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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服在刚才拉扯的时候扯乱了,校服拉链被拉开了些,露出了里面的白色T裇衫,正好配合他演戏,于是他演技浮夸地用手拢住了领口,捶胸顿足恨不得以头抢地尔,悲呼:“某本纯净一枝莲,奈何无人予心怜,今遇恶人行不轨,惟有望月人自寒!”
许铭侑冷眼看着他演,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平复又平复,才忍住把数学书糊到他脸上的欲望。
余浮偷眼观察了下他的表情,见他似乎没那么气了,才收起脸上的悲痛,转而换上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道:“不过没关系,咱们什么关系,我原谅你了。”
许铭侑:“……”他有一万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还他妈吟诗!还他妈望月!还他妈原谅,原谅个鬼啊!
他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你…”
话才刚出口那人又作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晃了晃缠了一圈绷带的脚,可怜巴巴道:“人家还是个身残志坚的伤残人士……”
许铭侑觉得自己的头被气得隐隐作痛,像是有人在里面跳大神一样,咣当咣当,叽哩哇啦…
他又深深吸两口气,觉得自打挨着这人坐以后,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他默默地坐了回去,好不容易冷静了三秒后,听到了来自旁边的偷笑声……
妈的这人真的好烦啊!
许铭侑心不在焉地上完了一节课,下课的时候郑远来把顾西昭叫走了,看着两人站在走廊上有说有笑,阳光照在那人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轮廓,完美无瑕的脸上是毫无阴霾的纯澈笑容,背后是万里无云的蓝天,美好得宛如一幅清新净透的画卷。
他抚了抚额头,发现自己心里好像多了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喝了口水,嘴唇破了的地方有痛感传来,提醒他擦过那细腻皮肤时,心里燃起的那股莫名的、不知从何而起的悸动……
他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安的情绪,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正在强势而又无孔不入地入侵自己的禁地,而他竖起的屏障在一点点无法控制地龟裂,于是他闭上了眼睛,像小时候一样,将头埋到了臂弯里,惟有这样才有安全感。
作者有话要说: 先亲个额头。
第38章 隔壁班的暴躁学霸(十五)
余浮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当他知道郑远最近在追一个女孩子时; 很是大松了口气; 可每次只要他提出要给郑远出主意的时候; 二傻子就会支支吾吾地扯开话题,让他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很是郁郁不得志了一段时间。
不过看着郑远眼里那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情的眼神,他这一波三折的爱情应该进展得很顺利。
校运会后学习越发地紧张了起来,班群里冷清了很多; 大家桌子上的课本越堆越高,一下课班里就会倒下一大片,但只要上课铃响起,就会精神抖擞地原地满血复活; 继续接受又一轮的知识核。弹的轰炸。
他们班和十班结的梁子在一次卫生间浪漫邂逅时彻底爆发了; 可当大家呼朋唤友地把人找齐; 才刚擦出“友情”的火花,黑山老妖就带着雷霆之势从天而降; 猛虎咆哮:“你们那么多人在干什么!聚餐呢?啊?”
众人一惊; 怎么他又来了!
杨主任把众人都叫了出去,挨个训了个狗血淋头,大家最后喜提全校通报批评、国旗下的忏悔以及放学扫操场三合一套餐。
余浮手里拿了把扫帚; 随意扒拉着地上的落叶,看了看十班那边,万新竹抱着臂站在一边,偶尔抬起脚让十班的人扫他脚下的落叶; 跟个大爷似的。
他们和十班划分了区域,各扫一边,本来还算是平静,可不知从谁开始的,两方都明里暗里的把自己这边的垃圾扫到对方那里,到最后干脆都挥起了扫把,使劲把垃圾往对面薅,于是扫了半天不仅没干净,地上反而多了一层壮烈牺牲的扫帚残躯。
两方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余浮撑着扫把,想不明白他为什要和他们做这么幼稚的事?
过来验工的黑山老妖发现地上一片狼藉,气得脸黑如锅底:“你们这是扫地吗?我求求各位大老爷放过扫把好不好,不如你们也别扫了,去洗厕所吧,里面的东西你们想怎么玩都行。”
众人一听这话不敢再放肆,连忙弯下腰来勤勤恳恳地扫着,扫完后还要装模作样得蹲下来把扫不到的细碎渣子捡起,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余浮和郑远站在一起,用扫把将垃圾扫到郑远的簸箕里,地上有个地方凹下去了,垃圾全填了进去,可这二傻子眼神呆滞,一点把簸箕移个位置的觉悟都没有。
他也停了下来,看了郑远一会儿,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溢出了一个笑。
余浮低头凑近了他,也笑眯眯地看了过去,满怀深意地挑了下眉,道:“想什么呢笑得这么荡漾?”
