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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利茅斯的伯爵查尔斯也不例外。
他们的军队不是常备军,不论效忠于他的贵族家族还是其他应邀而来的领主,他们的服役时间都是有限的,为了援助他,许多来自西面的贵族在这场战役中失去性命,对士气造成很大打击。
如果这场战争看起来让人无利可图,那贵族们征召自己领地内的自由民和农奴组成军队,长驱百十里来到普利茅斯城下为的又是什么?
最大的困境也是最重要的问题还是钱。
往往战争中他们能劫掠地方,一旦围城大营确立,士兵四出煽动农民对领主的不满,以夹裹着进行抢劫。
问题出在这是普利茅斯,查尔斯伯爵的领地,他们如何煽动领民、又如何自己抢劫自己?
没有额外经济来源,伯爵已几乎散尽家财来犒劳从各地赶来的援军,所有人的希望都是攻陷城池,劫掠那些大明商人。
至少在人们眼中那些商人还是有钱的,但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多有钱,但现在只有这些不能确定的数目来为贵族们抵消每天上百英镑军事开销带来的忧虑。
围城已经持续很久,他们迫切需要一场胜利,尤其对查尔斯伯爵来说——已经有骑兵、步兵开小差离开大营,事实上开小差还是好的,更过分的是一些人开始劫掠地方,抢劫他的领民,把那些属于他的作坊、农庄化为灰烬。
他们的试探性进攻失败了,围绕城池三面进行的虚张声势也没能引起守军松懈,草率制造的投石炮与弩炮在射程上始终会受到敌军火炮重点关照,攻城塔也被敌人用回旋炮和一种能连发冒火箭矢的守城武器打坏。
在常规的攻城战斗中,守在城里的大明商人看上去比他们有更强大的意志力。
当然是意志力,而非更加专业,事实上查尔斯伯爵知道,如果他能让所有攻城部队齐心进攻,依靠超过守军数倍的部队,他们很容易在长达数里的攻城面发起众多突击,最终这座守军数量严重不足的城池是一定会陷落的。
但他不能,除了直接效忠于他的几个家族,其他援军贵族没人愿意为了普利茅斯冒着炮火或是奇怪的着火箭雨前进。
一开始还能用城里大明商人所拥有的财富诱惑他们一下,但现在棘手的问题是许多贵族比起城内商人的财富,更关注家里的女人。
他们在春季开打,给粮食筹集也带来很大难度。
这一切让查尔斯伯爵怀疑围攻能否坚持到地道挖通的那一刻。
所幸,海上的援军来了,王弟霍华德与德雷克率领八艘盖伦船、十二条武装商船抵达普利茅斯近海的消息为他扭转局势。
“明天我们将发动总攻,对峙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我们的地道已确信挖到大教堂下面,但工人们说在地下听到上面的谈话与杂乱且不停歇的脚步声,他们很可能把我们的教堂当成兵营。”
“所以我们要继续向三个方向挖下去,贱民居住的两街道和我的庄园,米勒、尼斯两位爵士率领部队带武器从地下进入街道,控制民宅里的贱民,发给他们兵器,在街上制造混乱;哈里爵士率领士兵进入庄园,敌军指挥官很有可能在那休息,你来控制他们。”
“最好让他们宣布投降。”
“如果不行,你们会造成尽量大的动静,来吸引守军注意,或想办法打开城门,不论你们的行动能否成功,只需要坚持一会,我们会向普利茅斯发起总攻。”
接到命令的贵族召集了部下,整个围城大营在这个夜晚再一次开始战前祷告,人们跪拜着亲吻剑柄,随后携带短兵器的征召兵跟随铠甲明亮的贵族钻进狭窄的地道,向普利茅斯城内发起袭击。
不论贵族老爷们先前脑袋里想的是什么,这个节骨眼上他们都不想在来自宫廷的大贵族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无能,因此他们要提前一步行动,最好赶在海军击败商船前攻下普利茅斯,或至少要与守军在城市中形成拉锯。
否则他们是无能之人的传闻将会伴着这些宫廷大贵族回还而传遍伦敦。
而在普利茅斯地下,宽腰带别着手斧的大明水手正托着瓷碗倒扣在墙上,侧着身子在地道里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很久,直到听见有锁链甲相撞的声响,他转过头,对身后攥火绳端三眼铳的水手们做出几个手势。
人们挤出通道,穿千层底布鞋扎着行缠的水兵快步沿地道爬到地上,向守备在地上的将官通报着来自地下的发现。
哨所的北洋骑兵面前有绘制的辖区草图,各处地听的士兵都在向此处汇报发现,依照士兵听见的声响,他在图上用炭笔画出敌军在地下的行军方位,一条自城外延伸进城内的路线渐渐清晰,骑兵招来部下,快速写就书信一封,要求递给一名驻守防区的牧野保甲把总。
消息快马传送,保甲把总集结部下所有老虎汉,在信上提到的地点瓮声瓮气地问道:“就在这个地方?都准备好了,有火箭升起就给他们挖塌了,堵死退路!”
