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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顾杉没好将这话说出口,弱小且卑微的闭上双眼,装作看不见也听不见的木头人。
孟祁安只觉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
圈在腰上的藤蔓越收越紧,勒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远远一声鹤唳破空而来,这一声鸣叫似是一把锐利的尖刀,劈开了漫天的瘴气,将封存多时的月光尽数洒下人间。
妖僧了静迅速回头,对上从月色中掠过的身影。
“大胆魔物!今日便取了你的性命!”一声厉喝从空中传来,下一刻,一柄飞剑直直朝着了静和尚飞去,穿过张牙舞爪的藤蔓,一剑从前胸到后背,扎了个透。
妖僧了静愣愣地低头看着胸口的飞剑,上头玄奥的花纹华丽又神秘,带着难以抵挡的纯净之力,从内而外破开他的这具躯体。
“天火符文……”身后的藤蔓一根一根断裂,他手里的玉佩再也握不住,滚向了从空中掉落的二人。
“黄毛小儿!”他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死死盯着飞剑主人,似乎要将她的脸记下复仇一般。
破开的躯体从里到外燃起天火,不多时,整个身子都燃了起来,化为飞烟飘散,连灰烬都未留下。
带着妖僧体温的玉佩和跌落的藤蔓一起坠落而下,‘啪’一声砸在顾杉摊开的手掌心。
就、就这么结束了?顾杉微微握紧手掌,感受着玉佩的温度,楞楞抬头。
看过了太久的黑暗,突如其来的月光像是阳光一般夺目,遥遥这片月色中飞来一点落墨,黑羽白身,鸣声清丽。
上头又像是踩着飞仙,层层薄纱飘飘衣诀翻飞,仙子还未流出笑意先溢出三分风流。她整洁的发髻只用一支白玉簪子束发,一头墨色长发搭在肩上,杏眼清澈透亮。
孟祁安见她腕上系了一条月白色缎带,上面绣着白色霜花,喃喃道:“雪霁宗……”
方才那柄灵剑威力不俗,上竟还绘着天火符文。能用得上这等灵剑的,一般都得到了控灵境才会被赐予。
而这位道友显然连御剑都做不到,想来还未突破控灵境。一个寻常道者,却拥有这样价值不菲的灵剑,家底可真不薄。
看来是雪霁宗内颇受宠爱的弟子。
仙鹤轻轻落在狼藉的荒山,它轻轻扭头啄着漂亮的羽翼,一副悠闲自在模样。
仙子也从仙鹤身上下来收回了飞剑,略显惊讶地看了一眼面前形容极其狼狈的顾杉和孟祁安,微微蹙眉:“在下雪霁宗鹤玉,不知放璃光弹的小友是……”
恕鹤玉直言,她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狼狈的万霆宗直系弟子。
眼前的两位一个浑身邋遢,另一个则是连神态都是说不出的猥琐,真真让人看了都不舒服。
而被称为猥琐的顾杉真不是故意猥琐的。
论长相,他也算得上是浓眉大眼轮廓分明。只是此刻他完完全全合不上下巴,大张着嘴大睁着眼,连口水要流下也不知道,眼里心里全是这个身着霓裳的飞仙。
这可是救了他顾杉性命的飞仙!
顾杉脑子里左一句‘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右一句‘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学了半辈子诗书礼乐从来都是词不达意,还没现在一瞬间脑子转得快。
鹤玉却见面前这人一身冷汗衣着凌乱不说,浑身还冒着一股和方才魔物一样的黑气,若不是她确定眼前这人还是个活人,她都该怀疑这人是从魔窟里爬出来的魔物了!
不对劲,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她定睛一看,总算发现一只落水鬼不远不近跟在他附近的阴暗处,随手指了阳火飞到落水鬼潜隐的地表,那水鬼被烧得兹兹直响浑身冒着烟。
“哎呀仙子饶命——”那水鬼声音尖利可怕:“这人是个负心人呐!他早该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司机一jio一百八十迈,讲道理写到鬼藤缠身的时候差点就要写本子了……马上要进入新地图遇到攻啦~
第8章 非魔
鹤玉从小被养在雪霁宗内,向来最看不惯这些孤魂野鬼索人性命,听那水鬼还口口声声诅咒着顾杉,手上阳火浓郁了一倍:“此子阳寿未尽,哪里该死?”
她看了看顾杉,又看了看水鬼:“负心?你们同为男人,他如何能负你的心?你这落水老鬼吞吃了百年人命,现在还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熊熊燃起的阳火生生将那水鬼烧成灰烬,永不入轮回。
顾杉哪里想到几日前差点要了他性命的落水鬼竟然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他虽知道落水鬼在他身上做了记号,可哪里亲眼瞧见过!
现在他不仅瞧见了,还眼睁睁看着落水鬼被烧出原型直到化为灰烬,先是一惊,而后傻愣愣笑了好几声。
“多、多谢仙子……”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嘿嘿傻笑。
除去落水鬼的鹤玉感觉更加古怪了。
眼前这男子身上实在没有半分万霆宗应有的气度,又弱得令人发指,而且那股诡异的黑气,似乎并没有随着落水鬼的死亡而消失。相反的,那股黑气慢慢升腾着,有一种要将他全部裹住的趋势……
另一边,孟祁安还半坐在地上消化着方才从水鬼的话。
他听过不少厉鬼纠缠负心人的故事,断袖之癖也耳闻过,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可那老鬼之貌以鼻歪眼斜来形容也不为过……生前便那么大年岁了,死后还当了百十来年的水鬼,顾杉今年才多大,十九?还是二十?
