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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的!”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振臂怒吼,“全部都是我们的……都是我们的……我们的……”
在震天动地的怒吼声中,声音在四野里重重回荡,甚至连营垒内的士兵都听到了,奋然怒吼相和。在这群情激昂的一刻,有人想起了自己被焚烧的帐篷,有人想起了自己被屠杀的亲人,有人想起了被掠卖到远方的恋人,禁不住泪流满面,居然就那么倚靠着刀枪当众失声痛哭。
瑞恩大声问:“我亲爱的兄弟们,他们要我瑞恩改变立场,站到他们那边去,你们同不同意?!”
“不!!……”
“让他去死好了!……”
“魔族地兔崽子!……”
“很好!”瑞恩大笑道,“我会带着你们把他们赶回老家去,你们相不相信?!”
“万岁!!——将军!!!……”
一排一排地士兵高举武器,重重叠叠的刀枪反射眩目的光彩,如同爆发的火山,那欢呼的声响就像海潮在咆哮,震得耳膜轰轰乱响。
瑞恩擎出长弓,稳稳上弦,瞄准着对面的条登少校,大声喝道,“对面的那个人侮辱了你们,也侮辱了我,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做?!”
无数个声音愤怒地喊道:“杀了他!——”
少校惊慌失措,高举双手连连后退,口中大叫:“我是使……”
长箭如闪电般划破空间,瞬间洞穿他的头颅,余势未衰,带得身躯高高抛起,摔落在远处地尘埃里。
条登大军一片哗然,战鼓再次响起,千万面盾牌倏地提离地面,一齐前移,无数双军靴践踏着大地,踏着军鼓,整齐地向前推进。
瑞恩拔出火刃刀,指着前方敌人,大声道,“来吧!!”
半兽人、食人魔热泪盈眶,千万人呼应道:“来吧!!——”
第六十三节
战鼓隆隆响成一片,大队步兵高举铁盾,一步一步向前开进,比起上一波的长枪冲刺来,这一次的进攻节奏缓慢了很多,士兵们小心的前进着,踏过脚下崎岖不平的人马尸体,向上坡上仰攻。
就在离瑞恩军阵线不到一百米的地方,鼓声忽然停了下来,士兵们面面相觑,茫然四顾。
条登军官大声喊:“立正!!——向前看,集中精神,不要回头!”但心中也是诧异万分,不自觉的朝后方指挥部的山坡上张望。
眺望着对面的草原军阵型,布朗的脸色有些忧郁,一名参谋上前,讨好的问:“阁下,是否立即召还进攻部队?!”
“不,如果他们不发箭还击,就让一线部队就地防御,我们现在要给他们是假压力!”
布朗将军有些惆怅,到了现在,他终于看穿了对方的虚实:从这支部队刚才的表现来看,恐怕真正能战斗的队伍,就只有对面的那几千人吧?而躲避在那临时筑就的军营之内的其他部队,未必都是能够参与正面野战的主力。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有些自责:就凭他们退却时那慌张无措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啊,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迎战之时,部下先撤退,统帅打头阵的道理?!
如果当时毫不犹豫下令全军压上,恐怕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在审问俘虏了。他摇了摇头,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从开始到现在。这场仗已经打了整整两个多小时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而部队除了早上六点地早餐之外,就再也没有喝过一口水。
一名年老军官也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上前道:“师团长阁下,从早上开始,我军已经连续行军了四个小时。遭遇敌军后又持续作战,依我看来。士兵们体力消耗过大,而敌军立足已稳,不宜继续进攻!”他指了指对面的军营,肃然道。
布朗将军摇摇头,沉声道,“再观察十分钟!!”
两列军阵遥遥对立,草原军严阵以待。条登军不进不退,双方就在那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内怒目相视,食人魔天生淳朴笨拙,虽然感觉纳闷,但阵型却丝毫未乱,但半兽人却有些动摇了,几名士兵小声嘀咕:“这个魔族崽子……他们打算干什么啊?!”
瑞恩皱眉,转身吩咐军法官:“传令:集中精神。保持肃静!”
十多名手持大棒的半兽人大汉立即冲了出去,凡是交头接耳、摇头晃脑、叽里咕噜的对准头盔“砰砰砰……”一阵乱敲。
军法士官怒吼:“哪个乱动就打哪个!!!……”
阵地立刻安静了。
微风轻轻吹拂,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大地一片安详,双方士兵睁大了眼睛,在这一个冲锋段的距离之内。甚至连对方头盔下地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咳嗽都被克制住了,后方的友军屏声静气,似乎是生怕惊醒了前方地人们。
很快,几分钟后,长时间作战的疲惫立刻在身体上表露出来,士兵们呼吸逐渐急促,汗水不断流淌下来,许多人只感觉心腔里砰砰乱跳。这暴风骤雨前的沉闷。似乎就像是快要令人爆炸一样。
“弓箭手?!”瑞恩突然一声大喝,声若炸雷。吓得身畔众人浑身一抖。
足足过了五秒钟,两名中队长才反应过来,慌张的立正:“在!”
“绞弦,正前方一百米,抛射!!——三次!”
