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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这女人定会恨他。
思及,慕淮嗓音森寒地对拓跋虞道:“限你今夜内滚回鹘国,我会派人跟着你的踪迹,若明日一早还发现你同这几个蛮子在齐国境内,休怪我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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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宵禁时分,容晞终随慕淮归了衢云宫,她一路惦念着拓跋虞,知他过得好,看样子应是傍上了鹘国极有权势的人。
但弟弟行事过于莽撞,不让人省心。
慕淮回宫后,便一直阴着脸,冷声让她在华床处睡下后,便一人去了书房。
现下她独自躺在衢云宫熟悉的四柱床上,难以入睡。
她浑身发冷,脑中总是不断的想着,浣娘的音容笑貌、归来的弟弟容晖、和慕淮同她的胎孩。
种种思绪纷扰着她,让她心中愈发不安。
容晞不知怎的,此刻很想要慕淮的拥抱,便赤足去书房处寻他。
书房内烛火通明,慕淮坐在桌案处,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他重活一世,对大齐未来十几年的国运了然于心,有太多事情可以改变,亦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这一世,他收复中原的雄心有望实现。
欲展宏图的野心,让他纵是在深夜也未能安睡。
觉出容晞至此,他掀眸,看向了她。
烛火曳曳,美人面若芙蕖,那双盈盈的美目怯生生的。
娇怯又惹人怜。
慕淮的心渐变得柔软。
顿觉什么江山基业、收复中原的,都远不及她一个人重要。
他竟是突地冒出了这种念头,慕淮暗嘲。
看来这一世的自己,怕是要变成被红颜祸水迷惑的昏主了。
慕淮走到女人身前,见她赤着玉足,锋眉微蹙,问道:“为何不屐鞋履?”
他言语有些严厉,却将娇弱的女人横抱在身,又道:“受了凉,还得孤替你焐着。”
容晞不言语,竟是有些依赖地靠在了他的怀中。
慕淮见此语气轻了几分,低声问:“说罢,不好好安睡,来寻孤做甚?嗯?”
容晞嗓音甜柔,微抿柔唇后,在他胸膛处讷声道:“奴婢身上冷…想让殿下…抱着奴婢睡。”
说罢,便因着羞赧,将头埋在了男人的怀中。
慕淮唇角微牵,未做言语。
这女人同他撒娇,是好事。
他同她和衣而睡,容晞手足皆冰。
而慕淮体格健魄,身上也自是温|热的,便将四肢都缠裹在了男人的身上。
如此作态,当真像只专吸男人精|气的小妖精。
真是磨人。
慕淮甘愿替她焐着,语气却颇为不善地问:“你这是将孤当成炭炉了吗?”
容晞阖上双目,柔声道:“奴婢不敢。”
慕淮将女人拥紧了几分,却觉她有孕后,身上的馨香让他更为沉沦。
容晞自是觉出,男人的呼吸略有些紊乱。
亦隐隐有探头之势。
她小脸一红,倏地睁开了双目,小声道:“殿下……”
慕淮沉目,命道:“闭嘴,睡觉。”
容晞声音低了几分:“可殿下…您……”
慕淮蹙着眉,将她乱动的脑袋按在了肩头,又道:“你又不是没遇到过…这么吃惊做甚?睡觉。”
他素了十好几年了,自是不急于这一时。
容晞却是微讶,慕淮为了自己的孩子是真能忍。
他才二十多岁年轻气盛,亦是初尝滋味。
这么强忍,终归会伤身子。
容晞咬唇。
她要不要想法子,帮他一下?
第28章 小祸水(一更)
容晞的双颊渐变得涨红; 此时此刻,慕淮的心跳似是比平日快了许多,那清浅的呼吸亦是深重; 且微带着灼意。
寝殿内烛火幽微,他寝衣微敞,隐约可见紧实健魄的肌理。
他虬劲的身子有些僵硬; 似是极力在忍耐和克制。
明明继续拥着她; 只会加剧这种痛苦,但男人薄唇轻抿; 墨黑的锋眉微蹙着,却仍是不肯将怀中的她松开。
慕淮的下巴几乎抵在容晞的发顶上; 她觉得那处有些熨烫。
不经想起之前二人敦伦时; 他便是强势且炽|烈的。
那双清冷凉薄的眼深陷于情、欲时; 她望着他的眼,也曾深深地沉沦和着迷过。
慕淮是她的主子; 也是她孩子的父亲; 她不想让他这么难受。
容晞靠在慕淮的怀中; 红着小脸,声如蚊讷道:“奴婢帮殿下……”
语罢,慕淮倏地睁开了双目,女人纤白的柔荑亦探了过来。
慕淮一时语滞。
只见身前美人的那双眼如麋鹿般温驯; 浅棕的瞳孔弥漫着薄薄的一层水雾; 看上去既清纯又无害。
如此作态; 是世间男子最喜欢的那种气质。
容晞私下对他展露的媚态从不是妖娆的,而是让人心生垂怜的柔媚。
慕淮本是想制止和拒绝的; 但眼前女子的一切; 俱都让他的理智濒临瓦解。
他暗道容晞是祸水; 是妖精。
天天让他丧理智,他早晚要栽在这小祸水的手里。
微粝的大掌却倏地紧攥住了女人纤细的腕部。
容晞的胳膊被攥痛,微微颦了眉目。
