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驻防,命令坊民不得出入,收缴全城弓刀。
由于新安坊有大量近十年来商人发迹后盖起的小楼,多为石质建筑,商人富贵后大多数都修有仓库、院墙,让这里成为反叛者最容易据守的地方,他们在向外冲了几次冲不出去后索性一条心地据守下去,以为能守护到天荒地老。
但这一局势在应明麾下北洋旗军加入后很快扭转。
他们手上有两个总兵官所率东洋军府正规军的部分军械,这批军械被总兵留在城内武库,以防舰队离开后出现突发状况。
总兵想的突发状况是指情报中伦敦王室命令下集结的陆军向普利城攻过来,那些物资能帮助应明守城——没人能想到城里百姓会造反,在东洋旗军两个千户部驻军普利时,没人会这么想。
俩总兵官没走的时候城里明军比百姓还多,根本不会有人造反。
就连他们来之前牧野军都能给城里带来足够的震慑,哪怕有人想造反也得偷偷的筹谋、计划,至少不会直接跳出来。
甚至就连这次,如果不是他们被明军搜城所震慑,也不会傻乎乎的跳出来。
造反不是为了自杀,而是为成功,这种情况下跳反就是自杀。
就连那些躲在新安坊的叛军看着牧野兵把整条街围得水泄不通,火把映照下街口亮如白昼,叫嚣的语气都没那么猖狂了,甚至派人谈判,说是只要明军答应放他们走,他们愿意现在出城。
这根本不可能被接受,因为应明派人运了两车手雷过来。
魏四不是第一次见到手雷,但这确实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手雷,两架马车上四十八个小木箱被摆成双层,打开木箱里面摆着挂在帆布带上五颗椭圆形带木柄插引线的小手雷。
这东西对魏四来说极为新奇,他看着下马骑兵们熟练地打开木箱,各自提起帆布带挂上腰间携行皮带的铜扣上,掏出火机找上牧野兵甲长,短暂吩咐任务组成军阵,进入队形当中。
牧野兵缺少使用这类兵器的经验,但他们的苗兵军阵在冷兵器搏杀中很占优势,远近皆宜还有盾手保护,北洋骑兵看重的就是盾手保护,尽管对他们的铠甲来说弓箭其实很难对他们造成致命伤害,可毕竟太近了。
万一这些人里面有那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弓手呢?
牧野军阵一进入街道,立即遭受来自两侧的弓手射击,不过在盾牌的防护下只能听见一片哚哚的声音,随后步兵推进到院墙下,两侧被妥善保护的北洋军训练有素,他们的动作都几乎一样,掏出手雷以火机引燃,稍顿数息向窗户、院子丢了过去。
刹那间魏四看得清楚,右侧没有院子的三层小楼,底层发生一声爆炸,火光将窗子照得极为明亮,转而只剩硝烟与屋内传出的惨叫,紧跟着北洋军一声令下,甲长率刀盾手强撞大门、余者提手弩短镖自窗口跃入,展开就近厮杀。
街巷更深处有人列出潦草阵形杀来,羽箭飞射中还未杀至近前,便被两颗手雷炸得哭爹喊娘,对缺少防护的士兵而言,近处炸开一颗塞满铁珠的手雷,直接被炸死算谢主隆恩。
让人难受的是这玩意真的很难直接把人炸死。
这东西装药量大、铁珠也多,但装药量再大想指望颗粒黑火药手雷把人震死完全是痴人说梦,炸十个人都未必能痛痛快快死一个,全躺在地上叫妈妈。
不过这会从常胜造出来的手雷已经好多了,铁珠相对早期版本要少的多,为避免炸到投掷士兵已经尽量把内部铸铁珠圈板做大,以减少攻击半径,所以还不算太痛苦。
早期的南洋卫手雷里面塞的都是小铁珠,被那玩意打中才是真痛苦。
魏四的关注点则完全不在这上头,手雷爆炸的光芒早已在他眼中消退,却好似永远留在他的脑海中。
北洋军肃清叛贼的过程中,他脑子里一直想着些什么。
他在想为什么手雷需要点火,他在想如果手雷里有雷银,是不是就不用点火了。
可雷音不可能放进去,不然没运到战场上就已经把马夫炸死了。
那如果在手雷里把硝银和酒精分开呢?用玻璃,丢出去就碎了,或者做地雷,踩在上头玻璃碎了俩东西混在一起?
