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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畜拥有一万多头,而除了武器装备之外,还有帐篷、器皿等大批杂货,林林总总竟装了三十多俩大牛车,从中午开始拆卸装车,直到傍晚时候方才装完。
到正式出发之后,一旁的图图族卫兵立即冲进空无一人的围栏,四处纵火,制造“血洗”哈特克牧群的迹象,漫眼望去,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情景万分惨烈,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见,定然以为是经过了一番惨烈的大战。
瑞恩策马伫立在一座小小的山岗上,回头凝视着自己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他的身边,是阿尔萨斯、默里特和四个中队长,眼见家园陷入一片烈火,众人脸上皆是一片茫然,默然良久,瑞恩苦笑道,“看来我真是一个灾星,走到哪里,灾难就降临在哪里,”他看了看身后的几名半兽人。沉重地道,“对不起!”
众人默然,虽然他们也知此事瑞恩并没有太多的责任,而这桩灾难的到来,实在是应该算做一个意外,但一想起今后就要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望向瑞恩的眼神里禁不住也多了几分异样。
“现在大家有两个选择。”瑞恩平静的道,“第一个选择是:立即将我驱逐出哈特克部落。你们自己另行推选一位首领,统领部落前进,而我……”他瞥了拉尔,“……我和拉尔则立即离开,为了表示对诸位的歉意,今天获得地四万金币将全部留给你们!”
默里特眼中一阵眩晕,天哪、四万金币……四万金币是什么概念?在边缘草原。这笔巨款几乎可以买下一个中型部落了,一旁四名中队长亦是震惊无比,数人面面相觑,呆了半晌,忽然一齐回过神来,这个时候想这些还有什么用?!难道金币可以当饭吃么?!
默里特定了定神,偷偷瞟了瑞恩一眼,等瑞恩转眼望到。却又立即地下头来,不敢和他的视线接触,怯怯地问道,“首领大人……那……那第二选择是什么呢?!”
“第二个选择,就是继续由我领导大家!”瑞恩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竭力将那些不愉快的想法驱出脑外,强自振作,给几个手下打气道,“如果大家能够继续信任我,我可以再次发誓,必定竭尽全力,维护哈特克牧群的安全,不让任何人伤害我们!”
众人心中一齐苦笑,一阵沉默,气氛尴尬非常。五个半兽人头领你眼望我眼。犹豫万分,这时他们都不知道。应该选择让谁来担当首领。
边缘草原形势险恶,作为一支被驱除在外的流浪部落,可以说是随手都有覆灭的危险,所以这就要求部落首领必须非常优秀:首先,他必须是一位英勇的战士,能够领导部众随时赢得战争;其次,他也必须拥有足够的智谋,不会堕入别人地陷阱,最后,他还必须有足够的威望和魅力,能够凝聚人心,使部众不至于离心叛逃,如果可以的话,甚至还能够吸引部落之外的人前来依附。
很显然,默里特和穆里尔、吉格等人都不具备这样的能力,默里特虽然在半兽人之中称得上是智者,但和瑞恩比起来,还是有相当的距离,而且他现在也实在是太老了,而其他四名中队长,让他们去战场拼杀肯定没有问题,但若是让他们担任首领,恐怕还没走到克拉斯齐山脉,哈特克部落就不复存在了。
况且,在这个时候担当部落首领,绝对不是什么很愉快的事情,时刻被生存的压力困扰,处处仰人鼻息,对自己几乎没有半分好处。
默里特等人俱俱一言不发,默然良久,个头最大地穆里尔终于忍耐不住,大声嚷嚷道,“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是让大队长留下了!……大队长可是个厉害人物,咱们都比不上他!”
瑞恩朝他笑了笑,拍拍肩膀以示鼓励,转头望着默里特,“默里特长老,您的意见呢?!”
默里特犹豫再三,转头朝其他三名半兽人望去,这时众人一齐缓缓点头,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瑞恩苦笑道,“我也想不出,除了大队长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够担任哈特克的首领!”
