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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伯伯也叹气,念及以往,也不由泪流两行,他轻轻的将李九抱起,抱在自己的怀中。
李九没有阻止,但是这位伯伯的怀中,他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只有无穷无尽的孤寂。
中年男子对着身后的几人挥挥手,吩咐道:“你们还去村口守着,以免让贼人进来,再遭祸端。”
那几人先是担心的看了一眼李九,随后才拿起家伙点点头,往村口而去。
不一会,那伯伯的肩膀就被李九的泪水浸湿了,他叹气,抱着李九往村后走去。
“你走后的第二天,你的父亲母亲就像发了疯一样去找你。”
“全村人也出力去找你,可将附近都翻边了,还是没有找到你。”
“你母亲都快疯了!”
“直到有一天,你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一群人。”
李九想问什么人,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来,如同黏上了胶。
“那群人声称知道你的下落,被你父亲给引入家中,好酒好菜的招待。”
“谁知那天夜里……”
中年男子有些说不出话了,他哽咽几下,喟然长叹,摇了摇头:“那群暴徒竟然将你父母杀了!”
“一把火,将宅院烧的干干净净。”
“等我们扑灭火时,那群人已经跑掉,没了踪迹。”
“火灭之后,你父母,你父母……”
中年男子有些说不出话了,他不在说话,只顾抱着李九往村后走去。
村中也有其他人看见了李九,尤其是一些妇女,看见李九那哭泣模样,一时感同身受,都不由扭过身去暗中抹泪。
李九趴在中年男子的肩膀上一路哭泣,等到中年男子将李九抱到一座坟前,才将李九放了下来。
“这就是你父母的坟,村里人帮忙埋得,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祭拜吧。”
那人摇摇头,就要留李九一人自己离去,他刚刚迈步,就听见李九道。
“伯伯,杀人的那群人长什么样?”
李九的声音很微弱,几乎让人听不见。
中年男子停下脚步,一一描述。
“不似山村野夫,看起穿着应当是城里人。”
中年男人略微沉默,随后又出声:“小七啊,你不要想着报仇。”
“你还小,承担不起。”
“我自然晓得。”李九点点头,静静的跪在自己父母坟前,轻声道,唯恐惊扰了坟中人。
中年男子悄悄的走了,整个坟茔只剩下这个小孩了。
李九跪着往前,他身体摇晃,泪水依旧在流淌,他来到坟前,呆呆的看着那碑上的字。
“李家李权、李孙氏墓。”
李九的小手抚摸着那碑上的刻字,一笔一划的抚摸着。
现在的他认识字,也知道了生死,谁说小孩什么都不知道?李九知道,他很知道。
连三只羊的失踪他都能去寻找,如何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走了的事实呢?
他们再也见不到了,天人永隔。
原本还晴朗的天空聚集着乌云,遮天蔽日而来,从远处的天边压过来,如泼墨,墨染大地。
雨水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李九猛地惊醒,他跪在坟前,脸上都是水,不知道是泪还是雨。
只一会,他全身就湿透了,那中年男子拿着蓑衣过来,被李九给劝回去了,他只想自己呆着。
大雨倾盆,下了很久,还未停歇,地上都是泥水,浑浊的,很不堪。
李九静静的呆了许久,才从怀中掏出两枚铜钱,一个金算盘,还有一个龟甲。
天地间雨水依旧在下着,李九麻木的投掷了两枚铜钱。
那铜钱迎着雨水向上,在李九的眼中,那雨水与铜锈融为一体。
“啪!”
两枚铜钱砸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渐起雨水,将地上的泥土给截流,形成弯弯曲曲的图案。
李九的瞳孔一缩,十分的震惊。
他又将那铜钱给扔了起来,再次落在地上,还是那副图案。
那图案赫然是两个字,十分的奇妙,却就这么发生了。
亚梓。
那个他视为哥哥的人,那个给他买衣服,要送他房子的人。
李九呆了,这是他想不到结果。
小孩想叫、想喊、想哭,可最后却哈哈大笑起来。
清脆的笑声中,蕴含着怎样的苍凉?
他对着父母的坟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都是泥水,随后他将铜钱与龟甲收进话中,唯有手中拿着金算盘。
那金算盘吧嗒吧嗒的滴着雨水,焕然一新,犹如新生。
李九的师父说过,这金算盘既可卜卦,也可杀人伤敌。
从今日起,他就是一个大人了,一个八岁的小大人,一个没有父母的小大人。
李九就拿着金算盘,一步一步的往村外走去,他与雨水融为一体,一步既可跨数米,与李九擦肩而过者,竟然看不见他。
仿佛李九就是雨水,也天地融合一体。
李九就这样提着算盘,来带河边,在水面上跨步,向着那座城池走去。
他比回来时,更快了不少。
等他来到城池之后,夜晚还没有来临,大雨还在下着,街道上毫无人烟。
李九先是去了王半仙的家,小孩站在街道上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一切。
昨天晚上走时还好好的王府,今天回来,已是废墟一片。
兴许是这天大雨下的及时,将王府的一场大火浇灭了,剩下一半,东倒西歪,不成样子。
李九站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走进去,他不再流泪了,兴许是泪流干了呢?
