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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 芳菲苑便有王谕传来。
云意姿被召集到芳菲苑时,其余十位媵人已经候着,时不时窃窃私语。
云意姿刚刚上得前来,众女便都噤声; 循着他们目光看去; 周昙君与雁归、姜儿同一服藏青色的宦人一齐走出; 云意姿定睛一看; 那宦人; 正是天子近臣樊如春。
只见他面色恭敬地合起手中一纸丹朱边轴、雪白卷面的卷旨; 缓缓交到双手平举过头顶、垂眸敛目的雁归手中; 方才对周昙君说道:
“公主——不; 王后娘娘; 奴才在此就先恭贺一声了。”
“典礼未至; 不敢受公公此礼,说起来; 还是倚仗公公此前在王上跟前美言,”周昙君一个眼神; 姜儿便将一早备好的鼓鼓囊囊的金珠子送到樊如春手中。
樊如春推辞一番; 便眉开眼笑,和和气气地收下了。
“之后王上还会派人送些赏赐过来,”樊如春笑眯眯道,“后日的册封大典,王后娘娘便先准备着,王上跟前恐怕没人伺候,奴才便先告退了。”
周昙君颌首应下。一身霞彩梅花娇纱裙,神清气爽,对早早候着; 此时齐齐下跪贺喜的十一位媵人挥手:
“赏!”
“今日本宫大喜,都有赏!”姜儿与其他几位贴身婢女便娇声应是,袅袅婷婷地捧着锦盒走了出来,一一送到媵人手里。
不愧是周国最受宠爱的公主,财大气粗,云意姿收到的便是一支宝石簪子,看成色乃是上好的祖母绿。
很快王上的封赏便鱼贯而入,先是授予周昙君宫中命妇最高者象征——千眼琉璃挂,能辟百邪,必要时可以代替凤印。而大显王后的凤印,则要等到册封大典才会正式授予。
各种首饰也以箱箧装着纷纷送来,并一些华美衣物,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素绒绣花袄不胜枚举,其中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更是宝光四溢,周昙君在上面轻轻抚过,不免几多感叹,待王上派来的人都分得赏赐,齐齐退下,她关上门来,在一众人中独独点了云意姿的名:
“本宫能有今日,云氏居功至伟。若非她献上风灵水玉,让本宫得到虞夫人青睐,之后更是大义灭亲,及时制止聂氏败坏周国声誉之举,本宫断然无法如此顺利封后。”
云意姿连忙惶恐道:“王后此言折煞奴婢,全是娘娘德艺双馨,才得王上器重,意姿不敢居寸功。”
周昙君摇了摇头,逡巡一周旁余媵人,忽然扬唇笑道:“如今,官氏既已认罪 旧十胱 (jsg) 伏诛,这管事之位便空缺了出来。本宫有意将此差事交于云氏,诸位可有异议?”
云意姿更是推辞,“谢公主厚爱,只……意姿资历尚轻,恐怕不能胜任。”
“何需推辞,本宫说你担得,你便担得!”周昙君佯作嗔怒,“我知你心中明镜一般,是个可用之才,就连本宫身边的人,都没少为你美言呢!雁归在本宫身边伺候近十载,要知道,她的眼光可是最挑剔的。”
柳氏也出列,笑道,“是啊是啊,公主说的没错。云娘待人和气宽容,定能将媵人院管理得服服帖帖。若是换了旁人,我们恐怕还不能心悦诚服呢!”
柳氏一开口,这与柳氏交好的五六人便也纷纷帮起腔来。
云意姿能担任媵人院的管事,一来,相当于踏入了宫中女官这一条路,今后也是有专门的升迁之道,只这身份一变,就不能轻易为王上侍寝,或者在百国宴被送给贵族。于一些陪嫁入显,为的就是享受荣华的媵人而言,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乐见其成。
二来,她们也是从这件事看到了效忠公主的可能性,连女官都能当上,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她们面前的云娘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说明公主之前说的不会亏待绝非虚言,她真的能为她们的前途铺路!顿时心里更加坚定追随周昙君的心了。
周昙君很满意如今的局面,她眼神一动,便将雁归递来的东西赐给了云意姿:
“今后此物由你保管,望你,不要堕了本宫的颜面。”
竟是绛璧!
众人哑然,这不相当于周昙君不在时,她云意姿,便能代表周昙君、代表王后?
云意姿半张着唇,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能得公主如此器重,意姿愿肝脑涂地!”
便是连常年侍奉的雁归都没有此等殊荣吧?一时间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可她手中既有绛璧,只怕是不能不服了,毕竟周昙君,是能拿捏她们的性命的。
一番折腾下来,媵人们来向云意姿道贺,很是上道地换了称谓:
“云姑姑,恭喜你呀。”“恭喜恭喜!”云意姿自然也笑着一一应了,“今后还需各位姐妹帮衬,可不要就此生疏了呀。”
“那是自然!”
柳氏又问云意姿道:“不知之前那胭脂,云娘你那儿可还有?姐妹们都说很是好用,脾性都养刁了,用不惯宫外采买的胭脂了。”
云意姿笑道,“这有何难?改日我将方子誊写出来,到时候姐妹们一起制作,如何?”
