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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淳朴的人民啊,他们没有人知道。他们最热爱的这支子弟兵,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他摇摇头,勉强露出一丝苦笑,朝他们挥挥手手。
“大人!!全靠您了!!……”人群之中,有人诚恳地嘱托道。
“将军万岁!!……”
“战无不胜!!……”
更多的,却是这种震耳欲聋地口号声,无数只毛茸茸的胳膊举起来,狂热的高呼。杨瑞恩的战马所到之处,人们一片一片的匍匐在地,亲吻着战马扬起的尘土,发出来自心底的祝愿。
走到最前,前方地道路突然被一群人拦住了,负责的警戒的卫兵喝令道:“什么人?!——让开!”
杨瑞恩摆摆手。策马向前,他已经看得清楚,拦路的那些人,都是一些须发皓白的老人,其中有半兽人也有其他种族,不少人他甚至还能叫得上名字,很有几个,甚至就是那次跟他吵闹的各个部族的长老和酋长。
“军团长大人!!”领头的长老深深地躬下腰来,“您还记得我么?!”
“您是?!……”杨瑞恩只觉得此人面熟,但总是不想不起他地名字。
“我是卢克。半兽人阿尔米部落的长老。”卢克满脸皱纹,说话的时候都有点巍巍颤颤。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年纪了,“您从克拉斯齐山脉出来之后,我们阿尔米部落是第一个响应您的号召的,我的两个孙子都投奔了您,不过……”他抹了抹眼泪,“……不过在上一次和条登人地战斗中,他们都战死了!”
“您……抱歉了……请原谅……”杨瑞恩动容道,急忙跳下战马,将他搀扶起身,转头看了看四周,眼前的这些人,和外面那些欢呼呐喊的牧民不同,个个神情凝重,他有些惊讶:“诸位长老,难道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嘱咐我么?!”
卢克挥挥手,两只酒碗经过重重传递,递到了两人手中,他举起酒碗,郑重的举起,“将军,按照俺们大草原的风俗,勇士出战,要和大家告别!!”
杨瑞恩更不答话,结果酒碗,一饮而尽。
“在战场上,就全靠兽神地庇护了,祝大人武运昌隆!!”卢克大声祝福道,将酒饮尽,就当杨瑞恩以为这只是一个仪式时,他头头靠了过来,轻声问道,“将军大人,您……您这回,是真的要带着孩子们去打大反攻么?!”
杨瑞恩吃了一惊,怔怔地看了他半晌,缓缓点头。
卢克皱起眉头,满脸忧虑的道:“大人……那边……那边可有数不清的魔族啊……我们……我们的孩子们虽然勇猛,但到底还是人太少啊!”
杨瑞恩叹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我们尽力而为了!”
“可那是咱们克拉斯齐的孩子们啊!”卢克色变道,“明明知道打不过,难道还要去打么?将军大人,脑袋掉到了地上,难道还能重新长出来么?!”
“这是长老会地命令!”杨瑞恩颓唐地道。
“长老会凭什么给您命令呢?!”卢克摇摇头,“魔族打过来的时候,俺们没听见过长老会,魔族杀人抢东西地时候,俺们没听说过长老会,这会儿咱们打赢了,有安宁日子过了,那个什么长老会就来了,——他们到底是谁,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们以为,咱们克拉斯齐人的命就不是命么?!”
旁边一众半兽人纷纷点头附和,和那些兴高采烈的送行人群不同。人人面戴忧色,似乎对这次远征很不看好。
果然是年老成精啊,杨瑞恩颇为意外地看了这个老半兽人一样,在他印象之中,半兽人大多愚鲁迟钝,很少想眼前之外的长远事情,却没想到。这些老家伙一点也没有受到大环境的影响,头脑居然会这么清醒。
杨瑞恩抬头看了看左右。旁边的卫兵回忆的左右散开,他压低嗓子,沉声道:“此次仓促出征,并非我的本意!”他朝西北方向努了努嘴,满脸无奈的道,“长老,您要知道。我只是一个人类……我没有任何理由质疑长老会地命令!!”
“长老会?!!!”卢克睁大眼睛,怒声道,“长老会是什么?”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边的人:“难道我们这些人不长老——他们可以弄个长老会,难道我们不可以弄一个?!”
杨瑞恩悚然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帮老家伙地本意居然会是这样!!他们居然和拉尔一样,也有了那种心思。想到这里,一颗心直望下沉,眼前一片朦胧,似乎,连卢克那张苍老和蔼脸,看上去都有些陌生了。
他稳了稳心神。换了一幅笑容,“卢克长老说笑了,长老会是整个大草原都承认的,它的命令,无人可以质疑!”
卢克不屑的道,“恐怕是他们的拳头最大吧?草原上就是这样,谁的勇士最多,谁的势力最强,谁说话地声音就最大!”
杨瑞恩心底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感觉身心极度疲惫。他甚至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为了这样的一群人浴血奋战。值得吗?
他没有回答卢克长老话,默默重新上马。朝南方望去,心中沉重的想:就为了这些事情而舍弃苏珊娜,是否值得?!!
