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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安总管人还好好的,扣在六皇子府上,但是太医院院判周大人、还有方太医他们,现在都去了六皇子府上,六殿下一整天都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状况越来越不好。现在不止是安总管,只怕是殿下您都难逃一劫。”小海子重重的磕了个头道。
凌星脑海里灵光一闪,陡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凌琮你大爷!!!”
他喘着粗气瞬间从床上下来,一把取过墙上挂着的长剑。方才的颓废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气,气势汹汹的提着剑直奔门外,丝毫不顾小海子在身后的喊叫。
门外的侍卫试图把他拦下,因为他现在还在禁足,结果凌星直接拔剑出鞘,长剑直抵向侍卫的喉咙,沉声道:
“谁敢拦本殿下,本殿下要他的命。马上把马牵过来!”
眼见这个侍卫的喉咙,瞬间就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霎时染红了衣襟,一旁的其他侍卫、也被八殿下这样杀气腾腾的模样吓到了,马上就有人把凌星的马牵了过来。
凌星翻身上马,一路直奔凌琮府上而去。
锥心之痛
到了凌琮府门口,守门的侍卫见势不妙就要拦人,凌星剑上还带着血,剑锋直逼向来人。
凌星府上的侍卫是他自己的人,拦他只是因为有禁足令,并不敢、也不会伤害他。但这是凌琮的人,有护府之责,所以眼看着一行侍卫□□一横,把凌星围在了中央。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府里的管家及时出来了,说殿下有请,侍卫们这才放人。凌星提着剑,带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直奔向正堂。
“凌、琮!”这两个字几乎是在凌星牙缝里碾碎了磨出来的。
凌琮坐在主位,堂侧的客桌上还放着一杯热茶,似乎是一早知道凌星会来,特意给他准备的。
他勾起嘴角,点头赞许道,“知道往我这里来,看来你还没有笨的那么不可救药,而且,来的比我想象中快一点。”
“果然是你!”凌星厉声吼道,瞬间挥剑直指向他。
“你自己要往我手里递刀子,我能让你失望、不给你接着吗?”凌琮轻描淡写道,他笃定凌星不敢动手,甚至反而希望凌星真的动手,所以脸色丝毫未变。
“你找人骗了小安子。”凌星看着他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但好歹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在,知道自己要这么伤了凌琮,就真是蠢得不可救药了。
“你的小太监如此谨慎,暗自找了好几拨大夫,本殿下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只手遮天。只不过那个点心,在送到凌昱手里之前,被人多加了一点点东西。这个宝贝不会马上要人命,但太医们可能要颇费一番功夫去研究,而等到他们找到解药的时候,凌昱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凌琮阴鸷道。
“你这个畜生……”凌星心里陡然一空,哽声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明明不会和你……”
凌星话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是有多蠢……按照凌昱的说法,凌琮肯定知道凌昱的身份,但镇远将军在军中的威望不可小觑,现在的大将军,还是镇远将军原来的副将。镇远将军之子的身份,原本就不比皇子的分量轻多少。
“不管是作为皇子,还是作为镇远将军之子,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原本就不可能完全在这宫墙里独善其身。”一道冷光从凌琮眼中一闪而过,他冷笑道,“他凌昱就算什么都不做,本殿下也不见得容得下他,何况他居然还敢威胁本殿下?他那天来这王府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
“他什么时候威胁你了?!”凌星眼圈泛红,哑声道。
“不是他威胁我,我会忙前忙后、成全三哥还有凌仲瑾?没有凌昱掺和进来,他们两人早应该在皇陵躺着了。而且,不止这件事。他凌昱先借凌奕琪办寿辰的事情,在父皇面前讨了个好;又在凌思珂出征之前,给他送去护心镜,结下救命之恩。”
“不管他动机是什么,这些事都已经碍了我的眼,而他最后在三哥的事情里,更是过于嚣张!让我就算不为了日后未雨绸缪,也一定要他的命!”凌琮的语气,从一开始的散漫,逐渐变得严肃,到最后这句时,语气里的恨意已经丝毫不加掩饰。
“还是因为我……”凌星眼神空洞的喃喃道,举剑的手也慢慢放下来,接着陡然一松,只听‘吭哧’一声响,长剑倏忽滑落在地。凌琮所说的每件事,都是因自己而起,而且果然,二哥和三哥的事情,没有凌昱说的那么简单。
凌昱原本一直低调内敛、明哲保身,而现在却为了他,彻底得罪了凌琮。皇帝相信镇远将军,但凌昱很显然已经失去了凌琮对他可能的信任,甚至可以说是交恶了。
比起一个皇子,一个可能会受绝大多数将士尊敬的少将军,更让人忌惮。所以,凌琮为了日后能彻底坐稳皇位,对凌昱先下手为强,完全无可厚非。
“也是因为你?”凌星此刻的反应,让凌琮脸上狰狞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他眯起眼睛笑着道,“其实本殿下真的很好奇,凌昱究竟看上你哪一点?不学无术倒也罢了,偏偏还如此愚钝,他一往情深这么多年,但是你仿佛在今年才刚刚知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凌星僵着一张脸,凄声道。
“本殿下可没有你这么蠢,去年你被父皇罚抄,就凭你自己的字,那天和诸位皇子一对比,父皇不可能不生气,你那顿板子是挨定了。结果最后交上去的东西,是凌昱给你抄的,这才让你逃过一劫。”
“本殿下原本并不知道内情,但他之后帮凌奕琪讲话,话里话外却又带上了你,暗示你并不是因为贪玩才出宫,而是想去看凌奕琪收藏的画。如此一来,父皇会觉得你虽然顽劣,但并不是完全没有进取之心。”
“于是本殿下多留了个心眼,顺藤摸瓜注意到了一件小事,这便发现了端倪。我猜你从来没有想过,你一个不受重视、没什么本事、还没有可靠外家的皇子,为什么完全没有吃过亏?”
