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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林渺转过头，他才不信徐墨，“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结合热是怎么被弄出来的。”
“阿渺。”徐墨轻声叹了气，他蓦然握住omega温热柔软的手，在被抗拒地甩开的时候依旧用了力气紧紧握着，细细摩挲。
林渺忽然感觉眼前的人很陌生，而且令他反胃。
“被我标记了吧，我会娶你的。”徐墨定定地看着他，吻上他泛着淡粉色的指甲，“我们都已经交往两年了，是时候了，我……”
alpha的话戛然而止。
浅浅的夜色中，很清脆的一声“啪！”传到耳边。
林渺翻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手心被震得生疼，徐墨脸上顿时显出一道红色的巴掌印。
“你——”
徐墨的怒气上涌，可他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看到暗夜中寒芒一闪，林渺不知在那里掏出一把尖锐的刀子，径直对准了他自己的脖颈。
徐墨立刻慌了，“阿渺，你、你先放下。你别伤害自己，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过来。”
林渺冷冷盯着他，“敢强行过来标记我的话，我先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
alpha沉默了几秒，便一步步地往后退。
徐墨苦笑着，因为，他知道林渺真的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他不该那么急的，只是，他等不下去了。
“阿渺。”徐墨逼着自己压抑下身体里的热潮，尽量平复着语气，劝他，“你、先把刀子放下。跟我回去，我给你打抑制剂，我不骗你。你现在肯定忍不住结合热的，必须要跟我回酒店。”
林渺却冷笑一声，刀口朝向自己。
徐墨惊呼一声。
等他匆忙赶到林渺身旁把他手里的刀子硬生生夺下的时候，便看到omega手臂上已经被割破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腥气蔓延开来。
“你……”
徐墨怔怔地看着他的伤口。
他这是宁愿用这种方式保持清醒都不愿意被自己标记么？
徐墨反应过来，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想先帮他止住手臂的血，但林渺看到他一脱衣裳，脸顿时变得煞白，往后退着，“滚开！你别逼我，徐墨……”
徐墨置若罔闻，他脱下外套就要往他手臂上裹，却忽然被人从背后狠狠一拽，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
灯线昏昏，林渺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只是闻到了属于alpha的信息素。
那是淡淡的烟草味道，极具侵略性，像他的人一样，一向都是鲜明而强烈地在第一瞬间侵占别人的全部感官。
唐冽似乎很生气，他一言不发地拽开徐墨之后就狠狠地踹过去，又一拳砸上去，徐墨被打懵了，直到他尝到嘴角的甜腥味，也被激起了血气，和他扭打在一起。但徐墨终究也就是学艺术的，平时几乎都没动过武力，自然比不上唐冽，几下就被按在地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耳边是alpha们争斗时喘着粗气的声音，双方激烈搏斗时的信息素更是一瞬间强烈起来，冰与火一般煎熬着omega敏感的身体。
林渺眼前被激起了泪光，紧紧攥着衣角，咬着牙喊了他一声，“唐冽，别……别打了。”
唐冽停下了。
徐墨早就被他打得起不来身，镜片碎了一地，鼻青脸肿，一时半会儿都动弹不了，只是还不死心地喊着林渺的名字。
“回去，我身上有伤。”林渺仰着头，他像是濒临死亡的天鹅，修长的脖颈上湿漉漉地，浸透了月光的汗。
唐冽的视线滑过，又匆匆地移开，他的喉结动了动，说了句‘好’，便扶起他往自己来时停车的地方走。
始终没有再给徐墨一个眼神。
唐冽把他安顿到副驾驶，在内视镜的灯光下才看清他手臂上的伤有多重，鲜血染红了omega小半边衣裳，伤口有很深的一道。
唐冽紧攥着拳头，沉默着找来车里放着的医药箱，简单消了毒，为他缠上纱布。
“你现在要去医院处理，我不能保证这样的伤不会留下疤痕。”唐冽在他伤口处轻轻系了个结，目光晦暗。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杀了刚刚那个人，心头的愤怒几乎要压制不住，若不是林渺在这里，他……
唐冽抬头，看到林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林渺的目光湿漉漉地，眼角红润，似乎隐含着某种隐晦的期待，唐冽早就感觉到他身上不正常的信息素浓度，心神一窒，下一刻却被omega扳着留着浅青胡茬的下巴吻了上来，唇间尝到咸涩的味道。
第94章 你不太清醒
唐沅接到消息匆匆赶到那家四哥说的医院时，一推门，看到了脸色苍白半躺在病床上的林渺。
林渺的右手手臂被绷带紧紧包裹着，隐隐透出血渍，触目惊心。
“渺哥！”
