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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脸上其实保持着几分疏离,她仅仅是走客场,打官腔罢了,只有在面对着检督查的时候,才会变得不一样一些。
看样子检督查跟她很熟,说话间笑意爬满了他整张脸。
花听不免又好奇道:“他们俩认识?”
陈树往那边看了看,点点头:“认识很久了吧。”
台上的红衣女子连唱带跳地卖力演出,却只是吸引了在座少数人的目光,难怪赵一然是百乐门红牌,这大厅内有百分之90的男人是冲着她去的吧?谁还有那个闲工夫管台上的女人是谁。
“这么晚了,你该回家了吧?”
陈树的提醒令她想到了白起鸿的货仓。
这个时候的白起鸿应该已经气炸了吧?
花听想想也的确是很晚了,该回家了,不然白夫人又不知会担心成什么样。
“那我……”
“啪”的一声,是酒杯与大理石地面激烈碰撞发出的声音,在这场柔和的爵士乐中显得异常尖锐。
离舞台最近的贵宾席上,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地从沙发站上了起来,嘴里喘着粗气,面颊通红,显然是一副喝醉了的模样,正恼火着,抓起桌上另一只酒杯又要往地面上摔。
而站在他对面的赵一然,像什么也没听到没看到,神色悠然地啄了口杯中红酒。
醉醺醺的男人被身后的两个随从架着胳膊,摇摇晃晃地想要站直身子,奈何腿不听使唤,怎么站都站不稳,他举着手中的矮脚杯,朝着赵一然的方向指,道:“本、本少爷的话,你也敢不听!?”
赵一然一如既往地笑,“金大少想要我听什么?”妩媚的笑容里有万恶皆不过眼的轻蔑。
又是一个骄傲蛮横的大少爷。
在场宾客虽注意着那边的动向,却无人敢跳出来。
“他是谁?”花听目光扫过检督查刚才坐的位置,人已经不见了。
“百乐门股东,金家大少,”陈树说,“这里大部分人都怕他。”
“怕他?他会吃了你不成?”
“没准。”
“没准?”
他居然答得那么正经,花听想笑。
“本少爷今天就要带你去杭州!”醉醺醺的金家大少往前一个踉跄,想要抓住对面女人的手,却扑了个空。
赵一然侧了侧身子,巧妙地躲过。
“走!跟我走!”金家大少又往前踉跄了一步,赵一然退一步。
“你个女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吗!?”金家大少开始咆哮。
赵一然将酒杯递还给一旁的侍者,嘴角噙笑,温柔地吐出四个字:“恕不奉陪。”
“cao!”金家大少怒了,一把甩开两个随从的手,向前一个猛扑,牢牢地抓住了赵一然的一只手腕。
台上的舞女停止了歌唱,舞者也都停下了舞步,个个目露胆怯地看着台下这一幕。
“陈树。”蔡炳荣只是淡淡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他便了然于心,提起步子往赵一然的方向迈去。
“诶!”体内的正义细胞又开始蠢蠢欲动,花听三步上前越过他,“这种事情男人只会越帮越忙,让我来!”
却忘了自己现在这副非男非女的形象。
………………………………
第二十二章
赵一然虽然被抓着一只手,但脸上丝毫没有慌张的神色,想是这种场面她见得多了,有些懒得应付,只是眼带轻蔑地看着眼前这张醉醺醺的脸。
金家大少不断地往她脸上吐着酒气,说话间带着一股令人反感的傲气。
“本少爷今天非要带你走!”稍一用力,就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了几步。
赵一然的眼眸中隐着一丝怒火,她微微蹙起眉头,还是那句话:“恕不奉陪!”
“本少爷的话你敢……”
“啧啧啧……”花听的这几声“啧”刚好夹在这曲伴奏的结尾,不高不低,满含挑衅,成功地引来了金家大少的注意,“姑娘都已经表明了态度不愿意,你又何必硬来?”为了凸显气势,她特意将声线放粗。
“你是谁?”金家大少怒目圆瞪,“敢这样跟本少爷说话?”
花听的出现使得全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了起来,就连舞台音乐也被刻意调低了几个音量。
“金家大少得不到这位姑娘的心,就只会硬来?”花听虽然矮了他半个头,但眼中气势更盛,“你不觉得这么做很丢男人的脸吗?”