“不想卷入夺位之争,要平平安安活到老,安守本分、不问朝堂事,确实是一个办法,但这条路是要吃苦头的。宫里的人拜高踩低惯了,你且看凌奕琪就知道了,你看看他殿里摆的什么、你殿里又摆的什么?”
“要不是凌昱的母妃,是个位高权重的贵妃、协理后宫诸事,有他给你暗自打点,所以你该有的皇子份例,才从来没有被人克扣过。否则,凌奕琪好歹母妃还在,而你半个孤儿,会过得连他都不如。”凌琮轻蔑道。
凌星眼眸又黯了几分,这件事情他那天晚上在梦里已经知道了,但是即便如此,再听人说起时,他还是会觉得心头一痛。
“你知道,本殿下彻底确定,凌昱对你这点心思,是什么时候吗?”凌琮玩味的看着他道。
“什么时候?”凌星看着他的眼睛,一脸正色道,直觉觉得,凌琮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十分重要。
“在你去年发疯病的时候。”凌琮轻飘飘道。
“发……疯病?”凌星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好半晌后才呆滞的试探道,“我在……太庙的半年?”
怎么会是这个时候?那时他和凌昱才吵了一架,小安子说过,凌昱半年连问候都没有一句。
虽然凌星知道,那时候凌昱去探望也没用,凌奕琪来了那么多次,他都没有见。因为他的心结在凌思珂身上,这个时候任何口头的安慰,都会让他觉得苍白无力,只有凌思珂平平安安的回来,他才能真正的走出来。
凌昱很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一向不做无用的事,只是默默解决了自己的忧虑,给凌思珂送去了护心镜,事后也只字不提,完全没有邀功。也就是这样的凌昱,反而让凌星从中窥出了一点点真心,哪怕当时他以为是兄弟之情,还是开始向凌昱靠拢。
不过,这样隐秘的心思,凌琮怎么看得出来?任谁看,凌昱当时都是没有去看他,应该像小安子一样,理解成生气了才对。
“凭你的脑子,有些事大概这辈子也不会知道,而我们六殿下一心要扮情圣,也绝对不会主动说出来。本殿下今天心情好,乐意做这个好人来告诉你。”
“有些事情,不能看表象。是,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你,甚至没有遣过人问候。本殿下原以为之前是自己多心了,不过之后偶然有一次、进宫给母妃请安时,正好赶上内务府向母后通报宫中内务,听总管太监提了一句,之后细细一查,这才知道了真相。”
“在你进太庙的第二天后,正殿的蒲团就换了一批更松软的。今年入冬,太庙比往年提前半个月就点了碳炉,而且,正殿的碳炉比往年多了四个。”
“你那段时间夜不安枕,枕头换了一个苏绣的软枕,枕芯里掺的是安神的决明子。你寝殿的花,也是花房日日精挑细选送去的、有安神功效的各类鲜花。而这些——”
“全部是凌昱派人安排的。”凌琮摇着头,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解。
而一旁的凌星,则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动,眼尾在一瞬间、被夺眶而出的两行清泪打湿。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从凌琮的口中、知道凌昱对他究竟有多好。
他原本以为,在那个梦里、知道的已经是全部的真相,他以为,再听见凌昱为他做任何事情,他都不会再觉得惊讶。然而此刻,骤然沉重起来的心跳让他明白,凌昱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甚至是,他根本想象不到的好。
只听得凌琮残忍的接着道:
“没有你,本殿下自认不一定是凌昱的对手,所以本殿下最近,是准备从你身上找破绽。结果在我下手之前,你大概终于对他心动了,同时你意识到,自己将是凌昱唯一也是最大的软肋,这是你前十六年,从未有过的睿智。”
“你可能是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他的累赘,所以上个月起,你就开始冷落他。甚至故意去柳翠居,惹他吃醋、和他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