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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白血病属于造血干细胞恶性增殖性的疾病,很多人都不了解,不过大多数人一听说这种病就闻风丧胆。
就像是童老太太说的,国内目前只有羟基脲这种药,最多也就只能延迟病人四五年左右的存活时间,就这,病人还要遭受疾病所带来的痛苦。
童信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不到四十岁,正是风光的年纪,发生了这种的事情,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找到配合的骨髓进行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
苏绵之所以懂,无非是上辈子她的骨髓,就被周雪薇强制性拿去给苏蕙匹配移植。
相比于现在,已经是八年多以后,国家的医院里,已经有了一套相对比较成熟的治疗体系,所以苏绵知道,童信得的慢性白血病,并不是一种要人命的东西,还是有很大几率可以治疗好的。
可董老太太固执己见:“怎么就和你妈没关系了?歌舞厅的烟酒对人体没害吗?我儿子是我生出来的,我家里就没一个人得过这种病,肯定是因为你们歌舞厅不干净,这才让我儿子染上了病!这就是你妈的错!”
童老太太说着话,还抹着要掉不掉的眼泪,往苏绵一行人身上冲,十分的不讲道理。
只是她的拐杖还没等抬起来,就被曹恬静拦住了,“妈,您别闹了!信哥都这样了,您别再打扰他休息了!”
“我这是闹吗?我这是替你男人讨一个说法!还有你也是,但凡你有点脑子把人看住了,我儿子至于躺在病床上受苦吗?”
老太太说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儿啊!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情!你要是出了事妈可怎么办!以后谁给妈养老送终啊?现在害你的人都在这,一个比一个脾气大,做错事情还不承认,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什么孤儿寡母,老太太这是连儿媳妇都排除在外了。
曹恬静的脸色难看极了。听说自家男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尽管医院里的医生给她叫过去叮嘱到时候已经尽可能的委婉了,可还是能让她听出来一种尽快准备后事的感觉。
曹恬静和童信是有感情才结的婚,根本不敢相信,她男人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要怎么办。
要不是家里的事情需要有人顶着,童老太太不管事只知道哭,她这会儿也敢两眼一摸黑,就这么晕过去。
老太太是个胡搅蛮缠的主,甚至嚷嚷着要去歌舞厅闹。不管是什么时代,舆论都是最锐利的武器。苏绵对着曹恬静道:“你可以去问问这家医院的李玲珑医生,她对这方面有一些研究。”
曹恬静一愣:“李玲珑医生,她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吗?”
倒也不是曹恬静诧异,而是她根本就没听说过这号人呀!
“我也是听我同学的父母说的,就现在这种情况来说,童太太找她问问也是个出路。”苏绵也有点不确定李玲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她上辈子作为国内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的先驱者,众所周知她开创了以数学建模的方式来勾画手术形式的演讲方案。
在关于控制病人的疾病,配型找到合适的提供者,计算时间采骨髓输入到病人体内的一系列的治疗手段,甚至被申请了专利。
苏绵记得,她给苏蕙提供骨髓的手术是在县城里做的,那时候县城里的医生还提出过建议,让周雪薇带着两个女儿去京城找李玲珑,毕竟作为开创者,李玲珑主刀手术的成功率极高,而且不用再额外给上一千块钱的专利费。
只是这种不经过苏绵同意的手术,真要是捅到了京城,周雪薇夫妻俩哪里能拿捏住苏绵,不经犹豫就选择在县城动手术。
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对其实对供者的影响相对较小,只是前提是得在手术后好好养着。
周雪薇夫妻没养苏绵,一心扑在苏蕙身上,以前倒是没多想,这会儿再看周雪薇夫妻的态度,苏绵甚至都觉得,他们一早就就知道她不是他们的女儿了。
“那我一会儿就去问!”曹恬静红着眼,原先还不想对邓美茹道歉,看着苏绵给提供了个希望,只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着邓美茹鞠躬道:“邓女士,之前是我太冲动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邓美茹看了眼苏绵,小姑娘正对着她笑了一下,邓美茹觉得心都要化了,知道苏绵跟曹恬静说这些是为了她,也不管还在那嚎的老太太,虚扶了一下曹恬静道:“董太太心情我理解,不过这做法,以后还是考证后再行动吧。”
第1003章 信
童信的病情严重,曹恬静知道这件事情拖不得,当天就按照苏绵的叮嘱去找了李玲珑医生。
邓美茹管理的歌舞厅出事,她作为高层需要安抚大家伙儿的情绪,于是只叮嘱手小李送苏绵和苏明贤回家。
一行人折腾了这么久,回家的时候已经挺晚了。
桌上的饭菜早就凉了,苏明贤去厨房热菜,苏绵就要回屋放书包。
“对了,我看小姐您住在四室,您没看过二楼三室的房间吗?”
