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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简单的屏风书架,一些名贵的物件,看上去低调却不失身份。
狐星河大大方方绕过屏风走出来,站在离景帝三米的距离,面容平静,一点看不出激动欣喜。
这不符合常理,若是以前的狐星河见到纪昱,一定是一副激动而喜悦的神态,那双眼眸眼角微扬,如同漆黑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珠透出一股机灵的光来。
而此时的狐星河看着景帝时,就像再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一样。
景帝坐在坐榻上,身前放置着一张漆着深红色的案几,案几上燃着一炉熏香,摊开着一张竹简。在案几之下,纪昱的脚边则是堆放着一堆小山似的竹简。
纪昱手中拿着笔,正在竹简上批阅。这些竹简似乎都是今日送上来的折子,正等待着纪昱的批阅。
狐星河眸光沉静地落在纪昱身上。
纪昱低着头一副认真的模样,像是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无知无觉,或者说毫不在意。那双清冷的眉眼写满专注,时不时蹙起做思索之态。
他的眉眼很深邃,高挺的鼻梁与眼窝形成淡淡的阴翳,挺拔如同山岳,五官俊美而立体。他的嘴唇薄如刀削,带着几分冷情的意味,如同远离凡尘断情绝爱的仙人。
然而最让人注意的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的气质,带着凛然而冷冽的气息,让人见之生出自惭形愧之心,而不敢靠近。
等到批阅完手里的竹简,纪昱将手中的竹简卷起,搁在另一边,又从脚边的竹简上拿出一卷放在案几上摊开。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看向狐星河,捏了捏鼻梁。
纪昱的声音冷如冰泉:“知道我为何换你回来么?”
狐星河点头:“知道,是为了偿还师父的恩情。师父死前让你好好照顾我,你不想违背师父的意愿。”
纪昱道:“知道就好。”
狐星河知道纪昱说这话的意思。这次为了换回狐星河,纪昱不顾所有人的劝阻,还付出了二十座城池的代价,用来偿还这份恩情早已足够。
纪昱特意点出这点,是为了让狐星河收敛收敛,不要再仗着恩情肆意妄为。
是以狐星河直接道:“你放心,这次你接我回来,就当偿还了师父的恩情,以后也不用再照顾我了。”
纪昱一直平静无波澜的表情在听到狐星河这番话之后,终于有些微的变化,眼底浮现出微不可见地惊讶:“倒是长进了。”
这番话就像是长辈在对着一个不成器的后辈说出的一样。狐星河顿时有种被当成赌气小孩子的感觉。
狐星河顿了顿,再次严肃地重复自己的话语:“纪昱,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师父的恩情你也偿还了,以后我的事都与你无关了。”
可忽然间,狐星河说着说着感觉周围气温骤降,有种来到雪山之上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就看到纪昱一双冷清漂亮的眸子,带着怒火地看着他,脸寒得如同霜雪。
“与我无关?和我没什么关系?你现在胆子大得很了。”
作者有话要说:7000~
狐星河:我再也不是以前的傻白甜狐星河,现在的我是真·戏精·玩死人不偿命·狐星河!
第33章
你现在胆子大的很了。
这句话从纪昱口中说出来;莫名的有威慑力。
狐星河听到这句话;莫名有些心虚。不过他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在来都城之前,狐星河在马车里思考的清清楚楚。
他以前在纪昱心里的形象并不好,只是一个仗着师父对纪昱的恩情,四处惹祸的形象。因此;要想让纪昱爱上自己的第一步,就是改变纪昱对自己的看法。
如何改变;首先就要让纪昱知道,他不再是从前的狐星河。现在的狐星河,不需要他的照拂;不需要他怜悯一样的关心,更不奢求他的爱。因为现在的狐星河;早已经不爱他了!
想到这里,狐星河挺了挺胸膛;让自己不被纪昱陡然冷冽的气息吓到:“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没别的事情要跟我交代;我就先走了。”
狐星河从小就跟在纪昱身边;两人就跟关系不好的兄弟一般,说话也没什么君臣之别。
狐星河转身就走;颇有几分不畏强权的志气,就听得身后凌厉的声音:“站住!”
