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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待会儿我让伙计给您打包些回去?”负责人知道他是大老板,决定着这整个店的生死存亡,谄媚地指着店里据说是市面上最新也最贵的香料问他。
余浮不太懂这些,看了眼长得非常奇怪味道还很冲的褐色块状物,摇头:“不必。”
他转得差不多了,对负责人说了些好好干活看好你哦的话便往外外走,绕过一种价格很低但无人问津的香料时,好奇地停住了脚步,“嗯?”
木质格子里盛着黑色的干花,花瓣都干得缩在了一起,看不出来种类。
“这是什么?”余浮捻起一朵问。
负责人脸色变得有点尴尬,顶着余浮一看就不好骗的目光,只能如实回答:“…这是黑桔梗,产自东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作为香料被运过来,因为味道寡淡,即便价格再低也没有人愿意买。”
味道寡淡?余浮挑眉,没凑近都觉得这东西不仅味道大还怪,让他隐隐觉得不舒服,但他也懒得细究,把干花扔回去,拍干净手,正巧特兰西办完事下楼,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香料店对面是一家香水店,也是余浮的产业,此时正有个穿着贵妇裙的年轻女子牵着个小女孩进门,小女孩似乎对余浮他们停在路边的华丽马车非常感兴趣,进门前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栗色的头发上,粉色蝴蝶结随着动作俏皮地上下翻飞。
注意到他的视线,特兰西贴心地介绍:“那是沃克夫人和她女儿,沃克先生去世后留下她们母女,住在卡布尔西边的庄园里。”
余浮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出来太久,虽然不怕阳光,但还是觉得疲倦:“回去吧,特兰西。”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一个月,月圆之夜准时降临。
卧室里很黑,银色的月华从窗外穿透进来,照在余浮惨白且略显狰狞的脸上,吸血鬼特有赤红的眼珠和锋利尖牙显示他此刻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欲。望。
“唔!”喉中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着身体,细细密密的痛楚带着诡异的酥麻流窜在全身,他蜷缩在床上,身体不住痉挛,痛苦得连床单都抓破了。
忽然门被人推开,特兰西大步走进来,将他扶起,将一杯尚还温热的、散发着浓烈血腥气的液体喂到他嘴边。
初入口那刻,一种无与伦比的愉悦感直窜脊背,余浮涣散地意识终于慢慢重聚,随即便本能地抗拒起来。
这是人血,曾经作为人类的他心理上并不能那么快就接受,可作为吸血鬼生理上对血液的依赖却是无法控制的。
特兰西察觉到他的挣扎,叹息了一声,耐心解释:“主人请放心,那位倒霉的‘路人’并没有事,他只是路过野外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等醒来时已经忘了一切,并且还得了笔意外之财。”
余浮知道这几百年来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寻找落单的过路者,取血后会把人放在安全的地方,并且留下丰厚的金钱作为回报。
余浮知道自己的反应不能太过强烈,不然会引起特兰西的怀疑,只能艰难地将杯中血液一饮而尽。
等特兰西满意地端着空杯子离开后,余浮立马跳起来跑进浴室,不停地漱口,可嘴里那股腥甜的味道却怎么也散不了,末了只能放弃,手撑在洗手池边,抬头看面前的镜子。
镜中人年轻英俊,没有尖利的牙齿,眸子也变回了琥珀色,似乎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系统,有没有办法让我不再喝那玩意儿?”余浮斟酌措辞,“太血腥了!”
系统毫不迟疑,拒绝得斩钉截铁:“没有,请宿主尊重世界设定。”
余浮:“…………”
他正要争辩两句,系统突然把他脑袋上的绿条刷了出来:“宿主,我想您应该清楚,不遵守设定和违规操作都会扣取相应的惩罚,您的生命进度已经卡在这里很久了,相信您也希望早些回到现实世界吧?”
余浮看着那绿油油的HP条,默默闭上嘴巴。
他拖着步子回到床上,生无可恋地仰躺着,毫无睡意。
就在他翻来覆去,终于要睡着的时候,系统尖利的提示音哔哔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主线任务已开启,进度0%。”
余浮不耐烦地将头埋到枕头里,翻个身懒得搭理,两秒后身体一绷,顶着头乱糟糟的头毛一咕噜弹起来,“嗯?”
一段任务要求出现在脑海,可还没看完他的脸色就立马变了,牙疼地嘶了声:“卧槽!系统你特么还是人吗?”
系统拒绝回应并向他扔了个“定时炸。弹”:“距离任务失败倒计时20分钟。”
“!!!”
*
满月之夜,但许是因着要变天,重重乌云将圆月遮了大半,连洒下的月华都变得灰蒙蒙,透着一股冰凉的死气。
孱弱的月色穿不透密林,漆黑的树林里有什么在快速地移动着,一丛灌木上趴着只青蛙,正挪着肥硕的身体小心翼翼靠近前方的大餐,眼见就要进入攻击范围,它欣喜地咧开大嘴,忽然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动静由远及近,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整只蛙被撞飞,四脚朝天在半空划下一道弧线,甩着舌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呱!!!”