也不知道小李在门外等了多久,苏绵一出来就看见了靠在墙边的男人。
她顺着小李指的方向看过去,黑色的木门上落了锁,紧挨着邓美茹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苏绵没拿准小李的意思,摇了摇头,实话实说:“还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小李也不意外,直接弯腰从门边摆放的花盆下面拿出来一把钥匙,插到锁里,随着“咯噔”一声响,木门被推开。
屋内漆黑一片,小李拉了灯,暖黄色的灯光亮起,几步远的距离,他先一步往室内的方向走去:“进来看看吧,这是邓姐给你准备的房间。”
小李说这是给苏绵准备的房间,可苏绵才刚来找邓美茹,就算是尽心准备,也不该这么迅速。
小李只往屋子里走了几步,并不深入,苏绵跟在他身后。
入目是宽敞的大床,上面铺着黄色的床单被罩,因为是夏天的关系还挂上了纱帐,隐约能看见床上摆着几个娃娃。
苏绵往小李的方向看了一眼,小李点了点头,示意苏绵自己逛。
其实这间房间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只放了两个衣柜,一个书桌,一张床。
苏绵走的不快,她站在衣柜前,迟疑片刻,一手拉开木门。
应该是很久没有被人晾晒过,衣柜里的衣服有一种淡淡的霉味。小到几个月奶娃娃穿的褂子,大到苏绵如今可以穿在身上的旗袍,依次被挂在柜子里。
隔得近了,还能看见那些小衣服上的线头。
衣物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成长的东西。
“这个,”苏绵的嗓子有点干,她回头看向小李:“是她给我的吗?”
小李点头,“邓姐不太想让你知道。她觉得她这个妈当的不称职,欠了你不少。但是苏绵小姐,你不在的这十六年多里,她也只是表面风光。”
人很矛盾。邓美茹一方面认为苏绵死了,一方面又认为她只是做了贺讯唐柔的女儿。老一辈的事情,说不上谁对谁错,真正要说的对不起,其实是该对着孩子的。
邓美茹有多盼着这个女儿回来,小李看的比谁都清楚,可等到苏绵真的回来了,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面对。
孩子十六岁了,不是六岁,邓美茹不确定,她会不会打扰苏绵原本的生活,也不确定苏绵是否真的需要她。
“邓姐第一个跟的男人是你父亲,后来他把你从医院里抱走,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孩子被抢走,她比谁都要崩溃。”
苏绵伸手去拿挂在衣橱里的衣服,从小件开始,能看出来邓美茹手法拙劣,只是越到后面,越再看不出衣服上细碎的线头了。
邓美茹是下了苦功夫的。
小李说:“当年她情况最难的时候,好几次都大半夜坐在窗户上要往下跳,国外的医生说她这是产后抑郁,大家伙儿都不敢在她面前提你和你父亲的事情。
中医西医我们都给她试过了,花了不少钱,后面她能好好吃饭了,也不知道是医生说了什么,她后来就没再找过你。我们都以为她遗忘你了,直到煤场的大老板跪着跟你妈妈求婚,她没同意。”
苏绵紧了紧手上的衣物,“为什么不同意?”
这世界上的女人,尤其是邓美茹她们这种,比谁都希望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起先我们以为她对你父亲余情未了。”小李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语气温和:“直到这件事情过去很久之后,她才跟我们说,她嫁过去了,就得给人家生儿育女。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做这种事情,尤其是在你生死不明的情况下。”
或许对一部分人来说,人之常情就是这个孩子没了,再生一个,把对上一个孩子的爱转移到这个身上。
但邓美茹太轴了,她从来没这么想过。
小李知道她的想法和思维和别人不一样,有了孩子的女人,面对虚无缥缈的爱情,很难再提的起兴致。
“我说这些不是为她开脱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十六年以来,她从来没忘记过你。她只是病了,提到你就会想到唐柔和贺讯,最折磨人的时候,甚至想一死了之。”
小李看着苏绵红了眼,默默地退到了屋外。
苏绵也说不好她的心情了,就觉得胸口满满的都是沉积的情感,无处宣泄。
平心而论,苏绵是怪过邓美茹不找她的。甚至想过,但凡邓美茹来找她,她都不至于在周雪薇和苏洵望扭曲的“教育”下讨生活。
可天底下的事情,应了那句老话,“有舍才有得”,她并不后悔她认识过五房还有二伯娘她们,死过一次,她也不认为她需要给邓美茹冷眼,十六岁也不小了,邓美茹的岁数也不小了,没必要再去蹉跎。
苏绵觉得她骨子里还是有对长辈的依赖性的。
就是不管她飞多远,做什么,都会有一根无形的线扯着她这只风筝。
她靠在书桌前坐着,随手翻开了放在桌子里的铁盒。
数十封的信件,有的纸张都被笔戳出了洞,可见写信者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