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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清洗,武铁匠前去察看烧毁的柴房,估计损失,柴房里堆放着柴草和一些农具和篮筐,并不值钱,就是一堵墙给烧塌了,得修补。
顾澹歇息一会,站起身朝武铁匠走去,他走至柴房看那堵倒塌的墙,用脚踢开一块烧得黑乎乎的木头,问武铁匠:“你看到放火的人没有?”
“我醒来时火已经烧起,不见人影。”
武铁匠背着手,似在思考着什么,他之前判断不是村民放的火,在于他清楚村民不敢来他家放火。
顾澹问:“会是石龙寨的人放火吗?”
“极有可能。”
武铁匠蹲下身,查看残墙,这里显然是着火点,烧毁最是严重,地上还能找到一些枯叶。武铁匠捡起枯叶,一看就知道不是附近树木的叶子,必然是放火之人从别处携带来助燃。
“要我上山给他们打刀,却想出放火烧房的法子。”武铁匠扔掉枯叶,拍拍手从地上站起。对方大概以为放把火烧房子,把财产烧尽,受威胁的人就会就范吧。
“这回来放火,下回指不定就来家里闹事。”提到石龙寨,顾澹已怔忡不安,果然是个大麻烦。
“莫慌,他们再敢来,定教他们回不去。”
武铁匠环视柴房四周的环境,若有所思,他目光最终落在柴房左侧的一片高地,他意识到那里应当是放火之人最佳的观火地点。他向前走去,留意到顾澹要跟来,他回头对他说:“你洗把脸回屋睡,剩下的我来收拾。”
对于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顾澹,武铁匠看他的目光温和,言语里也有几分温意。
顾澹面对满地的狼藉,叹道:“等天亮后再做清理,把阿犊喊来帮忙。”
此时正在梦乡的阿犊,想必不知道,待醒来正有个清理柴房的活在等他。
又倦又乏的顾澹随便洗把脸,回屋换身衣服,躺床补眠。他实在是太累太倦,脑子转不动,否则他该留意到武铁匠的脚步声往屋后去了。
武铁匠登上高地,在四周找到好几个足印,足印很新鲜,从足印大小判断属于两个人,武铁匠追踪脚印,发现脚印消失在西面。
从这处高地往西面一直走是片溪滩,那里几无人烟,在没有雨水的季节,靠根浮木就能过溪,过溪后,再沿山路走上二十多里路,便到石龙寨。
将放火之人走过的路线在脑中过一遍,武铁匠确定必是石龙寨做得无疑,他之所以要如此谨慎,在于他必须排除其他可能。
村民不敢放火烧他房子,如果不是石龙寨做得,那意味着另有其人,那反而更麻烦。
武铁匠从荒地返回自家屋子,他站在窗外看眼入睡的顾澹,确认他无恙,这才开始着手清理柴房。
清早,陆续有村民知道武铁匠家着火,纷纷过来观看,村民做着猜测,普遍认为是石龙寨派人放火,很像他们的做事风格。
孙吉挤在人堆里探看,幸灾乐祸:“呵,谁知道他在外头还有什么仇家。”
有人猛揪孙吉衣服,骂他:“死狗奴,是不是你放的火!昨儿有人见你在酒家跟顾兄吵架!”
“啖你娘狗屎!”
孙吉怒骂,定神一看居然是阿犊,他骂得更凶,两人眼看就要打起来,双方的亲友忙将他俩拉开。
要说孙吉和武铁匠具体有什么仇怨,实在不存在,顶多就是这个无赖跟阿犊有嫌隙,且瞧上村里一枝花的英娘而对武铁匠心怀敌意。
村民来了一拨又一拨,外头声响大,顾澹没能睡上多久,很快就醒来,但他躺在床上懒得起来。等人渐渐都走了,顾澹才出来烧火做饭,此时是午时,他见阿犊已经过来帮忙,便多做阿犊一份饭。
阿犊对师父家遭人放火一事又震惊又担忧,坐在餐桌前,他边扒饭边说:“就怕石龙寨那群畜生下遭还来放火,师父和顾兄这些天要不要到我家避避?”
顾澹搁放竹箸,拿餐勺舀口汤喝,他道:“人是能躲开,可房子要是给烧没了,我和你师父以后住哪?”
