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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你们吊到桅上,晒成人干。”黄辰此话一出,犹如一盆凉水浇到张刑、杨东头上,两人脑子登时清醒,乖乖坐回原位。
八桨船行速甚快,十几里转瞬即至,黄辰下船登岸,不及返家径直去见胡二老,两人稍作交谈又去拜访大头领一目老。目前寨中仅八条船,他据有其一,乃是不折不扣的高层人物,大头领一目老至今还未见过他,双方有必要正式见上一面。
进了一目老家门,猛然见到两名面貌姣好的少年身着女装,嬉笑而过,黄辰心头一惊,传闻一目老不仅好女色,亦好男色,家里养了五六个男妇,原来传言是真的。其实寨中同性者并不算少见,一目老、胡二老都是福建人,因而麾下多乡人,而闽地素重男色,加之海上男多而女少更是助长此风,一寨数百男子,好男色者无虑二三十。黄辰对此倒没太在意,他相貌偏向阳刚,不合他们的口味。
一目老立于客厅门前迎接二人到来,或许受其丑恶外貌的影响,黄辰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极度凶残危险的人,事实却非如此,其言行虽然粗鲁,反予人一种豪迈爽直的感觉。他那满脸的刀疤,缺失的眼珠都是在台湾时期被敌人伤的,膝下三子全部死在了台湾,以他的年龄来看,基本算是绝后了,因此特别喜爱胡寅,拿后者当亲生儿子对待。
聊了约半个时辰,双方都给彼此留下颇佳印象,黄辰见目的已达到,起身告辞。
目送着黄辰远去,一目老扭头对胡二老道:“二弟,黄辰小子不错。”
胡二老说道:“此子的确少年老成,不过独领一船,还是有些太年轻了。”
一目老想想也是,他十六岁的时候尚处于懵懵懂懂,到了二十岁才出海。笑问道:“银哥没和你闹意见?”
胡二老亦笑道:“我答应明年送他一条大船。”
“应该。一条船算什么,咱们寨子的基业日后都是他的。”一目老又道:“对了二弟,近期风言林七老那小厮被台州府官兵杀得大败,损失十数条大船?”
胡二老点头道:“此事我也听说了。”
一目老哈哈大笑道:“世间岂有空穴来风的道理?依我看此事八九不离十,真是天助我也!林七老被大明官兵杀了最好,即便侥幸逃过一劫亦不免元气大伤,届时能耐我等何?林七老暂时衰败,闽船又相继入境,二弟,你我必须抓住这难得良机尽快恢复实力,不然到了明年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大哥所言甚是……”
次日黄辰便驾着八桨船和胡二老一道出海,时隔多日他再次回到大陈渔场,身份则不再是底层船员,而是一船之主,变化之大就如同此时的大陈渔场。
随着数以百计的闽船乘西南季风抵达大陈山海域,渔场上空弥漫着浓浓的紧张气氛。短短半天时间,黄辰亲眼目睹两次大战,主角皆为闽船,第一次是与浙渔舟为渔利发生冲突,第二次更夸张,直接同海盗大打出手,哪怕相隔数里远仍能听到激烈的厮杀声、火炮声。
“太、太凶残了!”黄辰看得目瞪口呆,心头忍不住升起一个疑问:“他们真的是渔船?怎么看上去比海盗还凶猛!”后面的情况更加出乎黄辰的意料,先后近二十只闽船闻讯赶到,围攻两艘海盗船,最终击沉一艘,俘虏一艘,两船百余名海盗全部被杀,无一漏网。
闽船和海盗间的大战结束了,可它带给黄辰的震撼经久不退。他早就听赵弘毅说过,闽渔船谙水途而工水战,设有渔兵、渔长、渔魁,负责卫渔杀贼,向其收税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每年都有不少海盗折在他们手里。可黄辰心里到底有几分不信,渔船再善战那也是渔船,莫非还能逆天不成?今日他终于见识到了闽渔船的厉害。
“身边没有十条八条大船,最好别招惹他们。”黄辰心有余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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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开口
大陈山海域本就算不得太平,大批闽渔船的到来瞬时煮沸了这片大洋。// 访问下载txt小说//闽渔船不甘受到大陈诸盗胁迫勒索,与海盗可说无日不战,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幸而胡二老并未轻启战端,一来他是福建人,对闽船实力极为了解,二来他近期两碰大班老、一战刘大胜,人员折损六七成,船上如今大半为缺乏经验的新手,战力下降明显,不宜冒然开战。
黄辰心知胡二老不会永远沉默下去,开战是早晚的事情,为此狠狠操练手下。其他船的人出航归来,回到村寨,吃喝嫖赌那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黄辰船员却无此等待遇,黄辰打着“我全是为你们好”的幌子,变本加厉折磨着他们。
海上、陆地,白天、傍晚,船员日常生活除了行船便是操练,挤占了大部分时间。不是没人抱怨,他们是海盗而非官兵,再说就算官兵都不曾这般严苛训练。黄辰不以为然,别人他管不着,既然在他手底下混饭吃就得这么练。对抱怨之人黄辰通常好言好语劝说,若是不见成效,他立刻就会变幻一副嘴脸,挥舞大棒强力镇压,船员私底下都叫他黄阎王。
这日村寨东郊,黄辰以棍棒狠狠教训了一个偷懒的手下,板着脸对众人道:“你们以为我愿意整日陪你们训练?有那工夫去集市逍遥快活好不好?我这么做还不是想尽量帮助你们提高武艺本领。海上争斗的残酷你们有几人见过?凭你们现在三脚猫的功夫顷刻就被人杀绝了。哼!说人话你们听不进去,我便拿棍棒说话,棍棒再不行我就动刀子!”
