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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竟初经人事,此时面对这般挑逗,双颊便难以自制地臊红起来;感受到温热的身子柔软地摩挲在手臂,金潇眉目含情,端的是一副任人为所欲为的姿态,先前的那一点惧意终是烟消云散,心头竟不合时宜地有了期待。
白日宣淫固然非我所喜,金潇也晓得点到为止,只又在我的脸颊轻吻一下,便笑道:
“我尚有事要出门一趟,阿鸿暂且在家中等着便罢,不久就会回来。”
见他起身,暖洋洋的身侧陡然失了温度,我恍惚了一下,便见他不知何处搬出了一摞封皮精致的书册来,悉数在我面前的檀桌上摆放整齐,轻声道:
“知晓阿鸿爱书,我倒也省得再送那些吃穿用度的俗物,只将自己历年的收藏借来博君一笑了;阿鸿若是在家中憋烦,便可随意翻来解闷。”
我低头一看,面前摆着的果然都是些市面上鲜少流通的古籍传记,其中甚至还有我始终未曾在这董镇中觅得过的珍本,心下便不由得惊喜万分。
见我高兴,金潇面上也流露出了怡悦之色;又见我已经迫不及待地便要坐到窗前翻看,便随口嘱托几句,披起外裳打算出门了。
我只沉浸在可以饱阅珍本的喜悦中,本也不曾再想更多。直到那原本被金潇打开的房门渐渐在眼前闭拢,压抑感也随之而来时,我抬头望一眼树影斑驳的房梁,心中忽然生出些许诡秘的预感。
金潇这般举止与神情,倒似是要将我圈养在这金家大宅中一般。
……
古朴典雅的房门即将在我面前落下之时,我蓦地站起身来,略有些无措地开口道:
“我能……”
金潇一愣,正欲关门的手随即停了下来。“我能……出去走走么?”我犹豫了许久,还是小声道出了这一请求。
“……”
金潇看着我,阴影下妖冶的金眸似乎若有所思;然后微抬起手,又将门拉了开来。
“倒也并无不可。”
他慢慢地说着,猫瞳倏而变得狭长起来,低声道:“只是不可走得太远。若还发生昨晚那样的事,我不在身边,便救不了你。”
鬼猫09
……
……
金潇走后,我在虚掩的房门前伫立了许久,终是又回到了摆放着珍本的书桌边。
并不知晓昨晚的诡事因何而起,经他这一提醒,我也重拾回几分惧意,原本打算迈开的脚步便收了回去;沉吟片刻后,确也觉得暂且待在这房内更为稳妥些。
心下便打定主意,三日后归家去探望父母,定要好生将这一切问清楚才行。
劝慰了一番自己后,我便只待在房中独自看书。金潇确乎擅于投其所好,这供我借阅的古籍传记无一不是引人入胜,我看得入迷,便也渐渐忘乎了时间,抬起头的时候本就阴沉的天色已是悄无声息地暗了下去。
感到困意之后,又见金潇迟迟未曾归来,我便也只好无可奈何地先行熄了灯,到大红的床帐内歇憩了。
夜半床头隐有骚动。在一片幽深的夜色中睁开混沌的双眼时,金潇已是赤条条地睡在了我怀里,苍白的面上隐有倦色,也不知白日里在外奔波了些什么;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唤醒他,只由着他在怀里偎得更紧了些。
淡淡的幽香萦绕在房中,我默默地抱着金潇,恍然间觉得这副猫一般柔软的身躯,似是比昨晚稍显冰冷了些。
金潇又这般外出了两日,每晚归来的身躯都更较前一日更冰冷些,整个人也愈发消瘦慵倦,鬼魅般的颜色教人暗暗心惊。
我本已决定了信他,也确乎想要信他;可在第三日醒来之时未曾在枕边看到他的身影,又隐隐动摇了起来。
也不知晓这猫儿是忘了应允过我归宁,还是本就打算食言,眼下留我孤零零地留守在新房中,便免不得会冒出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来。
我看着眼前那扇深幽的房门,踌躇着轻轻摩挲手中珍本的封皮,半晌深吸一口气,起身将它推了开来。
……
仍是伶仃董镇熟悉的人,熟悉的景;以至于还有那,熟悉的纸幡同哀乐之声。
我披着斗篷站在街头远望,并不必去特意打听,便知晓这葬的又是富贵的陈家人。待到灵车渐近之时抬眼去瞧,黑白的人像上正是陈家那位跛脚丑恶的大少,此时已是一派晦涩之貌,被懂事的外人抬着到坟场去,惶遽惨淡地下了土。
镇上的人似是又少了些,此时也仅只几个短工打扮的男人三三两两地在蹲在青泥墙下抽着水烟。远处传来几声飘渺的猫叫声,我转过头去,余光窥见一只黑猫从墙头跃过,幽金的眼眸似乎与我对视了一眼,便转身隐没在了狭长的街巷间。
“郑二哥,你看这该不会是……”
“陈家人果真遭了鬼猫的咒。”抽着水烟的男人与身旁的同僚讲着,“也就大少爷还能有个排场。听闻其余命不好的下人也只是破草席裹一裹,转身丢去了乱葬岗。”
同僚闻言便惶惶道:“可千万别咒到俺们头上来了!”