半毁的王府之中,尸体横陈,杂七竖八。
李九来到大堂,发现一个头颅中插着短剑的人,那人的样貌已经被火焰燃烧的看不清了,又被雨水浸泡,什么都看不出来。
唯有那短剑,闪闪发光,显然材质很好。
李九轻轻的将短剑拔了出来,那短剑在李九的手中显然是有些大的,他细细观察,想起了亚梓就有这么一柄短剑。
他将短剑与金算盘放在一边,用手一下一下的疱地面,不一会就刨出一个深坑,雨水滴灌进去,形成一个泥水坑。
他是修者,身体强度比泥土石块还硬,手上一丝伤都没有。
李九先是操纵雨水分离,才将那人尸体给放进去,仔仔细细的给埋了。
李九没有立碑,但是对着坟头磕了三个头,随后他就一手拿着金算盘,一手提着短剑出了王府。
等他站在王府前面的街上,已经是晚上了,天地更加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唯有李九的眼睛明亮,李九手中的短剑与金算盘发着光芒。
“小鬼,少爷等着你呢。”一群中年人在远处笑道,他们披着蓑衣,哈哈大笑:“你现在可真是个丧家之犬。”
李九上前,目视着这一群人,道:“我知道亚梓家的路,所以你们毫无用处。”
“可以去死了。”
八岁小孩说出这话,十分平静,不起波澜。
那群人大怒,虽不能杀了李九,却可以给李九一些教训。
他们要动手,李九却摇摇头,他轻声道:“你们的少爷没有说过凡人与修者的差距吗?”
“也对,你们的少爷也是凡人。”
他一个手中的金算盘微微一震,瞬间分出几个数来。
“虽不知师父如何死的,但,与卜卦者为敌,不知死活。”
几人的攻击眼看就要落在李九的身上,李九的身体稍微一动,就将这些攻击给避开,他另一个手中的短剑以几乎不合常理的角度攻击出去。
那几人一惊,正要躲闪,却见寒光与雨水携手而来。
小孩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迈步向着亚梓家走去。
他刚走几步,那些僵硬的人霎时人头落地,尸首分离。
血液与雨水融为一体,稀释,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
亚梓家。
灯火通明,外面虽是磅礴大雨,其内却是欢笑连连。
亚梓举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随后他对一位鹤发童颜的人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亚梓行礼,等他站起来后,又笑道:“以前是徒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师父的强大,一心要拜在王神棍的门下。”
“今朝悔改,还请师父见谅。”
“徒儿再自罚三杯。”
亚梓又是饮了三杯烈酒,饶是他有武功在身,也是够呛,有些晕乎乎的,脸色绯红。
“哈哈。”被他拜师之人哈哈大笑,那人摆摆手,随后沉吟道:“那个王神棍已经是过去式了。”
“徒儿今年不过十三岁,根骨尚未成型。”
“再加上有武功打底,日后成就定然不凡。等我回去之后,寻一良方,可保徒儿三年内进阶明己,入道矣。”
亚梓大喜,又是三拜。
“张大师客气了。”亚梓的父亲说话,胖墩墩的,富态十足:“日后大师若是有什么修炼资源上的需要,我亚家定然全力支持,不负张大师的厚望。”
“客气,客气。”
二人商业互捧起来,旁边的亚梓更高兴,他心中咒骂王半仙,骂他耽误自己几年的光阴。
其实也是他自己想要学习卜卦,毕竟卜卦一技可比普通的打打杀杀有意思多了。
“人呢?还不上菜!”亚梓等了一会,依旧不见人上菜,不由大喝一声,要唤来仆人。
可无人应答,亚梓的眉头一皱,正要再度喝道。
“有些不对劲。”张大师道:“外面太静了。”
“除了雨声,什么都没有。”张大师面色沉重起来,他站起身,耳朵动了动:“甚至连心跳声都没了。”
“不对,还有一个,越来越近了。”
三人朝门外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形从雨中漫步而来,那人一手持剑一手拿着金算盘。
脸上还带着几丝稀释过后的血液,他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也湿哒哒的。
“是你!”亚梓大叫,他蹬蹬几步来到王大师身后,大声道:“他就是王神棍的弟子!”
“那个明己境的穷酸鬼!”
张大师一听李九的修为,不由长出一口气,他是修身,对付这个明己境的小鬼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