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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已没有多余的房间，她拿了薄毯合衣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身上出了汗腻腻的难受，在这边又不太方便洗，她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徐原宁在凌晨时就醒了过来，客厅里的窗帘没拉，借着外边儿的灯光看到沙发上的周合，他的眉头皱了皱。
周合一直没怎么睡着，听到脚步声坐了起来。徐原宁这才说道：“你怎么睡外面？”
他和老邱俩大人睡了床，让她一女孩子睡了沙发。
周合说了句没事儿，穿上了鞋子，说道：“师兄你喝水吗？”
两人昨晚喝的酒多，这会儿醒来必定是难受的。
徐原宁知道她在想什么，让她别忙，说是要喝水会自己倒。
周合这段时间已是他公寓里的常客了，拿了杯子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
徐原宁很快从洗手间出来，客气的说了谢谢，便让周合去里边儿睡。这时候已经是五点多了，睡不了多久了。
周合便说不用。
她不进去徐原宁也不肯进去休息，最后还是周合妥协了下来。去了房间里边儿。但都已经要天亮了，她是怎么都睡不着的，就那么睁着眼睛躺着。待到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这才爬了起来，脸也未洗轻手轻脚的出去，下楼去买了早餐。
不知道两人都吃些什么，她便随便买了些。熬得稀烂的粥，豆浆油条包子以及两袋牛奶。
店里的生意好，她虽是早仍旧得排队。待到回去时徐原宁和邱师兄都已经起来了。邱师兄顶了个鸡窝头，徐原宁则是已经洗漱好了。
周合和他们打了招呼，徐原宁进厨房拿了碗筷帮忙摆早餐。
邱师兄打了好几个哈欠，去洗漱出来才坐到了餐桌旁。他好像并没有什么胃口，只喝着热豆浆。
喝了些豆浆来胃舒服了些，他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了周合，说道：“师妹，昨晚我们俩没少让你麻烦吧？”
他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周合说了没有，又说了司机帮着将他们弄上来的。并说了送了茶叶给司机大叔的事儿。
知道有人帮忙邱师兄暗自松了口气儿，见周合下意识的抿唇，就问道：“师妹你的嘴上怎么了，好像有点儿红肿。”
周合的身体立时就僵了起来，但她还是很淡定的回到：“进屋时没注意差点儿摔跤咬到的。”
邱师兄是愧疚的，拍了一下头，说：“下次我们再也不喝那么多了。”
既然想找人谈生意，喝多少哪里是他们能够决定的。想起了昨晚的一无所获来，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老徐，咱们这开始真难啊。”
徐原宁倒是淡定得很，说道：“刚开始，难事在所难免的。我等下去找找以前认识的师兄们，看看能不能有点儿活儿。”
邱师兄这下点了点头，说道：“也只能先这样了。”
两人并未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徐原宁喝了一口粥，看向了周合，说道：“昨晚我看到小黎叔叔了。”
周合点点头，说道：“我也看到了。他和韩小姐一起过去的。”
徐原宁点点头，想说点儿什么的，又碍于邱师兄在，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待到晚些时候邱师兄回房间了去了，他这才轻声的问道：“小黎叔叔过去，是家里打算来虞城这边吗？”
周合摇摇头，说道：“我不太清楚。昨晚小舅舅说他是陪着韩小姐过去的。”
徐原宁的眉头皱了起来，没再说话了。
………………………………
第六十四章：不要走
京都的事儿周合并不关心，徐原宁也并未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想起了任誉榕来，问道：“阿合，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任叔叔？谭家的人已经走了。”
谭梓冉的家人过来后周合就再未过去。谭母是心疼捧在手心的女儿的，一直呆着未回京都去。直到最近任誉榕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这才回去了。
徐原宁会问起来很正常，周合头也没抬的说道：“不是没事了吗？我就不去了。”
她说到这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那么瞬间的失神，说道：“师兄，我周五有点儿事，恐怕去不了办公室那边。”
现在是没什么活儿的，但不去她也是得和徐原宁打声招呼的。
徐原宁点点头，应了一声好。又问道：“需要帮忙说一声。”
周合微微笑笑，应了一声好。
时间过得很快，周五很快就到来。周合在凌晨时分就醒来了，外边儿下着细雨稀里哗啦的，偶有水滴低落在窗台上，发出清脆的滴答的声响。
她静静的在床上躺着，外边儿的天慢慢的亮了起来，她这才起身穿上衣服加上外套下了楼。