两人俱是抽完了一袋水烟,便沉默下来。
“前几日董家那门亲事你看到了罢?俺家那口子说,传闻鬼猫一旦结亲,便是要圈地赶人了。若有人家始终赖在这董镇不走,也定会落得和陈家一个下场;因而俺下月结过工钱,便会跟婆娘回她娘家去避避。如今东家没了,劝你也趁早打算。”
“……”
同僚原本还在闷闷听着,却不知何时忽然愤懑起来,吐了口水烟便道:
“说来道去,还不是那不守妇道的陈少奶奶害煞董镇么!如今死了是她罪有应得,连累得俺们无辜之人也一并受苦!”
……
我躲在陈家檐下的水缸后,原本见他们提起金潇,还想按捺着自己再窃听更多些;却见他们不知何故说起了金梦小姐的闲话,竟污蔑她不守妇道,更是为这董镇带来灾祸之人。
我听得着实皱眉,眼看他们还在用各种恶毒的言语抹黑金梦小姐,怒形于色的同时,忍不住便想现出身来同他们理论;哪知却有个熟悉的声音先我一步开了口,懒洋洋地啧声道:
“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也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我转头一看,陈老夫子正打东头闲散地漫步过来,手上还托着一个鸟笼,路过时便乜斜那两个夯汉一眼,道:“本也只是无甚根据的传闻,你俩个亲眼撞见她背着陈家偷野汉子了?退一万步说,便是金梦少奶奶当真与外人通奸,也轮不到别家去评她德行好坏;且只归家去,管好自个儿的婆娘不去偷汉才是正经事。”
“……”
两个短工见是牙尖嘴利的陈老夫子来,知晓言语上占不得什么便宜,自讨个没趣推着车走了。陈老夫子窥见我那屋檐下徘徊的身影,便托着鸟笼在石阶上坐了,这才捋一把山羊胡道:
“呵,董老板,未来得及当面贺你新婚,此番是要回娘家去了不成?”
听到陈老夫子为金梦小姐讲话,我倏然敬重起来,此时也并不计较他这话里的调侃,只应道:“是,我回去看看阿满。陈先生,他这几日还好罢?”
我仍记得那日是陈老夫子将哭喊的阿满搀扶起来,之后也是在我与金潇的婚礼上说些解围的话,心下觉得感激,与他对话便不由得较往日从容了许多。
只是这陈老夫子故作高深的老毛病却丝毫未改,闻言便安然地抄起袖,摇头晃脑便道:“满少爷么……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总之尚且活着,便称得上好事了。”
“……”我被这话哽了一下,直觉想要皱眉,又觉得其实却也没错。
董镇已是愈发不详起来;陈家死了人倒罢,外头的流言是说,我的枕边人要将所有无辜的镇民全赶出去了。
可我在乎的也仅是阿满;他只需活生生的,便是天大的好事了。
见陈老夫子仍是抄着袖,似乎也没什么要事在身的模样,我想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声来:“先生,这世上……当真有妖魔吗?”
不晓得待会儿与双亲相见,他们会如何向我解释金潇的存在;可此时我却只想问一问眼前的阴阳先生,对我与猫儿成亲之事究竟是何见解。
陈老夫子瞥着我,意味不明地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悠声道:“董老板,这世上有的是比妖魔更可怕的活人,你遇上他……其实是幸事。”
他这话不置可否,教我在略略安心了些的同时,却也有些微妙的寒意。
陈老夫子确乎知道一些事;想到方才短工们的闲聊,我便忍不住低声又问道:“那陈家的人,是他杀的么?”
闻言,陈老夫子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本只是个落魄秀才,并非那等全知大能,如何会知晓陈家是如何遭的横祸?”
他这话一出,我便知晓是自己问得唐突了;想要道一声歉,却见他已是起了身,抬手拂了拂鸟笼上的灰尘,淡淡道:“不过董老板,你须得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些人横死固然可怜,其实也只是应了一句因果轮回罢了。”
……
我默默听着,想到不久前陈家大少那凄凉的白幡,不免又想起了数日前那场同样精致的葬礼。
眼中隐约泛起红丝,我想着那一抹在雾气中渐行渐远的倩影,余生再也难嗅到的梨花香气,便忍不住哑声道:“陈家人许是做了恶事才受那膺惩,可金梦小姐……金梦小姐又怎会……”
陈老夫子瞅着我,似也明白过来了什么,只由着我哽咽半晌,叹气道:
“董老板,有些事我不消说,是委实觉得于你没什么知晓的必要,解释起来又属实繁难;不过你终究算我世侄。这样罢,我送你一道符,且系在身上藏好了便是。”
说着不待我答复,便从怀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符纸来,递到自个儿眼前细细看过,又背过身去往上头吹了口气,便径自塞进了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