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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想到什么,却突然笑了起来:“你一心想改掉天规,以为这样便能不受刑罚了吗?”
他看着羲御,像是看着一只捕进笼中的雀。
促狭的眼睛却带着一丝虚伪的无奈:“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你纵为日神,到底还是知法犯法,不得不罚。”
“那便按您的天规来吧。”羲御云淡风轻道。
天帝被他梗得说不出话,看着羲御就此淡然转身,走远,却又缓缓停下。
天帝以为羲御是要服软妥协,正要开口,却看见羲御只是悲悯地摇了摇头。
“天帝定下这样的天规,真的是心中无私,为了众神好吗?”
他听见羲御轻笑着道。
第59章 春之篇 雨水(下)
“明朝,快跟我上天界一趟吧,羲御可能会出事。”飞廉焦急道。
身在天界,与羲御交好的一切神仙都被禁止走动。天帝知道羲御颇得众仙敬仰,如今重罚羲御,势必引起风波。于是有意要刑罚之后再将消息散播出三界,以儆效尤。
然而游走在人界的风神却听见了。
即使飞廉暂时不再担任风神一职,但是凡有风的地方,他都能听见由风带来的消息。
“羲御出了什么事?”明朝先是被突然出现在公寓里的飞廉吓了一跳,然而听到事关羲御,他便连从前对飞廉的惧意与警惕都抛去了。
他只担心独自去了天界述职,然而迟迟未归的羲御。
“你们的事被天帝知晓,羲御言词激烈,似乎触怒了天帝,如今天帝就要对他动刑了。”飞廉将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然而终究从前有些误会,怕明朝不信,飞廉又解释道:“我并未骗你。特来通知你,只是事态发展太快,你们消息不通,若真有了什么事,只怕以后更难相见。”
无论将来命运如何,二人身在一处,至少心是踏实的。
二来,在这个时间关口,明朝一个待在凡间,恐被有心之人趁机伤害,倒不如暗中带回天界。
“你不必说了,快带我去找他。”明朝望着飞廉,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飞廉带着明朝来到凌霄殿时,还担心会不小心被人发现。
然而似乎是天帝传了消息召来的,殿上另有十几位神明也在围观。
飞廉望见羲御,就悄悄往近处走去,明朝则跟在飞廉的身后。周遭站着的素舒和雨神看见明朝吓了一跳,而后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下身体,将明朝掩护在身后。
缝隙中,明朝看到殿上的羲御站得很直,从他那个角度看不到羲御的表情,只瞧见一个背影。但他猜想羲御一定是如往常那样温润清淡的。
过了一阵,天帝终于开了口。
“日神羲御,视天规为无物,下凡私结姻缘。又不听劝阻,以下犯上,目无尊卑。今责以法外苦楚……鞭刑三百。”
天帝之言一出,殿上一片哗然。
众仙都知天帝昔日对羲御的看重,也都隐约听闻了羲御在人界的事,此刻又是感慨,又是不忍。
明朝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怒意。任他如何去想,也没想到所谓的天帝竟会这样一句话定下了羲御的罪。
未等素舒等神开口,一位一贯做事耿直的神明便已经站了出来,道:“日神大人多年来谦逊勤勉,一心为公,虽然如今有了错处,也不至于如此重罚。天帝仁义,何不网开一面,只罚他徒刑呢?”
天帝冷哼一声:“徒刑是有了小错才罚的。日神有功亦有过,哪里有功过相抵的道理?我已裁定,尽快行刑吧。”
徒刑只是罚着神仙去做几日苦力,并不会大损仙体,也是天界常用的刑罚。
而天帝口中的鞭刑,却会使之皮开肉绽,通身没有完好之处。
而那条神鞭,也已数千年都几乎不曾动过。
众仙都已明白,原来天帝不是为了刑罚,而是为了彻底地折辱羲御,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狼狈不堪,失了颜面。
行刑官迟迟下不去手,在天帝的最后一句催促下,终于不得已快要挥鞭而下。
“遭了!”
飞廉一个不留神,竟没发现身后的明朝已经从缝隙中钻出,快速地奔了出去。
明朝从背后抱住了羲御,很紧很牢,他努力地想要用自己的重量把羲御压得低一些,好让自己将羲御全然地护住。
那一瞬间,明朝竟生出了一种欢喜。
谁说只有太阳能护着向日葵?
我也能护着你的。
羲御反应过来身后的温暖,那股熟悉的味道让他慌了心神,下意识地反推了一把,却有些迟了。
而众仙并未听到神鞭落在皮肉上的凄厉声音,而是在空中的一记空响。跟着,神鞭上竟抽出了柳条,长出了翠绿的柳叶,朝着行刑官的手臂攀附而去。吓得行刑官一把扔在了地上。
天帝眼神阴了下去:“这不是神鞭。”
“没错,这是我的柳鞭。”句芒从殿外笑着走了进来。
春神句芒的柳鞭,没有任何伤害性,只能用来召唤春天,带来绿意。
天帝看着他在眼皮子底下就敢调换了神鞭,怒斥道:“你故意阻碍行刑,该当何罪?”
