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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云殊拿起笔,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一阵挥毫。片刻后一幅‘凌霜傲雪图’淡浮于扇面。
“呦,还真看不出来了……”
“这画得还真不赖……”人群中一阵感叹议论。
刘生抢过扇子,端详了一阵:“这……看是看不出来,可……你们谁要?这可不是白扇,怎么的也得卖……五十文!对!要五十文!有人买,这事儿就过去了!你们谁要!”
刘生把扇子送到人群,人群皆摇头,都是一群营生的贩夫走卒,要那风雅的东西作甚,还要五十文,那都够一个月的米粮了。
见没人要,刘生来了精神:“你看,补好了还是没人要,我也没奈何,这位公子,你自己画的,我照样只收二十文,扇子你拿走,如何?”他把扇子往云殊跟前送了送。
云殊不敢接过,他们没有任何闲钱可以买这把扇子。
“你这是强行买卖!”王大拉过云殊。
“这位公子此言差矣,本是卖白扇,让这花丫头给我撞污秽了,该赔偿的……”
“我家小殊给你补回来了,这样的画作,堪比名家,你这是赚了,竟还跟我们要银钱,这是什么道理!”王大道。
王大一句“堪比名家”,云殊偷摸一笑。
“那是他自己画的,我又没请他画……”刘生理亏,却依旧嘴硬。
一旁的众人劝说刘生算了,这样的扇子怎么的也比原来的白扇值钱,可越这样,那刘生似乎越要磕到底。只一句,说了有人要这事儿才能过!
僵持不下,一个爽朗且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这扇,我要了……”
众人看向声音来处,那人约莫十七八岁,一身素色罗衫,腰间青色流云百福玉佩,手持折扇,如诗如画。
那人走近,身后小厮模样之人自觉取了刘生桌上的折扇,有往他桌上丢了二十文。
刘生笑嘻嘻舔着脸:“赵公子,难得小摊的东西您看得上,可……这扇,方才说了,上了画……五十文……您看……”
那赵公子从小厮手里接过云殊的扇子,细细端详,并不理会那刘生。
身后的小厮傲然回话:“刘生,我家公子的意思,他买的是你的扇子,白扇!你这些个东西,可配不上那位小公子的画!这账,算得清吗?”
闻言,刘生面色红转白,百转黑,悻悻回去收拾自己的摊子去了。
“谢谢赵公子了,谢谢……”那孙老汉瞬间换了一副脸孔,直朝那赵公子行礼。
扇子指指云殊和王大,孙老汉会意:“刚才得罪了,二位公子恕罪,是我不对!”边说边弓着腰行礼。
王大本想开口,斜眼看了看云殊,云殊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嘴角微微一勾,又即刻收敛笑意:“往后你别再打她也就是了,自家的孩子,总该要疼的!”
孙老汉诺诺应下,捡了一旁的篮子,拉着姑娘走了,姑娘被拽着,还依依不舍地频频回头。
人群也散了。
王大的目光追着那姑娘,直到那赵公子再次开口,才回神。
“公子这画很有风骨,小小年纪,着实不易……”
云殊微微一笑,淡淡一句:“公子谬赞。”
“在下赵博明,公子怎么称呼?”赵博明执扇行礼。
“在下……王云殊。”云殊还礼。
王大听云殊冠了自己的姓,心头一乐,又看着那赵公子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云殊,一种被人觊觎自家东西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个,小殊午饭了……赵公子,抱歉告辞了……”一拱手,拉着云殊就往城外走。
云殊一手被拉着,还不忘拱手与那赵公子道别,赵公子回之,望着二人的背影,微微一笑,手里扇子一挥,转身……
王大拉着云殊,脚下步子略急,只管往前走。
“王哥哥,你慢点……”云殊喘着气,“你怎么了……”
“没什么,饿了,着急吃午饭……”王大头也不回道。
“对了,你为何会出现?”云殊问道。
“寻你吃午饭啊,时辰到了,我见你不在屋旁,定然是城里了。”王大越说,脚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小殊,以后我不在你别逞强,像今天,我若没去,你又要被揍得爹娘老子都不认识了!你身子又没好利索。”
云殊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第12章 12。名士公卿
下午王大边开工,边跟木匠师傅打听。
原来那被打却无人相救的姑娘叫做孙锦云,孙老汉家有一子一女,儿子十四,锦云与云殊同年,孙老汉只疼儿子,锦云从小就被他爹强迫着上街买卖,春卖花,秋卖果的,稍有不顺意的就是棍棒伺候,起初街坊也劝,只是每当一劝,那孙老汉就迁怒旁人,有一次卖猪肉钱老四的劝他,一个不留神将他推倒在地,竟还被他讹了医药钱,从此以后便再也没人插手了,锦云便是过着这样的日子长大的。
再说起那个赵博明。相比锦云,他这胎算是投到金山福窝里。
赵博明是郡守赵邺的次子,上有兄长,下有姊妹二人,兄长赵程思,从小不爱诗文,只爱弓马,现下已是抚远将军林规帐下得力副将,赵博明两岁开蒙,十岁初试得了秀才,十三岁便一举中了解元,名气响彻整个允州,据说郡守十分宠这个二儿子,从不干涉他的任何决定,书想读就读,试想考就考,酒想饮便饮,一句要游历,便由着他外出,暗中派人保护,唯一一次动肝火是博明笑嘻嘻跟他说自己要去做道士,被他抽了一顿,丢在了祠堂里一日一夜,赵博明就再也不敢作妖了。
屋子已经建好了,二人结清了木匠师傅的工钱,又请他们吃了一顿,连鞭炮钱都没了,更不必说上梁酒,不过还是依着规矩,在新房的房梁上拿着红纸包着柏叶拿红线捆了捆,图个好意头。
送走了木匠师傅,二人坐在屋前,今夜的月亮格外的透亮,没有烛火,屋内都轮廓清晰。
王大伸手,勾着云殊的肩:“小殊,咱有家了,往后能好好活个人样了!”
