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楼不远处正静静停放在一棵青绿槭树下的黑色老吉姆轿车内,简亦正舒适地靠着椅背闭着眼,好整以暇地等待她。
“长话短说吧陈树,蔡炳荣的死,是不是在你的计划当中?”花听嗓音淡淡的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陈树回答了个“嗯”字后,慢条斯理地拎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缓缓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可真行呀陈树,我倒是好奇了,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呀?”她额角直跳,却刻意将嗓音放得温软,平平仄仄的徐缓腔调,眉眼也随着她的微笑弯出柔和的弧度,不带一丝一毫的攻击性,盯着陈树的眼睛却与之相反地折射出一种矛盾的冷静。
“花听,我只是……”陈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静默。
“只是什么?”
“只是想拥有更多的权力。”陈树这话说得很慢,仿佛在斟酌着措辞,该怎么说才能让她不那么讨厌?
“拥有了更多的权力然后呢?”
他看着她,目光变得坦然而耿直,“花听,倘若我以之前的身份去向你提亲,白先生怕是连门都不会让我进。”
所以他那日说的“给我些时间”指的就是这个?
“少来了,”花听嗤笑,“少拿我当借口了陈树,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是没有我的出现,你也还是会照你的计划行事,我只是你计划当中的一段小插曲罢了。”
花听的眉眼虽英气傲娇但也透着些少女的柔软迷离,还带着点不自知的娇懒,鲜少有这种咄咄逼人的冷静。
“你不信我么?”陈树的目光灼热地望进她的眼中。
即便是在这样一个时刻,他的眼神居然还能够轻易地撩拨她的心弦,让她在这一瞬感到被他盯着的这双瞳孔深处竟也燃起了灼人的温度。
“为什么要信你?”花听骤然回过神来,“你拿着那把黑色德林杰的时候,可曾想过蔡炳荣当日在白公馆是如何救你的?”
陈树静静看她,面色淡淡,眸子幽深平和,眉目沉敛安静。
“你踩着一个对你有着莫大养育之恩的人的尸体上位,我也很好奇你晚上还睡得着觉吗?”花听的黑眸古井般平静无波,对着他眉眼又问了一遍,“你还会睡得着吗?”以微扬的声调尾音认真地在询问他的意思。
“花听,我没办法。”他看着她的眼神突然淡了下去,脸转向了窗外苍茫的夜色中。
“没办法?”花听的嘴角无意识地扯了一下,跟着往窗外看去,“你有手有脚有枪法,模样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就没办法了呢?”
“我想娶你。”他这次回答得坚定有力,却是将自己所有的所作所为归根给了“我想娶你”这四个字,颇有股推卸责任的意味。
“哦,”花听淡淡应着,右手不自觉地掸着衣袖的褶皱,有些漫不经心道,“你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嫁你?”
陈树心中一动,面上仍是淡眉淡目,“花听,在上海滩你没权没势,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是保护爱的人。”他自嘲一笑,“可能我说的你理解不了,因为你从小便是在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层层保护中长大,和我不一样。”
“陈树,这些都不是借口,”花听低敛着眉,毫不掩盖自己的失望,“我宁愿和之前那个虽无作为却心地善良的你在一起,而不是现在的……陈帮主。”这声陈帮主倒是喊得中气十足,花听微微一笑,英气的眉眼弯成了一个漂亮的月牙状,显得灵动温婉,看得他一怔。
不对,栽赃嫁祸一事怕是他酝酿已久,只是在她面前没有表露罢了;陈树本就是一个精明睿智的人,与白起鸿无异,绝非善良之辈。
“陈树,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倘若没有这个计划,你还会冒那个险同我一起去烧货仓么?”