众人自是一番应承。这边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唯有一位媵人远远站着,云意姿不由得心生疑惑,悄然问着柳氏:
“这是怎么了?”
被云意姿的目光扫到,佟荷怯怯看她一眼,又垂下了眼去。
柳氏回道 旧十胱 (jsg) :“我听说佟荷来了葵水,腹痛难忍,你且体谅则个。”
云意姿若有所思,从锦囊里,拈出了几颗金珠子交给柳氏。让她带着佟荷去司药司,抓一些补血的药品。
柳氏惊讶问道:
“你为何不亲自交给她呢?”
云意姿叹了口气,道:“我与她并不算相熟。之前送胭脂去,也不见她身影,许是先前公主……叫她和姜絮监督我与聂青雪,佟荷便觉得,同我待着不自在吧。”说完又温柔地摆了摆手,“其实我心中并不在意的,既然是公主的命令,谁又能违抗得了呢。”
姜絮在一旁听得挠头,憨厚笑说,“我也不知为何,公主……王后叫我汇报云姑姑与聂青雪二人的行踪……只是,我什么也没发现啊。”
云意姿笑而不语。
旁人听了她的话,都知道是那佟荷告密,觉得是她间接害了聂青雪了。
虽说聂青雪是自作自受,可也会在心中盖章,连身边姐妹都能出卖,这佟荷乃是个实打实的小人了。
柳氏却是感慨,“云娘,你可真是个体贴之人。你如今是宫中女官了,不知谁有这福分,将你娶回家去。”
云意姿轻轻打她一下,“说什么呢。”被她笑着避开了。云意姿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女官又如何,还不是同样伺候人的奴才。
她可不想生死都攥在旁人手上,靠近胸口的这个奴印,总有一天,她定会消除。
待媵人都散去,云意姿才跪向公主请罪,提起聂青雪已经出宫的事。周昙君抿唇瞧了她一阵,心底恼怒她自作主张,云意姿一句“木已成舟”,将她满腹怒气都不知如何发泄。
遂摆了摆手,让雁归将聂青雪的奴契交给云意姿,“云氏,本宫今日心情甚佳,便不罚你。如此待你,只望你尽心,不要总是挂心着旁人,到头来误了本宫的事。”
这是告诫她不要老是胳膊肘往外拐,云意姿苦笑道,“是,意姿记下了。”
周昙君道:“退下吧,后日册封大典,本宫还需好生准备一番。”
***
册封之礼如期而至。佳人阁中,云意姿正认真为周昙君妆点,画黛眉,描斜红,点面靥,最后为她绾起发髻,饰以珠钗。
妆成之后,看着面前颜色天成、艳丽不可逼视的少女,云意姿衷心叹道,“王后无需妆点,便是国色天香。”
周昙君有些羞恼,心里却也泛起淡淡的紧张,毕竟今日,便要与王上,她的心上之人成婚了。她在铜镜里左右瞧瞧,犹豫不定:“当真……好看么?”
“当真!”雁归笑道,“奴婢嘴笨,说不出什么赞美之语,还是需要一个如云娘这般的可心人。”
云意姿温婉一笑,望着周昙君带着雁归远去的背影,她恭 旧十胱 (jsg) 顺一福:
“恭送王后。”
待到人都没了影。云意打个哈欠,今日算是赋闲了,转身出了芳菲苑,刚一脚踏入媵人院,没想到却是被团团围住。
柳氏她们都去看册封大典,只有她回到媵人院收拾物品,准备搬去管事独立的院子。
从围住她的人身后,款款走出一个女子,水杏凤眸顾盼生辉,正是越嘉怜:
“咦,你倒是回来得极快。”
云意姿目光一凝。这个越嘉怜,昨夜同季瀚清说是有人告密,破坏了她与季瀚清的合作,坏了她的事,云意姿见到她很是有些不高兴,碍于这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还有那抚着鞭子,坐在一旁的越嘉梦,她只得含着笑,一礼:
“二位宗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有何吩咐?”
越嘉怜扭身笑道:
“自然,是为你答应的事了。”
44。 定风波(2) 勿至九重城。
本想着越嘉怜弄了个季瀚清入府; 要应付这位校尉就得废上好些功夫,应当不会来找她麻烦,没想到还是来了。
云意姿奉了一杯茶水到她跟前:“不知宗姬娘娘说的是什么事?”
越嘉怜不接,重重一哼:“再要敷衍?我知晓你与公子珏私交甚好; 便想着让你帮我一个小忙罢了。又没叫你作何伤天害理之事; 怎么偏要多番推诿呢?”
云意姿大惊道:“不知是谁要这般污蔑; 我与公子珏清清白白; 断无任何私下往来。”
越嘉怜美目一凝。没有想到她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 想着那人同她信誓旦旦地说; 分明看见这云氏与燮国质子有所苟且; 描述得绘声绘色; 夜晚那公子珏; 还从她的屋里翻出……
她嗤笑一声:
“一个两个都说清白; 难道我的耳朵是聋的、眼睛是瞎的么?不过呢,我对你们究竟是何种关系; 并不感兴趣。你只需乖乖照我的吩咐办事,否则; 休怪我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