欢呼生逐渐远去,五万多人的队伍拉成了数十公里的行军纵队,蜿蜒着向前延伸。时值深秋,大地一片萧瑟,寒风逼人,草原上空甚至连飞鸟都很少看到,走着走着,甚至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空旷和孤独。
离开克拉斯齐军营,大军急速向西北方向开进。没有人会料到他们会这样飞蛾扑火式的进攻,因而在这个方向上,条登王国布置地兵力并不甚强,连续走了几天,才陆陆续续发现一些小型的哨卡和驿站。
这些哨卡和驿站,原本就是用来给传令兵后者斥候兵补给休息实用的,驻防的兵力最大都不会超过一个中队,远远地发现那支庞大得吓人的军队开了过来,负责守备的条登军想也不想立马弃营而逃。
在平坦无遮地大草原上,象这样庞大的军队向一个方向开进,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隐瞒行踪的,杨瑞恩压根儿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不会被条登军察觉,想想看就知道了,要是西北军笨得到连五万大军的行动他们都不能侦察到,那这场仗也就不用打了。
进展一路顺利,哈特克军团几乎是毫无阻碍的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从克拉斯齐地区开出,一头深深地扎进了广阔的条登王国占领区,兵锋未到,大大小小的哨卡、军营、殖民点、驿站、堡垒无不望风而逃,看见对手如此胆怯,整支大军人人志得意满,骄横万分。
直到第二个星期,匆匆而来的斥候队才传来的最新地敌情:“雷克公爵听闻哈特克军团向西开进,大吃一惊,已经急忙抽调原驻防达克城附近地西北军野战第六军团、以及守备第二十一军团、达克城卫戍第二军团快速西进,现在,双方军队正朝同一个方向进军,一场规模庞大的阻击战,即将到来!”
杨瑞恩知道,西北军野战第六军团就正是被自己杀死地那个凯恩中将率领的部队,可以说和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就军事角度而言,这支军队正是西北方面军为名卓着的劲旅,实力强大装备精良训练充足,全军实编约近六万六千余人,加上另外两个辅助兵团,那么,横栏在哈特克军团西进道路上的敌军,人数至少也在十五万人以上,足足是己方的三倍有余。
草草浏览了地图,杨瑞恩地参谋官立即给出了结论。按照双方目前的行军速度和进军方向,两支军队将在一个名叫“库库拉”的平原上遭遇——那就是战场了。
第三天,大军缓慢开进,这时,对方的行踪已经基本不用去猜测了,很多时候,杨瑞恩只要在马匹上稍稍做高一点。就能够看到对方派出的尖兵和斥候队,双方的军队就隔着约莫三十多公里。朝同一个目的地行进,遥远地天边,双方的官兵都能音乐看到对方黑乎乎地旗帜尖顶。
在离库库拉草原约莫十多公里的地方,杨瑞恩下令停止前进,就地修筑工事,建立半永久性的营地,到了这个时候。那些狂热不堪的半兽人军官们方才察觉出一丝不妙,虽然他们之中大多数对胜利极具信心,但到底也不是一点军事常识也没有,目前的窘迫,已经是人人都可以看出来的了。
向前,正是地方实力雄厚、战力强大的野战兵团;向后,却是漫无边际地无人地带,而最可怕的时候。大军携带的军用物资、粮食等,是绝对不可能支撑他们在这里和条登大军长期对垒的。
不少人径直向杨瑞恩提出建议: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大家不如一齐冲上去拼命吧,只要杀开一条血路,事情就好办了。
好办什么?!!杨瑞恩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了。冲破了这支十五万人的阻击部队,前方还有近五十万更精锐的条登军团,一路冲过去,简直就是朝对方挖好的陷阱里面跳。
实际上,现在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从出发之后起,拉尔就几乎完全交卸了参谋长地职务,这支军队的司令部工作就陷入停摆状态,现在,所有的参谋官都是茫茫然不知所措。
这样的仗。还没打。杨瑞恩就感觉其实已经输掉了。
遣散前来闻讯的各支部队的部队长,杨瑞恩回到自己地军帐里。躺在床上,只觉得说不出的疲惫,这种疲惫和那次血战达克城大不一样,那次是肉体上的疲劳,但心里却是愉悦的,斗志是旺盛的,但这次却是疏懒的、厌倦的,很多时候,他甚至感觉整个人了无生气。
忽然之间,他突然感觉心跳得利害,就好像在什么东西拨动似的,心悸万分,脑中昏晕晕的一片混乱,迷迷茫茫之中,他似乎听到有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心底呼唤:“瑞恩……瑞恩……出来……出来……”
他摇了摇头,这个声音听上去亲切已极,就好像自己从小就听过一样,他迷迷糊糊地反问:“出去?!……去哪里?!……”
“瑞恩……瑞恩……出来……出来……军营南方两公里……军营南方两公里……”
这个熟悉地声音不停地呼唤着,似乎就象是从自己的心脏之中发出,直涌入了他地大脑,杨瑞恩“啪”地一声,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头脑中稍稍清醒,他突然猛地发现,这个声音,似乎很像是自己的老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