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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添思忖片刻，道，“但是这个周泽旻（min）恐怕不好突破。”
“如果出来作证的话，就意味着他要得罪五皇子，想必换做谁都不敢的。”
徐湘湘道，人之常情，她又岂能不知道，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样的闲事，估计全天下都没人敢管。
唯独玉兰家的这对姐弟，心中愤懑，迫切想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大义之下，他们不想，也不愿，更不能袖手旁观。
谁让这个天下那么多官员，恐怕只有徐添一人敢替他们伸冤。
虽然势单力薄，虽然泰山压顶，他也奋不顾身。
否则，此生良心不安！
何况这事儿还可以拿来置皇室于不利之地，一旦五皇子伏法，皇室势必人心流失，于来日玉兰王府与之争夺天下来说大有好处。
毕竟，因为玉兰王府研发并推广疫苗拯救黎明百姓一事，颇受万民拥戴，毕竟这可是救天下人性命的大善事，足以流芳百世。
相对来说，这届皇帝政绩平平，治理疫情还得靠别人跟他对赌立军令状，导致大家都知道治理疫情完全是徐添的功劳，只认玉兰世子，不知朝廷天子。
所以，于公于私，五皇子这桩刑事，徐添都是管定了！
“既然义不容辞揽下了这个事情，就让五皇子的伏法，成为你苏家天下易主的导火索吧……”
徐添微微眯其双眼，“自己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利用完七大异姓王替你打江山，等到天下太平，就准备卸磨杀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不过说实话，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还真不算稀奇，汉朝时期，汉高祖刘邦就曾做过这样的事，他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先后铲灭韩信、彭越、英布等替他出生入死的开国功臣，毫无念旧可言，杀心做皇帝这句话也确实不无道理。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看看也就算了，落到自己头上，徐添这个暴脾气是绝对不能忍的。
狡兔死，走狗烹？
不存在的！
你当我是条狗，那我就算下了锅，也得跳出来咬下你一块肉！
……
翌日。
“周泽旻，徐师叫你去一下。”
正在和五皇子谈笑风生的周泽旻是个其貌不扬的少年，面颊消瘦，是东衫县当地一位土豪的儿子，看上去神色倨傲，自有一种纨绔子弟的味道。
也就是在面对五皇子的时候，这个眼高于顶的富二代才会露出谄媚巴结的一面。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五皇子身边的一条最忠实的狗腿。
得到传唤的时候，他也是眉头一皱，道：“徐师？他找我干嘛？”
一旁原本一脸笑容的五皇子闻言，神情也是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一对继承自父皇的剑眉微微一皱，显出一根悬针纹。
一般来说，倒八字剑眉的人，都不太好对付，心胸比较狭窄，颇为记仇。
周泽旻与五皇子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凝重。
………………………………
第五十七章：闭口不言
“徐师，您找我？”
周泽旻来到徐添的办公院。
“周同学，坐。”
徐添亲切地示意他在对面坐下，“我这次找你来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最近听说了一个谣言，比较感兴趣，就想问问你。”
“徐师但说无妨。”
周泽旻抿着嘴道。
“嗯。”徐添看着这个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学生，总感觉他似乎有点戒心。
可能是事先也知道曾一怀父母去府上找自己的事情了？
知道不能太直接地问，他便旁敲侧击地道：“我听别人说，五皇子和曾一怀的死有关系？你跟五皇子关系不错，应该知道些内幕吧？”
周泽旻沉吟了一下，道：“徐师，这个事情，我不太清楚。据我所知，曾一怀是自己猝死的。”
徐添摩挲着下巴，星眸雪亮，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他的发际线看。
虽然论年纪，周泽旻十八了，比徐添这个当老师的还大两岁，但不知为何，徐添清澈的目光平静的眼神却令他有种仿佛被看穿的错觉，直令他心底发毛，下意识就转开了视线，但语气还算平静，道：“徐师，外界的谣言，您也信么？”
徐添摩挲下巴的动作停止，微微眯起双眼，道：“无风不起浪，为师作为天尊院一校之长，更作为大岚天子的臣子，听到发生在本院的有关于五皇子不利的传闻，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最起码的知情权还是得有，你说是吧？”
周泽旻想了想，有点为难地道：“可是徐师，学生觉得，这个事情，您还是不要管了吧……”
