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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气有人愿意花重金买傅仲青的性命,无忘斋差点就接了这一笔生意,不过那位老板不太厚道,不仅要傅仲青的命,还要傅仲青一家、远威镖局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命。于是这便谈不下去了。”魏楚越道,“不过就算不是这样,这一笔生意也做不了,因为雇主不愿意露面。”
宋怡临向文然道:“这是无忘斋的规矩,雇主不露面,给多少钱都不行。”
文然给宋怡临喂了口绿豆糕,让他消消气。
“这是无忘斋能立足江湖、能自保的条件。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原本傅家之事无忘斋是可以不管的,应该说一开始也并没有打算管。只不过雇主出价高的离谱,我不大放心,便让宋哥往徐州查探一番,看看这位雇主究竟是什么来路。宋哥你说吧,查到什么了。”
“杀傅仲青、杀远威镖局上下,多大仇多大恨,若是江湖恩怨何必用刺杀这样的手段,魏少给我指了条路,傅家承运进贡的金丝楠木,说不定能从这上头找到线索。我还没怎么查,就发觉四海堂的人一直蹲在远威镖局周围。我现在远威镖局每隔五日就会采购一些新鲜蔬菜米粮往城外的鹿山上送,众所周知四海堂与远威镖局不睦,所以四海堂亦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打草惊蛇,每一次入山都会跟丢,幸亏如此,否则那账房先生一早就藏不住了。”
宋怡临说到这里,已经承认了他一早就知道这个账房先生的存在,看向秦棠,说:“我、无忘斋,若要杀那账房先生,早就可以动手,不必待人一路逃到了卞城才动手。”
秦棠问:“你怎知远威镖局藏得人就是徐州府衙的账房先生?”
“我不知道,魏少知道。”
于是这个问题又被抛给了魏楚越。
“傅仲青要藏人,那总是要个理由的,必然有什么人在找什么人。道上的消息无忘斋都知道些,徐州府衙跑了个账房,府衙是贴了通缉告示的,再要猜一猜也不难。加上有人出高价买傅家一门的命,这就连猜都不必了,不是嘛?”
“你依然可以选择置身事外。”秦棠还是隐约觉得魏楚越没有告诉他全部的一切。
魏楚越叹了一声:“喝酒嘛?”
没人应他。
魏楚越起身拎来两壶酒,不用杯盏,直接饮:“无忘斋虽是拿钱做事,那也不是没有良知道义的。杀了傅仲青无妨,杀人一家老小便是有违天道,我才让宋哥去傅家报了个信,以傅仲青与寒崇文的交情,我原以为至少能保住家中老小,却不料叫人杀了个干净,连傅丞云都要宋哥来救。”
宋怡临看着魏楚越独饮,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索性劫走了另一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救傅丞云是我自作主张,让我看着一个孩子被杀,做不到。”
魏楚越见宋怡临喝酒,忍不住一笑,看向秦棠:“帮你,原因那也简单,你师父邵仲扬于我有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这些细碎的事情一一说明后,秦棠的疑心解了大半,既然都追问了那么许久,也不妨把话全说开了,免得他再猜:“何不一早就将这些都告知与我?”
面对秦棠的质问,魏楚越一直笑着,倒是宋怡临沉不住气,攥紧了拳头想揍秦棠一顿,他真是提审人犯呐?!
“秦少卿,你还不明白你来徐州究竟是为什么吗?”
“还请魏少指教。”
“还记得在地窖里,我与你说的话嘛?”
在地窖里,魏楚越对秦棠说,徐州的私吞岁贡的案子,跟着银子的线索就能找到凶手;还说徐州地界上的事与徐州知府蔡靖山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
秦棠点了点头,魏楚越说的他都知道,本不需要魏楚越提点,就算人真是无忘斋杀的,大理寺要挖的也是那幕后之人。
“你并不明白,”魏楚越轻轻摇头,浅酌而止,笑道:“秦少卿,你是鱼饵,无忘斋是渔网,鱼不入网,如何能收网?”
“……何人撒的网?”
魏楚越含笑望了文然一眼,道:“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这到底是大理寺的案子,还得秦少卿自己费心费力。”
秦棠最烦魏楚越这般欲言又止,可偏偏魏楚越极是喜欢这样弯弯绕绕。
宋怡临插口问了一句:“樊府那宅子还盯吗?”
“盯。两日后便是琼林宴,我也收了请柬,不若一同前往?”
前面一个字是给宋怡临的回复,后面一句是对文然说的。
文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了宋怡临一眼。
宋怡临摇摇头,他并不想文然牵扯进这些事情当中,尤其事关朝堂。
魏楚越站起身来,道:“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宋怡临早就想走了,再不走他怕自己忍不住对秦棠动手,于是拉起文然就走。
“魏少,我们先走了。”
“文先生慢走。”魏楚越摆摆手,转而向秦棠说了一句,“秦少卿慢走不送。”
***
魏楚越回到自己房间,韩牧川还真的在等他,魏楚越一进门,韩牧川就蹙眉问道:“喝酒了?”