余浮没有听见后面蛙的控诉,抄着近路在密林中疾驰,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残影,然而系统那催命鬼般的声音仍旧不依不饶地折磨他。
“距离任务失败还剩10分钟。”
余浮连骂人的时间都没有,冷着脸越过丛林,往目的地方向进发。
而在小镇的另一头,昔日富贵繁华的沃克庄园,此时宛如一座人间炼狱,草地上躺满了尸体,鲜血将草地染红,花丛边的葡萄架下一条黑影正匍匐在地上,锋利的牙齿咬断一个男人的脖颈,尖利的爪子破开他的胸腹,贪婪地吞食着他新鲜的血肉,火光映着一张死不瞑目的脸,脸上还保持着死亡那一刻的惊骇与扭曲。
半小时前——
“莉莉丝!”年轻的女人急匆匆跑进房间,姣好的面容惨白如纸,她颤抖着把床上的小女孩拍醒,声音惊恐到几乎破了音。
“妈咪?”小女孩朦胧地揉眼睛,还未来得及询问便被粗暴地从床上拉起来,顿时被吓住了:“妈咪怎么啦!”
女人什么都来不及说,听着外面模糊传来的惨呼,手忙脚乱地把小女孩藏进衣柜,捧着她的脸快速地亲了几下,目光温柔而哀伤:“莉莉宝贝儿乖,别出声,等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小女孩还没睡醒,闻言懵懂地点了点头,一头睡乱的栗色长发可爱地打着卷儿。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近了,砸门和东西破碎的声音伴着哭叫寸寸催人性命,小女孩总算发觉了不对劲,抓着女人的手糯糯地喊:“妈咪?”
女人脸上一瞬间闪过难言的痛楚,眼泪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抱了下女儿,哽咽着:“莉莉,妈咪爱你…”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迅速捞起一堆衣物遮住小女孩,然后把柜门一关。
门外的声音已经非常近了,死亡的气息毒蛇般纠缠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手拉开房门,走廊上一条黑影应声看过来,女人故意尖叫一声,迅速往走廊另一头跑……
小女孩记着母亲的话,紧紧地捂住嘴,通红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久到一切声音都消失殆尽,久到这世界空空荡荡,仿佛只剩下了她。
她用力地推开柜门,光着小脚走出了房间。
走廊上一片狼藉,不知哪里着了火,呛人的浓烟四处弥漫。
一个穿着女佣服的人面朝下躺在地上,莉莉丝鼓起勇气跑过去,想把她扶起来,“缇娜!缇娜!”她用尽了全身最大的力把她翻过来,却发现缇娜大睁着双眼,脖颈上被咬得血肉模糊。
“啊!”莉莉丝被吓得摔到地上,尖叫着退后,雪白的睡裙上沾染了血和尘灰。
“妈咪!”她爬起来边跑边喊,可是没有人回应她,浓烟呛得她喘不过气,到处都是一动不动的人,都是她熟悉的,有管家爷爷、给她做饭的阿姨,和经常摘花逗她玩的园丁伯伯,摔碎的花瓶割破了她的脚趾,她疼得想哭,可是哭不出来。
终于她找到了最熟悉的人,年轻的女人仰面躺在楼梯下,身上华贵的丝绸睡衣已经被血浸透了,双目圆睁,手指痉挛地抓着身下的地面。
小女孩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几秒钟前超乎年龄的勇气顷刻退去,目光呆滞地看着死去的人,想要摸摸妈咪的脸,却迟迟不敢伸手。
突然,一声非人的尖啸传来,小女孩身体一颤,抬头就见一条黑影扑了过来。
余浮找到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顿时骇得心肝俱裂,几乎是瞬移过去,手中的剑瞬间穿透黑影的心脏。
黑影发出恐怖的叫声,好似尖利的指甲拼命刮擦玻璃,刺得人极其不适,随即痉挛着扭动几下,黑影散去,竟然变成了人形,金色的瞳孔褪成灰白,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这过程只持续了十几秒,余浮面无表情地把剑抽出来,抖干净血,随意地扔在一边。
伴随着剑“叮当”落地的声音,小女孩睁开了方才黑影扑来那刻绝望闭上的眼。
她呆滞地看着面前犹如天降的英俊男人,看着他弯下腰,微笑着将她脸颊边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声音温柔悦耳:“初次见面,我叫伊登,你呢?”
“莉莉丝。”她注视着他那双迷人的琥珀色眸子,不由自主地回答。
“啊,莉莉丝,好名字。”男人眸子微眯,似在口中回味了一遍,带着笑意的问询近乎于诱哄:“他们都去天堂了,愿意跟我走吗?”
莉莉丝顺从地披上他的衣服,让他将自己单手抱起来,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蒙住她眼睛,“乖,别看。”
莉莉丝听话地抱住他脖颈,将头埋在他肩膀上,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余浮感觉到肩上单薄的衬衣渐渐润湿,安慰地拍拍小姑娘的背,心里叹了口气。
莉莉丝慢慢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