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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蛊惑督主,试图用男色上位的狐狸精!
待人声远去,祠堂里头篝火烧得仍旧有气无力,摇摇曳曳。
形如焦炭的陆铮鸣安静地坐在篝火边,用小刀慢慢削下伤口上烧烂的肉,汗水沿着他的脖颈流成了河,但是他握刀的手却纹丝未动。
角落里传来了窸窣的声响,原本睡着的老叟在此时慢慢坐了起来,小心地观察了一下陆铮鸣此时的神色,确定无虞后方一点点蹒跚着走到他对面,坐下。
陆铮鸣完全没有在意他的举动,仍是低头刮着伤口,许久后才张开惨白的双唇:“都收拾干净了?”
第24章 欺师灭祖
破祠堂里,老叟佝偻的身躯渐渐挺直,随着他直起来的腰杆,他身上那股子垂垂老矣的朽木气息一扫而空,陪着那张皱纹满布的脸是怎么看怎么违和,一开口竟是连嗓音也换成了中气十足的青年音,得意洋洋道:“搞定了,死了的都埋了,活了的再也不能开口了。”
陆铮鸣仍是耐心地处置自己的伤口,他下手又快又狠,简直不像是从自己身上刮下皮肉来,半晌“嗯”了一声。
相术先生看他手起刀落的利落劲儿,看得肉疼,赶忙挪开眼睛,瞅着破祠堂呼呼漏风的木门:“我在来时路上碰见了东厂的番子们,形容鬼鬼祟祟地四处查探,似是找什么人……”
“你想问什么就直问。”陆铮鸣没好气地打断他,“芝麻大的心眼还玩拐弯抹角,当我和你一样傻么?”
相术先生被他冲得吃了个瘪,悻悻地摸摸鼻尖,他骂骂咧咧地念了两句,忽然嘿地一声笑,鬼唧唧地问道:“刚那位落难公子哥是你从哪里拐来的,这般丰神俊秀,唇红齿白~我听闻东厂新上任的那位提督与他一般年纪,据说也是个面如冠玉,使人心驰神往的妙人儿~”
陆铮鸣平淡地嗯了一声:“他就是。”
相术先生沉默了。
陆铮鸣见他呆若木鸡,扬眉冲他一笑,里外都写着一个“贱”字:“你自己已经猜到了,还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对了,”陆铮鸣将刀刃上的血沫在衣裳擦净,“你方才胡说八道的那通是真是假?”
都胡说八道了,还问他真假?相术先生感觉自己受到了双重侮辱,可是被对方那冷森森的眼珠子一盯,到了嘴边的骂娘话又原路咽了回去,他吞了吞喉咙:“一半真一半假吧。”
陆铮鸣“哦”了一声。
相术先生啧了一声:“别的不说,你那一半肯定是假的。”他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一脸倒霉灾星相,还命主杀破狼,将星命格?你也不怕你自家祖坟一把大火烧通了天。”
陆铮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指尖一谈,小刀嗖地声直取对方咽喉。
相术先生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回,失声惊叫了一声“妈呀”,屁股一撅往下一滚,刀刃擦着他的侧脸飞过,叮地一声扎进了他身后墙中。他一脸崩溃地大喊道:“你不是快嗝屁了么???”
陆铮鸣顶着一脸冷汗,蔑视他:“我就算下一刻蹬腿翘辫子,这一刻武功也还在。”
相术先生服了,他开始认真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真的不好,为什么要和这个蛮横狠辣,一意孤行的王八蛋讲道理。他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心疼地拍拍自己破衣裳上的灰尘:“你个野夫粗人!老子好歹也是给你卖命的兄弟,动起手来一点情面都不讲!我不干了!”
陆铮鸣不为所动,慢悠悠地撕着衣裳给自己包伤口。
这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甩手不干三百六十天,他习惯了。
相术先生看自己的单方面散伙完全威胁不到他,蔫了,没精打彩地一拢袍子坐回原地:“你不是说要混进锦衣卫混出头的吗?怎么又和东厂的牵扯上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儿的东厂和锦衣卫两水火不容,是对斗了几百年的冤家。”
“锦衣卫嘛,暂时混不出头了。”陆铮鸣懒洋洋道,“上次办差搞砸了,向上的路算是绝了。”他浑不在意地说,“这不,另想条出路,看看东厂能不能走通。”
相术先生大惊失色:“你要去东厂当太监???”
陆铮鸣:“……”
相术先生忧心忡忡道:“别吧兄弟,咱两到了这大燕,天高皇帝远的,真想一走了之,那边拿我们也没辙。没必要为了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奉献自己一生幸福。再说了,你攀得这朵天上雪莲已经是个不能人道的了,你这再下边一割……”他同情地睇了一眼陆铮鸣下边,“你拿什么去攀他的高枝儿?”
陆铮鸣;“……”
这次飞来的不是小刀,而是一把洒着洋洋火星的热柴火!
