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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森觉得程诺由始至终平静得过分,但想来,命途多舛的人的确会比旁人更内敛。他的下巴抵在程诺柔软的发间,环抱着对方,轻声说,“很辛苦吧,那么小就要开始照顾生病的爷爷。”
程诺没有及时回话,低垂着眼睛,似乎放空大脑,走了神。
最终一切都归结于一句话。
“还好。”
林木森也不想一时间逼他太紧,停止了刨根问底,这会儿见程诺兴致不高,又想方设法安慰他。
“爷爷把你教得很好,长得帅又聪明,事业有成还有我这么好的对象,他一定很欣慰。”
程诺被他逗笑,忍不住发问,“还有呢?”
“你写得一手好字,声音好听,还会讲故事背古诗。”
“你还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程诺受不了林木森贴着自己耳边,撒娇似地说些腻人的话,忍不住打断他,“没有原则的人看起来都挺温柔的。”
“你没有原则吗?”
“只是对你没有。”程诺反将一军,腻得林木森心口发软。
林木森斗嘴落了下风,就要从其他斗嘴的方式找回场面,他转身把程诺按进沙发,堵住了程诺单薄却柔软的嘴唇。
闹得程诺眼圈泛红,他才低声承诺,“我也学着对你没有原则。”
程诺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心窝暖洋洋的,喃喃道,你这么好,我都舍不得离开了。
林木森没有听清,再问又被主动亲上来的程诺勾得忘乎所以。
第十章
时至十月底,气温渐凉,两人的感情倒是稳定升温。
程诺难得出门前认真搭配了着装,还久违地梳了背头,距离他离职已经过去八个多月,这也是他八个月来头一次打扮得如此正式。
他哄着林木森出了门,进了装饰奢华的独栋餐厅,蒙着林木森的眼睛,说要给对方一个惊喜。
林木森不想扫兴,没有告诉程诺,鬼魂视物从来靠的不是眼睛。
他配合着程诺,包厢门一开,就看见墙面挂着“Happy Birthday!”字样的银色气球,餐桌上摆着双层生日蛋糕。
程诺关上门,摘下林木森的眼罩,满眼真诚地祝福道,“生日快乐。”
气球墙下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品盒,最上面放着一封信,林木森拆了两三个礼盒,分别写着10岁、18岁、25岁生日快乐,里面装着switch、无人机和一套定制西装。
如果还在世,这应该是林木森第三十二个生日,眼前摆放了三十二份礼物,照应年龄,里面都是些不同年龄段的男孩喜欢的东西,有全套水浒传卡牌,有限量球鞋,有林木森曾经喜欢的球员的签名篮球,也有顶配办公本,还有经典绿水鬼。
林木森没有来得及一一打开,他展开信封,程诺的祝福不长,读起来却令林木森尤为酸涩。
“能亲口念给我听吗?”林木森把信递给程诺。
程诺没想到还有这么尴尬的戏份,有些话写来轻松,念出来就显得矫情了,但林木森一脸期待,他实在不忍心驳他的意。
“亲爱的木木:
生日快乐。我未曾这样称呼过你,但又在心底念过千遍,希望你原谅我不合时宜的冒犯。
感谢你曾出现在我的世界,在你所遗忘的过去,你曾经像裂缝透过的唯一一束光,我从你本身的耀眼中偷得一部分,就足够让我默片般的生活绚烂起来。
我曾仰慕年少的你,像仰慕另一个无所不能的自己,当你身处众人的欢呼声中,仿佛我也受到大家的尊重喜爱,当你与朋友嬉笑打骂,仿佛我也不再孤身一人,当你凭借你的天赋获得一切成就,我站在人群中,也共享到那片刻的欣喜。在你不知道的所有时刻,我成为了偷享你荣耀的贼。
然而,你也并非真的无所不能,当你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需要我的照顾和关怀,当你下意识讨好你的饲主,当你回避与我的所有冲突,我逐渐意识到,你和我,都不过是普通人,我们一样在畏惧自己的软弱。
可我仍然希望,你可以,你仍有机会,去做那个只存在我想象中的人,勇敢、自信又从容。我希望三十三岁时的你不必和我一样庸俗,不必讨好任何人,不必屈服于命运。
我希望,你的未来不再戛然而止于十年前,我希望,从此之后的每一年你都可以平平安安。
程诺 2018。10。25”
程诺偏低又厚重的嗓音,念起这页祝福,仿佛呢喃着情话,林木森无法无动于衷。
程诺的坦诚与真挚,足以融化林木森本能般的虚与委蛇,让他也情不自禁,裸露出部分不光彩的真实。
他想,对于程诺,他可以做得更过分些。
他深知程诺对自己的无底线无原则,放在以往,为了事态可控,为了长期维系,面对程诺毫无防备等待抚摸的柔软腹部,他依然把握得住分寸,浅尝辄止。
可是现在,对上程诺那双看破不说破,永远流露直白信任的眼睛,林木森跃跃欲试,想看看他到底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程诺本想尽自己贫瘠想象力所能,给林木森过一个体面的生日,他准备了礼物,订了高级餐厅,包了场电影。
林木森确实表现得十分惊喜,程诺甚至怀疑自己看见他眼角含泪,然而仅仅验收了礼物,还没来得及一一打开,餐桌上也只上了凉菜,订好来伴奏的乐手还没入场,林木森突然打乱了他整个计划。
“今天陪陪我好吗?”