“遵命!将军阁下!”军官大步转身,近三百名半兽人战士从长毛的缝隙了钻了出去,前列阵线上响起一阵咯吱咯吱地弓弦绞动声,片刻后,三百多支长箭稳稳上弦,对面地条登军瞪着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不待军官下令,前排士兵“唰……”的一声,举盾护顶。
“正前方一百米,抛射!!”士官声嘶力竭的大呼:“放!!——”
箭如雨下,叮叮咚咚敲打着盔甲盾牌,杀伤却微乎其微,甚至不用统计,大多数士兵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只有十多个人类步兵受了点轻伤。
“弓箭手后撤一百米!”瑞恩大声叫道,“上箭待放!”
布朗有些沮丧,挥挥手,“命令撤退!就地修筑野战工事!”
牛角号响,条登大军缓缓撤退,士兵们纷纷露出如释重负地神情,两军缓缓拖离接触,隔着约莫三公里的距离,远远对持。
对方刚刚拖离战斗区域,还不等军官发话,大片士兵“轰”的一声欢呼雀跃,不少人一屁股坐了下来,伸着舌头象猎狗一样喘着粗气,那疲惫的样子,就像是再也站不起来一样。
瑞恩轻轻吐了一口长气,眉头舒展。旁边一名身材高大的食人魔军官用惊讶的口吻说道,“大人,现在我开始相信草原上的传闻了!”
瑞恩转眼望去,这个食人魔体毛发白,看上去你年纪很大了,他忽然认了出去,这不就是那天出兵前和自己扯皮的食人魔长老么?
现在他穿着一套中校参谋地军官制服,啧啧赞叹:“条登王国西北边防军横扫边缘草原,几百年来,未曾一败,看来,历史要从今天改写了!”
瑞恩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就是百分之百的睁眼说瞎话了,条登西北军是彪悍善战不假,但也绝对不是“战无不胜”,起码兽人帝国就不怕它,远的不说,就说最近草原北方的战役,他们就吃了一个打败仗。一溃千里,狼狈万分。
不过碍于对方地身份,瑞恩也只能客气的点点头,微笑道,“这位……先生,过奖了,敌军暂时被击退。只是侥幸而已!”
“我是阿克拉马拉部落地大祭祀朵古,很荣幸能够在瑞恩将军麾下效力!”老食人魔夸张的鞠了一个躬。指着自己自我介绍,“司令官阁下,您刚才的表现已经折服了阿克拉马拉部落,从现在开始,边缘草原的阿克拉马拉部落将永远服从您的命令!”
这个什么“阿可”什么部落瑞恩几乎一点印象都没有,怔怔地回忆了半天,才隐约记起。似乎是刚刚打败伯齐团队之后,有一个只有几百人地小食人魔部落前来投靠——当时正是瑞恩部队大力扩充时期,前来投靠参军的人络绎不绝,那时他甚至每天都要接待上百人,而象阿克拉马拉这样毫不起眼地小部落,确实难得在心中留下深刻地印象。
一拍额头,“噢!!……”瑞恩哈哈大笑,上前握手。“原来是您啊,朵古大祭祀,哈哈……您看看,看我这记性,”摇晃着对方的身体,“长老。记得那天您好像对草原上局势发表了很多深有见地的看法啊,您地智慧真是令人钦佩!”心中却想:当时我真和你说过话吗?!
朵古一张老脸皱纹绽放,急忙附和着笑道:“不敢当,和您比起来,俺地那点浅薄意见真是笑话啊!”他回力摇撼着瑞恩,“全靠大人点拨、全靠大人点拨!”
瑞恩松开手,下令道:“留两个警戒哨,全军撤回军营!”转身,准备回营。
朵古忙不迭地跟在身边,“大人。有什么地方需要效劳的么?!”
“效劳?!”瑞恩失笑道。“朵古大人太客气了,和条登军地这点小冲突。那还用不着大人亲自出马!”
虽然语中带刺,但朵古恍若毫无察觉,甚至连脸上地笑容都未曾减少半分,一步亦随跟在瑞恩身后,直让一众军官面面相觑: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什么时候,就连食人魔也出了这么精明伶俐的人物了?!
“大人言重了,这次抗击魔族入侵之战,我们草原人人人都应该出把力,卑职虽然老了,但也还是不肯落后哩!”朵古笑嘻嘻的道。
瑞恩随口敷衍,“很好,朵古先生的抗敌精神实在是令人钦佩!”
“阁下!”朵古忽然站住了,提高声量到,让瑞恩和一众军官吃了一惊。瑞恩转头望去,只见刺客老食人魔脸上一本正经,严肃的道:“瑞恩将军,我听说这次迎战魔族军,咱们还命令了乌满人一起参战,是不是?!”
瑞恩略一犹豫,点点头,“是的!”
“乌满族可曾同意……奉命参战?!”
“这个……”瑞恩有些尴尬,随即苦笑道,“我不知道,或许在路上,或许根本不会来吧?!!”
“他们的到来是否对这一仗很关键?!”
“是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地,话说到这里,气氛已经很严肃了,此刻,再也没有人对这个貌似阿谀的老半兽人有半分不屑之意,人人都用一种认真的眼神看着他。
朵古稍稍沉吟,好像是在回忆一般,好半晌,才道,“我记得,乌满族的族长是乌喇曼克,那是一个固执的人,以前我们阿克拉马拉部曾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