“那还不简单,就住在我家,我家有空房。师父和顾兄干脆把东西收一收,日后都在村里头住。”
阿犊扒完饭,迅速去盛上一碗,别看他祖父是村正,家里也还算过得去,但在家很少能吃到蒸米饭。
武铁匠两碗蒸饭吃完,也没对徒弟的意见做何反应,显然他并不赞同。
顾澹跟前那碗饭还剩大半,他慢悠悠吃着,心想搬到村子里住,自然不似在郊野孤立无援,但也不似在郊野自在恣意。住村里和村民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活在村民的眼皮底下,他和武铁匠是有私情的,要是教村民察觉,房子能再被点一次。
吃过饭后,三人到柴房干活,把柴房里边烧坏的东西尽数搬运出来,并清理柴房附近的砖土和瓦砾。午后,柴房被收拾干净,几根木料堆放在柴房前,武铁匠用脚踩住一根要做墙柱的木料,他弯着身,手握锯柄,稳稳拉动锯齿“嗤嗤嗤嗤”锯着。
阿犊见一时半会也没他什么事,要筑墙得明日,他先行回家去。
武铁匠做事周到,他放下锯子,拿木尺测木料的锯口,在需要近一步加工的地方做记号。看他干活是件舒心事,用现代人的话语形容,就是引起舒适。
顾澹在菜园里浇水,干完农活从菜园出来,站在篱笆外看向劳作中的武铁匠,看了好一会。一只小黄猫在武铁匠身边喵喵叫着,从左脚绕至右脚,丝毫也不影响他干活。
捏捏酸疼的肩,甩甩手臂,顾澹从篱笆前走开,趁着天还没黑,他得抓紧时间去割些猪菜回来,要不猪要挨饿。
顾澹从门后取下镰刀,正蹲身要背竹筐,突然听到女子的声音,声音耳熟,是英娘,英娘在跟武铁匠问好。
她站武铁匠身旁,背着一只干农活用的竹笠,身上还系着一条劳作时穿的围裙,一把锄头一只簸箕,簸箕里有几头翠嫩的胡瓜,看来是去田里摘胡瓜,返家途中过来。
她蹲下身拿出三头胡瓜,将它们放在武铁匠脚边,这时她留意到武铁匠身边的小猫,当即将它抱起逗乐。她边撸猫边和武铁匠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笑容,武铁匠停下手中动作,与她点了下头。
午后阳光不再毒辣,照得人暖和和,两人一猫看着很是和谐。
顾澹背着竹筐出来,跟英娘打声招呼,匆匆离去。
猪能食用的野菜种类不少,养猪这段时日,顾澹已经能辨认出好几种,他割得半筐,日头偏西,割满一筐,晚霞披肩。顾澹直起身,捶打酸疼的背,这才想起来从昨夜忙活到现在,还没怎么好好歇息过。
顾澹背着猪菜回家,见院中空荡,厨房炊烟,英娘早已不在,武铁匠在厨房做饭。顾澹累得挨住院门坐下,再不想动弹,武铁匠从厨房出来,正见顾瘫坐在门口,他过来把顾澹背上的竹筐卸下,顾澹伸手勾住筐绳,打着哈欠说:“要喂猪,你拿走我竹筐作甚?”
“我来喂。”武铁匠提起一筐猪菜就往门外走。
顾澹无奈道:“好歹煮一下,猪要吃坏肚子。”
“猪没那么娇贵。”
武铁匠朝通往猪舍的小径前去,他虽然不是猪倌,可也见过别人养猪。
顾澹站起身来,舒展腰肢,强打着精神朝厨房走去,他很困乏,但饥肠辘辘,先吃饱再说。
锅盖打开,热气腾腾,锅中煮着鸡蛋汤面,香气扑鼻,武铁匠的手艺着实不错。顾澹忙盛上一碗面,端到院中吃,他坐在院中的石阶上,卷着裤腿,鞋面沾泥,像个乡下的泥腿子般。
院风凉爽,吹得人惬意,顾澹捧着碗面,不禁又昏昏欲睡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顾澹放水清洗猪圈,顾澹逗猪玩,顾澹宠爱地看着两头猪仔吃新摘的菜叶。
武铁匠:让你养猪,不是让你养宠物。
第6章
阿犊和当村正的祖父上门时,见武铁匠家似乎没人,阿犊找一圈才在菜园找到武铁匠。
武铁匠拿着一只长柄勺在菜园里浇水,很有些闲情逸致,顾澹不在,他出去耙枯草枯叶,用来当灶膛生火材料。顾澹前脚刚走,阿犊和他祖父后脚就到,也是凑巧。
阿犊去厨房煮茶,武铁匠与村正站在柴房一侧交谈,一只小黄猫趴在门阶下晒太阳。村正一到武铁匠家,就去察看被火烧过的柴房,柴房已经得到修补,大部分换新,唯有几个木构件上残留有烈火燎过的痕迹。
村正白发苍苍,拄着一根竹杖,是个驼背老头,他说:“近来盛传官兵要进山剿贼,曹锦听到风声,到处招揽铁匠进山寨,日夜在寨中打造刀枪。老朽听闻,陈村有个铁匠不肯给石龙寨干活,前些天竟被他们抓上山去。”
曹锦就是石龙寨的曹寨主,石龙寨盘踞在当地多年,为害四方。
武铁匠背靠在墙上,他的袖子高束,草鞋上沾有菜园的田泥,他的装束像个十足的田夫,但他绝非只是个泥腿子,他漫不经心问:“官兵真要进山剿贼?”
“官兵哪顾得上他们。”村正叹息着摇头,官兵靠得住的话,石龙寨就不可能存在这么多年。
“早些时日,杨使君派遣出一支大军,就驻到咱们郡里,外头谣传是要剿贼,就这么误传开来。”村正消息比较灵通,知道谣言的源头。
武铁匠抬起头来,对村正道:“我料想石龙寨不会派人来抓我。”他神色淡然,看着还有些懒洋洋。
“那必是不敢!”村正的声音突然底气十足,他弯曲的背似乎都要直起来了,他道:“当年多亏武郎君陪老朽到石龙寨赎人,仰仗郎君高强的武艺,过人的胆色,保老朽与阿犊全须全尾从贼寨里头出来。像郎君这般一等一的仗义好汉,连贼头子曹锦都要忌惮几分!”
村正说的这事发生在五年前,当时武铁匠刚到孙钱村来,正遇上石龙寨绑走村正的长孙阿犊,索要钱财。村民惧怕石龙寨,还是武铁匠陪着村正前去山寨赎人。
村正说得太过激动,引起一阵咳嗽,他稍缓口气,说道:“这帮贼人深知武郎君神勇,明是不敢来,就怕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