“会。”
“是吗?”花听浅笑看他。
“你不信我么?”陈树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的面部神态。
花听浅笑不语。
她的脸型虽瘦,偏瓜子,但脸颊两侧带了点婴儿肥,肤质清透白皙,清新紧致带着胶原蛋白满满的样子,搭配这头微卷的黑色长发,中分的长刘海在右脸耳际弯出优美的弧度,灵动,却又恰到好处的恬淡安静。
是一种与整个上海滩的女人都不相同的微妙气质,清甜中带了点侵略性。
独特,芬芳,勾人心魄。
“信,怎么不信。”花听慢吞吞地应道,动了筷子夹了几口桌上的凉菜。
“菜已经凉了,我重新叫。”
“不用,”花听扬了筷子打断道,“我吃几口就走,这顿饭就当做是……”
花听话还没说完,没想到陈树突然朝她倾身,她一下子有些愣,等反应过来时左手已落入他掌中,被牢牢握住。
陈树的手掌温暖,沉稳有力,将她整只手覆于其中,肌肤相贴,花听甚至能清晰感觉得出他手掌下干燥的纹路。这不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之前也是被他扣押着手掌,十指紧扣,掌心对掌心的灼热随着肌肤的相贴慢慢变得清晰,花听的心跳也跟着慢慢变得有些乱,想要将手抽回,但指尖刚动,陈树又突然握紧了些。
“你又想怎么样?”花听嘴角带了几分讥诮。
“伤好了么?”他嗓音低沉,一如既往的温柔。
花听一愣。
陈树轻搭上她的左肩,明显感觉到那层凸起的绷带后,眼中聚满了心疼之意,他轻声道,“那日是我大意了,居然要你替我挡枪……”
“行了,小事!也差不多要痊愈了,再说了区区小伤算的了什么,”花听腾地站了起来,怕再坐下去,身体会不受控地向他倾了去,“今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看着这道温润柔和的视线,花听狠下心,“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你之间的情意就到此为止吧。”
陈树却是攥着她的手不肯放。
“走不走?”花听当下皱起眉头。
陈树沉默良久,微微松了手中力道。
“我送你。”深怕她会跑了似的始终牵住她的手,力度控制在不紧不松,但又令她无法挣脱。
“陈帮主,车不错啊。”花听的嘴角边又浮起一抹讥讽的笑。
陈树微微低头,不说话。
他的车子有着深蓝色车身和灰白色的帆布软顶敞篷,与花听在百度上看到的张学良的那辆敞篷车外形无二,同属别克系。在现如今的上海滩,能买的起这种别克私家车的,无外乎外籍人士、流氓大亨或是商家政要,几乎都是民国时期叱咤风云的高官显贵和名流豪门,想不到连陈树这样的人也开始搞起排场来了,花听只想用这个年代较为流行的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绝对的克勒范啊。
花听一脚蹬上车,却迟迟等不到司机上来。
紧密的车厢内只有她和陈树的呼吸声相互碰撞,显得格外的尴尬。
“你想怎么样陈树?送不送我回去?”花听靠门而坐,眼中集满了不悦。
黑暗中的他依旧沉默,手中力度却丝毫没有松懈。
“该说的我都说了,今后咱俩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继续做你的陈帮主,我就继续做我的白家千金,我们就当……”花听咬了咬下唇,“从没认识过。”
“花听,嫁给我。”黑暗中虽看不清陈树的模样,但语气听来却是认真而坚定,痴情而缠绵。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嫁给我。”他用紧了手中力度。
“不可能。”
陈树抬起另一只手将她后脑轻轻一勾,往自己怀中一带,用力吻上了她的唇。
还是那股好闻的清新龙井茶香。
可是配上他此刻的人格,就连茶香也变了味。
花听试着挣扎,却无济于事,陈树将她扣得太紧,嘴巴用力撬开她的贝齿,继而缠绕住她的舌尖,锁住时机更加深入地辗转探寻;她轻颤着承受他的吻,眼中却不再是以往的热情迎合,而是淡漠而苍凉,她没有动弹,任凭那双温润炙热的唇将她紧紧压迫。
花听的反应令他的心狠狠一颤,他微微抽离了自己,眼睛一瞬不瞬地凝住她。
月色下,陈树如冰封一般冷峻的鼻尖和唇线,以及棱角分明的下颚,唇红齿白,肤色白皙浅薄,禁欲的清冷中仿佛多了几分引人探寻的神秘引诱。
“回去吧。”
花听定了定神。
………………………………
第四十八章
转眼两个月过去,春天的韶光便尽了,天气将热,上海街头的行人也渐渐地换上了姹紫嫣红的夏装;尤其是在灯红酒绿的夜晚,女人们旗袍下的妖娆身段,配上悉数露出的玉臂,和脸上渐热的胭脂,混成了靡靡之色。
然而这两个月里,陈树这两个字可谓是名声大噪。
先是年纪轻轻才26岁就做上了龙帮的大头目,门徒达两万余人,接替蔡炳荣操纵军火走私、赌博等罪恶勾当,后又勾结帝国主义、官僚政客发展封建帮会势力,再利用这些帮会势力网罗门徒,在旧上海的三百六十行中权势相加,左右逢源,一路而为上海闻人。对于他这样的人,老百姓们同样给他取了个称号叫做“流氓大亨”,不过在旧上海的大亨界里头,排行第一的头号大亨,仍是受万人敬仰也受万人唾弃的“鸿爷”白起鸿。
虽然上海禁毒委员机构与政府有关部门动员了全社会的力量开展禁毒政策,白起鸿依然无法无天地利用手里的权,贩卖鸦片、经营赌场、合伙开跑马场等,总之,怎么赚钱怎么来。对于这些上海大亨们来说,目前的确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击垮他们,你看白起鸿的鸦片馆,还不是明目张胆地在修建当中。
花听实在是疲了,整天盼望着能够穿越回去,对于旧上海的人和事,也没有哪样是值得她留恋的了。
这日,白起鸿说是与简茂生有要事商讨,因此带着花听去了趟简家,在徐汇区法租界内,一座古宅式的别墅;整个别墅设计宏伟,坐北朝南,楼台仓舍布局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