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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漱回头,见赵秋衡垂泪。而他平日拭泪的手帕正被自己坐在屁股下面。
思虑的乏了,他突然眯起眼,目运两道淫光,做出与对方一模一样的表情,含着泪:“衡儿,我刚才说那话,实际是因你迟迟不原谅我,悲痛欲绝,想来你不会怪我吧?”
赵秋衡的服装领子开的太大,冷风过去后直打寒颤。
迅速恢复镇定,声音比兰漱更弱:“不敢……只要九少爷不打我……只要九少爷再不和张督学一起打我……”
兰漱:“……”
他坐在床边上,跟侍下道:“那啥,你回去跟我爹复命吧,就说我今晚一定好好跟衡儿认错。”
侍下听得脸如菜色,欲呕不止。
衡……儿……
他今夜是不可能离开琥珀斋的,一来是有责在身,二来是对他二人的沟通能力严重怀疑。
不动声色的往十二扇雕镂屏风后瞥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端正身子移步,守到门外去了。
兰漱很满意,回过头道:“衡儿,你在这儿住的好吗?”
赵秋衡有点撑不住了,往后一退。
兰漱挖空心思找话题:“刚才是不是让你伤心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嘴上没轻重,就好比上次你和长姐那件事一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
“长姐已经教训过我了,还往我手指头上扎针,十指连心呢,可疼坏我了……”
说着便将那只手往赵秋衡眼前一摆,不等他找到针眼在哪儿,又迅速收了回去,口中喊了好一阵的疼。
赵秋衡眉毛抽了好几下,余光又看到闪着金黄色光芒的帐钩。
兰漱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并没有半点动容,又开始想其他办法。
金猊中烟雾缭绕,他灵光乍现,又展颜一笑,挨得他更近了些,道:“衡儿,你对我爹印象怎么样?你觉得这些年他对你好吗?”
屋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赵秋衡心头一冷,千回百转的情绪过后,认认真真的点头。
兰漱心道不好,传说人和人的关系只有在共同讨厌另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达到最好。这就好比有两个国家正在打仗,彼此都对对方犯下过滔天大罪,但只要此时有别的国家出手攻打这两个国家,这两个国家绝对可以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若是赵秋衡不和他一起讨厌李淮誉,他便只能另想办法了。
以他多年做人的经验看,还有一人可用。
不死心,又试探道:“那你觉得我娘怎么样,她端庄吗?温柔吗?”
赵秋衡此刻的表情在兰漱眼中便是洞悉了他的阴谋,言语也如同反将一军:“温柔,师娘……很温柔……亲手为我做衣裳,绣手帕……”
脸色沉下来,兰漱胸腔内储着嫉妒之意。凭什么秦炽对一个外人这么好,对亲生儿子视而不见,还任由李伏天在他手上扎针。
脸部扭曲起来,兰漱笑得令人同情:“我娘确实很好,但其实吧我爹那人有点傻,就是跟白痴一样,接触下来你就没发现他智商不高?”
赵秋衡神色又是一变,不过这会儿倒是没那么凌厉了,眼中还带着一点一言难尽的意味。
兰漱继续说:“他当着众师兄弟的面骂我那么狠,还真以为有人站在他那边,哎呀其实师兄弟们都比较喜欢我,我也挺好奇的,他们来散心宗到底想学什么?能在我爹哪儿学到什么?我现在怀疑他们只是进不去别的仙门,仅此而已。”
屏风动了动。赵秋衡表情凝固。
兰漱见状,以为他真的在思考这回事儿,认为让他讨厌李淮誉挺容易的,便不再编排秦炽,而是就李淮誉再添一把火力:“他还说散心宗名声臭我心里要有数儿,想多了吧他,把堂堂宗门经营成这样的又不是我,就见是个瘟气身子,拼命的栽赃。”
“衡儿……我和你说,你千万别学我爹那个样儿,实在不怎么有出息,可能在菩提大漠这片地方知名度挺高,但出了此界,谁都不认识他,没把他放在眼里,就是我都有点看不起他……”
屏风更大力的动了动。赵秋衡的气息温和下来。
兰漱说兴奋了,再次开口:“不过我娘也真是的,挑夫婿的时候不长眼,她应该考虑考虑的,后代很重要,为了子孙也不能找一个这样儿的……”
屏风被一剑劈碎,兰漱以为谁在这屋子埋炸弹了,抬眼却看见了李淮誉那张阴云密布的脸,骇气凛然,剑光直接对准了他的天灵盖。
兰漱懵住了,不知这是怎么个情况,眨了眨眼。
李淮誉猛地一口血吐出来,气的魂魄一轰,剑插在地上,他虚弱不已:“李兰漱——”
“你真,真不是个东西!!”