魏四仰头看着月亮深沉的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屁股会保不住的。
这太可怕了,等城里的乱子结束,他得跟将军请两天假,还是去妓院吧,去妓院好好压压惊。
第137章 瓦剌
天山北麓美丽的草原,生活在这里的部落自称卫拉特,首领是和硕部的哈尼诺汗。
近年来草原上各部蜂起,皆称汗争长互相残杀,即使大汗也不能保命,一生颠沛流离,牧无定所。
一个小部落可能今天属于这个联盟,明天就被兼并到别的部落,更有可能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
如果依照大明朝粗犷的归类法,那么和硕部的哈尼诺汗,他就是瓦剌。
鞑靼是元朝北逃的中央军残余势力,他们在元初的组成部分为永谢布蒙古人,其实就是元朝遗老遗少、腐化弱小的纨绔子弟、还有不知情追随皇帝向北逃亡的北京老百姓。
瓦剌则是元朝设立在西北的边防游牧民军人,也就是卫拉特蒙古人,他们最早是林中百姓,成吉思汗都管不着他们,蒙古西征更看不见他们,因为他们是最边缘的人物,一直到元代中期,所有部落都要站队,才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因为他们处于窝阔台、察合台、金帐汗国及元朝的边缘,当忽必烈与西北宗王作战,他们竞相择人归附,时而依附元朝、时而与元朝为敌,身陷战乱之地,一直有仗打,便保持着高昂的战斗力。
但这其实只是理论上的推演,实际上大明朝对塞北的了解并没有这么精细,什么永谢布什么卫拉特的,东边是鞑靼、西边的是瓦剌,就这样。
到后来蒙古人也没这么泾渭分明,也先太师是瓦剌人,并不妨碍他的主力军是鞑靼。
不过也先太师死后,瓦剌群龙无首,陷入长久内部战乱之中,内外交困之下,经济大幅度下降、军事能力自然也不可避免地持续下降,且时值东部蒙古崛起,瓦剌的历史掀开一页,那一页满满写的都是两个大字——挨揍。
因为东蒙古有了一个屯田板升三百里、用上了铁锅的部落,从此蒙古进入了属于俺答的时代。
明世宗嘉靖三十一年,俺答汗击败瓦剌八千辉特部。
明世宗嘉靖四十一年,俺答汗从孙库图克图彻辰洪台吉在额尔齐斯河击败瓦剌土尔扈特部,杀土尔扈特首领。
库图克图彻辰洪台吉于明穆宗五年受皇帝亲封正二品龙虎将军,赏赐玉鞭。
至万历二年,俺答的从太孙额勒哲依勒都齐,再度重创瓦剌的绰罗斯部。
除俺答之外,瓦剌在世间还有另一个强敌,漠北驻牧的喀尔喀诸部也不断向漠西和硕部进攻,他们快要支撑不住了。
可突然有一天,就是万历十年的秋天,和硕部收到消息,喀尔喀诸部集结数以万计的部众,毫无疑问是要发动战争。
和硕部整军待战整整一个秋天,准备打响一场关系到部落生死存亡的大战,可这战役却并未如期而至。
一场大雪封锁了所有能知道消息的渠道,等冰雪消融,喀尔喀诸部如同人间蒸发,销声匿迹。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并非没有消息传过来,传过来的消息很多,只不过从那些来自东方衣衫褴褛的逃难者口中很难说出让人认为值得相信的消息。
他们说俺答死了,土默特也没了,现在叫大明金国;他们还说图们汗死了,继位者叫布延彻辰汗,将王帐迁徙至喀尔喀诸部驻牧,随后他们就遭到明军进攻。
明军?
说实话瓦剌都快忘了大明是什么了。
断断续续的消息总会让人知道大明有多富贵,部落首领们以穿戴大明衣服为傲,、但他们很久都没见到任何一个来自大明的活人了。
这个故事到这儿还不算神话,可后面发生的事,着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溃兵说他们的大汗在已知会遭遇明军追击时,既不率军直扑追兵,也不率部迁徙躲避,使用的防御手段却是建造大型弓弩、筑城设寨,让部落勇士拉开防线。
这算什么防御手段?马背上的勇士圈在城寨内,丢下自己手上的骑弓步弓不用,反而要新造什么大型弓弩?
大汗的脑子坏了?
随后发生的事,印证了瓦剌人对大汗脑子坏了这一事实的猜想,不光大汗的脑子坏了,曾经让他们畏惧的喀尔喀诸部的人脑子也坏了。
他们说开战时空中出现舞动的黑影向他们逼近,大汗下令用大弓巨弩向天空射击,而后根本没看见所谓的明军,黑夜里到处都是蒙古勇士向他们冲来,天空中落下大火砸在他们的军阵。
随后就溃败了。
人们说是布延彻辰汗惹怒了上天,所以才会降下天火,认为那些活跃于战场上的蒙古勇士是天神召唤出他们的祖先来惩罚不敬的人们。
因为最好的草场都在东边,往西的草原上已经没有成规模的具装甲骑了,可攻击他们的部队却是一支由结阵冲锋的具装甲骑与轻装使用矛弓的骑兵部队。
那是祖先的战斗方式。
又是一年春夏,艳阳高挂在透彻深邃的湛蓝天空。
碧绿的草原随着山丘起伏无边无际地伸展开来,绿色的山丘就如同起伏的波涛,仿佛在无尽的海洋中央绵绵不绝。
阳光照在远处巍峨的天山山麓,却无法融化山顶持续千年的冰雪。
这幅绝美的画面只有一处败笔,驱赶着成群牛羊的牧民望向东方,总会带着深沉的忧虑。
因为带着诅咒的布延彻辰汗已经逃到瓦剌,尽管所有人都认为应该拒绝大汗驻帐和硕部,可他们的哈尼诺汗还是接受了大汗驻牧的请求,紧跟着被封为太师。
和硕部在瓦剌诸部一直有特殊的地位,卫拉特蒙古本是最不重视血统的一批人,因为所有人都没有值得说出来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