“……”众手下噤若寒蝉。他们心里清楚,黄辰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人,并非言语恐吓。
黄辰眼睛蓦然一瞪,大喝道:“还傻站那作甚?给我练!”黄辰手法粗暴,但不得不说效果不错,通过一个多星期的魔鬼式训练,船员们初步掌握了冷热兵器。黄辰不再令二者分开操练,有意将他们混编,以培养彼此默契,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勉强一战。
相较于往常,黄辰今日难得法外开恩,提前叫停,倒非他体恤手下们辛苦,而是今天情况特殊,乃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即民间俗称的鬼节,家家都要持斋诵经,上坟祭祖。
众人欣喜之色溢于言表,恨不得天天过中元节才好。
黄辰暗暗嗤笑,心道:“欠下的岂能不还?明天有你们哭的。”大步流星返回家,叮嘱哑妹守好家门,他带上祭品,扶着张氏,入村北山中大坟场。
以父子之礼叩拜黄父衣冠之冢,黄辰细心清理着坟上杂草,张氏则跌坐坟旁,一边流泪,一边轻声说着近来家中诸多喜事,叫黄父在下面无需挂念。
张氏沉浸于悲伤之中迟迟不能走出,黄辰扒光杂草后,掏出手巾擦手,心情无比沉重地问着自己:“衣食无忧,安享晚年,阿妈就会感到幸福么……?”
中元节后,七月匆匆而过,很快进入夏秋之交的八月。
黄辰的八桨船是寨中最小号的船,可再小也是船,渔船保护费少不得有他一份,短短一个月里,他累计收入超过三十两银子,由此成功实现内心制定的首个目标:把阿妈、哑妹接到村寨中央的大房子里居住。
张氏拉着哑妹立于一栋有着院落的高大房屋前,神情恍惚,轻声问道:“金哥,这真的是我们的新家么?”
“嗯。”黄辰点头道:“阿妈,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张氏眼圈泛红,死死抓住黄辰的手。接到黄父身亡的那一刹那,她崩溃了,以为这个家完了,可儿子不仅没让家毁掉,日子反倒越过越好,有了舟船、有了新家……。张氏实在无法想象,向来孤僻自闭的儿子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黄辰脸上笑容略涩,前世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他心头永远抹不去的伤疤。
三人推门入院,端详新宅,整栋房子共有一间客厅、五间居室,张氏瞧在眼里心却觉得空荡荡的,扭头谓黄辰道:“房子这么大,我们三人住不免有些冷清。金哥,你是不是该成婚了?”
哑妹闻言,像是煮熟的虾子般缩在张氏背后。
黄辰眉头轻蹙,迟疑不答。相处久了,他不再像“初次”见面那般对哑妹抱有歧视,在他眼中,哑妹是和阿妈同等重要的家人,但也仅限于家人。自己相伴一生的妻子?说实话黄辰从未考虑过。
黄辰出乎意料的沉默令张氏一下子怔住,真真如吊在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哑妹脸庞酡红渐渐退去,露出雪一样的苍白,清澈而美丽的眸子蒙上一层雾气。
黄辰见状暗骂自己糊涂,沉默是最伤害人的方式,随便编个理由都比它强一百倍。赶忙开口补救:“阿妈,我事业刚刚起步,一颗心全扑在上面,暂时无暇结婚。而且十六岁就成家稍早了点,待十八九再考虑不迟。”
张氏面无表情道:“你既然心里有主意,自己决定便是。”
黄辰听出张氏话中的怒意,这是他穿越以来张氏首次对他动怒,苦苦思索应对之法。那边哑妹再忍耐不住,哭着跑出屋子。张氏心头火气更旺,指鼻质问道:“金哥,你是不是有了舟船、银钱,便瞧不上哑妹了?”
黄辰哑然,他该说什么?说他身体里的灵魂是现代人?婚姻价值观与古代不同?
“为何不说话?”张氏再次喝问道。
“阿妈,您别生气,且听我说,在孩儿心中,哑妹和您一样重要,孩儿以后绝不会亏待她。”黄辰给出的称诺有些模糊,张氏却是没听出来,脸色稍霁。黄辰察言观色,又小心翼翼道:“只是孩儿现在确实不想成亲,希望阿妈能够理解。”
张氏无法理解,但她也不想逼迫儿子,轻叹道:“哑妹是个好孩子,金哥,你莫要负她。”
“……”
越日,黄辰为庆祝乔迁之喜于家中大摆酒席,此时黄辰身份今非昔比,当日赴宴者百余人,寨中三大首领一目老、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