“嗯,半壶而已。我困了。”
“聊什么还要喝酒?”
“被关了两日,想喝点而已,不为什么。”
“寒崇文为何关押你?”
魏楚越今天晚上已经解释了很多,没想到送走了文然、秦棠,还有韩牧川等着自己,无奈耸耸肩,抬手规规矩矩地作揖:“多谢师父出手想救,他日肃寻定当报答。”
肃寻是魏楚越的字。
“阿越,我来不是要你一句多谢。”韩牧川捡到魏楚越的时候,他还是个穿着裙衫、扮作姑娘家的少年郎,没有取字,便是习惯了唤他阿越,这些年他也不愿意改。
魏楚越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半刻,索性什么都不说往里屋走。
韩牧川跟到了门口,想了想不敢再进,可他等了一晚上也不甘就此回去:“你去过徐州九阙堂,是为了秦枫岚?”
魏楚越站定,轻轻叹了一声:“受人所托,帮他查个案子。”
“你许久不离开无忘斋了,为了案子,还是为了他?”
“跟他没关系。”魏楚越回身过来面对着韩牧川,他会跟着秦棠出门,确实是因为念旧情,但韩牧川揪着秦棠不放,魏楚越颇为无奈,沉了口气,道,“师父,你早些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不方便多言。”
韩牧川突然伸手拉住魏楚越的手腕:“走,陪我喝酒。”
晁云楼里藏酒无数,每一间屋子里都有,原因倒也简单,晁云楼中并无侍者,而魏楚越懒,想喝酒时希望伸手就能够到。
韩牧川晓得魏楚越的酒就在柜中,自取即可。
魏楚越笑了:“你不是不准我喝酒嘛?说喝酒乱心神,难安剑意。”
韩牧川不接这一句,给魏楚越倒了一盏酒,而自己却没有,所谓陪他喝酒,更像是他陪魏楚越喝酒。
魏楚越向九阙堂探听消息用的是韩牧川的信物,他早也想到了韩牧川会知道,却没想过魏林会把韩牧川找来。
“剑意即是心意,你喝酒若能安心,便也能安剑意。”
魏楚越端到面前的酒盏还未碰到唇边,又给搁下了,韩牧川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并不是虚的,他就是个剑痴,全服心思都在钻研剑法上。
当初韩牧川会捡到魏楚越真的是凑巧,他自己安排了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戏码逃过追杀,没想到大雨连日、河水湍急的地方居然还能遇上钓鱼的人,更没想到这么个疯子会是天下第一剑,更没想过让韩牧川教他剑法。
那时正值韩牧川与寒崇文约定比剑前夕,韩牧川自知不敌,便在河边学太公钓鱼,实则是静心坐禅,鱼是肯定没有的,不过人倒是莫名其妙捡了一个,不仅是个人,还是个根骨极佳、天赋奇高的人。
于是韩牧川灵机一动,便硬要教魏楚越剑法,借以魏楚越的剑为镜来看他韩牧川自己的剑。
魏楚越虽然不喜欢这个逼他学剑的师父,可他却喜欢上了这个人。而这个人,只喜欢他自己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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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魏少,我终于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魏楚越的cp不是秦棠,秦棠是直的!
第57章
宋怡临和文然出了无忘斋,那一片丝竹乐声、歌舞笑闹抛却身手,深夜的街巷十分安静,寂寥无人。
宋怡临牵着文然的手,问道:“在想什么?”
文然和魏楚越单独在屋里聊了什么?宋怡临没办法不去想,无忘斋的事情原本与文然无关,秦棠的案子更与他无关,可偏偏文然莫名其妙就被牵连了进来。白日文然去了一趟府衙,回来之久就心事重重,与他一同来无忘斋也是文然的要求,宋怡临心里很不踏实。
文然眉间有些阴郁,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宋怡临开口,魏楚越似乎并没有给他答案,让他心里乱糟糟的很。
“宋哥,你让我想想,我们回去再说,好嘛?”
宋怡临点了点头,将文然的手牢牢握在自己手心里,生怕文然走着走着就走丢了。
夜深人静,文然低头走着,若不是宋怡临就在身边,他也许会感觉很孤独,回想往日种种,他恍然发觉即便离开了京城,他依然是那个不谙世事的文家少爷,他以为他逃离朝堂风云诡谲的尔虞我诈就会自由,就算清贫也能安乐,却不知道他由始至终都是被保护着的,有宋怡临,有无忘斋,有文氏,他根本不曾走远。
文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比起他自己,魏楚越都更了解文家,更了解他的祖父和伯父。
文然微微抬眼看向宋怡临,宋怡临曾说无忘斋是看银子办事的,而有的时候也有例外,更像是看魏楚越的心情办事的。文然想,宋怡临或许根本不知道魏楚越的秘密吧,他或许根本就不想知道吧。
魏楚越说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不知道,可他该吗?
他可以选择不知道,也可以选择报仇吗?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复仇。
文然被自己的心念吓了一跳,他从未这样想过。他的恨从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