而在城内其他地方,则有人将井口掘开,挖掘暗沟;有人燃起火来,用木头做成烟囱;他们都等待着应明在城中发起信号。
如果用三眼铳的商队水手在地下不能战胜敌军,他们会先把地道靠近城墙的地方挖塌堵死,阻断敌人援军,如果这样还不能让水手战胜敌军,所有人都会撤到地面,用烟囱把烟导入地道,随后灌水将地道淹没。
不论敌人武装有多精良、战斗力有多强大,只要他们进了地道,这就是一条通往奈何桥的死路。
地道还在继续挖掘。
最前的士兵极力压抑着他们的笑容,他们能感觉到,道路越来越容易挖掘了,后面的骑士在小声告诉他们没有多远,马上就能抵达酒窖,一定要小心、小声。
随着不知谁凿去最后一下,土墙发出金石之音,露出一块块砖石,人们的心提了起来,有人发出强压着的欢呼,回头道:“大人,我们挖到了酒窖墙壁!”
有人推着松动的砖石,试图透出一点光亮向酒窖里看一看,身后提着短剑、斧头的征召兵扣好自己的头盔,聚集在骑士身旁,准备进行突破。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盘腿而坐的水手们被凿墙声惊动,他们摩拳擦掌地提起心爱的三眼铳,有人翘着大拇指向自己身后的墙壁示意,那块砖正被人缓缓凿活了向外推着。
火把引燃了长长的火绳,在砖头落地的那一刻,两支三眼铳顺着空隙怼到想要向外张望的惊恐眼睛上。
水手们听见墙壁那边的人嘀嘀咕咕说了句话,但他们听不懂。
“大人,酒窖很黑,我什么都看不……这是什么,很凉像是铁的,它带着硫磺味。”
第112章 地道
有道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查尔斯伯爵的府邸被改造为普利县衙,酒窖也成为守军保护的重中之重,挖掘这条地道的士兵还没彻底挖通,推下去一块砖头就被伸进去的三眼铳打爆头颅。
紧随其后,听其嘀咕上前探查的骑士也被铅丸就近贯穿护喉,惊恐的士兵试图以携带燧发手枪还击,无奈墙壁尚未打穿,又贴近不得,几个轮射的功夫尸首便堆满整个坑道。
通向贫民窟的另外两个坑道倒是运气好些,其中一条正好挖通在民房之下,搭梯爬出后两名士兵在骑士米勒的率领下控制屋内市民,询问得知外面的街道已被明军封锁。
此时最好的方案时询问情报原路出城,但总攻在即,他们别无选择。
待后续军士陆续爬出,火枪手在房屋二楼以火枪向街上执勤的牧野保甲射击,步兵旋即鱼贯而出上街同缺少铠甲的保甲兵展开巷战。
一时间米勒等人虽占据兵力优势,且有火枪手于制高点压制射击,但苗人大弩依然像一台弩炮般劲透甲胄,投矛梭镖齐出之下,尽管难以给他们精锐武力造成伤亡,箭头枪头上过的毒却使中标者多无再战之力,惊慌失措使他们错过最好的突破时机。
最糟的是原本该从坑道中不断涌出的士兵没了,最后这条路仅钻出来四十余人,而临近街道防备的保甲兵却越聚越多,大弩手弩也压制了射击缓慢的火枪手,让他们不敢冒头。
再叫人回坑道催促援军,却只能从坑道内传出夹杂火枪放响与惨叫声的喊杀之音。
明军水手听见外面的枪声,从坑道隔壁将土墙撞破,把后续援军拖住,以三眼铳、短斧短刀在坑道内展开搏杀。
出不得街道、退不回坑道,在街上留下几具尸首还带有半队士兵受伤,他们的伤普遍都不严重,除了那些长得像弩炮一样要多人一起拉开的大弩外,小手弩和标枪、梭镖都只会卡在胸甲上,再被武装衣挡一挡,伤到皮肉却无性命之忧。
可就这点伤,让他们现在一个个全都成了软脚虾。
甚至包括米勒,在更多保甲听到火枪声来援助时,他被一支来自身后的短弩射中大腿后侧,那个位置没有板甲保护,只有他的锁甲裤,锁环阻止了弩矢射入更深,但它确实扎在腿上,带走他用之不竭的力气,也逐渐摧毁他的斗志。
短暂的交战让米勒爵士对他们是否能取胜感到怀疑,他现在只希望领一支负责从地道进城引起混乱的尼斯爵士能尽快打开局面。
哪怕不能来救他,也希望尼斯能打开局面,这样也许聚在楼下门外的明军士兵会因为他那边的动静而暂时放弃自己?或者那边撑下去,查尔斯伯爵领兵攻入城中或海上的舰队攻入城中,不论哪个先来,对他来说都是生的可能。
否则很可能再过一会儿,城外那些训练有素但缺乏攻坚力量的明军步兵就会冲进来把自己干掉。
米勒强撑着晨星锤拖拽伤腿站起身,环顾二层狭小的房间,窗框、天花板上到处插着短小的弩箭,窗边的桌子上丢着三支染血的燧发火枪,有具尸体正脸中箭仰脸躺在地上,还有一个倒霉鬼头盔被两根指头粗的大弩矢穿透,整个人被钉在墙上。
屋里还有咳咳的倒气声,唯一的床上靠墙坐着一名火枪手,他两手扼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