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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物是人非
“道是人生不相见。”
姜柳居兀自斟上酒,烈酒入喉将嗓子灼的生疼,小厮只站在一侧却不知如何劝慰。
姜家公子何时如此落魄过?
那小厮微微摇了摇头。
“都是业障。”
他如此想着,又想起早些年皇上一时兴起召集各地神童进京,姜柳居以一曲《国赋》博得诸多赞誉却在归家途中遇一青衣少年,那少年对姜柳居也是赞不绝口然他身后那少年郎却道:“公子当真知这人世疾苦吗?”
他眼里是万分的不屑。
那青衣少年自是太子许伯容,而那少年郎的名讳 姜柳居确是在许多年后才知晓的。
姜家重名节,轻名利,便是公子天赋异禀,早早便得皇上垂青,得神童名号,可碍着家中规矩,姜柳居临至弱冠仍不过是个秀才。
他自是不甘心,借着家中繁忙之际溜去了西都,阿福自是不知他去那方过了什么日子,只是公子打那处回来后已是半月后的家宴,依着族规他被罚入书塔 抄完了西楼古籍又受了三十戒鞭。
姜柳居在此之前哪里受过这样的责罚?
可阿福去寻他时,他却笑着,若穿石之水,谦和却也坚韧。
“学而不用,不如不学,他教我的,我都记着。”
这话他说了多年,当年受了西都风沙而黝黑的皮肤也已褪回往日的白皙,可念念不忘的人却在记忆深处生根发芽长成心中的执念。
“阿福……”
姜柳居唤了一声阿福,阿福上前,他虽自幼与姜柳居一齐长大,然而到底是姜家的仆人,一举一动都是恭而有礼。
“早些年也不知听谁说,缘木求鱼实不可得,可我偏偏不信,可今日见了他才知道这话没错,他心里除却那人外果真是没有别人了。”
姜柳居说着。
阿福上前拭去他额角的汗液。
“公子,少喝点。
他说着,却看着窗外有人匆匆过来。
姜家最讲行容规矩,如此行色匆匆,若不是姜家的人便一定是出了天大的急事。
阿福忙收了这一桌的狼藉。
“慢些。”
竟是许伯容的声音。
“太子说的越执都记着,只是现在没人看着……”
“凡事都讲求个自觉。”
“知道了知道了……”
前面那兔子似的人影总算消停了下去,阿福斜眼看了看一侧的姜柳居。
“公子……”
“我……无事……”
他失落道,脸颊两侧浮起一片红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醉了酒。
“太子说行容,自己却加快了步子,太子你说这是不是说话不算话!”
越执嚷着要许伯容停下,只听得两声轻笑,许伯容停了下来,越执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动作是说不出的亲昵。
“原来他也是近人情的。”
阿福看着被姜柳居紧紧攥住的酒杯,他的指尖已然开始发白,然而本人却毫无知觉般。
“公子……”
“阿福,他在我面前从未如此开怀过……”
姜柳居想了想,又自嘲的笑了笑。
“不对,他对谁都没有这般开怀过,不过是因为谁都不是许伯容罢了……”
第85章 调他离开
越执算不得什么识抬举的人,可偏就在许伯容面前温顺成了一匹马。
姜家梨花江宴邀的人里,越执是唯一的武将,适逢他断袖的名号传的响亮,他想其实那场江宴本就是 场鸿门宴罢。
“当今太子,呵,也不过废人一个。”
这大概是点燃越执道一根线,那时他算不得知人事,不过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个,那人话一出口便将他足够将他引向他们文人的圈套。
可是事后多年再回想起这一日来,越执才发觉原来一切都是被算计好的诡计,自始至终他都不过是砧板上那待宰的肉,反倒是许伯容,将他一步步推向将来的从不是权利。
而是越执这个人。
许伯容没来得及问越执要去做什么,只见着越执自马厩牵出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他似乎又长高了些,许伯容想着,又暗自比较着他与自己的差异。
“太子,越执先走一步!”
许伯容向他挥了挥手,却突然想起多年前少年少不经事时的模样。
彼时越执脸上常挂着这样的笑颜,如春日常盛的 花,算不得妖冶,但看着却极为舒服。
到如今哪里还会有那般表情。
许伯容收了表情,越执既走,他便不再有任何顾及。
目送着越执没了踪影,许伯容这才转身入府,口中哨声轻响,一个人影便不知从何处出了来,若是越执在场大概也是会震惊的。
他竟也不知自己住了许久的府邸竟养了外人。
“若不是大人伤的厉害,我们这些人也不至藏的这么轻松。”
那人调笑道,随后又正经了。
“主子今日寻我们是有什么事?”
