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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日便听人说了,恭喜恭喜。”胡寅抱拳说道,一派少年老成的模样。两人并肩走进船篷,胡寅落座后叹道:“我早知辰哥绝非普通人,所以才想让你当我的亲随,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你了。”
“运气、运气……”黄辰笑眯眯谦虚道。
胡寅语气难掩羡慕:“不管是什么,你有了一条船,已经比我走的远。”
黄辰出言安慰道:“少当家年纪虽轻,经验不浅,兼且枪法如神,百发百中,二爷对此岂能不知?说不定很快就会拨给你一条船管带。”
胡寅缓缓摇头,他今年方满十五岁,年龄太小,莫说胡二老目前处于落魄之时,麾下仅有两条船,便是再多也轮不到他的头上,非要耐心等待个两三年不可。不过黄辰这个异数一出,老爹可能会缩减一些年限要求,或许明年……?念及于此,胡寅心头一片火热。
两人坐下谈话未久,王丰武亦至,稍加准备即启程前往集市。八桨船有些残破,黄辰暂时又缺人手,航行多有不便,王丰武乃以大船在前以绳索牵引,黄辰暂时离开自己爱船,领着手下上了王丰武福船座舰。打量着焕然一新,高大如楼威武不凡的大福船,黄辰眼中满是惊羡之色,心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艘如此巨舰。身侧胡寅想法与他一般无二。确实,这样一条大船,足以令所有海上男儿陷入疯狂。
途中,王丰武、胡寅为黄辰参详着所需购买物资,林林总总,再加上修复船只费用不下三十两,黄辰估摸着刨去一些非必须之物,他携带的银钱足以应付。
慢慢三人话题转到武艺上,胡寅拳脚平常插不上嘴,但他把黄辰擅长摔跤一事抖了出来,王丰武拳脚鞭剑一时无双,摔跤的功夫同样不差,听得心痒难耐,提议切磋一番。
黄辰面有难色,他身量可比成人不假,然而王丰武远迈常人,身高超过一米八,体格也壮,放到现代都属猛男行列。两人差着好几个数量级,黄辰小胳膊小腿,怎敢和他下场比试,直到王丰武一再保证不尽全力,他才勉强点头同意。
黄辰使出全身力气、所有手段,无奈两人不在一个级别,即便王丰武留有余力,他依然被摔得灰头土脸,不辨方向。
耳边听着胡寅从一开始就没断过的浪荡笑声,黄辰有十足理由相信,胡寅乃是故意抖出他懂摔跤之技,好让王丰武出手教训他一顿。至于原因,还用得着说么,“大耳贼”肯定是嫉妒自己得到一条船,压过他一头。此借刀杀人手法太卑鄙了!小小年纪,和谁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王丰武一把拽起黄辰,他倒并未对后者功夫产生轻视,相反给予极高评价:“你的相扑招法颇为精巧,为我平生仅见,之所以摔不倒我,皆因力量不济。如果是和我一般高下的壮士那输的人多半是我。”接着王丰武好奇问道:“黄兄弟,你的相扑术是从何处学来?”
“倭国人。”
“倭国人?”王丰武、胡寅面上全都浮现一抹惊讶之色,黄辰的回答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王丰武感叹道:“不想倭国除了刀术,尚有这般精妙的相扑术,真是不可小觑。”
“……”黄辰嘿然。
大福船乘风破浪直抵集市,泊于港口,在王丰武、胡寅陪同下,黄辰将八桨船送去修理,交纳定钱,约好三日后取船,随后三人赶至市中仅有的一家客栈会见胡二老。后者昨日便接到手下汇报,丝毫不感意外,一张皱纹横生的菊花脸孔微微绽开,笑谓黄辰道:“银哥早就和我提过你,说你功夫了得,是寨中少年第一。今日看来,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黄辰面色古怪地瞥向胡寅,他小名叫银哥?自己小名叫金哥,这到底是怎样的缘分?旋而又是一阵感慨,放到以前,他哪有和胡二老说话的机会,现在却得他笑脸夸赞。黄辰收敛心思,微笑说道:“什么少年英雄,运气而已,天下有几人能慷慨如武大哥?”
胡二老暗暗点头,心里不由高看黄辰一眼,得志却无骄色,少年人做到这一点的确不易,先不说其人能力如何,单就品性而言便值得好生栽培。胡二老又对王丰武道:“武兄弟,一条船随意送出,魄力之大叫我都不免目瞪口呆,你可真舍得。”
“此乃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王丰武爽朗笑道。
胡二老心里明镜另一雕儿所指为何,抱拳说道:“我胡二承武兄弟的情了。”
王丰武不以为然道:“都是自家兄弟,又非外人,何必说些没用的东西?”