兰漱也不是真心在意他,而是不想他一命呜呼后留他一人对付敌方,便从赵秋衡的枕头底下翻出几张手帕,蹦蹦跳跳过去给他擦血,柔声哄道:“爹啊你别生气,我那话吧……”
赵秋衡一怔,身子前倾一下,下意识伸出手来道:“我的手帕……”
兰漱训斥道:“没看到我爹都吐血了吗,用你几条手帕怎么了?人命关天的档口儿,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
赵秋衡:“……”
李淮誉又喷出一口血来。
兰漱立刻道:“爹,您没事儿吧?哎呀你别相信我刚才那些话,我就是听张督学说……秋衡师弟他好像对您有意见啥的,我这是为了试探他,您可得信我。”
李淮誉一把推开他的手,血从嘴角流下来滴在地上,外边儿的树枝十分应景,啪的一声折断了一半儿。
李淮誉沉默了好一会儿,收好剑起身来,拂开他欲搀他的手往外走,走了一半儿又折回来。
兰漱瞬间笑逐颜开:“我就知道爹会相信我……”
李淮誉把手绢儿抢回去,阴森森的盯了他一会儿,咬牙切齿:“接下来三天,不准吃饭不准睡觉不准去茅厕,宗训抄三百遍。但凡有一条没做到,给老子躺平了滚出散心宗!!”
兰漱:“……”
呆滞:“这不大好吧?”
李淮誉一脚踢翻了桌椅,轰隆翻倒之音吸引了外面点卯的弟子。张买诚刚从藏书阁中出来,与师弟们抱怨繁忙、不近人情的任务,听到动静后连忙跑了过来。
若是平日琥珀斋闹出这么大的声响,他绝不会管,更甚者回去辱骂两句,教育赵秋衡吵到了其他人,但今儿个兰漱也在琥珀斋,以他们二人一见面就翻脸来看,这声儿和他脱不了干系。
看在他为黑龙说话的份上,姑且去看看。
等他到地方时,琥珀斋外已经围了不少人,李淮誉正在破口大骂:“我没本事?我再没本事有你没本事?你还不会爬的时候我就把宗里功夫最好的派给你,人家勤勤恳恳、日夜不眠的教你,你可倒好,背地里滥用身份权利,将人家的屁股打烂了,一招半式也不曾学会。这些年我求你什么了吗?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活着,没出息也没关系,你背地里这么说我,可有半点良心?”
兰漱听得心中万般愧疚,立即上前安抚他,道:“爹,您随便骂,不管你说什么,我对您的爱永远不变。”
李淮誉喘了口气,道:“你先滚吧,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兰漱眉毛挑了挑:“爹?真的?那我走了……”
在他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时,李淮誉突然道:“兰漱,我有句真心话,憋在心里头挺多年了。”
欣喜不已:“您说。”
李淮誉道:“其实我这个当父亲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丑就算了,还有点恶毒,每次想要回想时眼前都会出现一张青面獠牙的鬼怪。你跟其他族派的嫡系站在一起时,就好像往苹果里头塞了一个坏馍馍,显得不伦不类,以后你慢慢努力吧,别到处说我坏话,也不要记恨我,我是为你好。”
兰漱:“……”
李淮誉嘴角弯起来,气急上脸还未恢复,这会儿苍白不已,让人看着仿佛是久病未愈,即便说出难听的话也生不起苛责的心肠。
他摆手赦免似的让兰漱退下去。
兰漱忍了又忍,在心肺爆裂的前一刻转头走出去,门外的师兄弟们见状,纷纷提上剑跑没影了。只有张买诚瞪着他,待他出门后立即上前来问道:“你又做什么了,把宗主气成这样?”
兰漱脸色狰狞,龇牙咧嘴:“你聋了啊,是他在骂我好吧?”
张买诚认真道:“不可能,宗主绝不会无缘无故骂你,通常只要你做的不过分,他只会无视你,所以这一次你肯定犯了大错了,不会……”
他紧张起来:“你把赵秋衡怎么了?”
兰漱冷笑着翻白眼:“你这人心思怎么这么阴暗,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吗,万一是他被谁戴了绿帽子之类,单纯的拿我撒气也有可能啊……”
张买诚:“?”
他连忙捂上他的嘴,低声训斥:“说什么混账话呢?让宗主听到你就没活头了。”
才短短几日,兰漱已经和这个身份、这个身体有了感情,李淮誉说那些话严重的伤害到他,他根本无法接受,甚至有点想骂回去。但考虑到还要继续留在此处,他才大慈大悲的原谅他,希望他心里记着,下次别再这么没轻没重的羞辱他。
冷嗤一声道:“骂人不就是为了让对方听到吗,要是他听不到我还骂什么,我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
张买诚面皮一麻,又讷讷盯了他一会儿,觉得他的蠢与无能绝不是装出来迷惑人的。
他应该建议宗主再生一个孩子,否则这散心宗最终姓不了李。越想越觉得可行,那孩子也不必担忧亲脉之间夺位之争,就他这对手,一招倒的命。
二人从正门出来,一只大白狗正蜷着身子在篱笆处玩耍,围栏上吊着一只竹蜻蜓,大白狗爽的不亦乐乎。
兰漱挑了挑眉,顿时来了主意。
他道:“我刚惹怒了我爹?”
张买诚冷笑道:“哪能啊,您那么优秀,宗主疼你都来不及。”
兰漱:“……别这么阴阳怪气的,我想到新法子了,不把那狗东西薅在手心里,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