“去告诉那姜柳居,北都宁家恐有危险,叫他速去。”
手下微愣,倒底是跟过许伯容多年的人,转眼便懂了他那暗藏的心思,承了命令后就立刻如光见影,瞬间便没了影子。
许伯容的暗卫要比越执先到,那姜柳居尚不知越执要来的消息,他本该待在安交搜罗朝廷命官贪污受 贿等罪证,故而听了许伯容的话也是一愣。
“宁家?”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次。
“将军确定太子说的是北都宁家?”
“太子的命令,我等自然不敢有任何隐瞒,倒是北 都宁家随时可能遭难,还请大人即刻出发以免徒生事端。”
姜柳居心中有疑,想了想还是应了话,然而待影卫一离开便立刻叫了下人来。
“太子这道命令分明是有事要避开我,等我走后你随时注意着家里的动向,有事随时通知我。”
下人得了命令就退下,这时姜柳居才放心骑马离开。
越执是在姜柳居离开后一日才到的,他也猜到自己此行不会顺利,但他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马被人做了手脚,分明是养在马厩中的千里马,出了城他才发觉这千里马跛了脚,成了废马。
他心知是许伯容做的,故而心里也未有多少惊讶。
入了安交城他并未去找姜柳居,反而一路向着牧家方向而去。
第86章 步步紧逼
许伯容大概不会想到自己对他亦有防备。
下了马,越执入城时并无守卫拦他,牵着马一路径直走,他并未对许伯容说实话,此番回安交他要寻的人其实是牧自邯。
安合志大概是将假城内的人都迁了回来,只是看着街边行人来往匆匆,应该是还忌惮着流寇。
越执入了城便放了这马,老马识途,他想若是许伯容看见这马无故自己跑了回来,出于几分担忧,他总该骑着最快的马来寻自己。
心下有几分快意,毕竟是许伯容将他的马弄跛了脚。
牧家向来行事低调,亦不爱结交权贵,每逢佳节总免不了要扫些人的面子,官场中不少人不满其“清高”作风,却又因他牧家与郑国舅沾了亲而耐他不得。
如今虽不至树倒猢狲散,但或多或少得了消息明白这天要变色的人都如那墙头之才,倒也不用风吹,只在越执到那牧家时见着那满府空寂便明白,都去了别的墙角。
“哟,哪里来的小孩儿。”
越执来的早,倒泔水的人见着越执便走了过来,越执鼻子微微抽动,那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
“我是蔺塞人,来这里投靠表叔。”
那倒泔水的人闻言,左右看了看,见府上没什么家丁便将挑子放下。
“小朋友,我劝你啊赶紧回家,这家人晦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只手遮住嘴,好像这样就不会被人知晓他这背后伤人之言了一般。
越执心中好笑,却露出不解表情,无需多言,这足够逗引他说下去了。
“这家人得罪人了,现在除了我,谁还来这家啊。”
这人也是有趣,便是说着别人的闲话也不忘抬高自己。
“我只要有口吃的就够了。”
倒泔水的人闻言立刻道:“听叔的劝,这种得罪了大人物的人家的东西啊,吃不得,不然万一哪天这家人遭了难,你也受影响。”
他想了想,又道:“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娇里娇气的公子哥,要是你愿意,随了我。”
他拍拍胸腹,一阵灰尘被他的动作带起。
“大叔虽然穷,但有的是力气,只要有力气,就有钱养活自己。”
“既然有力气,大叔为什么不去当兵?”
那人微愣,随后“嗤”的笑了出来。
“当兵?当兵做什么,我现在这样虽赚不了几个钱,但好歹活的好好的。”
越执摇头,也不知为何要与他说这些话,索性也就闭了嘴,那人自讨论个没趣也就走了,倒是越执看着他的背影,忽而生出一种悲凉却转瞬即逝的想法,若他并未生于饥荒,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大字不识却善言家长里短?
还是胆大包天却身无长物?
他并不觉得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有多么痛苦,倒是那碌碌无为的日子与他而言,才是折磨。
然而他又是哪里来的资格妄自评价别人,这世间千人千面,各有各的活法,他到底不是别人。
“太子……”
他又想起许伯容,在此时此刻,或许他在的话能与自己多说两句话,让自己一颗心平静下来。
第87章 七夕求温暖!
牧家人喜兰,便是这临时的居所也植了许多秋兰,因是立秋刚过,秋兰尚含着花苞,然而越执踏入牧府时却能隐隐闻到浅淡的幽香。
“哪里来的小孩?”
牧府的婢子瞧见越执在玄关处踌躇不前,立刻迎了上来,她穿的普通,然而越执却瞥见她腰间赘着的玉佩,大概是那位夫人小姐赏赐的。
“安叔叔要我来找牧大人。”
他撒谎,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牧家大夫人是郑国舅嫡亲的姊妹,如今太子尚在暗处,他还是要时时留心才对,安合志虽与郑国舅不对盘,但到底是这安交的大人,借他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