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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知道他对傀儡十分感兴趣,白忘言直接就重点介绍,听得陶陌脸上的表情略有些鲜活起那么半分来。而墨彬被白忘言这么一说,顿时又开始沾沾自喜起来,他赶紧打了个手势,那湖心坐着的鲛人立马游到了莲台边,一双美目遥望着三人。就像是献宝似得,墨彬带两人走到了台边,俯下身抚摸了那鲛人傀儡的长发,一边向两人说道:“这确实是我按照古书记载所制的南海鲛人,泣泪成珠是有点玄乎,但内置音盒却是不假。”
白忘言一听,即刻会意笑道:“请镂月姑娘唱的?”
墨彬瞥了他一眼:“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那天我排了四个时辰,花了十四两银子!真不愧是京城第一名伶,唱支小曲都要狮子大开口。”
“毕竟你这十四两银子的曲儿能翻来覆去听几十遍,”白忘言还真给他算上了账,“今夜一展出,必定有金主看上你这傀儡腹中音盒,砸来大价钱,你还心疼这区区十四两银子吗?我见老爷子还请了那沿海的几大家,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这严密避水的傀儡,定能得到那几大家的青睐。
忽然,一直听他们说话的陶陌开了口:“她头发上的是什么?”
经他这么一说,两人才注意到,那鲛人傀儡细密的发丝上,竟会勾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小铁片,墨彬小心翼翼的将这铁片拿起来,手指摩挲着上面模糊不清的图案,冲白忘言说道:“是陨铁。”
白忘言颦眉,他仔细观察着那片陨铁片,嘱咐道:“别将这片东西扔掉,你找个地方收好,别丢了。”墨彬自然是信自己这位好友,应了一声,将陨铁片包进了随身的手帕中,包的时候,白忘言转头冲陶陌笑了笑:“陶兄好眼力。”
陶陌却只是摆了摆手,之后,他的目光又想那美貌的鲛人傀儡望过去,由衷的称赞道:“这傀儡真好看,和真的一样。”他没有用任何形容词,但在墨彬听来却是极为受用,一时间对这少言的青年又增添了不少好感。
白忘言有意让墨三少开心,笑着问道:“那陶兄觉得这庄内的傀儡仆怎么样?”墨彬这种喜欢听夸的人当然没有搭话,将目光放在陶陌身上,十分期待的听他的回答,而老实的陶陌果然是没有让他失望。
“听到机关响动才知道并非真人,”黑衣青年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从未见过这样精妙的傀儡。”
平时阿谀奉承的话墨彬也是听得不少,但如今只有这陶陌的称赞才真是一戳到他的内心,墨彬只觉得这话听起来如润甘霖,连心里都甜的跟喝了蜜似得,三少爷一开心,当即拽起了陶陌的手,说道:“走,带你去傀儡室看看!”
这么招呼着,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拉出来一根绳索,使劲一拽,这莲台之下机括转动,竟是直接像船那样离开岸边,往水中飘去,这可站约十人的水晶莲台竟然是停靠在岸边的船!陶陌心中一惊,却是不动声色的往莲台中移步而去,幼时在船上遭遇风浪给他内心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即使这莲台船如履平地,也还是心有余悸。可墨彬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极为兴奋的开始介绍起来:“咱们这就去山里的傀儡室,陶兄有所不知啊,这傀儡室乃是我森罗山庄最重要的地方之一,平时外人不可进入,但看在本少爷的面子上,还是可以带你们参观一圈的。”
瞧墨彬口气这么大,白忘言哼笑一声,转头冲站在莲台正中的黑衣侠士解释道:“傀儡室就是偃师阁,这山庄中所有的傀儡都出自于此。只是……”他有些狐疑的看着墨三少,“不先跟老庄主打招呼,就带我们进去,你莫非……”
知道他要说什么,墨三少嘿嘿一笑,亮出手中一块玉牌来,上面刻着三个字:偃师阁。他用手指在这字迹上叩了叩:“怎么样?想不到吧!”
看着那玉牌,陶陌就算再不善事故,也能明白。这玉牌自然就是这山庄重地的钥匙,作为墨家老三,拿到这钥匙的意义非同小可。而白忘言却只是淡淡一撇那玉牌,方才脸上的戏谑笑容顿时退却,他将扇子在手里拍了拍,沉吟道:“你拿了这……乾坤透玉结?是墨庄主……”
“是父亲前几日亲手托于我保管。”墨三少接下了白忘言的话头,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墨栎要是知道,鼻子肯定气歪了,他窥探这钥匙不知道多少年,如今竟然到了我的手里!哈哈,还真是痛快!”
方才在金水生面前一副翩翩公子样子,墨彬如今是终于露出本性,尾巴都快在他们面前翘上天了,陶陌忽然又觉得此人不靠谱起来。他不是太懂这大家族事理,只是心里觉得极为不妥,自己不过初来乍到,表明了自己对傀儡术的钦佩,这墨三少竟然直接就拿着钥匙带自己去山庄要地参观,是他近几年活的过于谨慎,还是这墨三少太粗枝大条?
白忘言自然也觉得此事极为不妥,可他所想却并非是陶陌所忧,白衣书生上前一步,低声道:“你还是莫要招摇,墨大少与你原本就兄弟阋墙,若是真的如此这般,当真要闹得同室操戈吗?”
