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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奥斯顿嘴角渐渐绽出一抹笑,但事实上他眼里并没有笑意,晃了晃还吊着半截铁链的手:“可目前看来,你也很危险。”
余浮似笑非笑,这使他的音色更加性感惑人:“哦,那么伟大的子爵阁下,您是打算亲手绞死我,还是把我交给教会,让他们审判我这个魔鬼,然后用木椿钉穿我的心脏,将我钉死在十字架上,用最神圣的天火在黎明时分焚成灰烬?”
“哦,木椿对我也无效。”他脸上是温和的微笑,琥珀色的眸子却毫无温度。
奥斯顿看着步步紧逼的人,退无可退,末了呼出口气:“阁下好自为之。”
*
正当巡逻队为找不到他们的首领而慌乱做一团时,奥斯顿神色凝重地出现了,众人看到他手上那团人形物体,纷纷露出迷茫的表情。
翌日,一个爆炸性消息在威特兰斯传开,原本早已死去多日的罗素小姐复活了!
这个消息一出,整座城都沸腾了,城民皆震,但比起好奇和惊异,绝大多数人抱着的是惊恐的态度。
“是献祭…魔鬼复活!罗素小姐是恶魔的化身!”
这种恐惧仿佛瘟疫般,瞬间蔓延至城内的每一个角落,之前饱受连环杀人案恐惧折磨的人都站了出来,开始攻击罗素家和奥斯顿,说他们是魔鬼的拥扈。
奥斯顿听到传言时正忙得不可开交,他不知道伊莎贝拉的情况是谁传出去的,或许是带人回去的时候,被有心人看到,特意编排谣言来攻讦他们,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事实,但在宗教意识相当强盛的当今,这种谣言可谓恶毒,不过他并不在乎。
因为伊登再三给他保证,他已经处理过,往后伊莎贝拉不会再具有攻击性,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因此在慎重的考虑后,他把伊莎贝拉交还给罗素家,同时比较隐晦地说明她的情况,毕竟什么狼人吸血鬼对普通人来说只存在于恐怖传说中,接下来该怎么做,便是罗素家的事了。
又是新的一天,余浮站在窗前,窗外的天空阴沉沉,街道潮湿不堪,平白给人一种湿漉漉的不适感。
“系统,我还是有个地方不明白,如果狼人像丧尸病毒一样,通过撕咬就能传染,那为什么之前死掉的人并没有变成狼人?”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身体不完整?”
“好吧这也勉强能接受,那尸体脸上的诡异笑容又是怎么回事?”
“额…可能是不同类型的狼人表现出来的杀人特征不一样?”
“哦?”余浮被这么一提醒,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记得正经狼人是在月圆之夜化身为狼,进而失去理性对人类施展暴行,可我觉得之前遇到的那些所谓狼人并非如此,不仅满大街乱窜,就连行为习惯也千奇百怪,不会是你们系统瞎搞出来的bug吧?”
系统沉默了,余浮怀疑他在心虚,正要追问,手就被拉住了。
莉莉丝抱着她的小提琴,满眼期待:“伊登,我最近学会了一首新曲子,你想听听吗?”
余浮欣然应允。
第68章 The Blood(15)
时间缓缓流逝,昼夜循环往复; 新年将至; 威特兰斯持续三个多月的静夜终于结束; 再次迎来独属于它,大城市的繁华之夜。
在人人都在为欢庆新年做准备时,奥斯顿安静地坐在房里,认真地翻看一本古籍,这本书已经非常破旧; 暗黄色的纸张脆弱不堪,一不小心就可能把书页撕裂,他小心地翻过一页,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这段时间以来; 他暗中收集了不少与吸血鬼有关的书籍; 可任他翻遍正史、野史、志怪甚至是禁。书; 都没有找到一只像伊登这样的吸血鬼,除了那非人的俊美外; 那个人身上似乎没有什么能和这种自带恐怖色彩的事物联系起来。
他开始有些烦躁; 翻书的动作更快了些,目光随意瞟着那些扭曲的文字,忽然凝在一处——
“吸血鬼无法和人类女子孕育下一代; 因为血族的力量过于强大,即便是幼儿也非普通人能够承受,否则不等出生,母体就会因精气枯竭而死亡; 一尸两命……”
不能和人类孕育后代?那伊登的女儿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亲生?
想到这儿,奥斯顿心里有种莫名奇妙的欢喜,可又转念一想,伊登很可能就不是什么正经吸血鬼,和人类搞出个女儿这么惊世骇俗的事说不定就发生了呢,于是刚刚那点欢喜的苗头就破灭了。
他说不清自己那点不太体面的想法到底怎么回事,也想不通在莫名其妙地纠结什么,懊恼地抓了把头发。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少爷,您在吗?”
奥斯顿手忙脚乱的收好书,“什么事?”
“公爵请您去书房一趟。”
*
“父亲,您找我有事?”奥斯顿看着背对他坐在桌案后的人,疑惑问道。
老公爵转过身,并不说话,只是将儿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
“父亲?”
