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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天下来的结果,定是长年积弊。要想从根本上改变这个局面,必然要行雷霆军法,以正风气,可北部现在平定了,西野还算安分,倘若这个时候行雷霆手段,势必会引发军中不满。这政治上的事虽然我不懂,但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影响到你朝堂上的格局可如何是好?我近日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可是没想出结果来,发愁得很。”
风歇听完了,却良久没有说话,楚韶纳闷地别过头去看,却看见他正掩口轻笑,不由问道:“太子哥哥,你笑什么?我给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下去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自然听下去了,所以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风歇从刺了海棠花的袖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往他手里一塞,“来之前我思索了许久,到底要不要把你搅进这一趟浑水中来……可如今看来,你也想做一番事业,倒让我没什么顾虑了。”
“这是什么?”楚韶很好奇地看着手里的东西,是一块玄铁,细细镂了花纹,雕成短剑形状,背面有两个古体字书“湛泸”,“雕刻得倒好,但是有什么用呢?”
风歇看着那块玄铁,静静地道:“这是湛泸令。”
“湛泸令,却是个什么东西?”楚韶翻来覆去地去看那块玄铁,很自恋地笑道,“不会是给我当护身符的吧,哈哈哈,这玩意又大又沉,随身带着可不方便……”
风歇打断了他,沉声道:“阿韶,你可对我朝军中官阶和制度有所了解?”
楚韶见他认真,便也敛了笑容,仔细道:“了解啊,大印王军,上官阶只有上将军一人,统管五方事务,中上官阶少将军一人,一般都是年轻参将,比如我。除此之外,设有四方将军统管除中阳之外的四地事务,太子哥哥,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这你倒记得清楚,”风歇坐起身来,从他手中拿回湛泸令,望着他道,“说得不错,王军之中掌权者太多,边疆若有急报,必得凑齐五方虎符才可调兵,一来二去空费时间。定北之战虽调兵及时,可这也是因北方部落扰边已久,若是突然爆发呢?非常时机,我需要有一个我绝对信任的人——”
楚韶皱起眉头来:“此事我还想告诉你呢——北部现已平定,但西野在这一仗中吃了暗亏,哪能这么轻易放弃……”
“我需要有一个我绝对信任的人,从军中开始,为我推行新法。”风歇并不回答,却深深地望着他,“我已将五方虎符合成一块湛泸令,湛泸是帝王之剑——我想从中阳王军开始,煅练出一支钢铁纪律的军队,只听一人令,保持绝对忠诚。”
风歇咳了一声,继续道:“这样的一支军队,从选人,到任职,完全剔除家世门第的干扰,若有出类拔萃者凭战功封爵,撤销那些世家子弟承袭的爵位……阿韶,这是一场硬仗,会很不好打,我已经想了许久许久了。若你不愿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军中变革便暂缓些时日,若是……”
楚韶不等他说完,便伸出手来,径自拿过了他手中那块湛泸令,笑道:“想给我就给我嘛,哪里用得着说这么多话?太子哥哥此番也解决了我多日以来困扰的心病,你放心便好了。”
风歇舒了一口气,随后又担忧道:“其实……我并不想让你卷进这些事情里来,但你在军中,也无法独善其身……总之在这个过程中遇见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自己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能做……”
楚韶冲他挑了挑眉毛:“这么信不过我,等着,我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到那时……”
他突兀地住了嘴,风歇轻笑一声,逗他道:“到那时,要怎地?”
楚韶没回答,只用一种十分憧憬的语气道:“到那时……四边平静,河清海晏,我便与哥哥一同在中阳城北郊策马,像寻常百姓一样在极望江上游船,倦了便到无岁群山上游历,无趣了便跑到东方去看太阳。”
他停下了脚步,手中紧紧握着那杆铁枪,不知是不是风歇的错觉,他竟觉得对方眼中有闪烁的泪光。
楚韶轻声道:“会有那样的一天吗,你会愿意随我一起去么?”