唐沅愣了一下，“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伤得不是很重，医生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唐冽从旁边走过来，他身上带着一丝烟草的味道，挥之不去。
这味道，好像是四哥的信息素，四哥没控制好……
而这念头只是闪过一瞬，唐沅看着青年的伤，鼻尖一酸，“这、到底是怎么了？和别人打架了么？”
“我可没打。”林渺朝他笑笑，笑容几分苍白。
护士恰好推着推车进来，声音清脆，喊道，“三号病床病人的alpha出来一下，马上就给你的omega打安抚剂了，你去开证明领一下药品。”
三号病床。
林渺看到林渺的病床前标着号码——三号。
“渺哥？”
唐沅想，护士小姐应该是搞错了，林渺的男友不在这儿啊。
四哥脸色不太自然，站他了起来，往外走，“我出去领一下安抚剂。”
“？”
四哥很快就出去了，林渺知道唐沅想问什么，他眸中一片沉静，跟他解释，“出了一些事，唐冽临时标记了我。”
啊……
难怪，唐沅闻到自家四哥的信息素不受控制。
“有没有、那个……”唐沅吞吞吐吐。
“没有。”
林渺一句话杜绝了他接下来的脑补。
林渺仰着头，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天花板，没有焦点。
他的声音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听得唐沅心中一紧，“他不愿意标记我，我也不想给他多添麻烦。”
他在车里吻上去唐冽的时候，其实一部分是因为结合热的催动，另一部分，是他的私心。
林渺很明白，他那时候很清醒，清醒到还在很自私地想，要是他就这么装作意乱情迷吻上去，唐冽若是一时没忍住和他做了，那他便肯定会出于那可笑的愧疚心或者责任心来娶他的。
但，唐冽没有。
alpha的自制力很好，在他看到唐冽额头上明显迸出青筋、脖颈一片汗渍的时候也没想到唐冽能够推开他。
“你不太清醒。”唐冽这么对他说。
在他第二次红着眼睛想去拉扯唐冽的衣服时，唐冽把他禁锢在怀里，不让他乱动。
尖利的牙齿咬破后颈的腺体，属于alpha的信息素被注入，体内的热潮被引到高峰，随后，一切都渐渐平息。
林渺装作是昏过去，死死闭地上了眼睛。
他被唐冽轻轻抱到后座上盖上薄毯，又一路开车送到了医院。
这一切都太丢人，丢人到林渺都不想对唐沅详细诉说。
唐沅的心思细腻，更和林渺相知多年，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只觉得林渺应该是失落、甚至于失望的。
可，他之前不是早就试探过林渺，林渺当时还说他和四哥没什么……
“渺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四哥？这次不许骗我。”唐沅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他以为自己收到的还是反驳，又或者是让他不要再揣测的话，但，林渺却靠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他，面容恬淡。
“我知道了。”唐沅低下眸子。
“别告诉他。”
林渺说，“我不想让他觉得有什么负担。”
他很清楚唐冽临时标记他不过是形势所迫，临时标记的信息素在一个月内就会散去，直到在他腺体内彻底消失。
到时候，他们的交集也会随之消失。
在唐沅的追问下，林渺跟他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今晚发生的事情。
“我本以为，徐墨今天找我只是一场简单的约会，谁知道……”林渺嘴角牵起一丝苦笑的弧度，“他现在应该也受了不少伤，唐冽下手不轻。”
“要我说，四哥就要狠狠地打才好呢，要不然这种人不长记性！”
唐沅看着他手臂的伤，心疼得声音都在颤抖，恨恨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原来还觉得徐墨是挺好的一个人呢。”
“他其实，一直都对我很好的。”
林渺的声音轻轻地，像是云朵被微风吹拂而过，“是我对不住他。”
“……”
“他跟我提过几次，说要结婚，我都没有答应。”林渺说，“他家里人估计也着急了，一直在催他，所以，他才想着标记了我我就跑不掉了，只能乖乖跟他结婚。是我一直拖着他，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
唐沅心头百味交集，他想起自己曾经开玩笑似地问过林渺几次为什么还不结婚，林渺都是说还没想好，现在，唐沅想他也许猜到了原因。
“我花了两年的时间让自己接受一个适合我的伴侣，但，我还是没有做到。”
这一刀就是给他自己的教训，也是他赔偿徐墨的教训。
林渺坦荡荡地回，“我没办法说服我自己和一个我不爱的人结婚。”
“那你……”
唐沅还想问他，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安抚剂拿来了。”
四哥身后跟着穿白大褂的医生，他很快地看了林渺一眼，又沉默地站到旁边。
安抚剂是为在临时标记时受到惊吓的omega专门配备的药物，便是为了防止omega情绪剧烈变化影响到信息素质量、甚至之后的完全标记。
林渺伸出一截细白的腕子，让医生打了针，眼睫都未触动一下。
唐沅谢了那医生，送他出门。
关上门，心思复杂。
*
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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