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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两个硕大的牛眼盯着水池，眼中的金莲转动，流露出回忆之色。
老牛还在想那一条七彩鱼。
“确实不错。”段淑云笑道，看着季岳的目光都是佩服之意：“我若是与一个二师兄作战，恐怕还能取胜。”
“要是有两个二师兄，甚至更多的二师兄。我是远远不能及也。”
“师兄大才，淑云佩服。”
季岳有些不好意思，一甩袖袍，拱手道：“师妹过誉。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杨祐哈哈大笑，指着二人：“不用如此。”
“你二人的本事都不赖。季岳毕竟是你们的二师兄，你们师兄妹中他是第一个进阶明己境的。”
“我传他成道神通，后来也传了袖里乾坤与摘星手，自身实力自然不差。他天赋才情都是绝顶。”
“现在有如此成就也理所当然。”
季岳被杨祐的夸奖羞红了脸，连着咳嗽好几声。段淑云在一旁掩嘴偷笑，也只有在太公身边，她才会如此。
“咳咳。太公还记着我是第一个成明己的啊。”
“如何记不得？你们的一些事情我都记得。”杨祐的眼睛亮了几分：“我还记得你第一次从商神阁回来时，那副模样。”
“那时的你，身披侠袍，背着还是第一柄凡剑。”
季岳眼中也闪过回忆之色，最后轻笑摇头，躬身道：“宗主，这一期的太书榜我就不加成华大世界的榜单了。”
“等我日后消解了这个弊端，再成至人境，前往化成大世界，组建势力，收集信息。”
“既然无事，我便走了。”
季岳正要退出去，杨祐开口叫住他：“先别走。”
“你也几十年没有见过你的大师兄与执事长老了。今日见一见。你神通上的弊端还可以与渔儿交流交流，她有一神通，与你分身有异曲同工之妙。”
段淑云在一旁大惊，连忙道：“师兄与长老回来了？”
“回来了。早在前几年就从那个地方出来了，只是一直在外空间赶路，到今日才赶到葫元世界皇城，算算时间，也该到门口了。”
“那我去接他们！”
段淑云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仿佛放下来什么重担。
她拱手退去，季岳也这般行事。
杨祐坐直身体，看向后院入口处。老牛也不再看那飘渺虚无的水池，盯着后院入口，它眼中金莲渐渐的转动缓慢，直至消失。
柜台姑娘站在柜台那里，百无聊赖。
季岳这次来，依旧穿着监仙阁的官服。
太书阁的众人见了，都纷纷走了不在多待。
葫元仙人畏监仙阁，如同凡人畏虎与蛇蝎，唯恐避之不见，被探听到什么。
虽然他们也知道，这都是无用功，不过求一个心里安慰罢了。
柜台姑娘曾与季岳说过，下次来，换一身便服。
季岳尴尬道：他只有官服。
许多人都不知道，季岳很穷的。季岳所有的俸禄都被他捐了。
他以前的便服也都被他暗中给了这个世界的穷苦人家，他现在的衣服都是监仙阁的官服。这官服虽然也能变化模样，但季岳穿惯了，来太书阁就时常忘了更换。
柜台姑娘当时就感觉这个二公子很有意思。
正此时，从外面进来两人。
一个温和的青年男子，一个黑袍人。黑袍人看其身材轮廓，应该是个女子。
“欢迎光临。”柜台姑娘笑着迎了上去。
“这里可是太公的太书阁？”青年男子温和一笑，道。
黑袍人也摘下兜帽，露出了精致完美的容颜。
柜台姑娘看的呆了，竟一时没有回答季岳的问题。
“执事长老，大师兄！”
正在柜台姑娘发愣的时候，段淑云与季岳从她身后出声，惊喜的叫道。
他二人几乎瞬间就来到姜成与朱渔二人身前，脸上的激动流露言表，都险些手舞足蹈起来。
“你们终于回来了！”
段淑云搂着朱渔的胳膊，几乎要喜极而泣。季岳也与姜成狠狠的抱了一下。
对于朱渔与姜成而言，不过是几年的时间，而对于段淑云与季岳，却是几十年不见。
“长老。”季岳与姜成松开，又激动的对朱渔行礼。
“大师兄。”段淑云也行礼，抱了姜成一下，很是豪迈。
“三十多年不见，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们吗！”段淑云叹道：“我在黑暗中找了你们几十年，没想到你们自己回来了！”
“回来就好！”
姜成与朱渔有些尴尬，心中皆是一沉，他二人正色躬身，道：“劳烦大家关心挂念了。”
季岳在一旁对柜台姑娘小声道：“那个男子是我们太宗的大师兄姜成，这位是我们太宗的执事长老朱渔。”
柜台姑娘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二人，连忙款款行礼：“大公子，朱长老。”
二人回礼，姜成又对段淑云道：“五师妹怎会在这？不是应该在神山之中吗？莫非师妹不在军中供职了？”
“太公可在这里？”朱渔也问。
“都是后话，一会再说。”段淑云笑的很开心，心中的阴霾消失，对二人道：“宗主就在后院等着你们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你们几十年不归，宗主可是想念的很。”
姜成与朱渔点点头，闪身消失，已然到了后院入口之中。