“自然。”风歇伸手去牵他的手,少时他便如此牵过,如今倒也不觉得别扭,“我也盼望着,有那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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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难势·一
……
“其一,每月末搏斗考核必居‘优’科,军法考核‘良好’以上。”楚韶背着手,在大帐里转来转去,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其二,甘除所有虚衔,兵士做起,若有私下贿赂及财礼来往者,军法请之……”
方子瑜咬着毛笔,急急地写着,边写边道:“将军,你这军令是否太过严苛,施行起来恐怕有些难啊……照此令行下去,恐怕整玄剑大营最多挑出百十号人。”
“百十号人就够了,”楚韶坐在方子瑜面前的桌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写,“一期先选上百十号人,待后期若有奋起追之者再往里添嘛。”
“说得也是,你的第一张湛泸军令当真管用,贴出去不过三天,半个军营的人都转性了,”方子瑜边写边兴奋道,“小虎兄在教武场盯着,今儿早上兴冲冲地告诉我,说自从军令贴出去之后,大家天天忙着练武搏斗,教武场上人满为患,不在教武场的也在背兵书,到处都没人闲着。不仅是下军营,自从卫千舸走了以后,上军营那群人也安分了不少呢。”
“卫千舸领头的那几个小子,从小就是害群之马,”楚韶不知从哪儿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笑着,“‘中阳六大害’有五个都在上军营,上军营的风气还能好了不成?也幸亏卫千舸知道好歹,我掌军令之后没几天就收拾铺盖回家了,要不然我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方子瑜刚写完第二条,听完这句以后停了笔,有些崇拜地看着他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爷们儿,想起我和小虎兄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被训练官整得团团转……”
“当时得隐藏身份嘛,不得不脓包一点,”楚韶拿着狗尾巴草搔脸,很自恋地说,“说实话,军营里的训练官都菜得很,我十四岁就能打他们好几个了。”
方子瑜眼睛里都快冒星星了:“我以前听人家说过你从前在中阳用过剑,风月桥边一剑举世无双啊——到了军营里怎么没见你用过,都是用枪或者短刀。我好想见你舞剑啊,不知有没有谪仙李太白的风采……”
“好啊,改日你为我寻一把来,我便舞给你看,”楚韶从桌上跳下去,边往门口走边打断了他,“我的剑是我哥哥送的,珍贵得很,没舍得带到军营里来。”
“我感觉我太幸福了,”方子瑜卷了手中的军令,急匆匆跟了上来,“我在军营待了一年,天天听你传说,如今见到真人到现在还觉得不真实……等等,你哥哥送的?太子殿下送的?”
“是啊,”楚韶回头看他,促狭地笑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磨磨唧唧,跟个小姑娘似的。”
方子瑜脸一红,咳嗽了两声,捏细了嗓子道:“哎哟,妾本是替父从军,怎么被你发现了……大哥!有话好说,别动手啊,我又打不过你!”
楚韶哈哈大笑着提了帐前的枪:“行了,走罢,到教武场去。”
自从拿了风歇那块湛泸令以后,他日日夜夜都在思考到底怎么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整顿玄剑大营。思前想后,终于在三日之后贴了第一张军令——从军令贴出之日开始,每月月中考核军法,月末考核搏斗,不及格者直接开除军籍,成绩优异者加饷提升。倘若有其他技能谋略,可往宁远将军处毛遂自荐。
此令一出,上军营还没什么大反应,下军营却是炸了锅——下军营本就多是家里贫困送来参军的贫苦子弟,一听说可能会被开除军籍,纷纷着了急,每日得空不是待在营房里背军书,便是往教武场去训练。
上军营里除了世家子弟,也多有下军营优者升上来的士兵,见下军营每日忙着训练,生怕自己再掉回下军营去,不过几日,也开始跟着他们一起训练。
这一来便使得本来前呼后拥的中阳贵族子弟们落了单,每日灰溜溜地经过训练场,连早上跟着他们一起赖床的人都寻不见几个了。
“中阳六大害”有三人在军营里,湛泸令贴了没几天以后深觉无趣,纷纷卷铺盖回家。其余的贵族子弟失了头目,有一些交了军牌回家,彻底断了来军营里镀金的念头,另一些也开始跟着众人起早贪黑地训练,决意干出一番事业来。
不过半月之久,玄剑大营风气大改,倾元皇帝有意继续提拔楚韶,几乎把整个玄剑大营的权全都放给了他。
楚韶便上书,正式将选出来的精锐军队更名“湛泸”,起早贪黑地盯着众人训练,只有在私下会抱怨几句,说自己近日太过劳累,连皮肤都不怎么好了,也不知还会不会有小姑娘扔花……
方子瑜刚把手边的军令往教武场上一贴,便有一堆脑袋凑了上来,士兵们叽叽喳喳讨论着。
“挑人,什么意思,挑什么人?”
“挑上战场的时候做前锋的那群人吗?还是给小楚将军挑近卫军?如果是近卫军那我要报名啊!”
“嚯,这个要求也太高了吧,你报名能选得上吗?”
“试试嘛,不试怎么知道……”
“诸位,诸位,听我说——”楚韶早上了教武台,悠闲地坐着,看着方子瑜焦头烂额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哐哐哐”地敲响了教武台前面的铜锣,扯着嗓子喊,“诸位,安静一下,听我说!”
与他素日交好的沈琥珀出主意搬到教武台前的铜锣果然有奇效,人群没一会儿就安静了不少,只听铜锣旁边气喘吁吁的方子瑜道:“诸位,今日小楚将军贴出第二张军令,正式开始遴选湛泸军第一批人,诸位若有兴趣,可仔细看了这张军令,前来我处——”
“第一批,为啥还要分批啊?”一个士兵大喇喇地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众人也将目光投向了一直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