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古德白只好将外套脱下盖在了瑟瑟发抖的武赤藻身上,趁机搜索了下房间,看看能翻出什么东西。
很多地方都已经落了灰尘,而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有一本破破烂烂的本子,小学生发的那种练习本。
古德白将手机搁在桌面上照明,将本子随意翻开一页,凑在光下面,这才发现上面的字迹很丑,歪歪扭扭,还带着几个拼音跟错字,跟一些乱七八糟的叉。
这说明记录的人文化水平不高。
“8月3号,老李说有个地方能让我藏身,不用花钱,包吃包住,我还当他骗人,没想到是真的,这地方还真他妈高当次,要是这群有钱人杀了人,压根不用跟老子这样东躲西藏,肯定过得要多shuang有多shuang。”
“12月2号,他妈的,再不让老子见太阳,就把那个笑西西的狗医生弄死!”
“2月13,今天过年,这地方居然不放年假,哈哈,都跟我一样回不了家。”
“3月X,有没有算错日子,算了,不管了……”
“应该到4月了,我问了那个美妞,她没理我,只管给我打针,我病怎么还没好,她们是不是没用好药。”
……
按照内容上来看,日记主人是一名在逃犯,八月三日进入这个地方,第二年三到四月份患病,之后都是空白页,没有再记录了,可能是病情恶化,甚至死亡。
不管这个地下实验室到底在做什么,一定都不是什么正常合法的事。
在逃犯是个很机灵的选择,信息化时代导致许多犯事逃跑的人大多只会准备现金,需要不看身份的工作,而且也不常使用手机,他们缺乏跟外界沟通的手段跟胆气,加上交际网很小,一旦失踪,几乎没人注意。
寻找并且收留这样的人,不光违法,还显得目的更为可疑。
武赤藻睡到中途醒了一阵,含含糊糊地问道:“老板?”
“嗯。”古德白不冷不淡地应了声,没有真的打算理会,他将这本日记大致翻完之后就重新放了回去,这才转过身来,轻柔的嗓音仿佛催眠的曲子,“你要醒了?”
武赤藻眼睛都没睁开,他还以为自己靠在墙上,手摸着床板想站起来,却发现脚空空的踩不到地面,嘟囔着含混解释道:“我只是有点困了,走慢了点,地呢。”
“我知道。”
古德白挑了挑眉,玩味地看着他跟个坏脾气婴儿似的蹬脚,而武赤藻很快就继续陷入了昏睡状态,显然是叫不起来了,只好站起来继续找寻线索。
不过这个房间只有这么大,翻过天来也找不出什么了,古德白无奈坐回到椅子上去,也小小打个盹。
武赤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老板正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的身旁,他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在黑暗里也看得清楚许多东西,更何况隔离间里并不是完全的黑,只是暗,远处走廊里的灯光飘飘渺渺地投来影子,仿佛凄冷的月光淅淅沥沥地下着。
于是武赤藻便不敢动,怕贸然惊醒谁的梦,他半个身体栽出行军床,于是仰着头,以别扭的姿势颠倒着凝望古德白,就像世界在此刻同样颠倒过来。
睡着的古德白有种疏离的冰冷感,武赤藻在作文上一向不善丰富的描写,只好拮据地形容他是块完整又尖锐的玻璃,连破碎开来都会伤害别人,可每个杀戮面都在泛着柔光,美得惊心动魄。
脑袋晕晕乎乎,分不清是大脑缺氧,还是意乱情迷。
直到古德白醒来的动作惊动了武赤藻,他只当自己被发现了,慌不择路地直起身来,刚一抬头,就感觉脖子传来剧痛,下意识叫出声来。
“睡饱了?”古德白的声音还没醒,慵懒地在后头追他。
武赤藻慌张失措,无头苍蝇般挣扎了下,扶着自己酸痛的脖子下意识否决:“没有没有,只是刚刚起来快了。”
其实不单单是脖子,还有身体,四肢针扎一样的痛,不过还能忍受,武赤藻习惯做体力活了,以前一整天都在扛柴跟搬砖之后就会这样,他活动一会儿四肢,没有出声,下意识不想被老板看出自己的窘态。
“那就走吧。”
身上的西装如水银般滑落下去,还没等武赤藻反应过来,古德白就轻轻勾走这件外套披上,他揉按着自己的眉头,平静地发号施令。
已经下午六点半了。
如果说在这种地方睡着的武赤藻是累苦了,那么古德白只能评价自己的行为是不知死活。
穿过隔离间之后,他们误打误撞进入到了餐厅里,而餐厅的墙壁上有记录逃生路线的平面地图,虽然个别地方与古德白的记忆有所出入,但主要路线很清晰,这实在是帮了大忙。
按照餐厅的地图走了十来分钟,古德白跟武赤藻终于迎来了开阔的招待大厅,依旧是冷白的色调,照明设施依旧在认真工作,几块巨大的屏幕悬挂着,都没有启动,大厅里摆着一排排焊接在一起的金属椅子。
这并不是一个全封闭的地方。
第32章
“老板,那里有运货的升降梯,灯是绿色的,应该可以用,我们能出去了!”