“不知他们见了宗主如今模样，会是什么反应。”段淑云透过层层的书架，看见呆呆地站在后院入口的朱渔二人。
季岳沉默下来，长长的出口气，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今日就把店给关了吧，不开业。”段淑云摇摇头，吩咐柜台姑娘：“你也早点回休息吧。”
柜台姑娘行礼：“好的，五小姐。”
姜成与朱渔站在后院入口处，看见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摇椅上，怔怔的看着他们。
老人身边是一个站立的老牛，老牛也看着他们。
这个老人依稀还有几十年前杨祐的模样，但是那满脸的皱纹又不像杨祐。
杨祐在他们心中，怎么也不会是这般模样。
曾经那个风度翩翩的太公呢？
太阳暖暖的斜下，照在皱纹有些深的杨祐脸上。他与老牛沐浴在光中。
杨祐的脸上布满光影，模模糊糊地竟然让人有些看不清，唯有那双眼睛绽放亮光。
“太公……”
姜成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朱渔就踉跄几步上前，忽然扑倒在地，泪流不止，嚎啕大哭！
悲痛欲绝。
第230章 我答应你
朱渔这么一倒，几位弟子大惊。
后来的季岳与段淑云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想到朱渔的反应这么大。
那哭声，闻者落泪。几人心中都有悲伤意。
姜成心中也是如同翻天倒海一般，吃惊悲伤难以言表，只是他忍住了。
在他与朱渔的时间里，他们与杨祐分别不过几年，怎就成了这副模样？
姜成上前几步，同样跪在朱渔身边，轻轻的抚摸朱渔的后背，朱渔依旧哭的大声，不敢抬头看杨祐。
“宗主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姜成轻喃，他看着杨祐，心中总有悲伤意，最后还是哭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只是没有哭出声来了。
顶天立地的太公，怎么就老了呢。
“您，您…”姜成又哽咽起来，说不出话，伏在地上，默默的啜泣。
杨祐笑了笑，轻声道，他声音又变得清脆，如同青年时那般。
“你们抬起头来。”
杨祐脸上的皱纹抚平，白发也渐渐变黑，身上的肌肤也与白玉一般，一切都在向着青年时的那个杨祐转变。
黑发白玉冠，偏偏似少年，目若星辰，颜值冠绝诸天。
君子世无双，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杨祐这样的人。
姜成抬起头来，看着青年模样熟悉的杨祐，不由破涕而笑，展露笑颜：“宗主这样多好看！”
朱渔还是伏在地上，痛哭不止，双肩耸动，不肯抬头。
“渔儿，抬起头来看我，我已变了模样，吓不到你了。过来。”
杨祐说话的声音很柔，眼睛也很柔，他对着朱渔挥挥手，动作很轻。
朱渔的哭声小了许多，可还是不肯抬头。
“长老，宗主让你过去。”姜成在一边小声的说道。
朱渔终于抬头，怔怔的看着已经年轻化的杨祐，泪水又一下子涌了出来！
朱渔双膝跪地，她就含着泪慢慢的爬到杨祐摇椅之前，仰着头，看着杨祐，盯着杨祐的双眼。
老牛转过头去。
“不哭。”
杨祐探出手，轻轻的将她脸上的泪拭去，但是朱渔的泪怎么能拭的干净？泪流不止，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院内几人都沉默下来，不出一声。
朱渔的眼睛被泪水覆盖，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唯独看杨祐是清澈的。
“太公也要离我而去吗！”
朱渔轻喃，轻轻地，只有她与杨祐能听得见。
“我早就没了父母。”
“哥哥将我卖了。他也死了，我想复活他，可什么也找不到。”
“阎圣将我复活了，就我一个人。”
“现在，太公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杨祐继续为朱渔擦拭眼泪，轻声道：“我怎会离你而去呢？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朱渔怔怔的看着杨祐，泪水还是不止，她的眼神很无助。
无助的让人很心疼。
杨祐轻叹，别过头去，不再看朱渔的眼神，那眼神刺的他心疼。
“太公不要骗我。”朱渔的泪稍微止住一些，又道：“我只剩下太公一人了。”
“只剩下太公一人了！”
杨祐将头扭过来，重重的点了点：“我答应你。”
朱渔笑了，她掩去自己的所有悲伤，展露笑颜。
朱渔站起，躬身行礼，“朱渔拜见太公。”
兴许她弯腰的力度有些大了，朱渔身上的兜帽不由地落在朱渔头上，等她站起将兜帽脱下时，脸上已经没了泪痕，只有浅浅的笑意，明眸皓齿。
那笑意，众生见了都要颠倒。
“宗主。”其余三名弟子走上前来，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