图图族血洗哈特克牧群的消息瞬间传遍草原,就在那条小河河畔,大片木材和破烂帐篷熊熊燃烧,浓烟滚滚,连几十里外的牧羊人都可以看到,近百年来,第一个胆敢公然挑衅大陆霸主民族地的部落,如同闪过天际的流星一般,悄然无声的消失在茫茫草原上。
事后,土城传说无数小道消息,参与战斗的半兽人士兵在老麦酒馆喝得烂醉,然后在众人的追问下,不小心的透露:英勇的哈特克首领,原骑兵第十六大队大队长瑞恩大人手执一把火红的大剑,率领他的子民奋力突围,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五天之后,条登王国西北边防军司令官,王国世袭公爵雷克上将在达克要塞发布声明,对瑞恩地人头开出了天价,公然悬赏五万金币。号召“边缘草原地一切有责任心、有正义感地勇士”,去寻找“那个为全人类增添耻辱地家伙。”
巨额悬红之下,流窜在边缘草原的各个佣兵团、冒险团队甚至盗贼团蜂拥而至,疯狂的搜索着一个“黑头发、黄皮肤,并且带领半兽人、手执火红大剑的年轻人类男子,”寂静已久的草原顷刻热闹起来,不分白天和黑夜。大地上都有战马呼啸而过,不论多么偏僻的角落。都会有人执着地前去搜寻。
瑞恩率领着他的部族朝克拉斯齐山脉昼夜兼行,尽管已经竭力小心,朝周围派出了大批斥候和警戒小队,但在不计其数地佣兵团搜索下,终于还是被人发现,几天以来,他率领着这支小小的部队不住的战斗。有时候甚至一场接着一场,哪些被金币烧昏了脑袋的佣兵简直疯狂到了极点,一经发现哈特克的队伍,不论情况如何,立即跳了出来,等到瑞恩赶到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敌人衣衫褴褛,甚至连武器也没有。拿着几根木棍,嚣张地比划着要砍下自己的脑袋。
就这样,一路上打打停停,担任保护任务的士兵疲于奔命,饶是向来以体力充沛、作战勇猛半兽人也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这种近似于无耻的骚扰和小规模攻击从早到晚没完没了。
通常。黎明的时分,哨兵忽然叫喊,大队人马骤然惊醒,然受大伙急忙跳出被窝整队迎战,刚刚将几只该死的小苍蝇驱逐干净,队伍末尾又传来警讯,于是匆忙赶去增援,才完成断后任务,刚刚端起早饭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斥候兵又匆匆跑到。向长官通报最新的紧急军情:不远处发现不知名的佣兵团队伍。全副武装正朝我方向急速开进。
唯一值得庆幸地是,至目前为止。能够追上哈特克部落的敌人都是一些规模很小的部队,人数最多的那一波,也没有超过一百人,而且多数训练不整、装备很差,其中大多数一眼就能看出是临时合并的队伍,他们的骚扰行动,除了给瑞恩奉送一些破烂不堪地武器和几匹瘦骨嶙峋的战马之外,没有造成任何其他损失。
但是,瑞恩从他们嘴里却得到消息,真正的敌人——那些历史悠久实力强大的佣兵团和冒险者队伍正在后面聚集兵力,时刻都有可能扑上来。
因为是整个部落大搬迁,队伍行进的速度一直不快,连续走了一个多星期之后,才勉强进入克拉斯齐山麓。
这里是一片起伏不平的丘陵和山岗,稀疏和树木和草丛间杂其间,并不如草原那样平坦无余,大队行进的速度再次缓慢下来。
这个地方瑞恩不久前在前往亚马逊部落时来过一次,对地形有些了解,不过也还是远远没有达到熟悉的程度,现在瑞恩心情非常复杂,自从开始逃亡之后,他就一直在苦苦思索,自己将引导部落朝何处去?
在人类大军的强大压力之下,诺大一个边缘草原,还会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吗?!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率领部族朝大山开进,而在朝大山行进地道路,他也仅仅就知道一条。
这条道路,正是通往草原精灵亚马逊部落地道路。
连续多天以来,他一直在犹豫着,精灵族一向与世隔绝,想来也知道,尽管自己对他们有些恩情,但现在若是贸然带领上千个半兽人进入他们的领地,恐怕最后也多半会被拒之门外。
而且更糟糕地是,如果因为这件事,暴露了亚马逊部落的隐居地点,那可就真是一桩大祸了,可以想象,在今后的日子里,那些满脑子做着贩卖精灵女奴发财梦的家伙一定会蜂拥而至,疯狂的袭击草原精灵,搅得亚马逊部落暗无天日。
所以,虽然现在瑞恩仍然不自觉的朝草原精灵靠拢,但却一直没有发出和他们联络的信使——他心中雪亮,在这个时刻,纵然发出信使又有什么用呢?
他甚至可以想得到天空德鲁伊霍拉德那张龌龊的笑脸:哦?!这不是鼎鼎大名的大英雄、大豪杰瑞恩先生么?您这是来做什么呢?哎呀,有什么地方需要在下效劳呢?……什么?您不是开玩笑吧?象您这样的英雄豪杰。还需要孱弱可怜、与世无争地草原精灵庇护么?嘿嘿,您一定是在开玩笑……
地势越来越高,林木逐渐密集,虽然临近隆冬,大片大片的针叶林仍将山峰染得碧绿,仰望着身后的大队人马,疲惫不堪的半兽人妇女头顶瓦罐。赶着牛车、牵着孩子一步一挪艰难行进。瑞恩的眼睛禁不住有些湿润了,真是灾难啊。我都做了些什么?!
身后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瑞恩转头回望,一名半兽人骑兵急速奔驰,胯下的战马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口吐白沫,马鞍上黑糊糊地似乎拎着什么东西,撇开身后的人群。他径直冲到瑞恩身前,大声报告:“首领大人,俺们又抓住了一个探子!”
说完,他把手上地俘虏朝下一扔,借着树林遗漏下的灰暗光线,瑞恩眯眼望去,这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人类大汉,脸上胡子拉碴。这时身上的武器甲胄早已被扒去,只穿着一套近身的内衣,浑身上下被粗大的绳索捆得结结实实,被半兽人士兵重重的砸在地上,蜷曲得象一只烧熟了地虾米。
瑞恩久久的看着他,直看得这名人类俘虏心中发毛。方才缓缓地道,“姓名、年龄。”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冰冷,听着令人胆战心惊,衣衫褴褛的俘虏彷佛被他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