老公爵的神情很严肃,指指一旁的椅子:“坐。”
奥斯顿依言坐下,就听到老公爵道:“刚有消息传来,北边邻国又开始进犯我国边界,前几日还洗劫了好几个村庄,村民无论男女老幼无一幸免。”
“什么!”奥斯顿倏然站起,厉声说:“他们不是承诺五年内不会再犯?”
老公爵则显得沉稳许多:“北方蛮夷不守承诺又不是一次两次。”
奥斯顿竭力压抑住怒气,坐回椅子上,“陛下怎么说?”
老公爵抬眸看他,“现在消息还没传到城里,不过也就在这几日了,我想他到时候还会派你出去,今夜叫你过来是想你做好准备。”
奥斯顿凝眉不语。
老公爵又说:“奥斯顿,你已经成年,有些事即便我不说你也该懂了,陛下若是唤你进宫,该是什么反应不用我教你吧?”
奥斯顿明白,自古君王多疑心,即便姐姐是王后,陛下对他们家的猜疑也从来没有少过,消息灵通是禁忌,何况威斯敏斯特家树大招风,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老公爵又跟他谈了些关于北方战乱的形势,末了话题转到他的生辰宴上。
“新年过后就是你20岁生日,想好怎么过了吗?”
“在家里吃顿饭就行,不用办什么宴会,太招摇。”奥斯顿表情淡淡,没怎么放心上的样子。
老公爵神色缓和了很多,从桌案后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摸了摸小儿子的头,语气欣慰:“嗯,我的儿子长大了。”旋即又想起什么,“你的婚事……”
听他提起这码事,奥斯顿立刻警惕起来,坚定道:“父亲,男儿志在四方,没有建功立业前,我并不想那么早成家。”
老公爵注视着他,眼里看不出神色,少顷叹息一声,“也罢。”
第二天一早,余浮满脸老父亲慈爱笑容地听莉莉丝拉小提琴,殊不知在某人眼里自己不是绿帽高戴,就是天赋异禀。
他听莉莉丝拉完一曲,卖力鼓掌的同时,将莉莉丝的琴艺吹得天花乱坠,顺带将自己夸了一遍。
“莉莉真棒!简直天籁之音!不愧是我的女儿%#@&*……”
“老爷,海军总督府又送帖子来了。”特兰西从门房手里接过蓝色信封,递给余浮。
“啊…哦,我看看。”
又是一封派对邀请函,还就在后天,是想赶在新年到来之前再狂欢一把吗?看来西蒙那家伙日子过得不错,夜夜笙歌啊!
*
西蒙这次的派对就办在他自己家,余浮到的时候这厮正在和人拼酒,眼睛就跟开了光似的,一进门就被他逮住了。
“伊登!快来喝酒!”
余浮走过去,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好奇问他:“都快新年了,你怎么忽然想起要开派对?”
西蒙喝得有点大了,舌头捋不直,愁眉苦脸:“嗐!就是因为快新年了才要赶紧过,前段时间不是有那该死的杀人案吗,搞得我晚上都不太敢出门,都没怎么玩好!前两天老头子来信,说要把我带到军队里历练,让我在家做好心理准备,等他回来过完新年就走,我这是临死前的狂欢!”
余浮挑起一边眉毛,新鲜道:“你要去军队?”
西蒙瞟他一眼,非常不满:“喂!你收敛一点好不好,脸上的幸灾乐祸都快溢出来了!”
“哈哈。”余浮笑了两声,“挺好的,你是海军总督的儿子,以后总要继承衣钵。”
西蒙的脸皱皱巴巴,瘪着嘴喃喃:“话是这么说,老头子虽然凶,但从来没让我们兄妹俩吃过什么苦,永远挡在前面,似乎永远不会老一样…”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余浮:“可前几天我看到他的信时,忽然发现他不知不觉就已经老了,他想给我铺路,想要我有天也能独当一面,可是我……”西蒙揉了揉脸,“我真的很没用,一想到要离开家,离开安娜,去面对那些丧心病狂的海盗、偷渡者和侵略军,我就忍不住焦虑,整夜睡不着……”
原来是成长路上的烦恼,余浮懂了,微笑着拍拍问题青年·西蒙的肩,开始给他灌心灵鸡汤。
这边心理辅导正进行地如火如荼,那边的喧嚣忽然停顿了一秒。
余浮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果不其然看到了奥斯顿,城里也只他有这样强大的静场能力了。
“所以老头子都是为了我好是吗?那我应该从哪里开始努力啊?哦对了我还不怎么会游泳……诶?诶你去哪?”问题青年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可还没问完,他的金牌心理咨询师就再次头也不回地把他甩了,毫不犹豫地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西蒙抑郁得快哭了,哭哭啼啼地继续借酒消愁,不时眼睛还瞄一瞄那对狗男男。
咦?狗…男男?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西蒙不解,只好又一次把目光投射过去,研究半晌,终于发现了那两人之间,似乎有种别人融不进去的,诡异的契合感?
西蒙赶紧摇摇头,不对,一定是最近失眠太多,脑子都混乱了!看谁都心有灵犀郎才女貌,他还觉得伊登好像跟自己也蛮登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