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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的大明当然不能说没有受元代的影响,但它也不是对元代、甚至是大宋的做法进行了照搬。
明代在军事上的一个特色,是于各地设立了“卫所”。这个举措在后世也是能看到些许影子的。比如二十世纪中期的大对决当中,双方的什么“绥靖区”、“军分区”等等。
此外,朱元璋的还有些做法,从时代来看非常超前。比如对于他的“大明律”,他就弄过他的“普法宣传”,唯恐天下百姓不知。
就是过去戏文里的“击鼓鸣冤”,实际也是他所发明。且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一听到鼓声,他立马就起身“接见”。在他之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民能告官。
朱元璋其实是历史上少有的贫民皇帝,甚至他连平民都算不上。正因为他自己过去苦日子过多了,所以在官员的俸禄上,“抠门”的他所定的,是历代中最低的。
为了他老朱家的大明能统治天下,朱元璋的确在有些方面“贼狠”,甚至在许多人的笔下,他的“残暴”与“始皇帝”绝对有得一拼,可他的“狠”和“残暴”,却并没有像秦代那样激起天下的民变。
出身于贫民、曾经作为“暴民”一分子的老朱,实在是太了解元末所谓“民变”真正的原因了,所以他的有些举措与前代相比,才显得如此“另类”。只不过后来的明代皇帝,显然没有体会他当初有些规制真正的用意。
满清入主中原,其实幸运的成分要比元代更多。因为明末无论是在内政、还是社会的精英层面上,远不如宋末。
内忧全都存在,但明末有着宋末所没有的大规模农民暴动;并且当王朝即将倾覆之时,宋代仍有数十万军民、其中有相当部分士大夫以死相随,明末则差得太多了。
而从当时的整个世界历史来看,所有的游牧民族其实已经在开始走下坡路;并且此后,他们曾经的风光再也没有出现。
造成这个趋势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曾经凭仗称雄欧亚大陆的利器、快马和弓箭,均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制,遇到了真正的克星―火器。
马快,箭更快,可是到了火器时代,它们再快也快不过火器发射的枪弹,更不要说还有打击距离和威力上的差距,哪怕是仍然相对简陋的火器。
康熙平定葛尔丹,就使用了明代留下来的红衣大炮。
但是,作为游牧民族一部分的满人,总体保守的他们当时却依然沉迷于骑射辉煌的过去,这是清代在体制上罕有什么新意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将要面对的,是这个古老帝国“三千年未有之变局”,而这,就更不是保守的他们所能应对的了。
(这样说并不是在有意贬低满族,因为我们能够看到,在人类数千年的历史中,所有游牧民族都罕有真正意义上的创新。)
客观地说,在满清的历代皇帝中,少有十分昏庸之辈。但从世界史的角度来看,他们的入主中原,既是当时游牧民族最后的“辉煌”,也是我们这个东亚之国的不幸。
民国成立之后,虽然这个东亚之国在体制、许多做法上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变革,可并非没有继承,如省级行政单位的保留。
这种承继和革新,也反映在共和国立国的初期。记得曾经看到过,预算这个做法就是民国时期引进的,但是他们却没有用好。
又比如后世引起争议的公有化、配给制等等,其实只要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它们全有着某种必然。
因为民国后期可怕的物价飞涨情景就在不远,任何经历过它的人,都不可能不为之不寒而粟。那么,消除掉这个恐怖的局面,就会成为历史中的一段矫枉,为当时大多数人所认可。
人类的历史,是人类以往行为或活动的一种记录。人类是在繁衍的,各种行为或活动是在继续着的,所以历史自有它的延续性。并且越是漫长的历史,就越能看出这种延续性。
但人类的行为或活动又是在不断修正的,在人类的社会里,尽管多有保留,却也并不存在着完全固定不变的行为方式和方法。
所以,历史必须要联系起来看,只有这样,才能看出前因后果,看出其中的延续和匡正,割断就毫无意义。
在这点上,在下极为敬佩慧目如炬的钱穆老先生。建议兄弟们看看他在《中国历代政治得失》前言中的所说,具体在此就不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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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我们说的“三百六十行”的“行”,起自唐代,兴于宋代。它实际上是后世各国商会等等之类的鼻祖。
唐宋无疑是我们帝国历史上极其重要的时期,它们的经济、甚至直接就可以说是商品经济,均达到了其所在时代的高峰。唐代的“两市”、宋代的“厢坊制”,之所以能够前无古人的出现,其原因就在此。
“行”或“行会”在此时出现和形成,仍然是由于社会经济的发展、社会上的分工愈加细化所导致。
从另一个角度说,它的出现,其实还是当时中国经济远超其它地区的又一佐证,因为欧洲出现类似的行业组织是n多年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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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0一章 先见之明
大都,皇宫。
偏殿里的忽必烈正看着奏章,这里除了他之外,只有安童和叶李两个人。
老忽很快就浏览完了奏章,看完之后他并没有出声,而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见他如此,安童和叶李都没有说话。
殿堂内很安静,可这种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就又被忽必烈打破。
“国债和钞行,在朝廷中如何归制为宜?”
