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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拉德先生——”苏珊娜声音甜得发爹,听得瑞恩心中发毛。略一凑近,一股酒味和着香水味道袭入鼻端,看来苏珊娜刚才一定喝了不少。
苏珊娜娇躯微晃,瑞恩急忙伸手搀扶,却不料她居然趁机揽住瑞恩地胳膊,脖子一阵痒痒,骇然望去,只见苏珊娜脸色潮红,眉梢眼角尽是春意,靠在他地肩头。樱唇微启。竟然轻轻咬住了瑞恩的耳垂。
“公主殿下,您失态了!”瑞恩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有点手足无措,好半晌,方才轻轻将她推开,左右张望,幸好两人这时站在大厅内一株石柱地帷幕之后,一时无人注意。
苏珊娜抬起头来,看着瑞恩尴尬的表情,忽然轻声娇笑,凑到他的耳边道,“一试就试出来了,你以前肯定没有其他女孩子吧?!”
瑞恩窘迫万分,脸色红得发紫,不自然的摇头否定,“哪里有的事,你不知道,我以前号称‘花心大少’,女朋友一抓一大把。”
苏珊娜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是吗?哎呀!我都忘记了,您可是现在边缘草原臭名卓著的盗贼头子哦,原来绰号就叫做‘花心大少’?!”
这时内厅忽然一阵喧哗,乐声渐渐停了下来,门口仆人大声朗声报道,“王国著名魔法师,帕拉丁大师到!”
瑞恩趁机松开苏珊娜,如释重负的道,“有人来了!”
朝柱子外望去,只见大厅门口居然奔出数十名仆人,手忙脚乱地铺上一道崭新的红地毯,瑞恩心中大讶,以汉默将军的身份,就算雷克公爵亲临也只是如此了,这个接待规格可着实不小。
“轰隆……”一声巨响,空中银蛇乱舞,闷雷滚动,大雨终于倾盆而下。厅内乐声早停,人人翘首而待。
合着隆隆雷声,一个矮小干瘦的老头迈进大厅,面对数百道灼灼目光,老人恍若浑不在意,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地锦盒,递给汉默将军,“陛下听说我要来达克城,于是特意请求我给迪瓦缔丝侯爵夫人带来生日礼物!”
“深感荣幸!”
面对着这个干瘦枯巴的老头,汉默将军看上去竟象是噤若寒蝉,讪讪的接了过来。
“这个老家伙是谁?!”瑞恩肃立在苏珊娜身后,单手扶刀,神情严肃,嘴上却轻声问道。
苏珊娜眼中掠过一丝畏惧,“他是……大陆知名的……暗黑魔法师……”见瑞恩有些茫然,急忙补充道,“也是国王陛下的老师。”
“哦?!”瑞恩惊奇地道,“那他怎么会突然跑来给这个……这个什么什么的侯爵夫人送礼?!”
苏珊娜有些尴尬,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解释,这位汉默将军的夫人、迪瓦蒂丝侯爵夫人其实原本出身宫廷,一直和国王陛下有些不清不白的关系,她有心说明,但身为一名未曾嫁人的公主,这种话却实在是难以出口。
老头看似老态龙钟,但反应却出人意料的灵敏,此刻大厅内安静非常,两人语声虽微弱之极,却依然引起了他地注意。
“苏珊娜?!”帕拉丁讶然道。
“是,大师您好,很久不见了,爷爷也很想念您!”苏珊娜一反常态,向帕拉丁稍稍屈膝行礼。
“十多年没见,小姑娘也变成了公主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哦,”帕拉丁微微一笑,忽然视线下垂,落到瑞恩腰畔,顿时笑容一敛,皱眉道,“这位是?!……”
“他是霍拉德,是我的护卫长!”苏珊娜急忙道。
厅内众人一齐愕然,今日帕拉丁大驾光临,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传奇人物,一众贵族都深感与有荣焉,此刻人人恭身等候,期待着能和大师说上一两句话,甚至能被大师看上一眼,这位大陆知名的血魔法师一向眼高于顶,平日里哪怕是面对王国陛下也是爱理不理,却没有想到,今日居然会留意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军官。
帕拉丁眼神有若实质,彷佛似要洞穿瑞恩的内心一般,瑞恩禁不住心中乱跳,强自按捺情绪,轻轻将火刃刀推到身后,躬身道,“王国西北边防军司令部,上尉霍拉德——大师您好!”
帕拉丁微微皱眉,瞟了一眼火刃刀,小声上前一步,小声问道,“雷克公爵可好?!”
瑞恩顿时一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抬头和帕拉丁视线相撞,突然间脑中如电光火石一闪,躬身回答道,“下官已经没有跟随在司令官身边了,”他看了苏珊娜一眼,“现在,公主殿下的安危就是我的职责!”
“哦?!”帕拉丁看上去好像非常吃惊,“看来雷克在西北干得不错,居然让你这样的人担当苏珊娜的护卫,难道他麾下地人才已经多到使用不完地地步了么?”
苏珊娜神色惶然,急忙道,“大师,其实……”
帕拉丁微微一笑,“不过这样也好,听说前不久你似乎被一帮盗贼劫持过,现在有了霍拉德在你身边,恐怕应该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吧?!”