这不是一直陪着呢吗?程诺刚要出声说明自己一整天的计划。
“不要拒绝我。别拒绝我。”
这成了林木森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被林木森一双深色的眼眸注视着,程诺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于是餐厅和影院白捡了几千块钱,程诺的计划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他连蛋糕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被莫名其妙激动起来的林木森带到了网吧。
林木森是做主的人,进了网吧却管都不带管程诺,自顾自开了机,坐在一个袒露肚皮打着大天使之剑的中年大叔身边。
自从上次逛完校园,两人不爱出门,自然再没来过这种地方,林木森登陆打了两盘,技术捡起来倒是很快,程诺百无聊赖在他旁边坐下,一会儿被支使着去加钱,一会儿又认命给林木森跑腿买奶茶。
他穿着裁剪合身的风衣,梳着精致的背头,和一群放学的女生在奶茶店门口排队。
好可惜,还没有和他一起去过电影院。程诺提着奶茶走回网吧,一路上颇为沮丧地踢踏着路边的石子。
程诺不过离开十来分钟,回到原位时却像是误入了平行世界,林木森正带着耳机和队友互喷,战况十分激烈,听不见队友说些什么,但听林木森脏话不带重复,包圆了对方所有亲属,两人还骂得有来有回,想来对面也不是个善茬,遇上林木森算是棋逢对手。
程诺知道林木森干什么都有些天赋,但不知道他还是中华骂街词库,粗口成脏,惹得隔壁大哥震了震亮堂的肚皮,忍不住提前换了个座。
一开始还以为他确实遇上极品队友,不得不逼得好脾气的林木森动怒,然而林木森局局刻意挑衅队友,不以游戏为乐,专以互喷为兴,程诺在他身边,一时间分不清林木森到底是要挑衅队友,还是在挑衅自己。
这样的林木森的确陌生,但程诺并不觉得意外,他和林木森本来就不怎么熟悉,重逢后林木森刻意展示的形象未必是他本人,刻意掩饰的性格也未必不是他自己。
他只想好好陪着对方,过一个让林木森真正开心些的生日,毕竟从前不可追,未来也未必还有这样的机会。
网吧的烟味儿熏的程诺眼睛发干,买来的奶茶林木森来不及碰,倒是被饿着肚子的程诺喝了小半杯,甜得他胃里反酸。
林木森没有人类的疲倦,一连玩到天黑,出了门尚且神清气爽,程诺干坐了一天却比批了一天文件还累,被发蜡固定的头发也垂落几根,夜风一吹,衬出他几分落寞。
本以为今天可以暂告一段落,林木森又拉着程诺进了个他从没听说过的酒吧,一进门程诺先被交替闪烁的蓝红灯光晃得头疼。
林木森从程诺兜里摸出钱包,抽了几张现金垫了押金,包了个卡座,然后扔下程诺一个人,搭讪到了隔壁的男女,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大家大笑,于是他愉快地加入了进去。
程诺饿了一天,点了个果盘,价格不菲,盘子里的水果造型美观,却没什么吃头,勉强垫了垫肚子,好在程诺应酬客户没少来类似的娱乐场所,这会儿音乐雷动,人声嘈杂,他仍然面不改色,双手交叉抱胸靠在沙发闭目养神。
没消停一会儿,一个高马尾大浓妆穿着闪片连衣裙的小姑娘凑了过来,“帅哥一个人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周围太吵闹,程诺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他皱了皱眉,小姑娘又凑近了些,贴着他的耳朵大声说到,“我说!要不要一块玩!”
程诺刚想回绝,林木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旁边走了过来,他拽起小姑娘单薄的手腕把她丢了出去,“滚!”
丝毫没有程诺印象中对女孩子彬彬有礼的模样。
第十一章
小姑娘揉揉酸疼的手腕,冲冲怒气对上林木森居高临下的眼神,她猛地打了个冷战,飙升的肾上腺素瞬间平复了下去,悻悻然回了自己的位置,随口掩饰了搭讪失败,莫名不敢纠集朋友去找茬。
林木森并没有程诺所想那样愤怒,他像是刚想起这儿还有个人,坐回程诺身边,洋洋洒洒点了一桌酒,红白混搭,声势浩大。
他取用这些凡物,来多少喝多少,能尝到酒精的辛辣醇厚,却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吸收,这些酒既不能麻痹他的神经,也不能促进他的兴致。
倒是程诺被他间断着灌了几杯,朗姆酒混伏特加,威士忌配龙舌兰,没多会儿就开始眼前犯昏。饿了一天的肚子,这会儿被酒精再三刺激,灼热又虚浮。
他的眼被酒气烘得滚烫,像是要烙穿薄薄的眼皮,睁眼的动作格外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