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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干部展示出来的花瓶从外表看就是海捞瓷,海捞瓷在海里泡过多年,至少也有三四百年,虽然瓷器本身防水且性质稳定不易发生化学反应,可海里海藻多微生物多小甲壳类生物也多,它们会附着在海捞瓷上,影响其价值。
海捞瓷出产的瓷器跨越时代众多,最早可以追溯到汉朝,宋元以后尤其多。
这些时代的陆生存储瓷器价值巨大,比如一座元青花便以几千万打底,而海捞瓷中出产的相同时代瓷器的价值低许多,因为它们品相不行。
之前敖沐阳在海里也捡到过瓷器,就是被程德明命名为龙泉窑梅子青大口短颈天字罐的那一件,但他只捡到过这么一件,听这胖干部的意思,他至少发现了一座沉船,船上全是海捞瓷。
如果他说的是事实,那这可是个大新闻。
不少人争抢着去看那瓷花瓶,吕志超也想看,他使劲拍了拍桌子强调纪律,然后说道:“杨支书,你把这花瓶拿到主席台上来吧,这样大家都能看着。”
杨支书很享受成为话题中心的感觉,听了吕志超的话他就应了一声将瓶子搬到了主席台,主席台上还有空座,他便腆着脸坐下了。
坐在敖沐阳前面的一个汉子不屑的说道:“啊呸,杨宝才真有脸坐在上面,看着他就恶心。”
敖沐阳感兴趣的问道:“这位老哥怎么称呼?”
得到他主动搭腔,那汉子有些受宠若惊:“敖主任客气了,老哥啥呀,我叫陈明亮,是北约村的村支书。”
中国地大物博,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乡村的名字就很奇葩,比如首都有个村叫乃子房,魔都不甘示弱有个村叫高朝村,江浙有个村叫火星村,青海则有个村叫菊花村。
相比之下,这个北约村就不算奇葩了,毕竟村子历史可以追溯到百年之前,而北约这组织成立了也就半个世纪。
听了陈明亮的自我介绍,敖沐阳露出个恍然的笑容:“北约村啊,知道、知道,我一个铁子他二舅姥爷就是你们村的。”
陈明亮来了兴趣,他问道:“叫什么名字?咱们这说不准还能攀上个亲戚呢。”
敖沐阳摇头道:“具体叫啥我不知道了,反正我小时候跟着他去你们村玩来着,九十年代你们村种了好多葫芦对不对?我们去摘葫芦当葫芦娃。”
陈明亮笑了:“对,那时候乡政府组织我们村家家户户种葫芦,卖葫芦,结果个狗卵子的种了好几年,谁都没赚到钱,到头来一起受穷,哈哈。”
敖沐阳用下巴点了点主席台道:“你认识那个领导?我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他好像得罪过你?”
陈明亮知道他说谁,便不屑的撇嘴道:“狗屁的领导,杨宝才,他是杨竹流村的村支书,一个混子而已。他没得罪过我,不过我看不起他,他前几年在南方跟着人学诈骗,赚到钱后回村里买了个村干部的职位。”
杨竹流这个村子,敖沐阳也知道,他上中学时候班里有学生来自那个村子,当时正流行日韩文化,日流韩流到处都是,他们学生就把杨竹流村叫做养猪流。
敖沐阳露出个恍然的表情,陈明亮恨恨的说道:“这个杨宝才能发现个屁的海捞瓷,他肯定不知道从哪里捣鼓这么个玩意儿来骗人呢,他就是个骗子。”
说到这里,他又解释道:“敖主任,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别以为我是对他有意见,杨宝才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敖沐阳点头表示明白,对渔村来说,邻村就是敌人,显然北约村和杨竹流村之间的关系不太好,否则陈明亮不至于提到杨宝才这么咬牙切齿。
围绕着那瓷瓶,吕志超一伙研究了起来。
可惜他们都是外行人,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研究出个什么东西,就是最终从花瓶的底部认出了几个字:大明万历年制。
这个结果是很重要的,证明了花瓶的身份。
吕志超有懂行的朋友,他拍了几张照片发了过去,然后询问杨宝才关于这海捞瓷花瓶的具体信息。
杨宝才对此含糊其辞:“这不是进禁渔期了吗?不能捕鱼,那怎么带领村民奔小康?怎么去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我想了个主意,咱们红洋乃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要塞,海里肯定有的是沉船,外国人组建了很多沉船打捞公司,因此而发了财。于是我就想,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呢?我们中国人、中国渔民,对吧?有决心、有毅力、能吃苦,咱们不管干什么,都比外国人差,包括这个打捞沉船工作……”
他滴滴滴的说了一堆,都是套话场面话,关于海捞瓷的具体信息一句没提,可把包括吕志超等领导在内的一行人给急坏了。
第1389章 海上战役
众人着急也没用,杨宝才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什么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什么小步跑奔小康,什么社会主义价值观,什么响应中央号召,他坐在主席台上嘚吧嘚的开心,下面听的人不耐烦了。
场下响起众人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就是二百多只蚊子也能吵的人受不了,何况这会议室里是二百多号人?