郑远立刻把笑收了,干咳了一声:“没有。”
余浮才不信他的鬼话,这段时间一放学他就没影了,肯定是忙着陪妹子去了,他撞了撞好友的肩膀:“怎么样,追到了吗?”
郑远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声音放低了些:“她说除非我期末考试能考班上前十才能答应我。”
余浮暗笑,该不该说他眼光好,两次看上的都是实验班的妹子,上次是理科的,这次改文科的了,郑远现在的成绩在班上中上游徘徊着,但他人其实很聪明,认真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
余浮向他挤眼睛:“看好你哦小伙子!”
*****
时间在越积越多的试卷中流逝着,等夏天的第一声蝉鸣从窗外的古槐树上传进来时,大家才发现这个高二就快结束了,再过一周就是期末考试,余浮从题海里抬起头来,头晕脑胀的,眼睛还有点花,他揉了揉,旁边的座位上空着,许铭侑好几天没来上课了。
他会是去做什么了呢?考完试之后会不会又回到火箭班?
他翻出手机,忽然想打个电话问问他,犹豫了一下,还会点下了拨通键。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长音,没有人接,机械的女声响起,“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 answer……”
他把电话挂了,低下头发了会儿呆。
“系统,你在吗?”余浮问。
系统:“在。”
余浮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下酸涩的手腕,放松地往后靠了过去,“好不容易有个不那么费心机的世界,可费脑子啊,我觉得我的脑细胞都要死光了。”
系统拿出了一副过来人嘴脸:“等你上了大学就好了。”
余浮:“呸,哄鬼呢,你以为我没上过大学?”
系统表示怀疑:“哦?那你大学都学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余浮脑子卡壳了,好吧,他其实根本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万一他真没上过大学也不一定。
此时在另一边,许铭侑出去给爷爷打了个水,医院的过道上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路过护士站的时候,一个护士小姐姐对他笑了笑:“铭侑,你爷爷的药我刚换了,你注意着,这是最后一瓶,好了叫我来拔针。”
他点头道谢,推开了病房的门,这间病房里有三个床位,最外面那张空着,他爷爷躺在最里面,紧闭着双眼。
他坐在床边的塑料凳上,眼睛很涩,全身上下都笼罩在沉沉的困倦中,在医院里几天了,爷爷每天晚上都要起很多次夜,有时候刚去完,他才闭了下眼,就感受到了旁边床上的动静,便又马上清醒过来。
爷爷心疼他,有次硬是忍着不动,等他发现的时候他身下的床褥都湿透了,于是从那次以后,他就尽量控制着自己不睡着,几天下来,身体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许铭侑靠在床边,手摸到了放在被子里的手机,点开屏幕,有一个未接电话。
是顾西昭打来的,他的手机设了静音,没能接到。
他按了下眉心,想了想站起身来,走到了卫生间里。
现在正好是下课的时间,电话那头只响了三声就被人接了起来,有个清亮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喂?”
许铭侑转身靠在洗手台上,“是我。”
“我知道是你,我眼睛还没瞎。”对面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活力。
许铭侑不喜欢打电话,因为他总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憋了半天,在对面人还以为断线了的时候,道:“你有事?”
“没事,就是找你聊聊天,我他妈都快闷死了,周围一个个地都跟学魔附体了似的,都快头悬梁锥刺股了。”
许铭侑仿佛能看到那人皱着脸吐槽的样子,垂眸笑了一下,道:“你不学吗?”
“我学啊,我他妈学得快口吐白沫了,这两天做生物试卷,现在满脑子都是鸡!”
许铭侑抿唇,鸡?芦花雄雌鸡那里吧,算遗传概率的,他刚刚才做过。
他换了只手拿手机,道:“那你挺棒的,脑袋还是个鸡笼。”
那边的人似乎被噎住了,他等了一会儿,那人却咦了声:“你很困吗?说话软绵绵的。”
许铭侑捧水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些:“是啊,困死了。”
……
许铭侑走出了卫生间,主治医师站在爷爷的床边,见他来了,微笑着对他说:“情况稳定了很多,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连带着初夏的暑气也跟着钻了进来,驱散了病房里那病弱的沉寂,他轻轻地眨了下眼,想起电话里最后的那句“那就睡吧,天塌下来哥们先帮你顶一会儿”,心里的萌芽开始茁壮地成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了两个版本,都不满意,可是我太困了,就先更着吧。
第39章 隔壁班的暴躁学霸(十六)
期末考试在渐浓的暑气中降临了,余浮坐在考场里; 头上陈旧的吊扇苟延残喘地旋转着; 发出的噪声在闷热的教室里让人有些烦躁; 他写完最后一道题,还剩下十五分钟,象征性地从头看了眼卷子,就开始坐着发呆。
考场是按成绩排的,每班每个考场分五人; 上一次他考了第五,正好和许铭侑一个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