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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军令下达,以桨橹提供动力的小早船穿梭在战阵之间,毛利氏招降而来的村上水军与松浦家倭寇自左翼靠拢,准备冲击敌军守备雄厚的木津口水陆军。
尼子家隐歧水军及大友水军兵连右翼,向八十余条大小船舰向石山一侧绕行前进,自外围封锁大阪湾。
“不要开炮,上半帆我们慢慢向左翼靠拢过去,遇敌冲近则大福截击!”
隆俊雄猜测织田水军在木津川口应当设有伏兵,不过有恃无恐,随村上水军与松浦倭寇向左翼前进,他十二条炮舰组成的中军亦衔尾缓缓逼近。
他有望远镜,能观测地稍清楚些,不过织田水军将领也不是瞎子,十二条巨舶,别管鲨船还是福船,二十余步的长度在这边都已是巨舶,巨大的阴影向右翼伏击圈前进给人带来莫大威胁。
织田水军几员将领就比较头疼了,他们也有二百余条船舰,但真正称得上大关船的只有十余艘,为各队首领坐船,其余小早船、小关船倒是数不胜数,可如今这个局面……正面接战的沼野伊贺守队不战自退,后路负责封锁大阪湾的真锅主马兵卫反被封锁,兵力圈越来越小。
他们已经吃过一次这样的亏了,就在去年,六条大明船带一队粮船向石山运粮,当初闻讯赶来的织田水军只有三条大船,率一众小早船不敢袭击鲨船,只好在淡路国海峡截击粮船,结果反被作为粮船的大福击退,还被烧了两艘大船。
这一次收到消息及时,快速集结了近三百艘战船,可等他们集结好明军却干脆集结了两百余艘大小关船,似乎这场仗已经不能在海上决定胜负了。
海域被庞大阴影不断压缩,给了织田水军各队更大的联络空间——都快脸贴脸了,有事直接喊就行!
各部匆忙叫喊,海上乱成一片,眼看战事还未打响便要溃败,退还津口的沼野伊贺守与沼野大隈守议定战术:“拖下去,等信长公集结兵马赶来,把他们引到陆地上打!”
村上水军可不管那么多,作战前隆俊雄可是遵照战国传统给了他们攻略地方后仿照织田、武田、上杉等大名就地设立‘人狩’与‘乱取’的权力,只要击败敌人,他们这些穷困的水军可一战富贵。
区区片刻,以七艘大关船为前锋,四十余艘大小战船的村上水军在村上武吉的率领下迎着退避不及的沼野队,双方船舰先是以凶猛的大弓、铁炮对射,紧跟着便气势汹汹地撞在一起,作为织田后阵的真锅队已率领船队袭击村上侧翼。
当第一枚焙烙火矢砸在织田氏沼野伊贺守乘坐安宅船上迸出大片火光,大明日本勤王总兵官陈八智部属山阳道御海总兵官隆俊雄对日本京畿的攻掠战正式开始!
第41章 乱战
大阪湾,用战国时代的话说,这是一场能够左右天下局势的大海战。
汇集西国大名手下海贼的能兵强将,兵分四路同时向据守木津川的织田水军发起进攻。
在隆俊雄眼中,显然这是一场发生在海上的陆战。
一条条战船就是一座座小而坚固的城砦,当关船相撞,船上足轻以佩刀与数量巨大的长枪作战,夹杂少量铁炮与大弓混编的远程部队,迅速收割敌军性命,同时也被敌军杀伤。
鲨船庞大的体形在海上缓缓飘着,似乎与相邻已成一片火海的战场格格不入,隆俊雄像个真正的将军般瞭望着战场局势,头脑分外冷静——也就是在日本战国这种古典封建体制之下,才能让他这么冷静地盘点局面,毕竟局外人总比局内人冷静。
织田水军有良好的军纪,纵然兵势上占据劣势,但交兵中却比四路水军要拥有更多勇气,而且铁炮数量也远远超过四路水军,往往会出现几条小早船拼死以大弓铁炮压制大关船,接着以火焚烧的战果。
过去依附于毛利氏的村上水军被称作天下第一,他们像陶罐掌心雷的焙烙玉在水战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面对船上好似木制城墙的船板,几只陶罐丢进船上就能让敌军无处可逃,不过也正因如此,村上水军进攻的势头过于凶猛,直杀进织田水军在沿岸布置的包围圈中。
木津川口阵地上,埋伏已久的长弓铁炮队在他们进入射程后同时向海面发起攻击,长弓队伺机而发,独立编制的铁炮队则在此刻大放异彩,甚至将隆俊雄在后方的目光吸引过来。
海上的织田水军装备铁炮并不多,一艘承载二十海贼的小早船上或许有八个弓手,但只会有一到两个铁炮手,并且都不是独立编队,但岸上的铁炮手有所不同,超过三百杆铁炮组成阵形,依据挖出的壕沟与木垒向海边齐射。
同一时间只有一个百人队在射击,当射击结束后,手中铁炮交至身后,再接过一杆继续射击,他们每个人都有两个装药手。
而且,他们阵势中还有几门名叫大筒的大号铁炮,发射更为缓慢,但炮弹重达一两,每次发射都会带来如同霹雳的巨响,射中小船就能击穿船板。
