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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定睛一看,好不容易才认出来:一个是冥神南云,一个是地神寒衣。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瘦一胖。
可怜巴巴地在房子里飘来飘去、飘来飘去……
还真的是,囤了两个。
魂魄终归属阴,在无非的结界里不能活动太久。
南云和寒衣只出来一会儿,就又被普化收进宝葫芦里养着了。
隔着宝葫芦壁,无非朝他们打招呼:“南云、寒衣,你们俩这是历完劫了?”
南云和寒衣两位堂堂主神受困于一只葫芦,都是有苦说不出,只有气无力地回了个“是”字。
无非闻言,喃喃道:“这么短命的?”
南云、寒衣:我们还在呢……
他们连抗议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到普化接了一句:“就是说,还好他们死的时候遇到外出觅食的朱雀七星君,他们四人与心魔对抗,三人勉强合力收魂,才收了回来。”
死都死在一起,该说有缘,还是无聊?
她还记得,他俩成亲那日,她带头闹洞房,鼓着掌编出来一个顺口溜:冥神配地神,鬼魂爱上人。
惹得向来文文静静的寒衣要追着她打。
“瀛川,你可有法子?”
普化把宝葫芦往她前面一推,胡子耷拉了下来。
“我能有什么法子……”她对此也很头疼,“我就是是‘草菅人命’的。至于神命,我空有草菅之心,却无草菅之力啊。”
寒衣在宝葫芦里听了,又想哭又想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我们玩笑?”
换来的,是无非和普化齐齐的一声长叹。
一老一少两神相坐,一直坐到小四带饭过来。
小四一进门,便看到了楼上的二人。
气氛很不妙,气压很低调。
她轻轻放下食盒,轻轻退出去。
即使知道二人都已看见自己,也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坊主这副神情,一看就是遇到了难事。
她还冲上去,不合适。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无非把饭同普化分了,第一次食不知味。
守护同僚们历劫这事儿,她头一次干。
太多事情没有设想到了。
比如现在,才十来年,哪儿有那么早死的历劫?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幸运还是倒霉。
“普化老头儿,要不,你带他们去瀛洲岛吧。”
思来想去,她只能想到一个人。
有困难,找娲姐。
普化的老脸皱得更严重了,“我去瀛洲岛,弥离天就没人了。”
无非嗷了一声,两手作爪状在栏杆上刨了一段:“我/去!”
弥离天比人间险恶,普化确实不适合离开。
神族就他俩主神元灵神体俱在,低神阶的进不去瀛洲岛。她只能让元信来接一段时间班。
第十三章
既已决定要走。
就要把手头上的事情交代清楚。
而普化终于摆脱南云、寒衣两个烫手山芋,留下宝葫芦就跑。
生怕跑晚了无非后悔。
万一她逮着自己跟她一块走可咋整?
无非看他溜走的速度,惊得眼睛都大了:这还是她认识的普化老头儿吗?
腿脚竟如此利索?
昏昏欲睡的无非随手将宝葫芦放在枕边,口齿不清地对葫芦里那夫妇俩说:“你们再待一天,我……时间赶,知道吧?……回来。”
寒衣:“南云,她说了什么?”
南云:“不知道。”
雄鸡打鸣,东方既白。
福京西市的十四布坊左店里,元信抱着前一天在集市上买来的布老虎睡得正香。
不知是梦中他追虎还是虎追他,嘿嘿笑着翻过身,嘴里说着梦话:“别跑~”
没多大一会儿,他脸上变化了神情,严肃地哼一声,“别叫!”
“叫你妹的大头鬼!给老娘起来!”
这一声,吓得元信直接从床上站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就站在床上大声喊:“老大怎么了!”
无非难得早起,和小四交代清楚,吃过早饭后,精神头好得可以扛起两座洛城跑遍三界。
因此,就连传送的灵音也显得中气十足。
这不,元信回过神来,已经彻底清醒了。
两个眼珠子瞪得比手里的布老虎还大。
“没怎么。”无非悠游自在地转回左店,化出一片隐布,将床榻罩起来。
床榻隐形,纵谁也无法从店内寻到她的踪影。
接着,她把宝葫芦收起来,说出后半句,“我要去找娲姐,你来帮我看几天洛城。”
她说得轻松,但元信已经清醒过来,显然不会那么轻易入套。
只听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几天,是几天?”
“嗯……约摸半个月吧。”
“半个月!”
“怎么了?”
元信都要哭了,“你的结界……我加固不动啊……”
等她回来,十五都过了。
万一扛不住,全军覆没算谁的?
“哦,那我争取下月十五前回来吧。”
她应得云淡风轻的,仿佛缩短时长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元信不傻,他虽神阶不够,未能亲睹瀛洲岛。但没见过山猪,总听过山猪的故事啊!