……
再说那厢,被攀得高枝,朝中新贵,东厂提督和四正一脸冷漠地站在上书房外头。
他匆匆赶回了东厂,刚洗漱完毕换下那声从坟堆里爬出来的衣裳,正打算打个盹,醒了后召集自己的走狗们密谋大事,找到敢在他太岁头上动土的晋国人。
结果靴子还没脱呢,就被一道急召,召到了这儿。
天刚亮没多久,朝会刚开完,此时正是小皇帝在上书房里读书习作的时候。
和四困得两只眼睛亲亲热热地使劲往一处黏糊,烧得浑身无力的他恨不能就地倒下,偏偏上书房里头的大吵小闹和苍蝇叫似的嗡嗡直往脑子里闯。
吵得主要是小皇帝,甩书踢桌子的,恨不能把房顶给掀了。
和四心想先帝去的还是太早了,没人给这魔星把脊梁骨给撑一撑,让他知道吵人清梦,不给睡觉的王八蛋是会挨毒打的。
小皇帝平日的作息会由起居郎一刻不差地记录在案,送给和四过目,故而和四知道这位小祖宗和新来太傅相处得不大愉快。
和四秉着小王八蛋不高兴他就高兴的原则,一直睁一只闭一只眼,直到今日小皇帝要杀太傅了,他才发觉不能再由着这小王八蛋作下去了。
他得想个法子,让他知道,人若作,就会死,这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里头叫嚷了有一会了,来福的脸急得比石榴花还红,和四斟酌着差不多是时候了,敲了敲上书房的门,唤了声“陛下”。
上书房里顷刻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恼羞成怒的小皇帝大骂道:“你这个狗奴才来作甚?!
和四一边困成了狗,一边还得强撑着精神,恭恭敬敬地说:“臣听闻陛下近日心绪不佳,便从宫外寻来一些新鲜玩意和吃食供陛下解闷。”
小皇帝一阵沉默,隐忍着怒气恶狠狠道:“朕不吃肉糜,也不要见你,滚!”
和四充耳不闻,径自推了门进了上书房,就见着上首书案上坐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人,约二十四五的模样,一看就是个有学问的读书人。此时他的外袍上沾满了被泼上的浓墨,一脸无奈地看着小皇帝。
小皇帝像个点着的炮仗,小脸通红,一脸“见谁杀谁”的恶相。
他一扭头见着了一身鲜红蟒袍的和四,再一见他手里的盒子,顿时大惊失色,犹如见了阎王的小鬼:“你你你,朕不是说不见你吗?!”
第25章 病症加身
和四将盒子顺手摆在书案上,又弯腰将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来,轻轻拍去莫须有的灰尘,一本正经地装聋作哑:“啊?是吗,陛下刚才说不见臣了吗?”他转头皱眉问来福,“陛下说了?”
来福和受惊小鸟似的傍着门瑟瑟发抖,既不敢说没,也不敢说有,整个人快纠结得撅过去了。
坐在上首的太傅大人面色凝滞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头也不知是在骂欺师灭祖的小皇帝,还是骂指鹿为马的东厂提督。
和四觉着他最可能在想的是,大燕药丸。
没错,每次当他看著作死的小皇帝,负债累累的东厂,他早就觉得大家早晚一起完蛋。
他也不为难来福,懊恼地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拍,满是谦卑恭顺地弯腰对小皇帝道:“这两日臣忙着替陛下尽忠,宵衣旰食,几日未眠,精神未免有些亏损,没能听见陛下圣意,还请陛下恕罪,饶了臣这一次吧。”
小皇帝被他气得就快嘭地一声炸了,他颤着手指头:“你,你这个……”他估计想骂狗太监,但小眼一瞅书案上的食盒,咕咚咽了咽口水,到底没骂出来,只是恨恨一跺脚,咬牙切齿道,“朕要是不饶你呢?!”
那,好像也没啥大不了的。不饶就不饶呗,和四暗暗翻了个白眼,嘴上沉重无比:“那臣只好摘冠谢罪,带着东厂众位同僚们引咎离职了。”
此话正中小皇帝下怀,他兴奋的眼珠子都亮晶晶的:“你说的是真的?那朕……”
一直默不作声围观的太傅大人慢腾腾开口了:“陛下,您三思。”
小皇帝正要不耐烦地说他已思了不能再思,陡然对上和四古井凝波的双眼,那双漂亮的眼睛是弯的,可眼里的笑是冷的。
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浇了个小皇帝透心凉。
他忽然想起东厂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东厂提督又是什么样的人。
他见过前任老厂公在时,他与自己父皇相处时的场面。
明明一主一仆,一君一臣,东厂的老提督在父皇面前却不见丝毫卑躬屈膝,反倒是九五之尊的父皇有时甚至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小皇帝怔怔地站在那,明明他才是皇帝,明明底下的那个不过是个该死的狗太监,可他满腹叱责痛骂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怕这个年轻的东厂提督,从骨子里害怕。
不仅小皇帝在看着和四发呆,坐在上首书案后的太傅大人也在不漏声色地观察这位年轻的东厂提督。
二十左右的年纪,清风朗月般的身姿,两弯含笑眉眼,干净得看不出一丝血腥气。可刚才他说出辞官罢职那番时,却又的的确确带着杀意。
东厂提督说到底不过是个依附皇帝的宦臣,自然不会做出弑君多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但是他不杀皇帝却不代表不杀其他人。太傅心想,如果真让他卸官了,只要他愿意,他自有千百种办法,逼着皇帝再求他回来。
被两人围观的和四突然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