毛一皱,认真道:“我没有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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