“不是我要阻止。”句芒一脸无辜,他往旁边站了站,将中间的路让了出来。
众仙看着他奇怪的举止面面相觑,句芒才接着道:“是帝君。”
第60章 春之篇 惊蛰(上)
话音刚落,只见殿中瞬间被一道强光照射,众仙都有些不适地闭上了眼。
明朝本想去看,却被羲御的手提前一步捂住了眼睛。
身为日神,羲御对光与热都司空见惯,自然无事。于是他便是殿上第一个看清来者的神明。
尽管在句芒那句“帝君”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也并非事先毫不知情,但多年未见,羲御的眼中还是闪出了一丝惊喜。
是东王公。
殿上品阶高的神明,也早已经认出了他,同样是不可思议的眼神。只有几个未曾见过他的新神,在悄悄问起周围神明他的身份。
“还好吗?”
东王公先走到明朝和羲御身旁,关怀地看了眼羲御。
羲御摇了摇头:“没事。”
东王公这才转向众神,轻笑道:“多年不见,众位这是已经认不出我了吗?”
“参见帝君!”
殿上齐刷刷跪倒了一片,最终站着的,只剩下羲御与明朝,以及坐在高处的天帝。
然而即使是天帝,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大礼。更何况这还是众神心悦诚服,心甘情愿的。
“万年不见,你们怎么学了这么多虚礼?快起吧!”东王公脸上却看不出高兴,反而对此有点嫌弃。
众神连忙起身,都不好意思地望着东王公。
从前大家互相关怀,彼此尊敬,而如今天帝与其他神明关系竟闹到这样僵的地步。
众神回想起东王公在时的光景,不禁感慨又生。
天帝看着殿上众神对东王公的归来如此不加掩饰地欣喜,又那般崇敬,心里颇不是滋味。
然而他亦不敢有半分失敬,连忙率先起身上前,恭敬道:“不知帝君今日会回来,实在有失远迎。”
东王公看着面前的天帝,状似郑重地拱手行了个礼,道:“不敢,如今你这天帝,实在是有威严,你这声帝君我怎么当得起呢?”
“帝君真是折煞我了。”东王公明显话中有话,天帝自觉难堪,“您纵使退下,依然是众神之神,千万年的情谊自然不变。”
东王公连忙摆手,他深深瞥了一眼羲御,才摇头啧叹:“日神鞠躬尽瘁多年,如今也要被你施以私刑,实在看不出还有什么情谊。更何况你我并非那么熟识,只求天帝不要一个不顺心,如此对我行刑才好。”
话音一落,众神都明白过来。
原来东王公突然回天界,是为着日神羲御的缘故。
天帝见他有意干涉,慌忙试图解释起来:“不知帝君从何处听了什么闲言碎语,但我要罚羲御,并非故意刁难。而是因为他与凡人成婚,坏了天规。若不做个典范,众仙都要不成体统了。”
“天规?”东王公眯起眼睛,半句不提羲御,反倒是从天帝话里抓到了另一个重点。
天帝心虚起来:“这天规,是帝君退后才制定的,当时众仙也都是一致同意的……”
东王公点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这样的好法子,我却没有赶上,真是遗憾啊。”
羲御听出他的意思,此刻终于开了口,接道:“若帝君觉得遗憾,不妨今日重制天规,再度用此方法议定。”
“这怎么行?如此朝令夕改,岂不是失了天界威严?”天帝听到羲御主动提及,便急切地想要驳回去。
“威严?”东王公疑惑地望了天帝一眼,“太久没见,你眼里只有自己的面子了吗?”
天帝才察觉方才是东王公主动问起,驳了羲御,也是驳了东王公。他那般急切,在众仙看来已经是对东王公失了礼数了。
于是垂手站在那里,只好等着东王公再度开口。
“羲御,你一贯稳重,这番提议重制天规,想必不是今日随口一说的吧?”东王公问道。
“帝君久不在天界,或许不知天规中有一条违背天性之论。千年前风神飞廉就曾因此受罚,而今我也是如此。”羲御语气不带波澜。
“是什么?”东王公不问羲御,而是看着天帝。
天帝不太敢去看他的眼睛,硬着头皮回道:“禁绝神明一切七情六欲。”
“只为这个,你今日就想夺去日神的半条命吗?”东王公的眼神里透出冰冷。
他眉间带着寒意,忽地想到什么,不禁冷笑出声:“可细论起来,在众神之中,我才是那个最先违反所谓天规的神明吧?”
“帝君言重了!”天帝一惊。
他未料到东王公为了羲御,竟会索性将自己也掺和在其中。
东王公没有多想就拂了他的意,摆手道:“言不言重并非只在你一言,既然我也同样违反了天规,那一切自然要从头捋顺。”
东王公走至高处,向众仙正式说出了他的意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