安童和叶李迅即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由安童回道:
“臣与叶李计议了一下,朝廷可效仿琼州,于六部之外,再设立一个财部。如陛下觉得不妥,则可于中书名下,设立一个财政司,以求事权之专。”
忽必烈看了看安童,又看了看叶李,微微颔了颔首,淡淡地说道:
“财部之设暂且搁置,还是财政司较佳。”
叶李立刻开口:
“陛下圣明。”
老忽的手指在他的御案上轻轻敲了几下,然后接着说道:
“既然这个财政司的职事已定,其它的就由尚书省来处理吧。”
听了大汗所言,安童怔了怔,叶李则长出了一口气。
北元帝国于至元二十七年(宋景炎十五年),在朝政上实施的最重要举措,无疑就是所谓的“国债”和“钞行”了。这件事虽然没有在朝堂上大肆渲染,但在忽必烈的关注下,私下里安童和叶李一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忽必烈对此事的重视,是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没有叶李这个“高参”、也没有外人给他讲述无耻的“圈钱”伟论,他也不难意识到,让天下人把钱“借”给朝廷、或“存”在朝廷的“钞行”里,对他的大元朝意味着什么。
故此,他不仅异乎寻常地没有让包括桑哥在内的任何人插手,把整个事情全权授予了安童和叶李,就是相关的商议,也多限于他们三人之间。
而安童受任后,则更为此事倾尽了所有心血。
过去的安童之所以对阿合马、卢世荣、包括桑哥反感,是他认为,这些人所实施的举措,多数仍不过是在搜刮、掠民之财。但他的尴尬就在于,他反对也好、反感也罢,作为当朝的丞相,他自己对朝廷的困境却提不出任何相应的解决之道。
然而,琼州的做法打开了他的眼界。
朝廷国用不足,可以向民“借”,只不过要还民以“利”;如此,朝廷从中得其便,民也可就此得其利。
在安童的看法里,相比那个“死胖子”和什么“卢居士”、包括桑哥或明或暗地把钱财“掠来”,琼州的做法真的不能不说两全其美,也更令人称道。
作为一个深受汉家文化影响、且得到过“正统士林教育”的儒门子弟,安童本就对士大夫之流向而往之,而琼州的做法恰恰又是由过去南宋的士大夫们所创立,他潜意识里面的倾向性可以说早已就存在。更何况上述两策一旦实施成功,不仅可以舒缓朝廷的困境,而且还意味着他重掌朝廷中的事权,不再成为某种摆设的角色。因此,无论是从“公”、还是“私”的角度来说,他全身心的投入也就不难理解了。
安童除了遵照大汗旨意命属下继续查证琼州在行的各种做法、收集那个所谓的“大宋邸报”外,还曾特别指令:对琼州的“宝行”和“国债”,务必时刻要留意,一旦其中有任何消息或情况,均不得遗漏,第一时间报送大都。他自己更亲自与叶李等人反复琢磨、梳理琼州在宝行、国债上的各个细节。
但客观地说,安童在此事上的最大助力、就如同当初的桑哥,是有叶李这个“高参”。因为固然安童在用心,而叶李私下里也没少花心思。
叶李这个人是有才的,而且他还属于那种具有实用之学的才子,这是他无论在另一个时空中、还是在这里,均为忽必烈所看重的最重要原因。
历史上在南宋投靠北元的众多官员中,真正为忽必烈所看重、乃至重用的,实际上就一个叶李。其他不过就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散官”、所谓的“江南遗逸”闲人罢了。
不过正因为所谓“江南遗逸”的身份,叶李在许多事上就很谨慎,考虑的也远比安童要更细致。
叶李对安童的提点,主要在两个事情上。
一个是“国债”和“钞行”归属,也就是它们由朝廷的哪个衙门来管辖。这也是忽必烈交代他们所要筹划的事之一。
从已经打探出来的消息来看,琼州的做法是朝廷于六部之外,再设立一个财部。安童就此认为,北元朝廷理应照搬。
但叶李认为不妥,因为按照这个做法,过去的户部势必要纳入到新设立到财部之中,这就就意味着要剥夺桑哥之权。而叶李根本不作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