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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虎和李将官诺诺地告退,然而,在回到了新附军的驻地之后,范大帅的脸se却有点yin。看到他这样,李将官心里不管怎么说,还是要上下蹦达几下的,但有人却根本不当回事,这就是郑师爷。因为郑师爷和李将官他们原先商议定下来的,就是在这次大战中脚塌两只船。商人了吗,这样做实际上是最有利的。
既然大方向定下来了,人的脑子也就清醒了,郑师爷立刻就恢复了jing明的本se。他对范大帅是了解的,故此他也用有点yin阳怪气的语调说道:“大帅,北边既然来人了,您又何必cao心?有些事情还是等真拿下翁州再说吧。”
范文虎盯了郑师爷一眼,他的鼻子里真的哼出了声:“北边这次来势凶猛,尔等还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李将官颇有些和琼州暗通的嫌疑,连带着对郑师爷,他也暗生疑虑。
郑师爷淡淡地说道:“大帅,和对面干,这请您放心。但在下以为,翁州的背后现有流求、琼州,而眼下无论谁要对付琼州,怕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有些事情还要多考虑。”
听了他的话,范文虎楞了楞。
郑师爷和李将官已经盘算过了。生意,实际上他们两人均不在明面上,而是由陆德源在打点。台面上的话,范文虎根本说不出来,因为他自己也在做。宋室投降后,范文虎乘火打劫,在江南抢占了数以万亩的良田。那些拿粮食和琼州做生意的商人里就有他的人,这在几个通过苏刘义和琼州有关系的新附军将领中,人人都知道。
道上大哥见二哥,谁也不要说谁,就这么回事。
当然,咱也要防止他玩yin的,他要是真逼得过分,nainai的,走人。拿着苏先生给的牌子,到流求也可以,到海外也没什么,咱难道不能也跑海路去?反正生意能做。
而就这场大战来说,如果琼州赢了,有没有定海,只要苏先生在,那基本上还是老样子,生意跑不掉。万一琼州输了,按照“仗义的”李将官盘算,苏景瞻掌管着龙宝凤宝的兑换,他定然知道它们的制法,只要找机会偷偷抢了苏先生和他的本家走,这个龙宝凤宝的生意,那还是有得做。总而言之,退路咱左右都有。
这两人和哪个干练的陆德源自认为把事情盘算清楚过后,也就放开了胆子和范文虎周旋了。
郑师爷站起身来缓缓地言道:“大帅,在下并非危言耸听,这个昌国城到底是怎样的,过几ri你就能看到了,还是多等等吧。”说完,他施施然就走了出去,差点没把范文虎气半死。
但郑师爷这个时候根本就看不上范大帅了,你要是真有能耐,咱哪还要脚塌两只船?三只船都踏上了。
只不过当他和李将官再次碰面的时候,看着他询问的眼神,这个师爷同样yin森森地说了一个人的名字:“陈岩。”
陈岩和他的父亲陈奕,历史上真的不怎么样。陈奕这个人当初为当官,开始的时候竟然认贾似道的玉工陈振民为兄,至此他从小官做起,直到成为沿江制置使。当北元南下时,他请降,但求名爵。伯颜给他回信:“汝但率众来归,何虑名爵。”并许他以沿江大都督,陈奕就此以城降。陈奕降了之后,给他的儿子陈岩去了一份家书,结果父子二人共同投奔了北元。
他们俩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南宋投降官员中的楷模,因此在至元二十四年,北元朝议裁撤南人官吏时,忽必烈特下诏:“除陈岩、吕师夔、范文虎诸人,余从卿议。”
陈岩很“忠于职守”,这个时候江南有大量的物资流失,有太多的流民跑向了流求,他自然也知道了消息。他不仅察访了原因,指责范大帅手下有通敌的嫌疑,而且还上书奏报了北元。历史上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少。
他的动作使范文虎心里很不爽,他娘的,你以为琼州是那么好对付的,你怎么不去试试?这帮死秀才。
就是下面的人有些小动作,范大帅也清楚。但新附军中的将领,他并不好对付,因为法不责众,更何况他这个上梁有点歪。
范文虎十分恼怒,如果不是在战前,怕意外变故动摇了军心,他早就整人了。但陈岩的行为更严重地威胁到了新附军中,特别是类似于郑师爷和李将官这样的人。
李将官的脸变了,nainai的,祸根在这啊。他身边周大宝的眼中也露出了杀机。
陈岩后来出了意外,当然这个意外有人说是真意外,也有人说是与新附军有关系,还有人认为在这背后是个更可怕的影子,杜浒。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天知道。
可无论怎么说,范文虎和郑师爷、李将官他们的区别在于,他是真想灭了琼州。因为他知道,只要琼州在,他们高低是会要他的命滴。
他后来见到了郑师爷所说的昌国城,只不过开始的时候,他是和忙兀台、囊家歹等人在战船上抵近观察时见到的。他望着城池当场心里就有点冷,因为这绝非他所想象的小小昌国城。在这个时代,城高一尺,攻难一丈。