胡二老素知王丰武脾性,他亦是如此性格,当即不再多言。
几人进屋叙话,胡二老问了黄辰一些情况,闻他尚缺少几名人手,立刻决定拨给他五人,省去黄辰再行招募的麻烦。黄辰借机提起赵弘毅,直言后者是自己的领路人,希望可以让他过来辅佐自己。
胡二老闻言怔住,目现异色,赵弘毅名气之大可谓如雷贯耳,但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畏敌如虎赵弘毅,打仗从来只退不进,胆子还没鸡子大。赵弘毅非其亲信,不值一提,胡二老想也没想,一口答应黄辰的请求。
胡寅一旁默不作声,脸上带着玩味。前些天他去找黄辰,碰巧看到后者翻看兵书,才知赵弘毅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而是将门之后,家有藏书,识文字、习兵法,此事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胡二老。
黄辰从客栈出来,行在街上,张刑、杨东、郭大眼跟随左右。适才胡二老分他五人,从而使他麾下人数一举达到十九人,暂时刨去养伤的赵弘毅和那个不知死活的挑衅者,亦有十七人,驱使八桨船绰绰有余。人手凑齐了,接下来黄辰要做的是为他们配备武器。
走进一家武器铺子,正是上次陪同王永购买倭刀的那家,黄辰双眼扫视墙上悬挂的诸种冷热兵器,按照他的想法,手下装备自然是越全越好、越精越好,奈何他囊中颇为羞涩,心有余而力不足。
鸟铳价格超过三两,他身上的钱连十支都买不起,直接排除。三眼铳倒是不贵,仅七八钱银子。黄辰内心一阵纠结,一方面他对火门枪这种早该被淘汰进历史垃圾堆的东西看不上,另一方面又觉得火门枪再垃圾总比冷兵器占些优势,踌躇良久终是咬牙买下六杆,又购一些铅药。
斩马、繚风等长柄刀每把皆需一两四、五钱,腰刀团牌同样不便宜,合计一两三、四钱。一张弓比三眼铳还贵,超过一两银子,黄辰除非犯神经,否则绝不会考虑它。挑来挑去,黄辰相中自己曾经用过的武器——木棍枪。首先它杀伤力不错,所谓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枪。最重要的是便宜,二十杆木棍枪外加二十条备用棍,价钱仅比六杆三眼铳高一点点。
付账时,总计花费十两出头,黄辰一边交钱、一边暗忖:“我是不是节省的太厉害了?”随后摇摇头,他身上钱财有限,修船要钱,补充船上物资要钱,吃喝拉撒也要钱,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他不得不捂紧口袋,谨慎支出。
仿佛知道黄辰的困难一般,杨东自己出钱买了一把鸟铳,此举令黄辰欣喜不已,直赞收他收对了。现今他船上共有三支鸟铳、六支三眼铳,对于仅可承载十六到二十人的八桨船来说,这个火器配置着实不算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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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操练
黄辰、王丰武相继离开,屋子里只剩下胡二老、胡寅父子。胡二老才熄一锅烟未久,烟瘾马上又犯了,低头敲打火石火镰,点燃手中旱烟,几大口下去满屋子青烟缭绕。
“阿爹……”胡寅欲言又止。
“银哥,是不是看到黄辰获得一艘船,你也心动了?”胡二老吐出白雾,淡淡笑道。知子莫若父,儿子心里想什么他岂能不晓得。
胡寅情知瞒不住父亲,叹气道:“我前面和黄辰约好三个月后他来当我亲随,可他转眼便成了一船之主,约定自然就此作罢,唉!我这脸面实在是不好看。”
胡二老笑着摇头道:“这就叫人各有命。”
“命?”胡寅心中不服气,忍不住说道:“小时不是有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替我看过面相,说我将来必为贵人么。没道理被黄辰压一头。”
胡二老缓缓收起笑容,渐渐皱起眉头,儿子怎么突然提起此事?他以为胡寅早忘记了。胡寅自幼大耳方圆,两臂垂长,有异于常人,五岁那年一位道人为他看相,胡寅那时还不怎么懂事,只记住了前半句,此评还有后半句:若得富贵,需过一大劫,此劫九死一生。海上风雨数不胜数,动辄舟覆人亡,行走海上之人哪一个不是在与老天斗?胡二老从不信命,但道人如此恶毒诅咒独子,触了他的逆鳞,一刀把那道人捅死。
见父亲沉默不语,胡寅不由挠挠头道:“怎么,难道我记差了?”
胡二老猛地吸一口烟,细细品味着咽喉间火辣辣的撕裂快感,沉声说道:“你无须羡慕黄辰,若是你表现令我满意,明年阿爹定会赠你一条大船,决不食言。”
“此话当真?”胡寅喜得跳起,眉飞色舞。
“阿爹何时骗过你?”胡二老目中充满溺爱之色,看着他就像看到了那个早已模糊却至今难以忘怀的身影。胡寅之母是胡二老劫掠来的闽地良家女子,因其心有所属,又不甘委身于寇,生下胡寅没几年便郁郁而终。胡二老为人粗鄙但用情极专,此后不再续弦,独自一人将胡寅拉扯长大,平日家中只有两名健妇照顾父子二人起居。胡二老慢慢回过神来,问道:“银哥,你与黄辰相处颇久,和我详细说说其人。”
“黄辰其人……”胡寅娓娓道来。
从武器铺子走出,黄辰心里思量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八桨船三天后方能取回,这期间总不能一直呆在集市无所事事,索性集齐十七名手下,领着他们出了集市前往郊野。
胡二老派来的五名新人见到黄辰年轻的模样,毫无意外流露出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