云殊转头望着他,他眼中星月点点,是的,未来很好,可是二人现下已经身无分文了。此前画扇面之举让云殊想到了营生之道,也许他可以去城里的那个含稀斋替人画扇面,多少总比拾柴禾强,只是不知那里是否还缺人手。
云殊正思索,王大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小殊,我要改名字!”
云殊愣愣看他。
“别那么惊讶么,咱俩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也教我识了几个字了,此前我去城里,正看到书院在招杂工,能糊口,说不定还能偷着学……我觉得总不能一辈子带着你捡柴禾……”
云殊只微笑看着他,正想着他上进了,却见他挠了挠头继续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姑娘,那个被他爹打的,她喊我公子的那个?我打听过了,她叫孙锦云……那时候我第一次觉得像个人了……我去学堂做工,也总得有个像样的名字,王大总过于市井!”
原来是因为姑娘,原先还沾沾自喜的名姓现下竟觉得市井……
见云殊盯着他发愣,他推了推他:“怎么了,替我想个名字!”
云殊回神,眼睛望着地面转了转:“你不是一直想当官吗,不然就叫……士卿。名士的士,公卿的卿。”
“士卿……王士卿!好,我的好小殊,你可真是个才子!”他单手用力楼了搂他,取个名字在他眼里就成了才子。
“王哥哥……”云殊的话头被王大一声“哎……”掐灭。
“王哥哥多疏远!你可是我这世上最亲最亲的兄弟,兄弟不称姓!”王大得了满意的名字,心花怒放,仿佛这初春夜间的冷风都便变温暖。
云殊低着头,怯怯道:“那……往后我唤你……卿哥~”
“好!”
一阵风来,吹得一地的落叶沙沙响,也灌进了云殊的衣襟和喉咙。
他抱了抱手,不觉咳了几声。
“小殊,快进屋!”王大即刻带他进屋,开始烧热水,锅还是那口破锅,碗筷还是那两副碗筷,皆是二人跋山涉水扛过来的,不舍得丢。
云殊喝了几口热水,躺下了。
二人躺在新钉的床上,一阵阵的木香钻入七窍,钻入四肢百骸,熏得人惬意无比。
王大转头:“小殊,咱真的有家了,新家!你高兴吗,我很高兴,跟做梦一样……”
暗中的云殊看不清脸色,只轻轻嗯了一声。
“我以后一定要让咱俩过上好日子!”王大信心满满。
黑暗中飘来云殊轻轻的一声唤:“卿哥……”
“嗯?”
“……”
“怎么了小殊?”
“……没,休息吧,明日还得去求营生……”
“哦,对!”
暗中很快传来了王大的呼声,王大睡着以后就如同一头死猪,敲锣都醒不了,云殊终于在不知道第几个翻身之后,闭上了眼睛。
王士卿改了名,书院的那份工得的很顺利,其实书院的杂工干的活多又累,给的薪还少,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这才轮得到王士卿,他一算计,午饭能包,出薪全都给云殊,日子还能过,一口气答应了。
云殊在士卿出门之后也出了门,悠悠地晃到城里。
清晨的城里十分热闹,云殊一路缓行,目标很明确,含稀斋。
行了一段,忽然袖子被人拉住:“小殊哥哥……”
云殊一回头,原来是上次的那个姑娘:“锦云姑娘。”
锦云一脸的惊喜,压都压不住:“小殊哥哥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特地问的吗”一双清澈的眼睛盯得云殊有些不好意思。
“我家哥哥……我家哥哥问的。你怎么也知道那般唤我?”
锦云嘿嘿一笑:“你家哥哥说的呀~”
二人对视一笑。
云殊见她挎着空篮,看来今日回去该是不用受罪,不过还是多嘴问了句:“上次回去,你爹他……有没有对你好些?”
锦云低头,嗨了一声:“都一样,我早习惯了……”
习惯……是啊,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见云殊不开口了,锦云脸上再次展露笑意,露着牙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