看得出来这位周泽旻对救苦救难的徐大校长还算敬仰，这倒是在好意提醒他不要多管闲事？
徐添笑笑，看这周泽旻的反应，基本可以肯定，五皇子这事儿是真的了。
继续刺探道：“周泽旻，曾一怀和五皇子是朋友，和你关系也很不错，你知道五皇子和曾一怀交朋友的原因吗？”
周泽旻别过头去：“徐师，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添沉默片刻后，才道：“好吧，你先回去吧。”
现阶段他对周泽旻的底细还不清楚，没把握的情况下，劝他出来指证五皇子明显不可能。
此番初步刺探之下，他更是确定这个周泽旻没那么好突破。
“那徐师，我先回去了。”
周泽旻当即起身匆匆告辞离去。
偌大敞亮的办公厅之中，留下徐添一人喟然长叹。
“唉，这事儿果然没这么容易啊……”
要让周泽旻这个唯一的人证站出来，果然还是得费一番手脚。
……
“你说什么？”
周泽旻一回来，五皇子就问明了他去校长院的内容，“徐添果真问的是这件事？”
“是啊。”
周泽旻点头，“他好像真知道了。”
“这么说……曾老头一家真的去找过他了……”
五皇子眉头又习惯性地微微一紧，他的眼线之前就已把曾老头一家去找徐添求助的事告诉他了。
五皇子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妙的预感，追问道：“他还问了你什么？”
………………………………
第五十八章：策划
“也没多问，我就说了句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放我回来了。”
周泽旻摇摇头，“可能……徐师也就是好奇打听一下吧，好像没有什么要深究的意思。”
的确，徐添并没有表现出一副非常义愤填膺，一定要管闲事的样子，那样打草惊蛇。
他只是想借由周泽旻的态度确认一下曾家二老所告是否真的属实，以及周泽旻本身的立场如何。
反正皇室耳目众多，五皇子一准也早就知道曾家二老去找过他了。
虽然老百姓特地找他撒谎拿他开涮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严谨点儿没错。
五皇子一听他这么说，果然放松了警惕，神色一缓，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的弧度，道：“深究？他区区一个兵部侍郎，我皇家的臣子，他敢深究？就算他胆大包天，他又有什么权力管？”
周泽旻点点头，道：“正是，想必徐师也不会是那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应该……不会这么不知好歹吧？”
“哼，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谅他徐添也不敢有不利本皇子的心。”
五皇子自信满满。
校长院办公厅内，正在思忖怎么弄死五皇子这狗儿子的徐添冷不防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仔细想想，自己面对皇室好像还是不够看，他能借用的资源似乎就只有……舆论？
嗯，舆论。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无百姓何来君主，若无江山何来社稷，虽然说老百姓的指指点点看似没什么，但人言可畏，并不是说说而已。
一旦老百姓集体对一个人物或一件事物的看法产生负面偏差，这东西也就没法存在了。
口水真的是可以淹死人的。
或者说民心难违。
所以说这事儿一定要在民间引起极大的反响才行，曾老一家受五皇子那边的要挟，绝不敢声张，否则就会被杀。
要让这事儿宣传开去，第一是先找人偷偷放风出去，在民间传播。
再就是让原告一家出来击锤，坐实传闻。
这样一来……
百姓的怒火必然会逼得皇帝不得不亲手杀了这个坑爹的狗儿子。
除非是个昏君……不对，就算是昏君如隋朝亡国之君炀帝杨广，不也大义灭亲，依法处置了自己的亲儿子？
再比如在原来那个世界，媒体传播速度惊人，有些黑势力或资本阶级前脚刚闯了祸，后脚就引发群众的声讨，结果任他们背景再硬，最后也还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要是没有老百姓集体发声，这些人的罪行很可能的确会被掩盖过去，但一旦舆论的规模达到一定程度，当皇帝的为了自身口碑，绝不会与百姓为敌，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也该杀就杀。
“所以啊……苏空律，你自己儿子作死，就别怪我逼你大义灭亲了……”
徐添的脑细胞又开始疯狂运作，思索如何才能让周泽旻这个关键人证站出来。
一旦周泽旻愿意出来作证，三人成供，就算司法机关想替五皇子开脱抵赖都没用！
………………………………
第五十九章：人间蒸发
不过这对徐添来说却是是一招险棋。
毕竟他要带头挑事儿，打的还是皇家的脸。
事情成败与否，他都要被皇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
“老子早就跟你姓苏的不死不休了。还怕这？”
徐添在脑中计划完毕后，当即说干就干，派人偷偷到坊间去宣传五皇子犯下的滔天大罪。
不管怎么样，舆论这一环节不能少，否则官家只需要封锁消息，就没人能拿五皇子怎么样。
而今有他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