厨房里是亮着灯的，戚姨竟然已经起来了。周合一怔，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戚姨回过头来，温和的说：“起来了，我蒸了包子，马上就能吃了。”
蒸屉在灶上热气腾腾的，她显然已经起了一会儿了。
周合进了厨房，说道：“您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我待会儿外面吃点儿就行。”
戚姨看着煲着的粥，温柔的笑笑，说道：“外面买的可没我做的好吃。年纪大了，瞌睡也少了，睡不着就起来找点儿事情做。中午有一桌客人，我也早点儿起来准备。”
她说完又絮絮叨叨的说道：“东西我昨天都准备好了，待会儿记得拿上，下着雨不好买。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下车记得穿上雨衣，再打上雨伞，别淋湿了。”
周合便点头应好。
太早起来吃不下，她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小半碗粥。拎着东西出门时戚姨又叮嘱路滑让她小心点儿。
周合微笑着应好，打着伞出了门。
外边儿的铁门哐当的一声关上，戚姨惆怅的在门口站了好会儿，这才回屋子里去了。
大抵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客车站是冷冷清清的。买了票上了车车上已只有两三人。周合上了车便一直侧头看着窗外。外边儿雨水顺着车窗玻璃上滑下，雾气蒙蒙的一片，她也未伸手去插。
因为人少的缘故，车子走得有些晚。雨势也慢慢的变大了起来。周合闭上眼睛假寐着，待到快要到了，这才睁开眼睛，将雨衣穿上，一袋子香蜡纸烛遮得严严实实的。
老阿嬷的墓在一小墓园里，大抵是因为周合到得还早，守墓的老头披着大衣坐在值班室里打着哈欠，显然是才刚醒来。
这样的天气里是很少有人过来扫墓的，周合几乎年年都过来，那老头已记得了她，和她打招呼，说：“小姑娘来得那么早，山上路滑，得小心点嘞。”
周合应了好，又将戚姨给带的包子拿给了老头。老头常年一个人在这儿是孤独的，见着有人愿说话便絮絮叨叨的说：“这边今年更冷清了，除了过年那会儿和清明都不怎么有人过来。”
公墓地儿已经迁到了其他地方，这边近两年来都没有新墓地了。
他说到这儿拿了一个一次性的杯子倒了一杯热水给周合，又说道：“我这年纪越来越大了，再干两年就回家养老了。你今天来得不是最早的，今儿天刚蒙蒙亮就有人上山去了，下着雨我没出去，也不知道是还在山上还是已经走了。”
他絮絮叨叨的，东扯一句西说一句的。周合知道他肯定是很久没有人和他说过话了，外边儿的雨这时候下得大，她略坐了片刻，听他说了一会儿话，周合这才穿上雨衣打了伞往山上。
上山的路有些滑，老阿嬷的墓地在半山腰，雨衣穿着不方便得很，周合费了些力气才爬了上去。
因为没有儿女，除了过年时，老阿嬷的墓地几乎不会有人来。周合将准备好的香蜡纸烛拿了出来。
下着雨的缘故，打火机不怎么打得燃，她便用伞遮着。待到烧了纸，点上了香，她这才将老阿嬷以前喜欢的点心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摆上。
老阿嬷的身后事办得简洁，墓碑上甚至连相片也没有。周合在墓碑前蹲下来，细细碎碎的说着自己生活上的琐事儿。
她每年过来都会呆上几个小时，这次虽是下着雨，但仍旧不例外。到了一点多，她这才准备下山。
身体早冻得冰凉，这天气果然也没有人过来扫墓，一片山上就只有她一个人。
下山的路更滑，周合才刚走几步脚下就滑了下去，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手掌被蹭得火辣辣的，被摔破皮了。
她吸了一口气儿，正要从地上起来，一侧过头，就见远处的一墓碑旁丢了一把黑色的打着的伞。
可能是又有人来扫墓了，她原本并未怎么注意，待到站起来又看过去时，才发现那伞旁好像倒着人。
她的心里是有些发憷的，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但如果真是人，总不能真那么一走了之。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待到走得近了，这才发现那伞旁的真的是一个人。周合停住了脚步，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
她原本是想打电话报警的，又怕是一通乌龙，最终到底还是没打，远远的喂了一声，见那人没有任何反应，只得继续靠近。
待到近了，她才发现那倒在地上的身影有些熟悉。她快步的上前，那倒在地上的人，不是程洝是谁。
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了，一张俊脸冻得发青。
周合压根就没想到会是他倒在这儿，吃了一惊。半蹲到地上去叫他，却叫不醒。
这下山叫人，一来一回这半个多小时怎么都要。周合咬紧了牙关，费力的将程洝从地上拉了起来。
下山的路原本就滑，带上程洝她更是费力。一路上跌了好几跤。她上来的时间有些久了，守墓园的老头有些不放心，走到一半就见周合气喘吁吁的扶着程洝下来。
老头子吓了一大跳，一边问着怎么了，一边佝偻着身体往山上来。
周合已无力气，两人一下就跌坐在地上。老头快步的走