狐星河哆嗦,抬起的脚步顿了顿,停在空中硬是不敢落下。没办法;他与纪昱一直长大,纪昱的威严早已深深印在狐星河心里。狐星河一时还没扭转过来这种心态。
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沉稳,如踏在狐星河紧绷的神经上。狐星河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冰寒的气息从身后传来。
纪昱已来到他的身后。
狐星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清冷如雪花的气息包围,其中夹杂着淡淡的雪莲一样的幽香。
纪昱的声音冷淡带着威严:“趴在案几上去。”
狐星河不可思议睁大眼睛,他的脸涨得通红,抗拒道:“不行,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纪昱不为所动:“趴好。”
他的声音显得既冷酷又无情,带着根本不容许人反驳的意味。
狐星河连耳朵根都红了,最后还是听从纪昱的话,乖乖趴到案几上。
案几很矮,在人跪坐着时刚好能达到人的腰部中段。狐星河跪趴在深红色的案几上,厚厚的外衣褪去,只穿着雪白的白色里衣。白色里衣紧贴在身上,将狐星河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
从他肩胛骨到腰部再到浑然挺翘的屁股,呈现出一个完美而诱人的弧度。偏偏狐星河还无知无觉地趴着,丝毫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多么诱人。
他咬着嘴巴,眼睛紧紧闭着,又是尴尬又是羞赧。
以前他师父偷懒,总是把年纪小小的他交给他大不了几岁的纪昱照顾。
而纪昱年纪虽小,行事却十分讲究规则甚至称得上有些古板,他给调皮捣蛋的狐星河制定了一套专门的规矩,只要狐星河违背了规矩上的一条,就会被纪昱罚跪趴在案几上,被纪昱用两指宽的木尺打屁股。
没想到现在还要被纪昱这样惩罚,狐星河干脆把脸埋在胳膊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然而那惩罚却迟迟不来,让狐星河心中一阵忐忑。
他感觉到一道目光似乎正从自己的脊背移向自己的腰部和屁股,让他忍不住动了动,感觉跪不住了。
纪昱道:“别动!”
不知是不是狐星河的错觉,他总觉得纪昱的声音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沙哑。
狐星河果然不敢动了。
“唰!”是木尺破空而来的声音,狐星河耳朵一动,就感到屁股传来一阵疼痛,接着被打到的地方立马充血麻木起来。狐星河两瓣臀肉一紧,夹紧屁股,发出一声闷哼。
他听到纪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有些明显。
狐星河已经顾不得去想这些,接着又是两道抽来,狐星河一声不吭,脸红得快要低血,眼眶也红了。
“不打了。”狐星河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他撑着案几站起来,抓着自己外面的衣裳,也不看纪昱径直向外面走去,
“慢着。”纪昱道。
狐星河心里顿时委屈,声音带着几分抽噎:“打也打了,你还想干嘛!”
狐星河忍不住有些埋怨。
纪昱停顿了片刻:“还没上药。”
听纪昱的意思还想要给自己上药,那不是要扒掉自己的裤子,狐星河心里一颤,匆忙拒绝道:“不要,我自己知道!”
纪昱没再说话。就在狐星河以为纪昱已经没有事情要交代他的时候,纪昱的声音再次响起:“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就同……小时候一样。你的房间我还留着。”
狐星河一愣,一时间没明白纪昱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想到自己的计划,狐星河还是摇头拒绝了。
“不用,我打算在宫城外找一处宅子住下。”
纪昱深深看了狐星河一眼,这次倒是没有再反对。
也许对纪昱来说,提出让狐星河住在自己身边,只是为了完成师父照顾好狐星河的嘱托,既然狐星河推辞,他也没有再坚持的必要。
纪昱颔首:“那好,我给你安排。”
狐星河这次倒没有推辞,毕竟他虽然要搬到宫外,却并不是说与纪昱完全断了联系,再无往来。否则他怎么能达到目的?
从纪昱的寝宫走出时,狐星河见到一人,顿时扬了扬眉梢。他没想到一出来正好遇到卫真真。
卫真真被宫殿的侍卫拦在门口,咬着手指满面的不悦。她以前来到景帝寝宫时,从未遇到人阻拦,宫里的人都认识她,再加上纪昱对她进入宫殿也是持着默许的态度,自然没有人敢拦她。
但是今天她却被人拦住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纪昱吩咐的。只是不知道纪昱正在见何人,竟然连她也被拦在外面。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名字,却被她很快摇头否决。不可能是狐星河,他应该早就见过纪昱出宫了,根本不会在纪昱的寝宫呆上这么久。
可即便这么否定着,卫真真还是不能忽略心底的一丝慌乱。
然后卫真真就看着一人从纪昱的寝宫中走了出来,走路的姿势看上去有些别扭。那人的身影即便是化成灰,卫真真也都认得!
不是狐星河是谁!
在看到狐星河的一瞬间,卫真真的血液如同倒流,再厚实的衣裳也抵挡不住由内而外透出的寒意。这一刻,卫真真是真的有些怕了!
她与纪昱狐星河一起长大,对纪昱的心思还算是了解的。因此她深刻的认知到,不管是在小时候,还是在长大之后,纪昱对狐星河的在乎程度始终都要超过对她的,即便是在纪昱已经厌弃狐星河之后。
狐星河早已不是以前的狐星河,他在纪昱身边呆上一天,就是一天的威胁。卫真真杀心顿起,面容却露出一个甜美明艳的笑来。
“星河,纪昱哥哥说什么给你说那么久呀。”卫真真唤住狐星,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从小到大的好友在寒暄一样。
狐星河与卫真真擦身而过,在交错的一刹那,狐星河扬起唇角似笑非笑:“想知道就自己去问纪昱啊。”
卫真真脸色一变,笑容无法继续维持。而狐星河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