吕志超等不下去了,他看杨宝才滔滔不绝还在说着,就拍了拍手掌后笑道:“杨支书说的很好,我们在思想觉悟上得向杨支书学习,但是现在咱不讨论这个,杨支书,我想知道这海捞瓷是在哪里发现的?”
杨宝才呷了口茶后慢慢的说道:“吕书记,这个恕难从命,咱们这里这么多人哩,我要是把那地方说出来……”
下面有人就不干了,站起来怒道:“杨宝才你什么意思?你把大家伙当什么人了?我们还能自己去偷着捞不成?”
“就是啊,你要说你就说,不说算了,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
“好像谁对这玩意儿有兴趣似的,谁爱看谁去看,我反正不碰这东西,我有密集恐惧症。”
杨宝才不甘示弱的说道:“我防着你们怎么了?这是什么?这都是古董都是钱!2005年海捞瓷首次进入拍卖市场,然后就在嘉德四季拍卖会上大爆了,200多件拍品总成交额达2772万元。还有前些年在京广中心举办的一次拍卖会上,一个元末明初青花龙纹大提梁壶以671万元人民币成交,一个明代洪武釉里红莲口鱼藻大盘则以792万元人民币拍出!”
“这么值钱?”有人脸上露出敬畏的表情。
结果又有人冷笑道:“老杨,别在这里偷换概念。是,有些海捞瓷很值钱,你说的那几个确实值钱,可你说的那些瓷器基本没有海洋寄生物给污染,所以才值钱,你手里这个跟二麻子似的,免费送人都没人要。”
杨宝才狡猾一笑,道:“谁跟你说我们发现的海捞瓷都跟这个一样?我总不能拿个价值几百万的出来给你们看吧?你们有那福气看吗?我怕你们看了折寿。”
他这话一说,下面又是骂声一片。
敖沐阳眯着眼睛说道:“这货很嚣张啊。”
陈明亮愤愤的说道:“我呸,这个畜生一肚子坏水,真是越来越坏了。”
会议室一时之间有些乱,副书记窦蒙说道:“大家先静静,都给我静一静,这是会议室不是菜市场,给我静静!”
等到喧嚣声暂停,窦蒙吸了吸鼻子又说道:“其实老杨说的也对,是人家发现的海捞瓷地点,这属于人家的秘密。”
“秘密个屁呀。”杨树勇这时候冒头了,他笑道,“除非这文物在公海,要是在咱们国家领海范围内,那就属于国家,不属于私人,我以前在海军的时候参加过海底沉船打捞行动,那都是国家项目。”
有人看着手机补充道:“对,咱们国家在这方面的法律还是很健全的,有《水下文物保护管理条例》、《打捞沉船管理办法》、《关于外商参与打捞中国沿海水域沉船沉物管理办法》、《沉船沉物打捞单位资质管理规定》和《水上水下施工作业安全管理规定》……”
本来一脸艳羡的众多村干部顿时不羡慕了,他们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杨宝才说道:“哈,老杨,你这可成不了千万富翁了。”
“就是,这沉船不能随便打捞,小心你进局子吃牢饭。”
“没事,老杨怎么说也立功了,起码有二百块奖金加一面锦旗。”
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敖沐阳暗地里撇撇嘴,杨宝才的嚣张固然让他不爽,可现在大家伙表现出来的嘴脸更让他不齿。
杨宝才倒是冷静,大家伙的冷言冷语并没有刺激到他,他端起茶杯安静的抿了几口,等到没人说话的时候他才重新开口说道:“我既然今天把这个万历釉里红鹅头白瓷花瓶带到咱们镇政府,就没打算自己打捞,沉船的位置我不会独享,更不会保密,我会告诉吕书记和各位领导,把它们贡献给咱们前滩镇。”
说着,他放下茶杯又扫视着众人补充道:“另外,我对你们保密并不是针对你们中的某一个,我是想告诉在座的各位,你们这些人我是谁都信不过!”
“草他吗的。”这句话汇聚在了一起。
但镇政府方面却鼎力支持杨宝才,吕志超兴奋起来,他不顾安抚众多村干部,先跟身边几个人商量道:“这太好了,杨支书给咱们带来一个宝藏啊。”
杨宝才也参与了他们的讨论:“吕书记,要我说咱们镇子向上级请示独立打捞沉船,然后在镇子上可以建一个海捞瓷博物馆,这肯定可以大大的吸引游客。”
窦蒙使劲点头道:“我看行。”
会议开到这里差不多结束了,吕志超宣布散会,说后面镇子会主持一些活动,到时候由各村来进行支持。
不过村干部们都知道,这些活动短时间内是出不来了,镇政府肯定要忙着去打捞沉船获取海捞瓷。
这边会议停下,市里渔业局又主持了一场会议,前几天全省召开了沿海海洋与渔业局长座谈会,为了响应会议精神,戴宗喜提出了“幼鱼保护攻坚战”和“伏季休渔保卫战”两场战役。
今年禁渔期的形势比较乐观,所以半个月来海警和渔政方面的工作都比较轻松,但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