武赤藻可不管那么多,他一眼就看到了大厅后方的升降梯,当即喜笑颜开。
古德白不紧不慢道:“不急。”
工厂是在古德白名下的,他不打算给任何人背黑锅。
这群人显然撤走得很迅速,留下了许多不重要的设备跟资料,古德白试图重新开启大厅里的电脑,始终没见效,他看了下,对方将硬盘带走了。
而大厅前台的抽屉里有一份比餐厅更详细的机构地图,除了主要逃生路线之外,还标注了大概的骨架,应该是为了应付媒体或者某些不被欢迎的人而制作的。古德白记得光是自己行走过的路线就起码有三条分叉口都没有在地图上出现过,结合失效的电子门跟一部分被破坏的墙体,不难猜出他们如何在外人眼里改变这座建筑物的内在。
这份地图的用处更像是一种掩饰。
除了这张情报缩水的地图之外,古德白还找到了一份合同,上面有他的签名跟私章,内容大致写着他把工厂的地下设施借给了某个公司使用,时间只有两年。
应该跟地图作用一样。
有趣的是,这份合同就如同这座建筑一样,同样不存在古德白的记忆里。
能够躲避开古德白的耳目并且伪造他的私人印章可能性很小,私章比公章更私人、试图从法律追究的风险也更大。
如果是伪造,对方完全没必要冒险用古德白的私人印章,集团的公章更方便;最大的可能就是双方都知道这个项目,也默许,并且将这件事归为私人行为,而不是长森集团的项目。
这张合同只是心照不宣的合作手段。
古德白靠在了桌子边思考,也许并不是这段记忆不存在,而是这段记忆在注射药剂时意外受损导致消失了,这很合理,甚至解释了另一个疑问,异能项目分明没有进展,甚至毫无用处,古德白手上却有两只起效的药剂——人死了也算,有效果但无法承受跟完全没有进展是两种不同意义的无用。
研究所根本就是个幌子,这群异能者被圈养在研究所里,他们的血样被提取后,实际上真正操控项目的是这座地下实验室,他们负责制作并且实验每一期的药剂。
难怪——就算古德白当时受到的打击再大,情绪再癫狂,让自己当全无实验的药剂也未免过于愚蠢,如果结合这里的怀疑,一切就合情合理起来了。
可惜都是猜测,其实想确定是不是失忆很简单,打电话给苏秘书就能知道。
工厂的后续处理是他一手包办的,只要从他那里套出话来,古德白就能确定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走到大厅这里就已经有出路了,地下研究机构跟上面的工厂有升降梯连着,电源运作正常,还能够启动,古德白转头看着呆在椅子上的武赤藻,不由得陷入深思。
现在已经跟早上看好戏的情况完全不同了,当时他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随时都能抽身离开,一旦麻烦殃及自身,大不了不管杜玉台死活走人就是了。最多就是看戏看半场,有点不高兴,可后续完全可以从新闻跟刘晴那里知道。
现在要是一个弄不好,刘晴可能要变成他的敌人了,到时候花他的钱,用他的人,还要把他送进牢里。
古德白平静地将合同烧毁,打火机在指尖下冒出橘色的火焰,大厅里很快就蔓延出纸张的焦臭味,他站起身来:“走吧。”
休息了一阵的确让武赤藻恢复了点元气,他很快就跟在了古德白的身后,看着那些被烧毁的纸张:“我们现在就出去吗?”
“怎么,你还想留在这里结婚生子,等着养老送终?”
当然不是。
武赤藻拙嘴笨舌,只是单纯看古德白方才脸色不太好看,有心想关心下,不过他倒是心知肚明老板八成不会领情,外加这段时间被尖酸刻薄惯了,又吃过一次亏,就乖乖闭上嘴巴,秉持沉默是金,如背后灵一样紧紧跟在古德白身后。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两人一道外出,升降梯是在工厂后方,他们又绕了个远路才找到车子。
在地下的时候被灯光照着没有感觉,出来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古德白没有感觉,倒是习惯了地下灯光的武赤藻晃了晃神,他站在车边没上去,只是愣愣地看着满天星光,呆呆道:“这里的星星真少。”
而古德白坐进车里后就给苏秘书拨了个电话。
苏秘书对下班了还要接到工作消息毫无抵触,毕竟拿多少钱就干多少活,他颇为任劳任怨地询问道:“老板,有什么事吗?”
“城郊那座工厂,地下怎么没有清理干净。”古德白屈指扣着方向盘,他在委婉地试探,“我记得当时是你负责处理的。”
这件事过去虽然有一段时间了,但苏秘书显然还记得,他这人说话始终很有分寸,很快就含蓄回应道:“是我负责的,您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吗?那我明天就过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