金家大少被激怒了,抓着赵一然的那只手使紧了力度,眉目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报上名来!”几乎是用喊的,看样子清醒了不少,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醉。
“凭什么?”花听高抬下巴,眼中气势不退不让。
金家大少盯着她,眼神有些深,像在打量。
“你就是这么对待美人的?”花听刻意将视线移向赵一然的手腕处,可见这位金家大少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硬是将这只白皙纤细的手腕抓出几道淡紫色淤痕。
“你个娘娘腔算什么东西?”这就是他在打量完花听后得出的结论。
娘娘腔……花听抽了抽嘴角。
金家大少的模样看来也才二十七八,一袭青黑色长袍马褂披在他身上却是一副人模狗样。
“啧啧啧!你可知“丢脸”两个字怎么写?我也真是醉了,想不到在这样一个年代,还能看到一个大男人当众为难一个女人!”花听向来有胆色,脸皮也不薄,若是给了台阶对方硬是不下,那她也非常乐意奉陪到底,“这手,你是放,还是不放呢?”
赵一然的视线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花听身上打转,像这种体型的男子在百乐门里并不多见,况且花听的皮肤过于白皙了些,莫非……似是被她瞧出了几分端倪,赵一然的嘴角噙了一丝笑。
“哟呵!你是要跟本少爷争了不成?”金家大少愤怒中带着不可置信,自他入股百乐门以来,就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请问……是放,还是不放?”花听放慢语速,直直盯着对方的面容,捕捉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若他识趣,便放他一马。
想不到眼下这个社会给脸不要脸的人实在太多,金家大少非但不放手,反而将赵一然的手腕捏得更紧了,“老子说不放!你能怎么样!?”
“那我就只好不客气了!”话音刚落,花听在对方两秒钟的愣神间,一把抓过侍者手中的一瓶还未开封的威士忌,狠狠地朝对面金家大少的左肩部砸了去!
“啪”的一声!酒瓶碎裂的声音。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包括这位金家大少,花听便又从一名侍者手中接过一瓶白兰地,再一次狠狠地往他的左肩部砸了过去!
“草!狗ri的!”金家大少一声惨叫,这才放开了手。
随着他的“草”声落下,身后两个随从反应过来,立刻拔枪对着花听的脑袋迅速地拉开了枪膛保险,却不料花听先他们一步将枪口对准了金家大少的脑门。
百乐门顿时乱作一团。
“好啊!胆子够大啊!为了个女人,敢跟本少爷作对!”金大少的衣服被酒水浸湿,由于长衫过厚,酒瓶碎片并没有扎进他的皮肤,所以这厮仍是摆出一副狂妄自大的嘴脸,哼笑道,“你有枪,以为本少爷没有吗?”
“你认为我会给你机会拿枪么?”
“你在威胁本少爷?”金大少虽狂妄,但额角沁出的几丝冷汗暴露了他的紧张,毕竟枪口跟他的脑袋只有5厘米不到的距离,加上花听是什么底细他也没摸清楚,搞不好下一秒就被爆头了。
这位个子在男人中算比较矮小的娘娘腔究竟是何方神圣?看他这一身随意的装扮也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但居然可以随身配枪!?金大少的目光在花听脸上扫了几圈,又看向她身后,“怎么?蔡先生的人也想来参一脚?”
花听稍一偏头,余光扫到身后的陈树同样拿枪指着金大少的脑袋。
“想不到赵小姐的护花使者可真是多啊!”金大少的目光越过陈树,看向他身后的蔡炳荣,眼中虽带着狂妄的挑衅,可气势已经没了一半。
那么,事情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面对着金家大少身后的两个黑漆漆的枪口,花听虽无畏惧,但也不打算把枪放下,免得他们耍阴招。
百乐门里的客人散了一半,剩下的虽然还在喝着酒,但眼神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这边的动向,几个脑袋从后台的布帘子里探出来,悄悄地向赵一然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撤离现场。
可金家大少不肯示弱,气氛就一直僵持着。
迟来的睡意爬上了花听的眼皮,她忍住了想打哈欠的冲动,对金家大少叹了口气道:“可以回家洗洗睡了吗?”
金家大少的嘴角似是勾了下,眉目不动地看着她,心里头想着,这个娘娘腔应该也是蔡炳容的人,不然他不可能如此嚣张,还用这等气焰站在他面前!虽然这个姓蔡的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但刚才被这个娘娘腔毫不客气地砸了两瓶酒,气没消,还丢了脸,此仇不报,日后还有何脸面来百乐门?
知道金家大少难缠,赵一然出来打圆场,语气温软道:“改天吧金大少,改天我请你喝茶。”
“是么?”金家大少勉强扯了声笑,目光却是抓着花听不肯放,“可是我的肩膀有些痛,不知道有没有骨折,这万一……”
“要不要现在给你请个医生来看看?”花听的声音里头带着浓重的玩笑意味,她倒想看看,这厮还想耍什么花招。
金家大少摇了摇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你让我砸两瓶回来,这事就这么算了。”
呵!花听的嘴角抖了两下。
“算了,看你这小身板,本少爷开恩,就一瓶吧。”
呵!花听的嘴角又抖了两下。
身后的随从听他这么一说,立即从人群中毫不费力地找来一瓶威士忌。
“怎么样?”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