从人间去一趟瀛洲岛,少说便得七八日。若遇岛上大雾,仙岛位置偏移,踪影难寻,来回一趟一个月都是少的。
十五一到,魔帝要是搞事,他不就是现杀的冤大头……
无非受不了他娘里娘气的样子,直接沉了语调,“元信,瀛洲岛非去不可。普化要守弥离天,去不了。要不,你替他守?”
老大不高兴了。
元信明确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
其实他性格并不娘,刚从凡仙晋神的时候也是个铁血汉子。
可扛不住老大一个打十个的本事啊。
神族又长年无事,他一悠闲便悠闲了好几万年。
一句话,懒惯了。
也被罩惯了。
弥离天,他扛不住。
瀛洲岛,他去不得。
经历一阵满怀复杂内心挣扎的沉默,无非终于在临出门前听到一句满意的——
“老大,您一路顺风~”
乖巧的元信,得到的是一个言简意赅的“乖”字。
嗯,是他老大,人狠话不多。
他的狠老大此时此刻正出门一路前行,很快赶到全一学堂。
她倒不客气,完全不在意过往路人的目光,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进屋。
她不知道,在她进门后。好几个人围成了一个圈。
就聚在学堂门口,忧心忡忡地看着学堂的牌匾。
屠夫甲:这是……未林先生的夫人?
妇人乙:不吧?这女子衣衫不整的,怕是什么不正经的,要对先生……
算命瞎子:要报官吗?
妇人乙:如果未林先生叫,就去?
屠夫甲:我看行。
……老娘没聋好吧?
无非故意阴森森回头看他们,等他们噤声,才慢悠悠转回来。
学堂内阴冷,无非不喜这种感觉,所以门依旧是开着的。想让一些阳光透进来,暖和暖和。
门都开着,她能对他们的未林先生做什么?
未林听到动静,走出来时,看到她正好站在门口阳光里。
满身光辉,满身不羁。
“怎么来了?”
未林掩饰过自己眼中的惊艳,绕过她,眉目含笑去疏散了聚集在门口的街坊。
“自然是有的事,有了眉目呀。”无非晃着膀子,走进屋内。选了一张他为学生准备的书桌,在前面盘腿坐下。
毕竟她天生懒散,能躺着绝不坐着。
如今既不能躺,便坐着,也比蹲着站着强。
正在朝她走过来的人脚步一顿,剑眉星目霎时变色。
他再抬脚,已觉足下千金。
无非瞄到他的影子逐渐靠近,把屁股往远挪开一寸。
“你的妻子,我查过了。本来按你说的去找,我怎么都找不到她,快要放弃了才想到另一件事。如果她真的同魔族结亲,那一世的记录在我的真身盘绕下,应该是没有字的。一查,果然找到。”
未林走到她面前,险些没有站稳。
然后认真地看着她,等待后文。
可他的眼神过于殷切,又因为站着,给无非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压迫感。
想了想,也是个可怜人。
无非便也站起来,有些同情地拍拍他的肩,接着道:“她已经转世,若无你中间打断,她这一世应该已成十世善人,得道成仙。可如今一切从头,需满二十世。命格有定数,你还是不要再执着的好。”
未林未曾想过,会是这样的答复。
无非亦未曾想过,会给他这样一个答复。
或许是因与魔族结亲,被罚堕入畜生道。
或许是本非凡人,惟等神族全体复位方可寻。
总之,怎都不应是他挡了她的得道,误了她的修行。
未林在心中,给了自己一声暗嘲。
面上却将所有情绪压下。
在无非看来,他的沉默却不过一次眨眼的时间。
他抬眸,眸中清晰映出无非的容颜,暗暗地,泛着紫光。
无非只见他睫根轻颤,对着自己极有礼貌地说出一句,“有劳司命主神。”
她立时对上他的眼眸,再说话,提的却是另一桩事。
她问:“哎!要不这样,你把你爹叫出来,我同他打一架。输的立死,怎样?”
“不怎样。”
“哈,确实。”无非一个转身,往外走去,潇洒一挥手,“走了!”
“记得三日后来取新药。”
他声音不大,堪堪落到无非耳中。
话音落下,得到她另一次意义不明的挥手。
应该是嫌他啰嗦了。
再看,她身影已消失。
未林这才皱眉:怎么这人每次来这儿,都来去匆匆的。
无非来到洛城河远郊无人处。
左瞧右瞧,瞧准方圆十里什么动物都没有,才凭空在掌心变出一只独叶扁舟,置于河面上,渐渐长成平常渡舟大小。
从人间去仙岛最麻烦的,便是必须用仙岛舟树上的叶子制成的舟楫取水道、绕远路。
要是在神族,她胡乱飞飞就到了。
渡舟长成,无非上船,对被藏起来的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