墨彬却是不以为然的一哼:“能将这钥匙完全交给我,说明父亲已经将下任庄主之位定下来了,我能怕墨栎作甚!”
一听墨彬这赌气似得回答,白忘言紧锁眉心,快步走到莲台边,陶陌看着他这番举动,心里有些意外,不知这清秀书生到底憋着什么火气,下一刻,只见白忘言将绳索使劲一拽,莲台应声而停,尴尬的浮在湖面上。墨彬没想到好友竟然这么给自己脸色看,一时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将乾坤透玉结往怀里一揣,急声问道:“你这是生哪门子气!”
白忘言深吸了一口气,半眯着眼盯着气急的墨彬看,他本就生得一双桃花眼,半眯起来如同一双新月,但此刻倒是真如高天冷月。这“冷月白衣君”沉默半响,终于是重新开了口:“这钥匙当真是墨庄主交给你的?”
墨彬被问的一愣,但脸上怒气更显:“不然呢!”
听他如此回答,白忘言眉毛一挑,让开了莲台边,但仍是挡在陶陌身前,仿佛要护着他似得,对墨三少说道:“这傀儡室,不能带他去。”
“白谨!”墨彬还真是一下就真的动了火,他现在对陶陌此人十分有好感,就像是小孩要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分享给伙伴似得,将这兴趣相投的黑衣侠士领进傀儡室参观一番,可多年至交却此刻死活拦着不让他如愿,还在刚相识不久的朋友面前如此这般折杀他的面子。墨彬此时火冒三丈,怒道:“你这是在质疑我还是质疑这位陶兄?陶兄可是庄内贵客,你当他是金先生领来祸害我家的不成?还是说你在质疑我,手中这钥匙是从我父亲手中抢来的?”
这不客气的直呼自己名字,白忘言知道墨三少开始在自己面前甩少爷性子,他跟墨彬相识多年,对墨彬这脾气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也知道自己如此这般是挫了三少爷的自尊心,可这事出诡异,不得不谨慎行之。
见面前这白衣书生沉默不语,陶陌觉得此时也该自己表个态,于是他缓缓地开了口:“三少爷,庄内的傀儡也很好看,在这看,就很好。”
可墨三少一耍起性子来就“说一不二”,比牛还倔,他快步越过白忘言和陶陌,走到莲台一边使劲拽起驱动绳索,莲台就这么缓缓又开始往湖面另一端飘去,他扭头冲陶陌一笑:“说了带你去,本少爷说话算话。”
第6章 偃师阁(上)
实在拗不过这个九头牛都拽不回来的墨三少爷,白忘言也懒得理他,招呼旁边的傀儡仆把椅子搬过来,白忘言就着湖风摇着手中扇子,只是不知是真的热还是扇掉心里的火气,陶陌见他好像摇的更使劲了,这哪里是在风雅摇着山水扇,而是仿佛在火炉旁边拿蒲扇扇得更旺,只是都气成了这样,这白衣书生脸上的怒气反而是全部消散,换成了之前云淡风轻的神色。
陶陌站在莲台中心,静静地看着摇扇的白衣书生。他对白忘言很好奇,方才白忘言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挡在自己面前,说着那句话,到底是疑心自己的动机,还是真的怕出什么事情?陶陌不是很懂,他只是知道,这位墨家三少爷执意的举动实在不妥,可对方为主,还是个少爷性子的,使劲拗着他反而会惹他不悦,自己本身就嘴拙,到时候更加难办,还是由着他的性子办算了。从私心来讲,陶陌也确实想看看这森罗山庄的偃师阁到底是如何神奇。
白忘言正气的内心火气上窜,偏巧还要秉持自己的文雅气质,他硬生生的正将火气往心里憋,一抬头刚好撞上了陶陌那沉静如夜的目光,心下一动,火气竟然自己就消了大半,他也没有避开对方的目光,只是冲陶陌翘起嘴角一笑。
被这个瞬息笑颜炸的有些蒙,陶陌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他,一时间目光反而不知何处安放,只好匆忙避开,可这样又像是心里有鬼,陶陌思索了半天,犹豫最后还是没开口,他将头往旁边微微一侧,望向湖边景色。
白昼下的森罗山庄,与夜中截然不同。夜色下的山庄弥漫着一种阴森诡秘感,而阳光下的庄子里,竟比一般的大家还要华美许多,莲台在山巅镜湖平缓的水面上往前飘动,周围被竹林所环绕的楼阁渐渐往后撤去,迎面而来的是几乎能将远处视线隔绝的雕花大拱桥,机关龙盘踞在桥两端,待莲台从中过的时候,竟还能看到那龙嘴里吞吐的硕大夜明珠。莲台缓缓穿过雕花拱桥,方才被拱桥完全遮住的庄内景色也完全显露出来——比之前更为奢华壮观。镜湖两边,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宛若云中仙境,屋檐上的走兽宛若有着生命,铜鸟展翅欲飞,鸱吻伏于屋脊,泛着云雾的走廊中,丽质的侍女们窈窕漫步而过,羽衣绫罗。
如登云临仙。
陶陌是如何也想不到,此时自己站的地方是这森罗山庄。初来经过傀儡山庄时,还觉得这里是个山顶鬼域,机关铁桥下滔滔黑水,夜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