眼看村上水军被海陆夹击进入劣势,另一边的松浦倭寇冲出船阵缺口,自另一方向包抄织田军,并分出船队向岸边铁炮队以长弓铁炮还击——松浦倭寇是四路水军中火器装备最多的,作为紧挨着南洋军府倾销地长崎的松浦氏,他们最早与葡萄牙人及汪直贸易,从明朝流入大量火器。
赶上广东都司兵器换代,过去的火绳鸟铳与旧式火铳同样有一批被高价出口,质量自然远不如九州岛自行打造的铁炮,却胜在量大,这帮过去的倭寇在出征前三个人就能分到一支火器,虽然不指望手上拿的是什么好东西,至少给他们带来还击的能力。
在学习操持劣质火器的漫长时间里,松浦倭寇创造了特殊的使用火器方式,那便是尽力伸长自己的胳膊,使铁炮、火铳离脸面身躯远一点,被称作松浦流铁炮击。
透过船墙上的棱形射击孔,一杆杆长短铳架设,自超过百步距离向岸边乱射,尽管精度极低,却依靠大量火器齐射一度压制案上铳手。
依靠这片刻喘息之机,村上水军集结力量与包抄而来的织田水军缠斗一处,在隆俊雄中军船队抵达战场边缘前,双方便互相烧毁十余条大小战船。
在岸边指挥防务的是织田氏大将佐久间信盛,眼看麾下水军防守不利,他的眼睛一直望向远处飘在海上的十二艘大船上,他很清楚那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与那十二艘大明船相比,他们的战船在海战中不堪一击。
纵然他手中依然有二百余条战船埋伏在各处河口作为伏兵,但那二百余条战船中没有体型庞大的安宅,小早船面对巨大福船只怕尚未接战就会被撞碎,再多的船舰想要赢得海战也是痴心妄想。
“让诸队下船,依木津川口布阵,下令诸队水军退至陆上,我们的对手是水贼,得势必然登陆乱取,把他们引入内河,在两处河口之间布置围堵船队,用陆战来击败他们!”
所谓乱取,是指战胜后对地方的掠夺与焚烧,在任何国家的任何时代,都是战争中很难缺少的一部分,除此之外还有人狩,就是买卖人口的奴隶市场。
相较而言,被称作残暴的织田信长反倒在这两方面拥有非凡的人性,在上洛之前,也曾大肆乱取,不过上洛之后对京畿地方严格约束军纪,他通常只会把一向一揆卖掉换钱,当然,他的残暴根本不在这方面。
别的大名就不一样了,比方说有军神之称的武田信玄,因为家里有矿,别人的人狩一个百姓卖二三十钱,他为了不让奴隶赎身,给奴隶的定价是一两贯钱,赎身不了就放进矿场,男拿去挖矿,女的拿去让人睡觉。
另一个军神上杉谦信就好多了,春日山城常设奴隶市场,从来不像信玄那样哄抬人价,都是二三十钱平价出售,偶尔屠城什么的都不算大事。
你死我活的军争时代,残暴是人的共性,世上当然存在真正的仁义,但那些真正讲究仁义的人在别人知道他们的仁义之前就都死掉了,留下来的仁义只有大义,即使有,与后世仁义有所不同。
而军争时代的大义,往往忠君勤王就是大义,君主临阵就是英雄。
四千织田足轻被各自武士率领着分为三路十四队,依河流布阵隐蔽,海面上各队战船也在陆上号令下缓缓向内河收缩,逐渐将阵形收至陆上,隆俊雄的计划落空,而他麾下的海贼们也不出佐久间信盛的预料,毫不犹豫地追击至陆地。
不过与佐久间信盛预料有所不同的是他低估了这些海贼对胜利与烧杀抢掠的狂热——一条条小早船横推着冲上浅滩,伴小船与砂石摩擦发出令人担忧的巨响,一队队衣甲不整的海贼冲至陆上,各个队长嚷嚷着军令,将士卒匆匆集结起来,有的跳下战船直冲木津川口驻防的数百织田军。
更有些人,往往是松浦倭寇,他们立在倾斜的船上,不问距离不管局面,伸长了胳膊便以铁炮鸟铳胡乱射击。
海面上,隆俊雄苦恼地敲着脑袋:“哎呀,乱了啊!”
第42章 威望
石见府,山吹城。
八郎像战国领主般坐在雨廊木板上,听着各地官吏对石见、出云、安艺三府的汇报,问道:“银山的产量,不能再多了么?”
石见的银山大使过去是毛利氏在银山的奉行下的主要匠人,如今转投八郎,被任命为九品银山大使,是整个石见四名正九品之一,故而对陈八智非常感激,听到他发问,依然根据过去的习惯身形低伏,叩首道:“以灰吹法分银铅不难,难在矿山缺少人手,难以再挖出更多银矿。”
陈八智微微点头,对银山大使鼓励几句,挥手让他下去,接着又陆续召见了周围几名县令,吩咐下去鼓励农夫种植米粮的事。
待政事处理罢,又继续召见各地赶来的诸侯,他在直辖三府外的西国政策基本同日本从前的观念相同,重武轻文,那些各地带兵的将军根据其掌握兵力从三品到九品武官不等,而文官最高的三个知府是朝廷派来的进士,三府诸县令则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