瑞恩嘴角微微抽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表情看上去古怪之极。
“边缘草原,真是令人期待啊!!”帕拉丁微微一笑,朝厅内一众贵族挥挥手,仿佛在驱赶苍蝇,竟连一丝目光也不屑施舍,“礼物已经送到,我走了!”
门外电闪雷鸣,但这个干巴巴地老头却好像未曾感觉到一样,雨水落在他的头顶,却好像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大伞一样,左右分隔开来,虽大雨滂沱,却无一丝雨点沾身,脚步轻快,片刻之间就隐没在水幕之中。
第四十四节
直到第二天清晨,大雨才慢慢停了下来,一轮红日照射在房顶的瓦片上,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光彩,非常漂亮。
自从昨晚迪瓦蒂丝侯爵夫人的舞会结束之后,几乎全城的贵族都知道了美丽的苏珊娜公主身边有一位名叫“霍拉德”的绝世高手,在众人口口相传的消息中:此人年轻潇洒、高大挺拔、面目英俊,穿着一套漂亮的近卫兵军官制服,永远都是那种酷酷地表情,手按军刀,肃立在公主身后,王国最神秘的传奇人物帕拉丁大师亲自点评:有你在,我放心。
瑞恩忽然发现,一夜之间,自己竟然拥有了偌大的名声,并且似乎有向少女闺阁情人方向转变。起初,当苏珊娜突然任命瑞恩担任自己的护卫长时,大批久随雷克家的老人还很不服气,而一旦经过帕拉丁矮个子老头三言两语点评,一切都似乎变了个模样。
在瑞恩视线之外,卫兵们窃窃私语:“啊,知道霍拉德大人是谁么?什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告诉你……”知情人摆出一副王国政务院最高发言人的表情,神神秘秘地透露,“其实他就是公爵大人派来的秘密高手——什么,你不相信?真是少见多怪啊,象雷克家族这样的豪门,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秘密组织呢?最起码也要有个什么‘鹰堂’、‘虎堂’吧?这个霍拉德大人就是这种秘密组织的高手啊!……”
人云亦云之下,瑞恩地背影愈发高大巍峨。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时候,甚至连隔壁街上卖早点的老大妈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每当他走出房门,卫兵们集体肃然起敬,用一副“其实我知道你就是秘密高手”的目光看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据瑞恩所知,在人类世界如果拥有一个好名声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可以想象,如果他打算长久住在达克城的话。这个名气会给他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方便:比如出去称猪肉时,在屠夫面前一站,然后用严肃地表情的打量他一分钟,那么多半可能会获得打折商品;或者当召完妓之后,穿好衣服转身用深邃地目光注视对方,结果也很有可能获得免费服务,总而言之。这种好处点点滴滴说之不尽,既能省下金币,又能愉悦身心。
不过现在对于瑞恩来说,这个名声却变成了一个大麻烦。
按照他的计划,此次来达克城的中心任务就是和教廷的商团接触,然后采购一大批粮食、食盐、布匹等生活物资打包回家。
但是现在他却变成了名人——要知道那晚在达克城的中心大街,起码有超过两百人看到他拔出刀来干掉了拉希米侯爵大人,可以想象。如果他现在从雷克家族出发,穿过中心大街朝西走,恐怕还没走到一半就会被人指认出来,然后被上千城防军撵着屁股追杀。
“人类的城市,真象是一个巨大的活监牢啊!”瑞恩站在苏珊娜身后,望着外间地街道。暗暗想到。为了掩饰身份,现在他不得不跟在苏珊娜身边,在这片宽大的花园里采集花瓣,没法踏出大门一步。
达克城的大搜捕已经连续进行两天了,军队和警察的劲头逐渐松懈下来,实际上,从昨天傍晚迪瓦蒂丝侯爵夫人的舞会开始,城防军就逐渐退出了搜查队伍,之后紧接着,宪兵部队也回到了营地。到了现在。仍然在街上梭巡的,都是那些身穿黑色制服、腰挎军队皮棍的警察。或者还有几个态度嚣张,老是站在街口东张西望的便衣。
“怎么样才能混得出去呢?”瑞恩有些郁闷地想。
作为条登王国西北要塞,达克城被修得险峻异常,除却那些复杂繁琐的城防工事之外,仅城墙就高达三十余米,而且日夜有城兵忘返巡视,几乎没有任何突破的机会。
苏珊娜掉过头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瑞恩郁闷的表情,她轻轻上前,小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着怎么离开?!”
“不是,我在考虑如何劫持雷克公爵大人,”瑞恩一本正经,严肃的道,“如果能够找到机会把刀架在你爷爷脖子上,那么所有地烦恼都没有了!”
“你这人哩!!……”苏珊娜跺跺小脚,娇嗔道,“难道你就不知道说些让女孩子喜欢听的话吗?!”
“以我‘花心大少’的名声,还有这个必要么?!”瑞恩惊讶的看着她,摇头否定,“通常只要是我说的话,女孩子都喜欢听!”
苏珊娜忍不住扑哧一笑,白了他一眼,“臭美得讨厌!”纤手伸出,将一份折叠成正方块的硬皮纸递给他,“诺,人家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瑞恩结果,这才发现居然是西北边防军司令部开出的特别通行证,上面赫然标注:“方面军司令部参谋部:兹令我部参谋军官霍拉德·本·克拉克上尉前往前线查阅军用物质输送部署,王国第九军团、第十二军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