说起负心,负谁的心,负那水鬼的心?又是什么时候负的,怎么负的,因何而负?
“咳咳。”孟祁安越想越多,忙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打消了愈发荒诞的想法。
那水鬼已然被鹤玉灭杀了,管他所说负心是何种负法,随意吞吃活人性命便是不对。
他面向鹤玉,缓缓从地上爬起,揉了揉摔疼的手脚。而后背脊挺直,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轻轻相握,四指并拢且伸直,大拇指轻轻合上,而后微微颔首,恭敬作揖。
身形动作就是宗内最严苛的长老都挑不出半分毛病。
鹤玉见那邋遢男子竟懂着道宗内的礼节,惊讶之下立刻回了礼:“想来你就是放璃光弹的万霆小友吧?”
“在下赵钱,璃光弹是我放的,但我并不是万霆宗弟子,璃光弹是我好友赠我保命用的。”
孟祁安话音刚落,鹤玉的手便化为虚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搭上了他的脉搏,而后一脸难以置信的收回了手。
“这、不可能啊……你手里的璃光弹可是万霆宗直系弟子才有的,这东西谁会轻易给旁人?”鹤玉修为不深,探不到他被封锁的阴丹:“还只是一个凡人?”
孟祁安也不解释,低头随口敷衍:“大概是看我可怜才给我的,多谢鹤玉仙子今日救命之恩。”
鹤玉也迷惑起来,虽然眼前这男子身量颇高,但听嗓音却是个少年人。一个平凡至极的少年人,到底得可怜到什么地步,才能让万霆宗那群眼高于顶的直系弟子把救命信号也给出来?
顾杉这辈子没见过鹤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还是个浑身透着股仙气儿的漂亮小娘子,三魂七魄被勾走了二魂六魄,只剩下一魂一魄呆呆傻傻。
听她二人说了许久的话后顾杉才回过神,明明人高马大,却和小姑娘一般,略显羞怯地站在一边,道:“多谢鹤玉仙子今日救顾杉一命,今生今世,让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鹤玉瞥了一眼顾杉:“当牛做马不必,但你这个魔物的命,今天我就收下了!”
魔物?孟祁安猛地抬头。
六合内不是再无魔类,只有妖、鬼而已吗?鹤玉难道知道了什么?或者说,雪霁宗知道了什么?
空气突然安静了。
顾杉楞楞朝着自己身侧看了两眼:
左边没人,右边也没人,对面一位仙子一位赵钱,满打满算,就三个人。
所以仙子那句话真的是对着自己说的?
顾杉嗓子有些干:“魔、魔物?……我?我不是啊……”
“你还不准备现身吗?”鹤玉指尖不知何时捏着一张符咒,快速将其贴在顾杉额头后将其引燃,瞬间一股头发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你倒是会挑,此子八字阳弱,的确是个极佳的容器,但你运气不好,今天遇到姑奶奶我——”
鹤玉刚摆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面前顾杉接下来的动作立刻让她傻了眼。
“啊啊啊啊!”
那符咒烧到顾杉的头皮,真真又烫又痛,顾杉胡乱将脸上符咒一揭,手掌按灭火焰后双目圆睁,气鼓鼓瞪着鹤玉:“你这人怎么这样?有话好好说,烧什么头发啊!”
再一摸,额前两缕颇为风流俊朗的发丝已经完全被烧完了,露出光洁溜溜的大脑门,带着漆黑的符灰和干枯的头发屑。
他又委屈又气,扁着嘴生闷气。
鹤玉眨了眨眼,懵了:“怎么你没事呢!魔物难道不怕驱邪符?”
“都说了我不是魔物!”他可真觉得自己倒了大霉:“小娘子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一上来就烧人头发……一点儿不讲理!”
鹤玉理亏,面色有些尴尬,却不愿承认自己错了,梗着脖子义正言辞:“我不可能看错!……你再让我驱一次邪!”
“什么跟什么啊?驱邪驱邪,你这是驱的哪门子的邪?方才那火是没烧在你身上,要烧你身上,你试试啥滋味儿?”
“说话要证据的啊小娘子,别张口闭口都是魔物魔物的。本来呢,你对我而言有救命之恩,但你这把火烧掉了我英俊潇洒的头发,现在我和你可就有仇了啊!”
鹤玉被他这一连串的责问怼得哑口无言。
诚然,方才她手上那驱邪符失效了,还失效得格外彻底。
但鹤玉是谁?雪霁宗只要有她师父罩着,她一直都是被娇宠的对象,哪里肯服输?
她虽灵力微弱,肉眼无法明辨妖邪,可她来之前,可是用了一张雪霁宗宗主亲赐的紫瞳符!瞳类符咒分七等,赤瞳符最低,紫瞳符最高,功效怎会出现偏差!
至少在这半个时辰内,她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任何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