但同样地,郑师爷和李将官也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北边的水师太“强大”了。他们并不是一路兵,而是来了两路,其中更还有高丽的水军,这就大大超出他们的预计了。特别是琼州水师不战而退,让最看好他们的李将官大跌眼睛,他分明觉得哪些蒙古人的眼神,包括范文虎,都有某种嘲弄。
郑师爷和李将官已经不太看好琼州在此战中的前景了,一个孤城的沦陷也就是早晚的事。
但所有的人这时候都不知道,翁州之战带来的后果之一,是北元江南新附军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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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斗角
( )李将官是逃不掉上翁州岛的,这也由不得他来选择。他当时在心里就没少对他的“苏先生”腹诽:您死守在这孤城里干吗?你们的水师都跑了,您也跑了不就得了,这样咱们大家不都省事了。
可是对他来说,这场大战真的是一个杯具。因为在所有的刺激当中,最大的无疑就是那场攻城。作为“jing锐”,李将官所部兵马并没有参与试探xing进攻,但在真正的攻城之战中,他们自然要赤膊上阵,而且这也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的迟疑,因为北元同样在大战中有监军。你比如说忙兀台,他以前就曾担任过北元的监战万户,佩金虎符。
这时候的李将官还是不需要亲自上阵的,但当前锋周大宝率军出击时,当着督战的囊家歹的面,他却指着昌国城厉声言到:“周千户,兵贵神速,要快。”
他的把弟一挺胸,立刻就冲了上去。
周大宝带着手下是第一个冲到护城的堑壕前,跑的越快,挨得火炮越少,这其实对新附军来说,已经不需要教。但在堑壕那里,他们却待得时间稍稍多了些,因为周大宝指挥着他们抢填了部分壕沟。
李将官战意昂然地对督战的囊家歹言道:“只要填平了部分的护城河,哪怕这次拿不下来,弟兄们再上去时就没有了阻碍,本将就可以持续不断地攻打,不给城上以喘息之机。”
囊家歹刚对这此表示嘉许,好戏就上演了。城头上突然劈头盖脸的将许多黑乎乎的东西扔了下来,爆炸声,闪光,外加烟雾,瞬间就平地卷起。这要是和过去的攻城战相比,一个是天上,另一个就是菜地里,热闹啊。
囊家歹当场就傻眼了,这阵仗他可从来没见过,就是他座下的战马,也不安地有点向后缩。他看向李将官:“这,这……”,但这时李将官脸上的肌肉也在突突地直跳,他同样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攻城的人如chao水般地退了回来,新附军毕竟以前有被炮击的经验,跑的就是快。但最快的是李将官的人,因为他们向后的障碍更少。周大宝的确做到了神速,上的神速,退的也神速。
比较惨的是高丽军,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而且他们还非常巧地遇到了宋军中其他的另类人才。
翟国秀和刘浚参与这场大战也有点巧合,因为他们率领部下在流求休整完毕,刚刚才回到翁州。其实这时候的宋军,不少人对这个什么轮休并不感冒,咱们在翁州岛上休息休息就行了。而向沿岸地区抄掠出击的机会是不是少了,那才是他们最在意的。
对翟国秀和刘浚来说,如果是野战,他们心里还真的是有点七上八下,因为现在来的并不仅仅是新附军,还有蒙古军。但在这城里城上,尤其是这个他们眼里的坚城,他们的心态就完全两样了。
刘浚在战前私下里就曾和翟国秀商议过:“翟兄,此次大战,嘿嘿,可是个机会。”只是这位仁兄的笑容,实在是有点不怀好意。
翟国秀同样yin测测地说道:“前几年总是咱们被撵着走,现在风水轮流转,哼哼。老弟你怎么看?”
刘浚凑近身来,低声道:“杀敌自然要杀敌,只是这更事关将来扩军大计。”
翟国秀的眼中也有光闪出:“老弟所言,正合我意啊,咱们也该露露脸了,省得那帮家伙整天瞧不起人。”
他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依吾所见,这陛下论功,还是以杀敌为重。”
刘浚点头:“那是,他把地都拿出来了。”
“能杀敌者,他必先扩军。”
“所以这扩军,才以江淮军为先。”刘浚说出了他的推测。
翟国秀的眼中杀机频现:“既如此,你我就应该多琢磨琢磨如何多杀点对面之人。”
高丽军的不幸就在于,他们攻的这一面城墙,是这两鸟人守卫的。而这两人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要在攻城战中多杀敌,第一条就是要多扔镇天雷到对方头上。翟国秀和刘浚自然也早已发现,手榴弹比弓箭强的是,它炸的是一片。
他们私下里不仅严加督促手下练扔镇天雷,而且在开战的时候,还小小地违抗了点指挥。他们没有和其他人同时扔镇天雷,而是稍稍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