她皮肤过于细嫩,像凝水豆腐一样,今日这般后,次日她那可怜的腕部定会留下青红瑞紫的痕迹。
但好在这寝殿里常备了化瘀的膏脂。
慕淮习武,身上蛮力大,有时并不是不克制,而是下手不知轻重。
次日起身后,每每见她满身都绽着红梅,他亦是一怔。
他也没想到会留下这么多。
烛火微曳。
慕淮眸色渐变得深晦,这女人做什么事都极为认真,做这种事亦是。
明明生了双纯情的眼,却是个什么都懂的。
他知道,此时此刻的容晞,是将他当主子伺候,而不是将他当成自己的男人来伺候。
现下,他明明是应该感到愉悦和纾解的,但心情却属实低落,甚至可谓是郁闷。
慕淮眉宇又紧了几分,大手倏地捧住了女人的后脑勺,闭目吻了下去。
这吻于容晞而言,可以说是泄愤般的咬。
不知过了多久,容晞的腕部止不住得泛酸,甚至还寸了筋脉,上面还生了个筋疙瘩。
一切终毕,慕淮的表情却丝毫未显餍足,他沉目寻了湿帛为女人净手后,嗓音透着沙哑,语带威胁地对容晞斥道:“日后没孤允许,不准擅自做这种事。”
容晞每每被慕淮亲过后,都是副懵懵的无辜神情。
纵是松开了她,她那巴掌大的小脸仍是呈现着微扬之态,盈盈的美目也眯了几分,似是仍在余韵中,还未回过神来。
这番作态,总是害得他想再欺负她一次。
但看她已然变肿的柔唇,慕淮终是放过了她。
等她肚子里的肉落地后,看他怎么收拾她。
思及,慕淮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折腾完后,慕淮替她揉着腕部的寸筋。
他手劲很大,动作也不温柔。
容晞不禁吃痛,却不敢发出多大的动静,嘤嘤轻叹的动静就如莺鸟般。
啾、啾、啾。
慕淮听到这动静,眼底终于温和了些许,不再似之前那般凶恶,为她揉着手腕的动作也轻了些许。
这女人到底是他的小娇莺,淋不了风雨也捱不了痛。
容晞打量着慕淮的神色,见他面色稍霁,态度也有所好转,终于将心中的疑问和盘托出。
她轻声问他:“殿下…怎么知道奴婢弟弟现在的身份?”
慕淮面色未变,他今夜因着怒意,确实有些失态。
重生后他有好几次差点自称为朕,他属实应该深深地告诫自己,自己并非今世人,而是再世人。
慕淮原是动过想将拓跋虞囚禁在齐的念头,但大齐几月前刚刚伐缙,又调了好些兵力去了钦州。
而那罗鹭可汗在鹘国很有势力,十分优宠拓跋虞这个养子。
若他在齐境暗杀拓跋虞,鹘国来寻的人很难找到真凶,最终那狼崽子便能被算做意外而亡。
若他暴露身份,公然将拓跋虞囚禁,那便是对鹘国明晃晃的挑衅。
以齐国现在的国力,还不宜同鹘国开战。
慕淮轻咳了一声,对容晞道:“孤是大齐太子,自是认得几个人物。”
容晞听罢,心中疑虑丝毫未消,却不敢再多问。
她总感觉慕淮这回将她抓回来后,同之前有些不一样。
但眼前的男人却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慕淮。
容晞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便温软地道了声:“嗯。”
提到拓跋虞,慕淮却倏地想起适才容晞同那狼崽子搂抱在一处的画面,他眸色不由得一觑。
随后捏住了女人的精巧的鼻子,低声问道:“那人虽是你的亲生弟弟,却也是个身长七尺的男儿,你怎能随意同他搂抱在一处?”
容晞垂目,看向了自己可怜的鼻子,嗡声嗡气地答道:“奴婢…奴婢小时候就总这么抱他来着。”
这番局促的模样瞧着十分可爱。
慕淮强抑住笑意,却故意沉着声音命道:“若你肚子里的崽子是个小子,待他八岁后,你便不许再抱他。”
容晞无奈,只得又道了声嗯。
慕淮方才松开了她。
容晞暗叹慕淮这人也忒霸道了些,竟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容。
想起弟弟,容晞心中略有些担忧。
在会仙酒楼时,她未能立即认出容晖。
虽说觉他面善,但他的目光却有些凶狞,似豺狼环伺。
直到他在深巷中,露出了温驯纯良的眼神时,她才确定,这便是她的弟弟。
物是人非,容晖换了姓名,变成了有些陌生的模样,在鹘国一定吃了不少苦。
慕淮已然搂着她的腰肢,安沉地睡下。
她总觉,他这几日就好像多年未睡一般,入夜后便十分疲倦。
男人平素强势冷峻的面容现下看着有些温和,甚至是毫无防备,却仍用一种保护的姿态拥她入怀。
容晞蜷在男人宽阔的怀抱中,将手轻放在小腹处,困意渐渐上涌,她阖上双目,很快也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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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身时,暖煦的冬日已照了她满身,容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起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